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查南裕泽也查不出任何不干净违法违纪的东西来,甚至连叶青青与大瑶的联系都查不到,但是巫灵蛇毒出现在皇帝的汤碗里,这事儿不容小觑,太后第二天一早就将巫灵蛇的事昭告天下,指责大瑶皇帝
居心叵测,为人阴险狡诈。

来送饭的狱卒长的好面熟?叶青青从草垛里怕起来揉揉发酸的肩膀,南裕泽正与那狱卒说话,狱卒点点头就离开了。

“十二?”

南裕泽点点头,把饭递过来,虽说在大理寺的牢狱,十二送来的饭菜还都可以,只是清淡了些,精致还是那么精致可口。

“头儿?”一小队五六个巡逻的狱卒冲着刚走的十二嬉皮笑脸的行礼“头儿?这几天不见您,还以为您得罪上面被开了呢。”

“说什么呢?”十二慎怒“我这不回来了吗?几天不见你们净乱嚼舌根,那天寻个空当,把你们舌头挨个的拔了。”

那一队狱卒立马正经起来,十二轻咳了两声,直指南裕泽的牢房道“那里的犯人你们都知道是谁吧?这可是重犯,上面说了,以后饮食看管由我一人负责,你们那个不长眼的可别抢我饭碗儿。”

“不会的不会的,头儿您放心,咱兄弟几个眼色都好使着呢。”

“嗯。”十二应了一声,霸气侧漏的走掉。

叶青青“……”没想到十二你还兼职这个?看起来好厉害!

杨家家主杨大人杨辞初入狱的那时候十二就被送进来了,一路卧底到现在,偶尔出来跟着南裕泽,偶尔进来当狱卒头头……皇帝的病好了许多,早朝时的气色明显有转变,老皇帝龙颜大悦,朝堂上大大嘉奖了清王一番,说道“我儿五王果不负朕期望,能文能武,聪慧有嘉,又孝顺之至,顾得大局,朕患病之时无力理政,听闻太

子有拉拢朝臣之疑,是巴不得朕早点死吗?真是可惜了你一番动作,朕现在龙体康健的很!”

越说语气越重,大意就是把清王捧上天,把太子踩进土的意思,太子惊慌跪地“儿臣不敢,儿臣怎敢有那种心思,父皇明察啊。”

南皓成在一边脖颈上缠着一圈儿白纱还微微渗着血丝,一脸的谦虚“父皇康健就好,想来太子哥哥不敢有那等心思,想必是臣子的一番妄想罢了。”

他说着,有意无意的向站太子那边的四个大臣撇了一眼,那四个大臣身子一抖,明晃晃的看见清王满脸就一个意思,当初是你要离开,离开就离开……

皇帝一早就知道他们四个倒戈的事,现在明摆着就是清王要他们的命,皇帝也闷着一口气,一拍龙椅呵斥“放肆!”

那四个大臣冷汗津津的全都跑出来跪一地“皇上饶命啊,皇上,臣等也不敢有那心思啊,不敢……”

四人七嘴八舌的向皇帝辩解,大意就是我们不敢,谁也没听清他们四个在说些什么。

“你们以为朕死了太子就能荣登大宝吗?以后你们就前途无忧了吗?”皇帝呵斥。

一语激起千层浪,皇帝这话太过直白,众人都悬着一颗心,都在揣摩这意思,皇上死了太子不一定就即位?朝堂立刻分两拨人,抖腿的是太子党,眼巴巴瞅着皇帝惊喜欲狂的是清王党。

皇帝儿子死的就剩仨了,太子清王和越王,越王直接略过,那还有什么可质疑的吗?那四个大臣汗颜,齐刷刷的看向太子,太子一怔,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清王微咳了一声,给那四位使了个眼色,清王作为那四个多年的主子,这个眼色他们还是看的懂的,太子心里咯噔一下,就跟睡觉

时突然在梦中跌了一下似的,立马就清醒了。

果然,那四个大臣立马就墙头草一般的倒戈,一人猥琐的哆哆嗦嗦道“太子许给我们好处,说若有国丧,他定能护我们四个家族永世传承,只要求我们到时候能对清王殿下落井下石。”

太子“……”你们……

清王讶异“怎么会这样?”

太子大惊,头磕如捣蒜一样的求皇帝明察此事,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出这种事来。皇帝一急,也没料想到自个的嫡太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气血攻心,硬是给气的牙上沾了血渍,清王大骇,三两步跑上前去扶着皇帝,封了几处穴道,快速喂他吃了一颗药丸,皇帝这才好了些,却不知道

自己刚刚吃过药丸。

“来人啊,快把这逆子给我押下去,囚禁在太子府,无令不许出府半步!”

太子一边喊着冤枉一边被人拉了下去,清王眼神有些复杂,当时什么也没说,朝堂一片寂静。

皇后在太后处请早安,说起了昨晚那事儿,皇后还心有余悸的抚了抚胸口“没想到越王妃竟能干出这样的事来,真是心狠手辣,第一个就敢向皇帝开刀。”太后对这亲侄女儿向来只有宠爱,她闵氏一族在南沼是皇亲大族,出了一个太后一个皇后一个太子,按理说该横行霸道起来,但闵氏一族却一直很低调,处处唯皇帝马首是瞻,手上更是不沾半分兵权,搞

得跟青灯古佛的皇家寺院一样。

太后也心有余悸,掐着佛珠缓缓“这事儿到底是清王疏忽了,想来萧竹书教育女儿确实是有一套的,竟能交出这样的蛇蝎女子来。”

“是啊,清王疏忽了,可他成则万人之上,败则落草唯亡。”皇后语气极淡,太后不难听出里面的意思来。

“不会的,路还长。”太后轻轻应下她的话,皇后静静的站起身来微微屈膝“母后既然自有主张,儿媳自不敢妄言妄动,后宫事物繁多,儿媳这就告退……”

“不,不好了。”一太监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太后与皇后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立马刷了一层灰,那太监瑟瑟发抖,跪地禀告道“今日早朝皇上大发雷霆,被太子殿下气的吐血,一怒之下将太子殿下禁足了。”

皇后:“禁足了?”

太后:“吐血?”

俩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的,说完皇后就微微尴尬了一下,收敛自己情绪急切的改口问道“皇上呢?有无大碍?”

太后叹了口气“下去吧。”

那太监叩首应了声是,就退出去了,皇后刚刚说到那里了?哦,说到她要告退了。

“不用担心,旭阳不会有事。”

皇后心里七上八下的,太后冷哼一声“怎么,开始不相信哀家了?”

“不敢,只是担心皇上龙体,才要告退。”皇后依然很急切。

“不用担心了,等等吧,他快到了。”太后很镇定,坐在那里享用清茶,闲适的翻着桌子上的一本佛经。

果然不过半盏茶的时间,皇帝就来了,来的很意料之中,皇后急切行礼,立马上前扶着皇帝“皇上你可吓死臣妾了。”

皇帝微露嫌恶的抚开她,冲太后弯腰行礼“母后。”

“朝堂上的事您都知道了吧?”皇帝坐在刚刚皇后坐过的椅子上,上面还残存着丝缕的香气余温。

“嗯。”太后应了一声,示意太监给他倒茶,烦闷道“左不过是些不好的消息,听着烦心。”

皇帝抿了一口清茶,赞扬道“母后这里的茶,还是全宫里最好的。”

“那是皇帝皇后孝心,知道哀家这老婆子喜欢喝茶,尽留些好的送来。”

皇后浅浅一笑“母后高兴就好。”

只闲聊两句,太后就说起正事儿来了“皇帝的病有好转是好事,有功着该奖,有过着该罚,是该好好清算一下以前的旧帐了。”

皇帝会心“儿臣只是念着母后挂心才来看看的,若是母后还这般说些让人头痛的话,儿臣身子又该不舒服了。”

说着他还咳了几声,略苍老的声音衬得他有些可怜。

太后点点头。

这事儿说实在的是真急不得,太后也不能明摆着勒令皇帝放人,太子是嫡出,清王是庶出且母家无人,这悬殊,是多少个阴谋都比不上的,何苦差在这一时之宠?

清王拿着半瓶酒水晃晃悠悠的跑到大理寺的深牢里,叶青青正教南裕泽斗地主,不知道外面昼夜,但看清王身上的凉气就知道是入了夜了,他喝的烂醉。

稍带着南裕泽心情也沉重了下来,南皓成的酒瓶撞得铁栏杆叮当响,叶青青诧异的看过去,他来是什么意思,来炫耀他旗开得胜吗?

“门,开开。”南皓成指着铁锁链,他买通了大理寺卿,跑这里来撒泼那还不是随心的事?

狱卒很麻利的开了锁“清王殿下您请。”

“滚。”南皓成一脚把那狱卒给踹翻在地,手上酒瓶也砸了过去,哐当碎了一地,那狱卒抱着流血的脑袋一声不敢吭的跑了出去。

南裕泽静静的站起身来,叶青青也深觉不安,此时此刻,这牢房里以及牢房附近只有他们三个人。“你,闪开!”南皓成酒气熏天的凑近南裕泽,想把他推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叶青青,南裕泽随手扼住他手腕禁锢他,咔嚓一声脆响,险些掰断他手腕,他啊的一声痛呼,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被反禁

锢了,根本不能动弹。“来人啊!”他迷迷糊糊大喊,大理寺卿本人带着十来个武功三流的侍卫呲牙咧嘴的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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