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孤影突然笑了,一脸了然之sè的看着段刚,道:“段兄弟说的不错,五品战技虽然不如六品的好,却已经是最为顶尖的功法了。南宗有了这些功法后,前来投靠的门徒一定是数不胜数。假以时rì,南宗必能成为天极大陆第一大门派。”
南亭水眼睛更亮,笑着道:“如有那一天,也是全仗燕兄提携,兄弟永感五内。”

燕孤影目光已转向段刚,笑道:“我说过,我之所以如此做法,不过是为了巴结段刚兄弟,南兄可是拜错神了。”

一句话刚说完,燕孤影霍然起身,瞳孔竟已收缩,就像是突然看到了这世界上最令人恐惧的事情。

段刚等人困惑不解,不禁面面相觑,但每个人的眼中却都只写着“不明所以”四个字。

段刚忍不住问道:“燕前辈,发生什么事情了?”

燕孤影沉声道:“腾龙阁遇袭,我必须立刻赶回去。”

话声中,燕孤影已冲出门外。

从他的面sè和急匆匆离去就不难想象出,腾龙阁此次所遭遇到的敌人是多么的强大。

腾龙阁,天极大陆第一门派,真正的实力更是高深莫测。

除了他们自己,任谁都不知道腾龙阁到底有多强。

一个半年之内就能连续吞并二十多个大中型门派且无一伤亡的势力,当然是逆天的强大。

面对如此逆天的强者,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去攻打他们?

这个势力难道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么?

任谁听到这个消息,只怕都会认为攻打腾龙阁的势力是在自掘坟墓。

如果不是刚才亲眼看到了燕孤影的脸sè,段刚他们当然也会这样想。

萧桐道:“能让燕孤影都感到恐惧的敌人,一定不会是庸者,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如何?”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眸子也依旧古井不波,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的手却已握成了拳头。

一股强大的战意,不由自主的释放了出来。

司徒浩戏谑道:“手痒痒了?”

萧桐道:“是。”

萧桐是个高手,连燕孤影那种强者都难以在其手下走出十招。

这样的人,是很难找到对手的。

萧桐已有数十年不能酣畅淋漓的战斗过了。

他渴望战斗,渴望一场势均力敌、能够耗尽他最后一丝力气的战斗,就如同沙漠中的行人渴望水一样,若不是亲身体会,任谁都不会理解那种渴望是多么的强烈。

萧桐眼睛发亮,接着道:“去不去?”

司徒浩瞪眼道:“当然去,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少得了我司徒?”

腾龙阁位于南疆王朝东北边陲的荡云山脉,巍峨耸立在荡云山巅峰之上、云雾缭绕之中,距离地面至少也有三千多米。

段刚一行人花费了小半天的时间,才赶到了腾龙阁山门前。

此时,腾龙阁山门前伫立着上百人。

上百个蓝衣、蓝发、身材高大威猛、杀起滔天的高手。

燕孤影就站在蓝衣人的对面。

他的身后整齐的站着一排黑衣人,约有三百多人。

山风在吹,风声呜咽,卷动起人们的衣服也猎猎作响。

无形无质的杀意随风飘散,充斥天地之间。

也充斥着每一个人的心头。

段刚还在千米之外,却已感受到了这一片交织如网的杀意。

他脸sè凝重,浑身发冷,这无形的杀意竟砭的他肌肤生疼。

段刚后退的同时,萧桐却已闪到了燕孤影旁侧,双眼泛着jīng光,双手已握成了拳头。——

战意盎然!

他淡淡笑着,看着燕孤影。

燕孤影也已看见了他。

燕孤影的眼睛亮了,道:“萧兄,你怎么来了?”

萧桐笑着道:“我喜欢凑热闹。”

燕孤影目光转向蓝衣人,喃喃道:“你若不来,就没有热闹看了;你来了,这里才能热闹的起来。”

萧桐道:“哦?”燕孤影苦笑道:“你若不来,我们腾龙阁只怕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当然不会太热闹。”

萧桐怔了怔,道:“哦?对手这么强?”

燕孤影沉声道:“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强。”

萧桐忽然笑了,笑着道:“如此就好!”

他的目光已定在一个蓝衣人的脸上。

蓝衣人也冷冷的凝注他。

他的目光,触及了萧桐的目光。

火花!

两人目光相遇,竟似激起了一串火花。

一串无声无形的火花,虽然没有人的眼睛能瞧得见,但每个人的心里却都能感觉得到。

每个人的心都突然震动了起来。

蓝衣人的眼睛里就仿佛藏着双妖魔的手,能抓住任何人的魂魄。

萧桐的眼睛如同浩瀚无边的海洋,碧空如洗的苍穹,足以将世上所有的妖魔鬼怪都完全容纳。

蓝衣人的眼睛是刀。

萧桐的眼睛就是刀的鞘!

萧桐淡淡道:“可敢一战?”

蓝衣面sè已变得非常凝重,一字字道:“阁下是谁?”

萧桐道:“萧桐。”

蓝衣吸了口气,缓缓迈出一步,道:“出招吧。”

萧桐道:“招已在。”

蓝衣人愣了愣,道:“在哪里?”

萧桐道:“在心里。”

蓝衣人的瞳孔突然收缩。

萧桐的招式竟是看不见的?

正因为看不见,所以就无所不在,无处不至。

它可能已到了你眼前,已到了你咽喉,已到了你灵魂中。

直到你整个人都已被它摧毁,还是看不见它的存在!

“手中无招,心中有招!”

这正是武学的巅峰!

这已是“帝尊”的境界!

别人不懂,蓝衣人却懂得的。

别人甚至有些失望。

——大多数人,都要看到那样东西,才肯承认它的价值,却不知看不见的东西,价值远比能看得见的高出甚多。

在这一瞬间,萧桐目中的光辉,似已将蓝衣人压倒。

萧桐道:“七年前,我手中已无招。”

蓝衣人道:“佩服。”

萧桐道:“你懂?”

蓝衣人道:“妙渗造化,无招无我,无迹可寻,无坚不摧!”

萧桐笑道:“好,你果然懂!”

蓝衣人道:“懂即是不懂,不懂即是懂。”

这两人说话竟似禅宗高僧在打机锋。

除了他们两人外,谁也不懂。

不懂,所以恐惧。

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悄悄抬起脚,悄悄往后退。

燕孤影也在退。

他退,不是因为不懂,而恰恰是因为太懂,所以才要退。

段刚也在退,其余蓝衣人也在退,所有人都在退。

方圆百米,只有萧桐和蓝衣人在对峙。

他们虽然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但却似已进人生死一发的情况中,大家虽都已退出百里外,却还是能感到那种可怕的杀气!

每个人的心都在收缩!

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

每个人都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都只能感到冷汗正一粒粒自毛孔中沁出,在皮肤上流过。

因为他们只要一有动作,就必定是惊天动地的动作。

决战随时都可能爆发,每一刹那都可能爆发。

或者也就在那同一刹那间终止。

在这刹那间,这两人中势必要有一个人倒下去!

倒下去的是谁呢?

两个人都很镇定。

两个人仿佛都充满了自信。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转眼已过去了半个小时。

萧桐和蓝衣人依旧在静静对峙。

天地仿佛都静止了。

就连经年不息的山风,竟也已停止了。

吞天蚊已没有了耐心,道:“老大,他们愣着干什么?要打就赶紧的啊。”

段刚道:“他们已在打了。”

吞天蚊道:“老大你脑子进水了啊?他们——”

段刚打断他的话,道:“他们在比气势,谁的气势弱,谁就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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