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一在这山上生活了十年,所知道的地方却不多.一路朝山下奔逃,脑中突然闪现出当初救下柳千城的那个偏僻洞**。是以,他一路跌跌滚滚的向山下冲去。
而他的身后,呼啦啦的追着二十多个男孩。

这些男孩的年龄与他相差不多,然而大多都是水或火的属性,在耐力上比不上木系的他,一路追之不及。

然而人群的智慧终究是无限的,不知是那一个男孩先想到的,耍赖般从地上捡来石头狠狠的朝佑一掷去。

佑一不敢回头,只好抱着头一路鼠窜,拉跑了近半个小时,终于逃进了山脚下的那个火山口种植洞。

洞内依然是一片漆黑。不过佑一对这里极为熟悉,闭着眼寻着往日的感觉往前跑五十步,减速缓走了几步,至碰墙然后左转40度,再次狂奔。再次摸到墙壁,后退五步,右转……洞内的一切路线以及障碍物在他的脑中清晰的显现出来。凭借着这些感觉,即便不用双眼,他也没花多少时间便将身后那些人甩脱。

佑一消失地黑暗中不久,那二十几个孩子便骂咧着难听的话语,追进了洞里。然后又过了几分钟,又有一批七八人追了进去。

两拨人汇合后,又分兵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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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洞**中,佑一不知道自己躲藏了多久。这一路逃亡,他无时无刻不维持着气在身上运转。前后只不过一个小时,然而他却将身上最后一丝气给压榨出来。在黑暗中迷迷糊糊昏睡了过去。

意识空间是无限大的,他再一次进入这里,却没发现杨文帝和冰人。

在他面前出现的,是曾经给人阴森感觉的师度——如今一脸和善,目光慈祥,宛若邻家老爷爷。若不是佑一清楚的记得,这老家伙差点成功夺舍要了他的性命,他都要被这张脸给欺骗过去。

意识空间被装点出一间篱笆茅舍,茅舍后圈的一块空地被篱笆墙圈了起来,地里栽种了一些绿色的矮小植物。茅舍前不远有一棵并不是太高不知名的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下了斑驳的光圈,光圈的周围点缀着一些细细碎碎的小果实,几只小鸟儿欢快的啄食着那些果子,时而窜到树丫上,时而又落到地上。树的那边再过十几米有一条清彻的小溪,溪底圆润的鹅卵石凹凸不平,导至溪流一波一波的起伏,偶尔还有几尾或金色或红色的小鱼从水里追逐游过。整个意识空间中一片生机盎然安静祥和。

这些事物可比佑自己幻化出来的强大了。

这本就是佑一隐藏在心中最真实的向往。

然而,此刻他却没有多少心思去观赏这些,或许他早就明白,只要能够在意识空间中保持神智清醒,这些都可以幻化出来,当然,一切又都是廉价的虚幻影像。

他的心神并没有因为寂静的环境而平复多少,在他的心中依然纠缠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救人有错吗?”他第一次对这件熟悉的事情产生了疑惑。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救治那个叫路雪儿的女孩儿,为什么那些人却如此嫉恨他,甚至要杀了他。

“难道我错了?”

他不懂。很多人都不懂。这世间,有太多的事情,并非简单的区分对或者错便可以了。就如同天行明知道佑一是为了抢救路雪儿,才会[**]了她,然而他却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恨他。虽然明知道佑一没有错,自己所做的也不是对,然而他却不能说服自己心中不恨,不能说服自己不却报这个仇。

不过佑一却没有怪那些对他挥起屠刀的[兄弟],这是性格使然。或许正如同夕暮云身边那位陈叔所说的那样,他尽管对所人都似乎不错,心情好时也会乐于助人。然而他的心里,却从来没有认同那些人,也没将他们当作朋友,之所以为他们救治疗伤,只是因为分工合作,职责使然。

自记事以来,他的心境便一直很平静。

然而,这种平静却终究被搅破。

不是因为伤害,而是因为路曲的真诚。

被改变的局面总是会让人产生未知的恐慌以及无知的失措。佑一如今正是这样。

而在三个鬼灵气修当中,修为最弱的师度,一直在夹缝中争扎求存。若论察人观色阴阳计谋,杨文帝以及冰人加在一起也不及他一半。是以,二人都默认了,让他成为佑一的引导老师。

“你在自责。”

茅舍门前,师度舒服的躺在摇椅上,闭着眼打着拍子,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他没有开口说话,然而那拍子却分明的给佑一传达了那个意思。

佑一沉默,他的确是在自责。怪自己能力太差,拖累路曲被人殴打。不知觉间,他已将路曲划进了自己的朋友的圈子里。

“为什么不肯修炼。”

师度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依然是安静详和,而他传达的意思,也依然是平平淡淡,不带一丝目的,似是疑问,又似是转述事实。而这样的调调,却恰恰能够绕开佑一本能上的排斥直接进入他的内心。

佑一面色迷惘,喃喃的说道:“有用吗?木系的气毁灭系数太低。就算我再如何努力,也是打不过他们的。”

师度继续哼着小调,打着拍子。然而,在他的身前,突然出现了一团苍白颜色的气,正是佑一破而后立才演生出来的气。只见那团气晃悠悠的蓝到一棵小草上,那棵小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

佑一呆呆的看着这个过程,意识中再次响起了那句话,“为什么不肯修炼。”他举起自己的双手,手上也凝聚着两团苍白色的气。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用的…太弱了…太弱了……”

师度终于有反应了。

实际上,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要激起佑一变强的愿望。

无欲无求,其实是最难改变的。即便他们三人能够翻山倒海,也只能徒呼奈何。有些事情,别人是帮不来的。

见终于引诱出佑一心中变强的欲念,师度再次狠狠的抽了一鞭,“是啊太弱了”

“那……为什么不让它变强。”

佑一心中一点亮光徐徐燃起,照透了所有迷惘,“没错,让它变强。”

师度欣慰一笑,心道,毕竟是个孩子,虽然不知道为何会有那么强烈的惰性,不过想要改变,却也不难。这么想着,他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左手一挥,顿时什么茅舍小溪鸟儿通通消失不见。

“痴儿,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佑一猛的清醒过来。刚才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场梦。

这时,师度突然严肃的问了一句,“你真的了解木系的气吗?”

佑一皱眉,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师度也不作解释,手中凭空多出一条黑色藤蔓。

佑一认得,那是他最熟悉不过的地藤果的蔓条,紧接着,他便看到黑光一闪,师度手执着藤蔓朝他疾刺而来,他勉力躲闪,却还是被刺中右臂。

藤蔓很软,仅仅刺破他的皮肤。他心中疑惑,这算得了什么伤?

师度放开手中的蔓条,那蔓条件仿佛长在佑一的臂膀上。

佑一骇然发现那藤蔓仿佛突然活过来一般,钻入他的手臂,并以一个恐怖的速度生长。然后又从手臂内硬生生钻破皮肤露了出来。

他实在难以想像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没错,木系的气的毁灭系数太低,然而它却可以可以崔动生命体的成长。使软弱的蔓条成为致命的武器。而且,这是从内往外的攻击,防无可防,挡无可挡。”

佑一突然感觉到浑身发冷。这手段太可怕太血腥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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