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顽童王爷蛮横女
这一下男子压低嗓音挤出的婉转动情音让林采兮的心不由得颤了几颤。她顿时停下脚步,难道某处在上演一处**剧码?

菊焉脸上早已是火辣辣的烫,她低声啐道,“姨娘,我这就去禀告老夫人,定然捏碎了她的脖子,真不要脸。”

呃……原来菊焉想到的竟跟自己一样,倘若真如她们所想,她便一定要上前看看了,前面客房里已住满了客人,若被人发现朱府里竟发生这种事,朱家的脸面可就给丢尽了,林采兮便又朝前走两步,扬声咳了几嗓子,那边的低吟声果然就停了。

菊焉却还在着急的低声道,“姨娘,您这是做什么?他们听到定会偷跑了。”

见那边没了动静,林采兮以为他们已知道害怕了,便想转身走远一些,谁料身后却传来一声叫,“是林姨娘么?”

菊焉沉声喝问。“谁?”

“是我。”话音一落,一盏透着朦胧光亮的小灯笼被人高高挑起。

借着朦胧灯光,林采兮一眼便认出提着灯笼的正是上午见过的乐锐王爷,忙抬脚上前,屈膝躬身道,“见过王爷。”菊焉也跟着拜下去。

乐锐王爷把灯笼放下来,目光在她们身上转一圈,“刚才你们在嘀咕什么?”

菊焉脸上的滚烫立时变得冰凉,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林采兮笑了笑,恭敬问道,“这么晚了,王爷在此有什么事么?”

乐锐王爷似乎有些懊恼,“我还以为这里没人来,我正在练刚跟人学会的江南小调。”

林采兮这才幡然醒悟,原来刚才听到的不过是乐锐王爷低声哼唱的小曲调,怪不得难不难女不女的,便问道,“王爷方才唱的是什么调子?”

听她这么问,乐锐王爷惊喜的问道,“怎么?戏调你也懂?”

林采兮忙摇了摇头,虽说中华戏曲文化历史悠久,但她是压根儿一点不懂,“只是偶尔听别人唱唱,我自己是不会的。”

乐锐王爷却来了精神,提着灯笼走过来,“那你给我说说你听到的都是什么调调的?我方才唱的那个叫做黄梅戏,江南一带甚为流行。”

林采兮一愣。中国戏剧其中不也有黄梅戏么?而且还是一种被广为流传的剧目,她忽然想到以前听过的《女驸马》,那个时侯很多人都迷上了韩再芬饰演的女驸马,她也是,还每天跟着电视学着唱了一段时间。可是刚才听到乐锐王爷哼唱的那一段似乎没有一点黄梅戏的基调啊?

乐锐王爷见林采兮半天不说话,便自言自语道,“定是忘了,唉,可惜了。”话语里满是遗憾之气。

林采兮心下一动,笑着道,“王爷,黄梅戏这个我听过,我还会唱一段儿呢。”

朦胧灯光下,乐锐王爷的目光亮了几亮,他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没想到在这朱府里还能碰到会唱这黄梅戏的人,他听那几个南方人说,这种戏调已经很少有人会唱了,他欣喜的催问道,“你也会唱?那你快唱一段给我听听。”

林采兮欠欠身,“王爷见笑了。我若唱得不好,您可不要笑话我啊。”

乐锐王爷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几声才道,“你尽管唱,我自己还都没学会,哪里去笑话你?”

林采兮便朝后退了几步,暗暗运了运嗓子,开口唱道,“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哇好新鲜哪。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人人夸我潘安貌,谁知纱帽罩哇罩婵娟哪。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我考状元不为做高官,春红为了多情的李公子,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哪。”

清脆的婉转的声音在夜空里回荡,似乎在林采兮唱完许久后还未散去,乐锐王爷听的有些痴呆了,他愣愣的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道,“就是这个调调,太好听了。”他又低着头兀自叽里咕噜的一阵,猛然抬头看着林采兮,“林姨娘,你唱的比他们还要纯正还要动听,林姨娘,我就要跟你学这个调调。”

林采兮不禁汗颜。她不过是把老一辈的文化成果拿来卖弄一番,且仅此一小点点,怎可随便教人?她还怕误人子弟呢,所以便婉拒道,“王爷,您真是抬举我了,我会的就这一点点,教您,我可不敢啊。”

乐锐王爷有些着急了,“林姨娘,你是不是怕我把你的真本事学会了去?你放心好了,我就是自己没事时候唱着玩玩的,定然不会再传给别人。”

林采兮忙解释道,“王爷,您说的哪里说,我就会这一小段,我怕教错误导您,我哪里有什么真本事啊。”

乐锐王爷更加着急了,心里窜上一股焦躁来,“林姨娘,客套的话咱们就不多说了,那你说你要怎么才肯教给我?”他暗自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我听人说有些人不拜师是不会传授别人技艺的,那好,那我就拜你为师,怎么样?这下你总该教我了吧?”

林采兮不禁目瞪口呆,这老爷性子怎么像个小孩,想起来一套是一套,搞得她好像是借着一点小本事端着架子,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若再推辞,未免有些矫情了,于是便道。“多谢王爷抬爱,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这段教给王爷,至于拜师,王爷可不要再提了。”

乐锐王爷见她终于答应教他,一颗心早就挂在方才的戏曲上了,自然不再同她争辩什么,只催着道,“林姨娘,说教就教,咱们现在就开始。”

林采兮真有些招架不住了,抬头望望天空,一轮圆月已在半空中高高挂起,夜色更浓更深,一阵疲倦袭上来,但她见王爷情绪兴奋高涨,也不忍扫他兴致,只好答应下来。

林采兮先是低低唱了句,“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哇好新鲜哪。”唱完又道,“王爷,我唱一句您便跟着我唱一句,这个是最快最有效的法子了。”

乐锐王爷也不答话,径自唱道,“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哇好新鲜哪。”竭力压低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怪异,调子也拐的乱七八糟。

林采兮便又重复唱了一遍,乐锐仍旧跟着唱了一遍,如此反复,只第一句便重复了七八遍,乐锐王爷才开始上了正调。再往下第二句第三句,仍是重复了七八遍。最后林采兮又将整段一口气唱完,然后听乐锐王爷唱。乐锐王爷唱的很认真,一个字一个调调都要求准确无误。

唱到后来,林采兮兴致也被勾上来,又想起小时候学的那段《夫妻双双把家还》,拿出来唱给乐锐王爷听,乐锐王爷自是觉得妙极,仍是央求林采兮教他,林采兮便答应等他学会《女驸马》这段后再教他另一段。

两个人唱一阵说笑一阵,直聊到了四更时分,菊焉在一旁提醒,他们才顿觉时辰已晚,明日又是姨***寿辰,便各自回房休息。

乐锐王爷又是一路低声哼着小调回去,一直跟在左右伺候的乐福心里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哼唱起来。

回到房里,林采兮省去洗漱的一套麻烦事,直接脱了衣服上床,躺在床上还在想乐锐王爷,这个不拘小节的老小孩王爷,她很是喜欢,随后又小小感叹了下,如此老爹,怎会生出那般模样的女儿来?

终是太累了,又加上这一番折腾,林采兮不一会便安稳进入梦乡,甚至还没来及做梦就被菊焉摇晃着唤醒了。

今天是姨奶奶寿辰日,她要比平时早起两个时辰,眯着眼从床上懒懒的爬起来,半睡半醒的在菊焉伺候下穿衣梳头洗漱,今天的装束比平日里要庄重,所以收拾起来便也多费了些时间,收拾妥当后,她便带着菊焉出了园门。

此时,天还未亮,朱府上上下下的丫头婆子家丁们全都已忙碌起来,各自忙着手里的事,脸上洋溢着掩不住的笑意,整个府邸都挂满了大红灯笼,一团喜气扬扬。

林采兮要先去客房前巡视一圈,问问各房丫头的情况,然后再去检查一遍今天供女眷喝茶的小厅子,然后再在以往的时辰去上房给老夫人请安听候吩咐。

她拐过一条小径,走上一条长廊,走到内院门口,有意无意的朝梦烟的房子望了一眼,房门前挂着一盏大红灯笼里正散发着迷蒙的红光,房内亮着灯光,那纸窗户上竟映出两道修长的人影。

仔细辨认下,不难发现这两道人影,一道是男人,另一道是女人。林采兮心下惊异,这么一大早,谁会跑到郡主的房里去了?心里想着,脚下的步子却没停,不管那是谁,她都不想再招惹上这位郡主了,还是早早躲开的好。

正当她就要走过那房前的时候,房门忽然开了,里面冲出来一人,飞快的奔出来,她还来不及躲闪就被撞到在地上,一旁的丫头婆子惊叫着去扶她,这才发现从房里冲出来的竟是梦烟郡主,而追着出来的是朱梓沫。

梦烟好不容易才被丫头们七手八脚的扶起来,看一眼林采兮,指着她狠狠道,“怎么又是你?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我?这么一大早的你就赶过来了,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林采兮被她说得摸不着头脑,只得欠欠身问道,“郡主,您没事吧?没有撞伤您哪里吧?”

梦烟变得更加愤怒,急躁躁的道,“不用你管,撞死更好,至少还有个垫背的。”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在诅咒林采兮。

朱梓沫一把扯住梦烟,厉声呵斥,“梦烟,跟我回房里去。”

梦烟猛的甩开他的手,没有道理的呼喝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让我进我偏不进。”

林采兮见她此时已一点道理也不讲,不想再做停留,转身便想走开,谁知又被梦烟一把拉住,“林采兮,你想来就来你想走就走,休想。”

猛然间林采兮也恼了,稍稍用些力气甩开梦烟的手,冷声道,“郡主这话说的有些不对了,这里是朱府,是我的家,在这府里头,我走的自己家的路,自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梦烟没想到林采兮会忽然反驳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只狠狠喊道,“你的家你的家,左不过一个姨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休了赶了出去,还能任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郡主真是蛮横不讲理,林采兮心里更火,但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似乎郡主的话没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她冷冷的哼了声,“多谢郡主美意,休姨娘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郡主实在无聊的很,不如去陪陪王爷说说话。还有您方才说的撞死的话,倘若您真的有个什么闪失,王爷会很伤心的,所以还是请您保重身体。”林采兮停了停,声音更冷,“方才明明是我在好好走路,而您忽然从屋里冲出来撞在我身上,假若您真的因此香消玉损,从律法上讲,也不能将我治死罪。所以说能给郡主垫背的只不过是这硬邦邦没有温度的冰地。”

林采兮说完这些话,朝朱梓沫欠欠身,便带着丫头婆子们朝外院走去。

朱梓沫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林采兮,直到她行礼离去他才舒了口气,林采兮教训梦烟的这番话也让他有一种畅快淋漓的舒爽,只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更让人觉得有慑服力,至少他已开始佩服起她的沉稳冷静。

而梦烟已呆呆的站在原地,气的嘴唇发紫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实在没想到林采兮说起话来竟也是这般厉害,不但将她驳的哑口无言,更是让她无理再反击。

她胸中一股怒火越烧越旺,最后在她眼中汇成一把刺目的火苗,她狠狠咬了咬牙,一转身直直奔进房里,砰的一声将房门紧紧关上,也将朱梓沫远远的挡在门外。

总算赶在十二点之前发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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