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纵这话一出,盐枭们还没有感觉,亲兵这边已经连声赞好:“龙枪,这个名字好!”
“比什么竹针响亮多了!”

“好名字!好名字,就用这个,龙枪才显出丈二长枪的威名!”

“是啊!说不定赵子龙用得的也是这种长枪!”

“这怎么可能,这样的长枪一个人怎么可能挥得动。”

“你是挥不动,可人家是赵子龙,检点,这名字着实响亮。”

龙枪,这个响亮的名字已经刻在这队亲兵的心底,柳畅虽然觉得这个名字太显眼,但是众意难违,点点头表示赞同。

龙枪,这个名字也将为历史铭记。

“我连组建于虹桥起义期间,并立即参加了虹桥起义武装攻占乐清县城的行动。面对起义武装少数领导人的严重错误,我连排除错误路线的影响,在柳检点率领下对其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并在柳检点率领立即进行热火朝天的严格军事训练。

这一训练的结晶很快表现在乐清平叛战斗中,事实证明我连不但是虹军历史上第一个战斗连队,而且还是战斗力最强、最忠诚可靠的一个连队。”

――――摘自《步兵第一连――龙枪连连史》前言

“龙枪团”,是由叛军第一个步兵连“龙枪连”发展而来,虽然在某些方面尚未达到欧洲标准,但在叛军之中是装备最好人数最多的一个步兵团,无论军官还是士兵,几乎都是柳氏忠实的狂信徒,有着惊人的攻击精神,往往能在一天之内发起十几次刺刀冲锋,步兵与炮兵的协同程度甚好,几乎参加了叛军的每一次关健战斗,可以当之无愧称为叛军战斗力的支柱……

龙枪团在战斗上的缺点主要体现在,攻击精神过盛,守备战斗欠沉着,在长期战斗伤亡很大,新兵较多,战术较呆板。”

――――摘自《广州领事馆对柳叛军实力的报告》,原英国伪外交部档案,1857年,现由新加坡敌伪档案清理组保管

“我必须指出,所谓龙枪连是我军第一个连队这一说法不确切,甚至于龙枪连的称谓也存在相当问题,本连老人都可以明确指出,本连早在虹桥起义武装就成形,并自发地参加了温台人民自发的长期抗清斗争。

虹桥起义爆发以后,我连就立即开往乐清县城接受柳检点指挥,迅速接爱了龙枪训练,并立即参加乐清平叛战斗,而战后正是由我个人提出了龙枪这一声名赫赫的名字,因此我可以这样认为,楠溪连才是我军历史上第一个连队,也是真正的龙枪连。”

――《云天纵中将在浙南虹军斗争史编写领导小组的讲话》,收入《龙之利刃――龙枪楠溪连连史论集》

……

不过当历史回到原点的时候,霍虬手下这群盐枭并没阻止亲兵们直接给自己标上“龙枪”的名头。

瞿杰已经当仁不让地宣布:“从今天开始,本哨已经有了正式的称呼,那就是龙枪哨!”

“龙枪哨!”

“龙枪哨!”

“龙枪哨!胜利,胜利,胜利!”

龙枪哨的士兵情绪一下子变得热烈起来,初阵的不适应在这瞬间已经化为乌有,他们记住自己是胜利者。

对此这样的欢呼,霍虬他们甚至还送上一阵掌声,对于自己有着这样的新盟军,盐枭们都是乐成其成。

他们更关心的是怎么关心自己这群人在柳畅眼中的份量,云天纵当即又向柳畅请战:“检点,把兄弟都散出去吧,刚才逃走的绿营兵都没走远,还来得及。”

在刚才剧烈而短暂的战斗中,绿营兵被柳畅率队以雷霆般的攻击打跨,丢下了好些尸体和俘虏,但是大部分绿营兵在胆战心惊中乘着夜色逃跑,霍虬他们虽然追上去,但不过是割了十几颗首级回来,剩下的绿营兵已经趁着这机会潜入了县城的角落里去。

“让瞿帅去吧!”柳畅毫不犹豫:“有了今天晚上这个教训,他知道怎么收拾绿营兵。”

瞿振汉和他那位谋主金佩铨都有着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自己一施仁义之举,这些绿营兵就会拜倒在王霸之气之下,柳畅已经反复提醒过了,还是出了今天晚上这档子事。

正说着,那边孙胡子已经一张笑脸贴了过来:“检点,孙力行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柳畅见他满身是血,步伐比瞿振汉还要虚浮些,赶紧叮嘱道:“快坐下,坐下!怎么叫孙把总这般受累,今天晚上若不是把总知会一声,险些就坏了大事,把总的恩德,柳某铭记在心!”

柳畅给孙胡子才一施礼,孙胡子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嘴里连声说道:“检点,老孙这条命就卖给你了。”

他是真正的老兵油子,喝兵血,搜刮民脂民膏,应付上司,都是行家里手,可以说是真正的利已主义者,今天晚上赶来通知柳畅,也是迫于形势。

没想到自己才做了这么小事,柳畅就如此厚爱,他原来雪白的脸上都变得通红:“检点,我这点伤不算什么,今天都是龙枪哨的兄弟功劳最大,好好好!检点说得甚是,以后一定尽力尽事替检点办事。”

柳畅却是春风满面地说道:“兄弟们,我跟大伙说过话,只要我柳畅能管一天事,便绝不让吃亏,今天晚上龙枪哨的兄弟功劳最大,霍虬带来的这群义士虽然和我是第一天见面,也够给我面子,还有孙把总,只要你对得我,我也绝对得起你!”

“兄弟们先别急着休息,和我到瞿元帅、金县令面前走一趟,替今天的功劳讨些恩赏!”

瞿杰一听这话,当即就笑了:“大家到振海叔面前走一趟,咱们今天晚上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振海叔总得表示表示。”

柳畅心里早有章程:“我知道大家都急着回去换身衣服,洗去征尘,但是大家先把杀敌的数目列出来,我向瞿帅讨恩赏也好有个名义,还有我们的战果不能让别人争走。”

方才的这一场厮杀,龙枪哨战功最重,长枪阵压过去之后,绿营兵留下了二十五具尸体,还有十三名重伤员留在了原地,身上至少有一个碗口粗的伤口,伤口鲜血流个不停,眼见是不行,只求旁人给他们一个痛快。

而龙枪哨的伤亡几乎可以突略不计,没有一人战死或是重伤,只有两个倒霉蛋被飞来的短刀擦破了皮,但伤势都不重,除此之外,还有五根竹制的枪杆在战斗被砍成两段,但是长枪虽然短了一两尺,在战斗仍然发挥恐怖的作用,被削尖的枪杆照样能锋利地捅进人的身体。

而霍虬这边也没有人战死或是负重伤,就切了十二颗脑袋来请功,不过倒有四人挂了彩,算起来今天晚上,孙胡子是柳畅这边唯一的重伤员。

除此之外,还有十七名俘虏在心理崩溃之后跪在地上求饶,他们之中也有不少人挂了彩,但看架势多半能活下来,现在正向柳畅讨饶:“检点开恩,小人迷了心肠,求检点开恩。”

“检点,您饶了小人一命,小人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您刀口放宽一寸,我家中三代人都记住您的大恩大德!”

“检点,检点,您开恩啊!”

他们响头磕蒜一般,就差去舔柳畅的鞋子,柳畅却是没回复他们,反而是交代一句:“都给我看紧,若是敢意图不轨,你们临机当断,砍了脑袋便是!”

柳畅先前已经立威,长枪如林已经成了这些绿营兵的噩梦,现在既便是如此厉害,绿营兵们仍是感恩戴德:“多谢检点不杀之恩!小人绝无不轨之意!”

“检点,我老婆家里还有个小姨子!检点,您看?”

“检点,我看您未曾婚娶,我家表妹风华正貌……”

“检点,我有要事告知!”

“检点,您的大恩大德,我等感激不尽啊!”

柳畅在派人守好了尸体和俘虏之后,当即率众向瞿振汉这位大元帅去请恩赏。

瞿振汉的酒早醒了,他没想到今天晚上居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现在仍是余怒未消:“把人都派出去,里三层外三层都给我搜!挖地三尺也给我搜!”

他面子都挂不住,今天晚上他太丢脸了!

不过是百余绿营兵仓促起事,却因为他们几个主事人喝醉误事,险些铸成了九州大错。

当场被杀的红巾军不过数人,只是面对绿营兵的反水,上下都是全然无备,在仓促之间县衙失守,瞿振汉带头屁滚尿流地逃了出来。

一想到这丢脸的场景,瞿振汉脸不由又红了:“绿营兵若是敢于抗拒,一律当场格杀。”

柳畅赶到现场的时候,正好听到瞿振汉说这句话,当即赞道:“瞿帅说得甚是,对于这些狼心贼子就是绝不能留情。”

瞿振汉脱口而出:“没错,今天我就是想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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