黑衣男子没有理会脚步匆匆的马统领,转身继续像侯府走去。
到了侯府,守门的仆人见了令牌自然是亲近之极,急忙将黑衣男子领到了客厅之内,并奉上香茗。

接过了仆人手中的热茶后,仆人对黑衣男子说道:“大人请在此稍歇,肖管事马上就来,小的就先下去了。”说完,仆人轻声告退。

黑衣男子喝了一口手中的热茶,胸腹间顿时多了一分暖意,把茶杯放到身旁的桌子上,然后双目微闭,一副放松惬意的模样。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黑衣男子睁开了微闭的双眼,看着门前那个有些微迈的身影,眼中竟泛起了湿意,口中唤道:“老师!”

肖管事看着急忙上前的黑衣男子,面上也是一阵唏嘘之色,但还是冷静的说道:“侯爷派你先回来的?”说完这句话肖管事眉头上竟有了些许忧色。

肖管事的语气虽然有些正式,但黑衣男子还是听出了其中的一丝颤抖之意,感动之余急忙像肖管事解释道:“老师,侯爷这次大胜,现在正在凯旋的路上,风儿是先回来传递捷报的。”

听到“大胜”二字,肖管事眉宇间的忧色明显好转,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后说道:“好!”

自称“风儿”的黑衣男子听到肖管事剧烈的咳声,再看到对方面上的潮红,眼中的湿意更重,神色担忧的说道:“老师,你的身体?”

肖管事看到弟子脸上的关切之色和眼中的湿意,心里也是一阵感叹,不过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事的,老师这老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多亏侯爷怜惜,不用像当年一样在战场上厮杀,留在这侯府里管一些日常琐碎之事,自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话音刚落却又是几声轻咳。

看着老师的样子,黑衣男子忙自责道:“弟子不肖,不能侍奉老师左右。”

听闻黑衣男子话语,肖管事面上立刻泛起了严厉之意,一字一句的说道:“凌风!老师从小把你养大,教你各种本事,自然是待你学有所成之后报效侯爷,而非是让你侍奉左右什么的,侯爷待老师恩重如山,老师身有顽疾,已不能亲自在战场上替侯爷杀敌,自然是要你继续为老师报效侯爷当年之恩义的。”

“你要一心一意的替侯爷效劳,不可有其他想法,否则休怪老师不认你这个弟子!”

听闻肖管事如此说法,名叫凌风的黑衣男子急忙跪在地上说道:“老师,弟子不敢,凌风所有全拜老师所赐,凌风不敢违背老师之意!”

肖管事见弟子如此表现,也有些自责刚才自己所说的话太重,急忙扶起凌风说道:“好了好了,把这次和狄人作战的细节和老师说下。”

凌风看着肖管事目中急切想知道的样子,又担心如此寒夜下老师的身体,不由得犹豫起来,等到肖管事再次望向自己时,才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烛光之下,肖管事听着弟子的述说,不时做出点头满意状之余,也时常打断弟子的话语来问一些细节之事。

凌风看着老师认真的样子,只好详细的替肖管事解释着,只是听着不时传来的咳声,脸上一副担忧之极的神色。

“咚——咚!咚!咚!关门关窗,夜有小人,谨防盗贼。”

听着巡夜更夫那一慢三快的敲锣声,知晓已是四更天了,凌风眼中的担忧之色更甚,对着肖管事说道:“老师,已经四更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肖管事挥手说道:“不急,刚刚说道少将军在陇右大破西狄大军,你且详细说给老师听。”

深知老师脾气的凌风知道,不把此次侯爷西征的过程详尽说完,老师是无论如何不会去休息的,只好无奈的继续叙述着。

一个庞大的国家机器运转起来自然要从该国的政治中心开始,咸阳作为大秦的都城,在四更天的时候,城内大大小小的京官已经开始起床穿衣,为早朝做着准备。

丞相府邸内,文韬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文丞相说道:“父亲,真要为李广那厮歌功颂德?”

文丞相看着忿忿的儿子,脸上留露出几许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既然已经派人回来报信,说明此次西征战事必然出现极大的转折,所以再在小节上纠缠已无必要!”

“可是也不一定就是大胜啊,况且此刻年节将至,没准只是……”

“糊涂!”没等文韬说完,文丞相已经打断了儿子的话语。

“李广一家三代忠义,你以为李广那忠勇侯的爵位只靠祖宗余荫吗?北拒元蒙东胡,南征南赵西蜀,如今又西抗西狄,哪一次没有李广的身影在里面?”

“其中固然有我大秦铁骑之威,但李广的指挥才能你岂敢否认?当今陛下一统天下的心思昭然若揭,将相失和这种事情你以为陛下乐于看到?”

“小打小闹这种把戏时常做做不但不会惹陛下不高兴,反而是陛下乐于见到的事情,但真的揪着不放那就另说了,且如今李广圣眷正隆,锦上添花的事情为父自然是要做的。除非李广是谋反大罪,否则就是在大的风浪也掀不翻他“忠勇侯李广”!”说道此刻,文丞相的声音明显加剧,就是不知是愤怒爱子的年轻无脑还是李广的如日中天。

听见文丞相如此解释,文韬有些羞愧的说道:“是,韬儿知道了。”

文丞相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下来,临上轿的时候对文韬说道:“今天你带你弟弟去忠勇侯府探望一下,人毕竟是他打伤的,休要给人留下话柄!”

“是,父亲!”

……

……

一抬轿子从幽深的巷子里出来,坐在里面的户部尚书茹瞻的心思却没有轿子的“吱呀”声来的平稳。

虽然户部的钱粮在大秦的四处征伐下并不宽裕,但也远没有他上书陛下中所述的那样困窘。

今天早朝上是不是给西征的李广制造点困难,这让他很是犹豫不决,万一触怒龙颜那可就得不偿失了,罢了,还是看文祥那老狐狸怎么做吧,轿子里面的茹尚书如是想到。

不觉中,轿子已行到宫门处,茹尚书掀开轿帘往外望去,出奇的发现文丞相周围并无人攀谈国事,行至跟前,和文丞相不痛不痒的打了声招呼后,茹尚书也学文丞相一样,找了个角落闭眼假寐起来。

“咚咚咚”的官街鼓声响起,等候上朝的众官员急忙整理冠容,依次向金銮大殿行去。

忠勇侯府,凌风对着肖管事说道:“老师,大抵就是如此了。”

肖管事满意的点头道:“好了,你也该去军营报道了,等侯爷回来的时候自然调你回来,注意这几天在军营行事要低调收敛。”

“是,弟子知道了。”

说完,两人向外走去,待走至前厅时,却发现一个身着月白中衫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在院子里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动作,看他在深冬的清晨里竟然还身上热气直冒,想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肖管事揉了揉发涩的眼睛仔细看去,不是那忠勇侯府的二少爷李钰还待是谁。

发觉有人过来,李钰停下动作,额头和和口中不断泛着白气,对着肖管事笑眯眯的说道:“肖叔,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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