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隔着半空之远,宋渠还听到,那白额虎惨厉无比的疯狂吼叫。

便知,那花瓣内里必定还有乾坤。

看着单手缀落底下的云挽歌,总觉得她握着大雁脚掌的手,似是正握着自己的手心。

惹得他徒然心跳,周身发热,羞也,喜也。

……

“太子!不好了!”

金銮殿内。

太子正在议事,忽听侍卫惊报,不由生恼。

“何事?”

“龙向山今开一级山脉,西路入山处,忽现五级虎王,伤一名云家弟子,另有三名云家弟子失踪。”

“什么?!”

惊怒站起的是站在一旁首次被太子召唤入朝议事的云霄和。

他大步跨出,直接跪下,“请太子容微臣领兵前去相救我云家子弟!”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旁边的林敬轩却冷冷一笑,看出云霄和面上那隐藏极深的装腔作势。

太子抬了抬手,示意云霄和起来,“云统领不愧是云家之首,护下之心让本宫动容。只是,羽林卫负责守卫皇都,擅自不得私动。龙向山本就有专人守卫,若云统领不放心,本宫再另外指派人手,前去寻人,如何?”

云霄和沉默,似是犹豫。

片刻后,才艰难点头,“那就……多谢殿下体谅。”

林敬轩又扬了扬唇。

就听林宏梓问道,“那五级虎王是如何入了一级山脉的?”

“尚待查明。”

“失踪的云家子弟,可有名单?”

“有。”

侍卫呈上名单,同时说道,“云家此去一行十二名新入门弟子,及领首二阶武师一名,共计十三人。死者为南城一名富商之子,名黄珂。另三名失踪者,分别是领首二阶武师宋渠,内阁学士之女庞丽,以及,”顿了下,“云家嫡此女,云挽歌。”

“丽丽?”“二丫头也失踪了?”

内阁学士庞瑞差点从朝队里跌出来,牙呲目裂地看向上首林宏梓,“太子,我女儿她怎么会……太子,救救小女啊!”

庞瑞并无武灵,对这女儿真是疼的跟眼珠子一般,朝野皆闻。

一旁的云霄和,再次跪了下来,“求太子出兵相救。”

这一回,倒是多了许多真心。

毕竟云挽歌现在对他,对云家,意味着无上的权势和追捧。

云挽歌。

现在无人不晓的名字。

血牡丹,那代表着什么?

若是旁人失踪也就罢了,可这是血牡丹啊!

都是浸淫权势争斗心机谋算许多年的人物,哪个会简单地以为这其中只是偶然巧合?

一时间,众大臣们,倒是神色各变。

林宏梓也皱了眉。

若是能救回来也算是一桩喜闻乐见,说不定还能得了血牡丹青眼。

可若是救不回来,反又可能遭了暗害血牡丹的口舌。

这如何是好?

刚要开口,一旁一直静立不语的林敬轩,忽然转身,单膝着地沉声道,“太子,臣弟愿领兵前去营救。”

林宏梓一喜,是了,这三皇弟是太子一派。

救回来可以说是太子的功劳,救不回来也可完全推卸给他嘛!

立刻点头,“好。事关两位朝臣之子,皇弟你领兵前去最好不过,本宫给你三十精兵,速去救人!”

林敬轩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算计。

只是……云挽歌。

一想到那个置身腌臜算计阴毒陷阱中,却依旧青濯如莲的少女,竟要丧身虎口。

他便忍不住满心暴戾之气。

无论如何,云挽歌都不能死!

立刻起身,转身便去!

雷厉之风,惹得旁边的云霄和,若有所思地看了好几眼。

殿外。

青刹慢悠悠地收回曲着靠在朱漆门柱上的腿,懒懒地望了眼外头浓烈刺眼的日头。

眯着眼,像是自言自语地问,“要不要告诉殿下?”

半空中,红魅冷冰冰的声音,鬼魅般传来,“殿下尚在压制毒素,不可妄动。”

青刹沉默。

片刻后,嘴角陡然浮起一丝阴冷狞笑,“我去看看那老不死的东西。”

身影一闪,青灰没过,人已无踪。

红魅从空中落下,看了看青刹刚刚所在处那一地被踩烂的娇花,摇了摇头,抬眼,看向龙向山的方向。

……

龙向山,一级山脉靠近二级三级山脉交接的深处。

一丛潺潺溪水旁。

云挽歌扶着庞丽,让她靠在树旁,以流水诀引了一些溪水,喂她一点点喝下。

宋渠蹲在水旁,低低咳嗽了几下,探了探内息,果然经历重击白额虎,强行控灵飞行,体内的灵力,已所剩无多。

连操控武灵都已十分困难了。

担心地回头看了眼云挽歌,见她正抬头观察四周,冷清的小脸上,依旧素淡凛冽。

哪里还有小时候那一点点绵软娇弱的样子。

不由轻笑。

如此独处,已是梦寐以求,他再不敢贪恋更多。

强压下心绪,又连忙对回小溪,便从水面上,看到自己一张愣头小子般露出爱慕情态的傻样。

不由暗恼,连忙以水拍面。

“宋师兄。”

那边,云挽歌低唤出声,“此处距离出口还有多远?”

宋渠回头,想了想,说道,“三级山脉的出口在东南面,距离此处约……十里路程。”

倒不算远。

云挽歌暗自算了算,又看了眼庞丽。

抵达三基山脉出口需经过三级山脉,宋渠与庞丽如此情形,断不可能轻易上路。

略一沉吟后,说道,“宋师兄,你照顾一下丽丽。”

说完,便起身朝山林深处走去。

宋渠只来得及张口,便不见了那一抹俏影。

靠在树下的庞丽忍不住笑他,“别看了,她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说完,又忍不住咳嗽。

宋渠也是无奈,捧了水给她,低声道,“我只是担心她。”

庞丽又笑,“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绝对是面冷心热,大概以前被伤得太狠了,不敢对人好。唉,大宅院里的事,尤其她家那种情况,想想都糟心。”

宋渠见庞丽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想到她的身世,与云挽歌还确实很有几分相似。

可她好歹还有个十分疼她的爹,都能露出如此苦不堪言的神情,那云挽歌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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