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只是一个人就久久看着那月亮,他想着那曾经自己的娘也和自己看过月亮的。
而那是满月之时,那时候宛笺总是给自己的儿子讲一些美丽的故事。不过此后再也不会了,是的,再也不会了。

那皎月就如同一个寂寞的幽灵,似乎也是望着那呆滞的司空一样,那月影就在时光的消磨中越来越离得那司空近了,那月影就在那孔雀海的边上,似乎是和那司空一起共舞着。

月如钩而锁梧桐和清园。只是此时的司空并不知道之后,他都将要看到些什么,他要经历些什么,只是此时的他完全就不再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或者说不再是那曾经被凌辱的孩子,他就是在那一瞬间就变了,人长大,并不是说是慢慢地就长大了,或许就死某一个时刻,或者是某一天,你就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这一夜,司空就安静在这孔雀海边上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而那月光慢慢的惨淡了之后,这是新的一天了,而也就将是新的一个司空牧。

“司空,司空”只见那远处来了四五个人,似乎还抬着什么东西,而那顺子则是在前面指着路,喊着那司空牧的名字。

此时司空也看见了,他不知道自己是累了还是没有,只是看着那远处似乎是有点晕,但是之后他还是镇定了下来,他看见了,那抬过来的,是俩个棺材。

司空就看着自己的身边,左边是自己的师傅,佝偻的身子,那沧桑的眼睛早已合上了,右边则是自己的娘,那青色的玉手摆在那宛笺的腹部,一副安详和清丽。

“来了啊。”司空对着那来到这跟前的顺子和后面的三四个村人道,“叔叔们好,辛苦了。”此时那司空的那带着血丝的眼睛就看着那两副棺椁。他知道,自己要跟母亲道别了。

“嗯孩子孩子,你以后的路还长,大叔们也就能给你干点这些粗活了。”那为首的汉子道,也就是那顺子口中的许木匠。

“谢谢叔叔了。”那司空并不知道说什么,这一个村子,全部是因为他们母子二人的到来所以也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但是村人们也都不计较,而且也都是这么的热忱,此时的司空也不由得一阵心酸。

“唉,走罢,我们都回去罢,他们俩个也都大了,让他们自己去罢。”那许木匠对着那身后的汉子们道。

“嗯,走了啊,顺子走了司空。”那三言两语之后,那些汉子们也就迈开步子,回了村子了。之后就留下那俩个人,顺子,还有一整夜都守在这里的司空牧。

“师哥,”此时的司空也并不知道说什么,那顺子来到这里的时候,看着那一边躺着的自己相当于亲爷爷而又是自己的师傅的老丈,就默不作声了,他就是希望自己就这样看着他,似乎就呆着,也就想起了那曾经的日子。

司空看着自己的师哥,只能是把那想说出口的话都咽下去,自己也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司空。”此时那顺子就恍然回过头来道,看着那司空的眼睛。

“嗯?”司空不明所以。

“你要为师傅报仇,我会支持你,不论你要做什么,师哥都会支持你的,因为我的身子上,都是师傅给的,师傅要我守护村子,所以我就不能擅自离开这里,但是你不一样,你终有一天会走的,你要答应我,你一定要把那个什么八虎什么那谷大用的脑袋拧回来孝敬师傅,这也是我的一个心愿。”此时的顺子就仿佛变了一样,那终日嘻嘻哈哈的顺子也不知道是哪里去了,只是此时那顺子就用那坚定的眼睛看着那司空,看着那看似是弱小的司空牧。

“师哥,”此时的司空牧就被那顺子看着,感觉也并不舒服,他自己何尝不想报仇,但是此时的他,只有那俩本册子,而还是一个一无所知的白痴,而那所谓的西门吹雪,只是那老丈告诉他是那南海孤岛,而却也并不知道那具体是在什么地方,而且那南海距离此处确实是遥遥千万里,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去。所以此时那司空也并不敢就答应那顺子。

只是此时的顺子完全不管那,抓住那司空的肩膀,那猩红的双眼,似乎就是要把那司空撕掉,就是那样狠狠看着司空牧。

“嗯,师哥,我答应你,我司空牧有生之年里。必定要把那谷大用的人头拿到孔雀海来祭奠师傅。”司空看着那顺子的眼神,他也对着自己道,不论有多困难,这就是他的人生目标,永不改变,除非自己已经达到了。

“好!”此时的顺子也不废话,直接就把那汉子们放在一边的棺椁直接掀开一个,而那顺子手臂一带,似乎并没有用什么力气,那老丈的尸身就安放在那棺椁里了。

那顺子此时也并不再看那愣神的司空,只是那一臂之力,直接就把那棺椁举到头顶,直接就向他那挖好的墓穴边走去,一步一步,此时的司空看着那顺子的背影,似乎是那么的高大,他也还没有二十岁啊。

顺子和司空都不再是孩子了。

司空此时就看着那自己的娘,看着那白色而没有上漆色的木棺。

司空也并不再愣神了,直接那短小的双臂那那棺椁上面的木板搬开,那木棺里空空如也,就等着那宛笺的安详。此时司空就尽量扶着自己的母亲,就挽着那宛笺的腰身,司空想轻轻的放下去,但是无奈他的力气实在是有限,还是把那宛笺的脚踝磕到了那木板,司空看着那也是心疼不已,但是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母亲就安放在那里面。

此处是一片平整的沙滩,但是司空并不想把自己的娘葬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他知道自己的娘喜欢安静的地方,于是就拼尽全力把那棺椁推这,推着向那远离这孔雀海的地方而去,去罢林子的边缘地带。

司空就是推一会,然后歇一会

骄阳难耐,已经是晌午十分,只是可以看见那一个弱小的身影就在那孔雀海那边的林子的边上推着那个棺椁,那林子离得那孔雀海也就二十几长,不过此时的司空已经到了那林子的边缘地带了。

他想进那林子里面,那里面他来的时候看到过一个地方,那里最适合自己的母亲。

司空就一直坚持不懈地推着,而他也不管不问那顺子,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饿了,此时的他只知道,那不远处,就是自己母亲下葬的地方

这里是一片花海。

这里是一片一片的寒色海洋,这是满满的风信子。

这里是那林子的一个角落,这里周围都是树,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园圃,却是整整齐齐的盛开着的小小的蓝色的花。周围围绕着那淡淡的清香。这里是一个浪漫的地方。

只是那边上,有一个孩子,而那孩子身边,有一个棺椁。那并没有盖上盖子的官博里面躺着一个人,那是一个安详的妇人,只是那眉宇之间似乎带着那淡淡的满足和欣慰。周身是那一副淡红的外衫,那上面没有一丝的尘土,那崭新的淡红,带着那主人的那丝高雅,就似乎是弥漫这周围,久久不散。

司空很累了。但是他想让自己的母亲早一些,早一些入土为安,虽然,他自己并不想和自己的母亲分开。

司空就走到那小小的园圃的中央那里,就匍匐在那里,开始用自己的手挖开那一层一层的土,他把那周围的小花都轻轻的摘下来,并不让那自己刨开的土掩埋掉。

此时司空早就忘记了什么时间,只是那手刨不动了,就用那鞋子,那手起泡了,直接就用那牙齿咬破那泡子,只是那司空的手指就是那疯狂之中满是血,也并不知道什么哪里的血,只是那土中渗着那鲜红的血迹,就愈来愈显得斑斓

已经是黄昏了。

那园圃中间已经有了一个见方的可以盛下那棺椁的坑。

司空牧此时就站在那棺椁边上,他早已把那手指上的血都洗掉,那身上的尘土都擦拭干净,小脸就白白净净的,只剩那个黑漆漆的充斥着灵性的眼珠子。

此时如果仔细看的话,那司空牧的手上,满是那种开裂的疤,不过只是不流血而已。

司空就自己一个人把那棺椁推向那自己事先挖好的坑的边上。

然后就把那棺椁推进去。那坑正好,就容纳下那个棺材。只是此时,司空还是不想盖上那盖子,他想还是看那自己的母亲一眼。

之后,看着那棺材里安详的宛笺,司空就把那坑边上的整整齐齐的小小的蓝色的花儿,就慢慢地洒向那棺材,只是那漫天飞舞的花儿,周围一片的寂静,没有什么在歌唱。

花葬。

司空只是感觉自己的母亲就应该这样走,自己要把最好的给自己的娘。

那满地的花,满地的落伤。

那司空最后再看了那棺椁一眼,但是此时他从来也没有注意到,只是那棺椁的盖子就飞逝一样,直接就把那棺材盖上了。

那一边的是顺子,顺子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只是他不说话。

司空愣住了,并不看那顺子,只是看着那棺椁。

最后,他扬起一把土,洒了上去,他知道,自己这是和自己的母亲永别

那园圃中间,有了一块空地,有一个稍微的凸起。

那是宛笺的墓。

那前面竖着一块木牌子,那是司空自己写的,歪歪扭扭,只是那字是红色的。

“司空之母:宛氏”

那一个孩子就伫立在一旁,直到那黄昏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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