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歌面色剧变,立即单膝跪地,同时一握胸前水坠,掩藏的武气夹杂一股极寒冷意,陡然钻进手心。
反手一记前世最惯用的惊鸿决,一道青蓝冷霜,便轰然从手中以雷霆之势扑嚣而出!

“砰!”

出手的嬷嬷本是六阶武者,万没料到这本来毫无灵气反应的小女子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力量。

尤其这一掌竟夹带霜雪之意的攻击,更生狠地夹杂着一股阴鸷死气!

嬷嬷大惊失色,甚至没来得及躲闪,竟被一掌集中胸口,“噗!”吐出一口血,直摔出去!

另外一个本来是观望中的嬷嬷也陡然变了脸,双手握拳,一只蛮牛武灵沉闷低吼一声,便从身旁踏蹄而出。

一甩尖利牛角,对着云挽歌就凶暴地冲杀过来。

云挽歌眼神骤冷,一双乌眸募地爆发出铺天盖地的狠意,手腕一翻,无数霜寒凝结手心,竟生生化作一把雾雪长剑!

自然系!

化自然万物为武灵,可操控往生轮回生死无常的自然系!

而且,武灵居然是……

那嬷嬷陡然色崩,惊恐地看着云挽歌背后那缓缓浮起的巨大黑影,肝胆俱裂地欲要召唤回扑杀过去的蛮牛武灵。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哞——”

只见云挽歌没有丝毫怜悯犹豫地一抬手。

哗一声。

霜剑横扫。

蛮牛嘶鸣一声,后头那个还瞪着眼呀呲欲裂的嬷嬷,保持着抬手的姿势,随着蛮牛武灵的烟消云散,而轰然倒地!

“什么人!胆敢在皇都内私自械斗!都给我拿下!”

忽然,一道高声怒喝,从街头那边萧萧传来。

云挽歌往后一退,手中雪色长剑倏然烟消云散,皱眉看了眼剩下那个吐血倒地昏迷的嬷嬷,手指一弹,一枚银针悄无声息地刺入她的太阳穴。

旋即她再握水坠,引去灵气,往这无人的小巷另一拐角一闪,便隐匿入主干道上拥挤的人流中。

御林军迅速赶来时,只发现了两具没了声息的尸体。

为首的头领面色阴晴不定地朝这少有人经过的小巷周围看了看,还没来得及吩咐什么。

身后忽地猛降下数道威压。

惊得他连忙转身,竟看到几位他根本意想不到的人物!

太子,林宏梓!

三皇子,林敬轩!

五公主,林音儿!

还有好几位皇城各实力不凡身份更是尊贵无比的权贵!

御林军众人立刻就跪了下去。

林敬轩看了看周围的几个熟人,心中明了——看来不是错觉了!

只是,这种力量明显还很薄弱,所以惊动得不过是恰好在这周围的他们几人。

但这微微的一层气势散发出来,昏天灭地的可怕力量已经足够让所有追求权势的人为之疯魔了!

到底是谁?

他脑子里陡然冒出来一个站在一片萧条之景中,却淡然清冽的身影。

会是她么?

他皱了皱眉——看来有必要再行一番试探了。

太子林宏梓和五公主林音儿也注意到彼此眼中的惊愕与惊疑,不过皆没有表露,心中早已暗暗盘算起来。

而另一边,珍珑阁内,贺山跳回二楼厢房,低声摇头,“少主,没发现人,不过看那位置,似乎是刚刚那个女子所去方向……”

贺君尘依旧站在窗边,抬手似是扶了扶那入窗而来的轻风,眸中清浅的笑意层层荡开,“是么……”随即放下盈风摆动的广袖,凉声道,“贺老,你去……”

贺山立刻上前。

……

云家西园破旧的梧桐苑内。

“嘎吱!”

卧宅的门被一把推开,云挽歌一把摘了帷帽便捂着胸口朝旁边吐出一大口血来。

然后一握胸前黑色水坠,身影蓦然消失!

‘砰!’

直直地摔在那片白雾缭绕的空间内,哑着嗓子咳嗽一声,朝那碧绿的灵泉伸了伸手,却还没够着,再次一张嘴,血如泉涌,终是昏迷过去。

“我屮艸芔茻!你姑姥爷爷的!气死老头子我了!”矮小的白胡子老头猛一下从白雾后跳出来。

气得吹胡子瞪眼直跳脚,“逞什么能!逞什么能!弄坏了身子,坏了我家殿下的大事,我我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狠话,小老头气得真恨不得抽云挽歌两巴掌,看一看那嘴角的血就跟天山的水泉一样,稀里哗啦地往下流。

连着翻了个好几个白眼,却还是凑到林泉边,拿出灌溉赤炎草的水瓢,舀了一勺,准备给她喂些下去。

只是,正准备把那丫头给扶起来的时候,身后的白雾再次波谲翻动。

劲瘦修长,却又周身自带慵懒散漫气息的男子,缓缓踏入进来。

小老头立刻有了抱怨的对象,想也不想地说道,“殿下,你看这丫头!又把自个儿弄得半死不活,才凝聚一层武气,居然就敢跟两个六阶武者硬碰硬!气死我了,指望她给殿下解开这混沌之困,还不知道要我老头子操碎多少心!哎哎哎,偏偏这丫头的武灵居然还是……”

“退下。”男子淡淡地打断小老头。

小老头嘴角抽了抽,放下水瓢,却又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可是殿下,这丫头的武灵实在太过邪性,要不然咱还是换个……”

“无事勿扰。”男子根本没有理睬他的意思。

小老头一脸纠结的瞄了眼那边气势慑人的男子,撇撇嘴,转身,隐匿于白雾之中。

男子站在云挽歌身边。

此一刻,他穿着一件广袖垂胡立领长袍,宽大而黑如浓墨的袍裾垂落身后。

雾气朦胧间,但见这人垂眸静立时,三千乌发只以白色绸绳松松地束在身侧,眸色潋滟靡丽,面容在那黑色的长袍映衬下,更显得精致绝伦,如禁断,如诱,,|惑,如色,如欲。

魔中仙,乱红尘。

“嗯……”

昏迷中的云挽歌轻哼了一声,再次吐出一大口的血。

男子看着她苍白如纸的面,愈发显得那猩红的胎记狰狞可怖。

男子蹲下,那曳曳袍裾也入水纹般飘荡其后。

白玉般的手指探到她的唇边,只轻轻一抹,便将那嘴角的血,涂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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