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都弄不明白,杨小刀会脱口而出一句“小妈妈”而刘怜花也一点不觉得突兀。那是十年前的事,杨小刀被后妈用桑条打掉左耳以后跑到刘怜花地寝室里哀叫。刘怜花抱着杨小刀,亲着他地额头说,小刀,不哭,不哭,以后我就是你的好妈妈,我就是你的小妈妈。杨小刀揩干眼泪水,她却自己哭起来了,而且哭得更凶。她摸着杨小刀鲜血淋漓如同木桩一样的左耳,感觉那是自己的。
小刀,走了,还在想什么呢?李猛叫了我一声,见我碗里还有大半碗面又说,哇。怎么不吃呀?

呜,我不饿。

我站起来和兄弟们一个个地拥抱告别。

三哥,保重。

三哥,有什么事就给兄弟们说一声哈。

其他人都散完了。李猛提议他和小唐,小虎陪我去k歌。在去“x空间”的路上,李猛对手机嘀嘀咕咕了一阵后神秘兮兮地对我说,小刀一会儿有个女的要来找你。

谁?我问。

不告诉你,他把手机在右手地拇指和食指上飞快地转着,说。

说嘛。我有点不耐烦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狡黠一笑。

我不好意思再问,偏着头,那些花花绿绿地女人就在脑壳里面跳。

一进包间,三个家伙就扯起嗓子乱吼乱叫,好像不震下几只吊灯他们就是哑巴一样。

三哥来唱呀!李猛叫我。

我说,我不想唱。我一向不喜欢k歌,以前和朋友来不是坐在沙发上吃东西喝酒就是睡觉。我点了一支烟,边吸边看他们身影如同鬼魅在闪光灯下到处乱飞。第五首歌是黎明的《今生不再》,《玻璃之城》的主题歌,一改先前地狮吼功,轻轻地唱起来,歌声好像从地底渗出:

……多得这刹那,分针不再转,才让时间实践,惊心的爱恋……恨这晚歌声悠扬,当中多少秒钟可跟最爱来分享?种种恩恩爱爱,可伸展多少世代仍在唱?种种恩恩爱爱,不可多得的美丽,但无常,怎么可设想……

半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和刘怜花在“天空之羽”酒吧里,放的正是这首歌。

刘怜花一句话也不说,一杯接着一杯地喝。我捉住她又要提起酒杯的手说,你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刘怜花抬起发红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拨开我的手,惨然一笑,又举杯饮尽。那天刘怜花醉如烂泥我只好打的送她回家。我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给她喝了几口茶。我看着她憔悴愁容,在心底叫了一声,小妈妈。我在床沿上坐了十几分钟,确信她已经睡去了,她鼾声如水。正要起身离开地时候,刘怜花却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我,她尖着嗓子痛哭。原来刘怜花的丈夫是一个占有欲极强地人,只要他发现刘怜花跟任何男人又来往,哪怕是说句话,问候一声,甚至于眼神的交接就必然一顿暴打。在昨天去江西之前,一个男学生到刘怜花家里来补课,田志勇一阵拳打脚踢,然后扬长而去。

我抱着满脸泪水的刘怜花,像抱着一个受了委屈地孩子。我抖索着双手一件件解开刘怜花地衣服,抚着刘怜花腰上,*上纵横交错的伤痕,眼睛一阵一阵地酸痛。突然,我变得兴奋起来,如同一只发怒地野兽……

我正在想着和刘怜花在我怀里撒娇,砰的一声闷响,一个黑影就像非洲猎豹一样飚过来,而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已经像澳大利亚考拉一样掉着我的脖子。一阵栀子花香呛得我直想打喷嚏。

小刀,小刀。女的一边叫一边摇我的脖子,见我皱眉头她又说,小刀,你不记得我了?

那个农家妇女

很多的时候都在忙着工作,不曾注意到窗外的树叶更加绿了,耀眼的阳光开始肆意这个寂寞的城市了,街上的行人穿着清凉的夏装展现美好青春,因该是5月的天气了吧!简单单调的城市生活场景,让不曾觉得季节已经轮回了。

我想起了我年迈的母亲,在这个农忙时节,在这个记忆最深刻的时候。

母亲有三个儿子,我是最小的,也是最调皮捣蛋的,但也是最疼爱有加的一个,记得那是玉米成熟的时候,小时候没什么吃的,玉米棒棒就是现在甘蔗一样,是小孩子最爱吃的,然而我家没有,母亲刚嫁过来的时候,跟奶奶分开了,但狠心的奶奶并没有给我家地,村里人也欺负母亲,不许母亲在外垦荒,后来家里的那些地也是母亲一点一点给争回来的,每当我看到其他的小孩子嚼着那玉米秆子的时候眼睛都掉出来了,我看着母亲,母亲很沉默看了我许久,然后问我“想吃吗?”我狠狠的点了几下小脑袋瓜子,母亲掉头就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是晚上了,母亲的手里还拿着三根玉米秆子,兄弟三人一人一根,那晚上是我最幸福的一晚上,我第一次吃到玉米秆子的味道,是甜的,一直延续到我懂事的时候都觉的那是最甜的玉米秆子,而现在我却觉得是那么的苦涩,三根玉米秆子是母亲求了一晚上别人才给的,我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村里的人会是那样,直到上学了,才明白这个世界穷人跟富人之间是看不起与看的起的关系。

母亲对我说“人活着要争口气,不能让别人瞧不起,”而母亲也一直是这样的活着,邻里之间免不了东争西吵的,母亲一开始是忍气吞声到后面开始对骂了,母亲说:“人不能太软弱了,不然别人会以为你是好欺负的。”家里后来的那几亩地就是母亲争回来的,母亲刚来的时候总是有人来家里借东西,母亲不好拒绝就借了出去,这一借就的有去无回,到后面母亲也开始学会了村里的一些虚与委蛇,跟别人绕着圈圈走~`母亲成了一个地地道道农家妇人。

读高中了,我离开了家,离开了我那农家妇人的母亲,我一个月回家一次,母亲似乎也一次比一次的苍老,我开始解读母亲那额头上深深皱纹和那双像松树皮厚厚一层老茧的手,每次找母亲要钱的时候,母亲的眼神就更加的沉重些,身影也显得蹒跚许多,母亲老了,母亲付出了太多,她在把她的生命透支给我们营造未来,记得有一次,母亲上城里来看我,带了很多自家做的东西,母亲看到了我很高兴,问东问西的,对学校里一切显的很感兴趣,我知道那是为什么,母亲没有读过书,后来走的时候母亲把身上所有的钱给了我,对我说:“好好读书,不要像你妈妈一样,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写,”而自己走路去了,那可是三十多里的路,我不知道我母亲是怎样把我的心连在了那段回家的路上,我感觉了心里是那么苦涩的,一直到现在。

大学的生活,很遥远了,又似乎刚刚还在,我的母亲还在劳碌着,虽然我的两个哥哥多已经出来工作了,且有能力照顾我和兼顾家了的父母了,但母亲依然如往常一样*劳着,有时候我们三兄弟劝母亲因该好好的享受一下生活,以后的事情就交给儿子去做了,母亲总是拍着我的手说:“我能做点就做一点,你们工作也辛苦呀”我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形容我的母亲,是一个农家妇人,还是一个可敬的母亲,我想我的母亲既是一个农家妇人又是一个可敬的母亲,而我也乐意做一个农家妇人的儿子,有一个这样的母亲我感到骄傲。

放下手中的工作,我拨打了家里的电话,很久没听到母亲声音,我开始想念了,然而发现的是家里的电话正占线,想起以前很多的时候想给家里打电话时,等拨通了却不知道说什么,却又有千言万语在心中堆积如山,玎玲~手中的电话响了起来,接起来就听到了母亲那久违的声音:“儿子,在外工作好吗?最近天气预报说你们那边要下大雨,天气多变,注意不感冒了”。“知道了,妈,你在家要注意身体啊!爸爸身体好不?”

“挺好的,家里很好,你就不要担心,你们好我跟你爸爸就好,不说了,说多了要电话费,挂了!”

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阵阵盲音,我苦笑着,母亲真是一个农家妇人,还在为着后人找想,就为了那几毛钱的电话费,我想我应该回家看看了,我这个农家人妇人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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