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地来了又走了,来了走了以后人生就开始变得衰老了。
洛香儿发现自己在一个晚上过后竟然不知不觉地长大了,用手一摸,原来瘪瘪的胸脯却长出了一团赘肉来。天啊,这是怎么了,要是这么无休止地长下去,不就长到天空里去了。洛香儿红着脸儿去问身边一般大的女孩子,女孩子害羞地笑着说:“我们也在长着啊!”

洛香儿很少去外边玩,仿佛她和外边的世界隔绝了。

村子里每逢过年的时候才会有热闹看。因为到那时她就可以穿上崭新的衣服,扯着哥哥的一只手在大街里转来转去。大街上劳累了一年的人们兴高采烈地舞着龙灯,踩着高跷,表演着各色各样的节目。

现在是农忙季节,村子里的人们都去田里劳动去了,是到了该插水稻的时候了,大人小孩都去了田里。洛香儿没有事做就听哥哥给她编无聊透顶的一些鬼故事,鬼故事听多了,反而让自己的胆子大了起来。

洛香儿听爸爸说他们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他们的老家在河南洛川,他们是为了躲避仇人的追杀,没有办法才来到这里落户的。他们没有地种,爸爸就每天带着弩箭去山里狩猎,把猎到的山羊山鸡了拿到城市里去换钱,再用钱去买一些米面回来,日子虽不是很富裕,但心里觉得很知足也很幸福。

有一天傍晚的时候,洛香儿在家里觉得郁闷极了,因为天气热她想去一个小姐妹家里去聊会天,但奇怪的是也不逢年过节的大街上竟然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洛香儿跑到街上一打听才知道是一群来自外乡的把式艺人,到村庄里耍拳卖艺来了。于是,傍晚闲下来的人们都跑到街头去看热闹了。柳毅和洛香儿也嚷着要去,洛一禾被两个孩子软磨硬泡地楞给拽来了。

据说,北方的一个地方发生了旱情,地里的庄稼已经连续五年颗粒不收了。一家人逃荒到这里,打把式卖艺只为了混口饭吃。这些艺人们中有两男一女,那个男的穿着红一色的练功服,在场子里学着猴子的样子跳蹿腾跃,玩耍着各种各样的刀术。时而,赢得村民们的一声声喝彩。洛香儿觉得有趣也挥舞着小手为他们喝起了彩。只有洛一禾不高兴,不知道什么原因洛一禾看到这两个人竟然不由地神色大变,不由分说地拉起两个孩子就匆匆忙忙往家走,那情形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脸颊上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谁想,就在这一天夜里,就发生了一起谁也预想不到的血案。

洛一禾告诉他们两个孩子,自己第二天要到平阳城里去办事。柳毅和洛香儿早早地把饭做好,喊了许久也不见洛一禾起来开门,他们联想到昨天洛一禾恐惧的神情,一种不祥之感袭上心头。柳毅抬起一脚,“砰”的一声把门子踢开。果然不出所料,洛一禾浑身冰凉已经死去很久了。临死的时候,洛一禾的手里死死地攥着一本微微有些发黄的老书,柳毅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一本发了黄的老书从他僵硬的手里拿出来。展开一看,四个醒目的大字映入眼帘:“《魔姬真法》!”

柳毅床前床里乱翻了个遍,再也没有翻扯出什么来。洛一禾的表情很安然,身上身下又没有一处伤痕,他是怎么死的呢?一连串的疑问从他心里聚起来了又散开了,他是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洛香儿守在爸爸的遗体旁,撕心裂肺般地失声痛苦着,哭着哭着她无意中看见了什么似的猛地把哭声止住了,并且嘴里大声地惊叫了起来。

柳毅问她怎么了,她嘴唇哆嗦了哆嗦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来,她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她脸无血色地只是用小手向门墙上一指,柳毅顺着她的手指一看不禁也把一副眉头紧皱了起来。

哦!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原来是一朵血红色的梅花,被人用利剑刻在门子上。

梅花,梅花——仿佛在滴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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