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了很多遍,索性一起放上来,懒得拆两更了,各位红票砸起吧,别的不多说了
墨菲斯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而乐于探索的人,在森林里呆了八年,早就学会不随便闯入其他魔兽领地的墨菲斯对于新环境都会感到束缚和谨慎。

公爵步子迈得很大,抬起头望着装点着无数古旧石雕的城堡,说道:“我带你来的目的有几个,但是需要时间来慢慢讲清楚,不会太久,第一场雪到来前应该可以返回君士坦丁。”

不知为什么,墨菲斯听到这句话放松不少。

在城堡大门前,公爵大人放缓脚步,带着墨菲斯从这些雕塑前轻轻走过,和柯西骑士学院不同,这里的一个个雕塑神态各异,有披坚执锐的骑士,也有身穿黑袍法师,不过他们却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大陆堪称史诗的塔罗牌上都占据着一席之地。

雕塑下的生平密密麻麻,公爵却没有让墨菲斯细看,而是抬头感叹道:“如日中天的人,往往是如坐针毡的,建立一座教堂和拆毁一座教堂同样困难,但是努力维系一座即将倒塌的教堂不倒,似乎更难。”

墨菲斯点头,却没有回应,目光在一位身穿麻衣却形象肃穆的雕塑上划过,依稀有些莫名的熟悉,走了几步之后再回头,却觉陌生异常,便不再多想。

公爵府的城堡从某种意义来说甚至没有君士坦丁的府邸那般豪华,却当真称得上有一种浓浓的底蕴,客厅的驼绒地毯价值便超过三千枚阿兹特克金币,墙上的油画和雕塑绝非附庸风雅,而是温德索尔家族曾经资助过的几位大师所作,包括莱欧纳多、米开朗基罗一众名头遍及大陆的人物,甚至于正厅中央延伸去往二楼的楼梯扶手都有着几百年前拜占庭“圣像崇拜”运动留下的天使浮雕,壁炉古朴,上方挂着一幅幅画像,淡定微笑的历任家主组成了一个谱系巨大的树状图,复杂而让墨菲斯深深体会到了家族枝叶之繁茂根系之发达让人瞠目结舌。

“这里的所有房间,都是温德索尔家族的,也同样是你的,”老公爵指了指四周道:“无数人渴望权力的原因大多在于此,有着万人之上的权力,你便有万人之上的财富,但是在享受的同时,要记得是谁让你有今天的福气来享受,若是忘了本,他们可不会承认你的姓氏。”

老公爵的手指最终停在了壁炉上方的一个个油画像上,似是忠告,却称不上训教。

墨菲斯望着父亲走远,而自己在老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般城堡的建造最初都是出于军事目的,所以厚重而阴暗,但是如今拜占庭先进的建筑水平已经让穆伦塔尔公爵府在规模和结构利用率上走到了极致,没有想象中因为墙壁厚实而狭窄的楼梯,没有长久见不到阳光而潮湿的气息,墨菲斯沿着螺旋状的侧方楼梯登上了城堡三层,来到了光线充足的卧室。

盛装书籍和各式各样的私人物品的箱子摆在卧室客厅的角落,巨大的窗户外可以俯瞰城堡后方的狩猎场、马场和花园,以及领地一望无际的草原和不远处的一座座规划整齐的房屋,深吸一口气,坐在暗红色扶手椅上的墨菲斯心头却没来由的沉重。

只有真正站在这间屋子里,墨菲斯才体会到自己身后家族所拥有的东西已经超乎自己想象——表面上的财富永远是冰山一角,这是一个大贵族的基本定律,如此壮观甚至壮丽的城堡造价已经不用去提,但是这些东西乘以百倍,或许才是这个巨大家族真正的价值。

有价格的东西不一定有价值,但有价值的东西定然价格不菲,温德索尔家族堪称无价的东西有很多,墨菲斯已经隐隐明白父亲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绝非仅仅是为了口述几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让自己去探索这些家族先祖们留下的东西或许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想到这里,墨菲斯却并没有立刻起身行动,而是强迫症一样的在卧室内搜索了一圈,排查了所有出现危险的可能后才一样样将书本拿出,摆放整齐,开始了例行的学习和训练,直至晚餐。

……

充满底蕴的大贵族永远是和暴发户划清界限的,或许在帝国那些暴发户的家中可以看到纯金纯银的餐具,可以看到一瓶瓶年份惊人价格更惊人的红酒,可以有这样那样的昂贵油画或纯血马,但是却看不到墙壁上往任家主留下的几行感言警语,又或者实力强大的家族成员曾经斩杀亚龙时所使用的巨剑和铠甲,以及连教廷都未曾听闻的圣者遗物。

晚餐后,公爵拿着一枚古朴至极却精致异常的钥匙来到一扇铭刻着无数魔法阵的大门前,冥思半晌,在墨菲斯的注视下轻轻拧开。

迎面而来的场景让人窒息。

金碧辉煌?没有。墨菲斯看到的是一间陈列室,不似一般人想象中宝藏宝库般堆满了金银珠宝,却只有一些摆放整齐却魔法波动恐怖的物品。

公爵似乎也是第一次走入这间房间,他让墨菲斯首先迈入房间,随后才跟随着进入,继而在显眼处的一处陈列柜前停下,望着柜中的物品轻声道:“圣?彼得的衣袍,没想到竟然真的如我父亲所说在家族之中收藏。”

公爵古井无波的面庞微微动容。

“拜占庭教廷开国之初和加百列的战争有一部分原因出自于类似圣物的占有权,两大教派在米兰大公会议达成协议后停战,圣物的争夺告一段落,但是却遗失了不少无价圣物,那个时候总会听闻某位骑士的长剑铸造时融入了圣?奥古斯丁的血液或圣?斯坦丁的衣物,好似他的长剑会因此变得比那不勒斯魔钢短剑更锋利一样,不过这种谣传却的确帮助这件货真价实的圣物得以留在温德索尔家族的府邸中而不是被教廷收归己有。”

一件白色麻衣静静的安置在厚重玻璃柜中,甚至还有专门的法阵用于抽离附近的空气并保持干燥。

“留在这里?是不是太疯狂了点?”

墨菲斯咽了口唾沫,他很明白这种东西对于教廷来说简直达到了可以出动和圣殿齐名却唯独效忠教廷的“神恩骑士团”去抢夺的级别!

圣?彼得,《旧约》中主传道时亲授门徒之一,单单这一个身份已经够万人膜拜没有丝毫犹豫。

“这可能要问他了。”

老公爵少有的露出了无奈表情,伸手指了指陈列室一件件稀世珍宝外唯一一个挂在墙上的肖像画道,“衣卒尔?温德索尔,被审判庭裁定为异端却没有被行刑处决而大笑着走出裁判所的疯子,温德索尔家族至今争议最大的人物…没有之一,和其他惊艳之才或怪胎相比,他一定是最不会出常理牌的那一个,偌大的家族在到他手里时前后三十年起起落落,辉煌时连狄奥多拉皇后都需慎重考虑对温德索尔的各项决定,落魄时家族甚至需要变卖油画维系生存,临终时家族和接手时没什么区别,这可不光是幸运不幸运的问题。”

听着先祖们有趣而又略显沉重的秘闻,墨菲斯能看到那幅肖像画的主人公露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微笑,在油画色调光明而充满古典主义的拜占庭,很少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一副画作有着眼前这幅所表现出的阴暗与模糊。

它并非客厅壁炉上方那些写实派,而是充满写意与印象般的未知画风,这就使得衣卒尔?温德索尔的面容更有着一股子颠覆认知的疯狂气息,双手并非如普通肖像画般轻轻放在两侧,而是指向两旁,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圣?彼得的衣袍,这或许是一个能力挽狂澜的圣物,却更有可能把我们推进炼狱深渊,”陈列室的光来自于晶核支撑的魔法阵,阿卡尔公爵轻轻踱步,面庞隐匿在一尊被称为“大卫”的雕塑阴影中,看不清表情,“翻开家族史,你会发现衣卒尔一个人至少三次将家族从崩塌的危险中解救出来,手段、智慧,我不及他万分之一,但是家族在他手中并没有成为帝国第一强势豪门——虽然他有无数个机会这么做,知道原因么?”

墨菲斯转过身,已经开始逐渐成熟的面庞和身后曾经家主的印象派油画在公爵眼中组成了一个说不出味道的奇妙构图。

这位继承人轻轻摇头。

“衣卒尔?温德索尔,整个家族之中唯一一个立下彪炳功勋却拒绝将自己遗骨葬在家族墓地的家主,他的遗言并不长:‘没有一朵花朵能完美绽放,紫鸢尾同样不例外,而我所做的,就是让它在绽放时,不因为太过完美而被轻轻摘下’。”

“或许,这是一个巅峰吧。”

老公爵不自觉的轻声道,竟是轻轻闭上眼睛,深呼吸。

陈列室的东西都是这位疯狂的家主不知从什么地方搜罗来的,包括一大瓶黄金血统的绿龙血液、超过三十个不知级别却绝对威力恐怖的魔法卷轴、圣罗兰大教堂最初决定建筑的设计图纸、一整张看似狼皮实际上却是狼人身上剥下来的皮草,总之这间房间内的任何一样物品拿出去都价值连城甚至可称无价!

这代表什么?

“如你所见,温德索尔家族能在帝国扎根稳固,直到现在也没有被哪一任皇帝愤怒的连根拔起,其中很大一点在于…温德索尔这棵大树将它的根深深地扎入了地下世界。”

震惊的事实,绝对超乎墨菲斯想象。

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离开胡克镇后被血族袭击、被那个实力强大的家伙险些杀死、在塔伦斯学院那座塔楼上解剖的倒霉鬼乃至后来遇到的傀儡师、君士坦丁城外的狼人,这些都该属于地下秩序的阴暗生物一个个浮出水面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竟然还有这如此一个原因?

“胡克镇虽然属于帝国偏远地带,但是一个有权势的贵族想要杀一个被指认为土匪的孩子定然是轻而易举的,可是你却幸运的被拖延到了断头台前而不是在路上就被秘密.处决,真以为是自己运气不错?”阿卡尔公爵不疾不徐的说着一些或许墨菲斯一辈子都不会想到的秘闻,“地下秩序的一些力量出于这个家族的最后请求拦下了第一批想要刺杀你的刺客,但是他们也仅仅会做到这些,若不是他们,胡克镇连你的尸体都看不见。”

“谁干的?”

墨菲斯有一种郁闷的感觉,自己的小命就这么在一根钢丝上来回摇摆,似乎说死就死,甚至死的时候都不知道凶手是谁,听起来实在悲哀。

“这并不重要,地下秩序太过繁杂,而且并不像大陆帝国分布那般明确清晰,甚至于变化速度比你想象的还要快,昨天替你卖命今天来要你命的屡见不鲜,并不是原则问题而是规则就是如此。”公爵打开了收藏室有着十多道精钢机械锁芯和魔法阵守护的大门,将那柄钥匙轻轻放在了墨菲斯的手心道:“这间收藏室,进两百年来近乎没有打开过,衣卒尔是家族为数不多拥有魔法师身份的家主,他的遗言之一,便是要求这柄钥匙要交给下一个拥有这种身份的继承人,可是谁能想到竟然间隔了近三百年?”

“你是最后的希望,是紫鸢尾最后的荣耀。”

轻轻叹息,公爵沉默地离开。

沉重,这是墨菲斯唯一的心情和感受。

走出这扇大门的墨菲斯深呼吸,让脑子清明了一些,心情却好不起来——他的心中无形中蒙上了一层难言的压力,这压力来自于刚刚知晓的所谓“地下秩序”,原本认为生活就是塔楼校园宿舍几点一线的墨菲斯仿佛是在一个小时以内重新对“贵族世家”这个词汇有了新的认识,随处潜伏的不仅仅是被刺杀的危机,更有凌驾于常识之上存在却隐匿于暗影之中的汹涌暗流,稍不留神被卷入其中,或许就是万劫不复。

夕阳照进巨大的餐厅,仅有父子二人的长条餐桌旁虽有忙碌的女仆,却依旧冷清异常,老公爵的面庞在余晖下略显落寞,望着没有按规矩坐在长条餐桌对面而是坐在旁边的墨菲斯,心中微微欣慰,吃饭时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放下餐刀后,轻轻感慨:“能亲眼看着你成长,对于我来说已经够了。”

一句话,饱含多少辛酸?

或许墨菲斯在心中并不认同这位甚至可以说从出生就没有见过的父亲,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像一位懂事的儿子那般,起身轻轻扶着阿卡尔公爵站起身,嘴中说不出什么话,却一路陪伴父亲走出城堡后门,在可以媲美皇家园林的后花园轻轻踱步。

公爵的微笑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那饱经沧桑的面庞上,但是此刻他却比当年在君士坦丁被皇帝授予代表帝国最高荣誉的金十字勋章还要开心,望着偌大的家族产业,老公爵深知这浮华之下带来的除了荣耀还有难以想象的负担,抗起它,远比单独闯出一片天地要困难千万倍。

“有一件事情,我想你这辈子或许都不会问及。”

天色渐晚,月光明亮,公爵坐在石路旁从远东进口的藤椅上,老管家帕法止步于十五米外。

墨菲斯微微屏息,脚步停住。

“是不是想明白为什么出生到现在没有见过我一次,甚至在帕法找上你之前连自己的真正姓氏都不清楚的原因?”公爵声音低沉,微微恍惚,“这一切,都是你母亲授意安排的。”

仿佛一声惊雷,墨菲斯只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转不过来了。

母亲?这个词汇让他想起的只有一个有着水桶腰的身影和一块歪歪斜斜的墓碑,可是如今他却可以肯定那绝非生母,能让身为公爵之位的阿卡尔顺从其意愿的,定然另有其人!

公爵望着眼前有些失态的儿子,面有歉疚,继续道:“这个秘密,只有在你经历这种危险后我才会说出口,我的身份显赫,有多显赫?帝国公爵、紫鸢尾家族家主、陆军副统帅、医护骑士团前任团长、帝国金十字勋章拥有者、拜占庭教廷裁判所隐秘资助人之一、凡此种种足够让任何人仰望,可是我却要认认真真甚至战战兢兢的遵守着你母亲给我寄来信件中的每一句话,我这么说,你是不是会难以接受?”

墨菲斯不是难以接受,是根本无法接受。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或许等你真正成长起来后才明白这些事情的原委,但是我现在只是让你明白,你的身份,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大家族的继承人这么简单,而你,有一个伟大的母亲。”

原本以为墨菲斯会提出什么问题的老公爵却看到自己的儿子很快调整过了情绪,轻轻呼气,以一种平静而波澜不惊的语气淡淡道:“一个没有退路的深渊,我所走的路或许从出生就注定了吧。”

认命的话语,不认命的人生。

“没有注定的路,只有愿不愿意走的人。”

老公爵望向远方寂静的夜空,用或许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轻轻呢喃。

…………………………………………………………………………………………………………

翌日。

墨菲斯没有像以往那般在卧室中研究魔法阵或看书,而是一个人走出了公爵府,没有马车,没有卫队,四周不知道有几个所谓的高手保护,墨菲斯也不关心这些东西,只是一身素袍走出了公爵府,仿佛一位穆伦平平常常的贵族般漫步在领地中。

熙攘的街道有着繁华城市应有的喧嚣,而走在路边的墨菲斯却双目毫无焦点,称不上失魂落魄,却也算心事重重。

几年森林生活让他过习惯了“无忧无虑”的生活,天天只需要想着完成老家伙给布置的任务并填饱肚子就好,而现在,家族荣誉、地下盘根错节的局面和自己那神秘母亲所带来的压力突然间一并出现,虽然无形,却让墨菲斯经受了一次严重考验,头顶压着一座山的滋味绝对是一个十五岁少年需要慢慢适应的。

视察领地,说起来有些好笑,墨菲斯却是想明白一个之前黛拉提到过的问题——那就是所谓穆伦的“遗迹”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管家帕法表示遗迹是穆伦这块领地曾经留下的痕迹,在拜占庭建国前后两百年战争所留下的废弃建筑,整个领地内十多处,本来可以修复或推平去建造其他建筑,却被温德索尔家族史上最著名的那位家主衣卒尔命令禁止不对其进行任何改建,这个命令被执行到现在,倒也没有人再去问原因。

行走路边的墨菲斯如同路人,腰间挎着短剑魔杖的他虽然回头率很高,却没有人把他和领主大人的儿子联系起来,花三枚银币在一间看上去尚可的饭馆吃了顿午饭,出门随意走过几条街,却是发现自己进入了领地的贫民区。

在这个任何领地都会出现的区域,道路泥泞而四周气息带着微微的腐臭,童年生活并不比这些人好到哪里去的墨菲斯没有什么抗拒,只是在脑海中蹦出了一个问题:自己刚刚花的三枚梅洛银币在这里是否可以拯救几个濒死的家庭?

路旁没有乞讨者,因为这里没有怜悯,有钱的人家不会来这种肮脏的地区施舍怜悯,他们宁愿把金钱贡献给修道院和口中的上帝,也不会亲自到这里拯救一个个行将就木的生命。

停住脚步,墨菲斯眼前的空地上正上演着三个孩子争抢一个土豆的闹剧——为了生存,哪里有所谓的尊严?同样的年纪,墨菲斯在承担着这些孩子想象不到的压力,而作为平民,他们在承受着最难以忍受的饥饿。

谁能说自己幸福?

身为教徒,墨菲斯不会去画什么十字默念祷文,只是很直接的走了过去,抬手扔出了别人永远不知藏在什么地方的匕首。

被一只满是泥污的手紧握的土豆应声刺穿,努力撕打的几个孩子集体愣住。

“把它给我。”

指着匕首,墨菲斯冲着已经不出声的三个孩子低声道。

这位出现在贫民区的贵族实在是太过惹眼,腰间的短剑让他在四周人的眼中无异于不可触碰的高贵人物,手持土豆的孩子发现精致的匕首竟然沿着指缝没有伤到自己分毫,心下震惊溢于言表,本能的反抗意识顿时消失,伸手就把土豆举起递了过去。

因为营养问题,这些本来和墨菲斯岁数相近的孩子个子都矮了他一头。

墨菲斯没有接过土豆,而是伸手拔出匕首,用一种不近人情的口气道:“为一个土豆争的头破血流并不可耻,可耻的是吃下去之后却还在寻找土豆。”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