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情缘
主角小冰:

我喜欢浪漫情缘。爱情如果不浪漫,还有什么意思?为什么过去只有对男人说:“你艳福不浅?”女孩子一样可以享受艳遇的美丽与刺激。一天,眼看雨就要来了,我故意走过体育系的那条石板路。我喜欢高高大大的男孩,我希望在雨中惊逃的时候,会有一把伞从天而降。当我抬头看天时,他会扶着我的肩膀说:“跟我一起走!”而事实上,我与他也是这么认识的。渴望艳遇,需要勇气,还有那种说不清的缘;现在我很珍惜他。

主角情:

开车时,我一般不爱搭理乘客,因为他们大都趾高气扬。可有一天,一位女客人紧挨我坐在前排。一缕很淡的体香令我有点慌乱,她问我:“可以点根烟吗?”我点点头,她抽烟的模样很漂亮。我问她去哪儿;她说,随便,今夜就陪我逛福州城。这种女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北京人在纽约》里那个阿春的韵味,带一点风尘味,但不俗。确切地说,有种“良性的风骚”。我被她吸引,终于停在一家酒吧门口;我请她喝酒,我们聊了一夜。当晨光从东方漫开来时,我们在一盏刚刚熄灭的路灯下吻别……我不问她从哪里来,她也不问我将到哪里去。她很不快乐;但分别时,我看到她扔掉了烟、打火机,她说:我将用快乐的心情,回味这一夜!

主角Wei:

结婚7年了,有种说不出的孤独。在家里,总没好心情——老婆唠叨,小孩顽皮。曾经的柔情一天天消失;**也成了一种例行公事。常一个人在卫生间里抽两个小时的烟,不为别的,只是觉得闷。所以我喜欢出差;在旅途中,我希望有一个人,应该说是梦中情人向我走来。终于有一次,在去上海的列车上,遇到一个同样是“爱出差的人”;这位小姐是位广告人。她在与我极投机地闲谈后,为我看了手相;我把手给她。醉翁之意不在“手”,她似乎也心领神会。一夜过后,我们在站台上分别。仅仅拉了次手,拥抱五分钟,什么事也没发生。但那种精神上的愉悦,无法形容,似乎还有丝丝伤感;这种感觉不错。

主角Jun:

我有点反叛,不喜欢婚姻,或者说不适合婚姻,至今仍是光棍。我酷爱工作,敬业也懂生活,什么新潮,都赶得上。我不想太委屈自己。为了排解偶尔袭来的寂寞,我渴望艳遇。我知道游戏要有规则,所以我不轻易对女孩子承诺。我喜欢*情猎手。让我心动的,我都会主动进攻。现代版的艳遇,不能坐着去等,去幻想。有人说,这个时代,女孩的裙子越来越短,男人的斗志却越来越弱。就因为我的这一点“赖皮”,还真吸引不少女孩。你想艳遇吗?不妨让自己看起来有点“坏”……对于“艳遇”的渴望,有的是对于不可知的浪漫的向往,有的是想体味一下出轨的心情,也有的对婚姻失望或麻木而期待慰藉……现在的外遇,不一定男人风流,女人风骚;不一定没有“共同语言”;不一定妻子凶悍;不一定太太是黄脸婆……总之,不一定是家庭有问题,婚姻不幸福,很多时候,是为了面子,为了新潮。据说,在男人虚荣心排行榜上,列第三位的是:“一段浪漫的艳遇”,头两位是:香车和手机。

“渴望艳遇”是本世纪的流行病之一,无论你遭遇与否,都可以将你对“艳遇”的想法告诉我们……

相逢何必曾相识而有信

引言:每个人都有两副面孔,相逢于人生旅途中,就看我们是否足够运气,看到他善的那一面了。

她又一次从楼梯间跳出来“嚯嚯”声大叫,吓我一跳。

但我已不像以前那样反应强烈,这不过是她的拿手好戏,我越跟她计较,她就越发觉得有趣。我可不要再*的当。

于是,我轻声咳了一声,掩饰刚刚受惊的神态,跟着若无其事般往楼下走去。

“方家杰!方家杰!”她赤着足跟我在身后,一路跑一路叫,完全不理是否打扰到四邻。

我皱着眉头,继续往前走,我知道此时坚决不能理她,否则,一定像以前一样被她缠紧了脱不了身。

上一次,便是这样,她拉住我要我陪她去爬树,还抱走了我的书包,弄的我只得跟她走。

她猴般灵巧的爬上树,雪白的小裙子立即被染的漆黑,皱成一团团。她也不在意,一路爬一路笑,还招手让我上去。

我才不要,我不过是想要回我的书包!

可她不肯给,见我不肯上去,干脆将书包挂在树顶的枝桠上,躺到树枝间睡觉去了。

任我在树下喊破了嗓子,她也不理。

结果,那天我迟到,且,没有书包。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被罚站,被老师教训,是我的奇耻大辱。再不用别的任何理由了,我厌恶她,永远都不会改变。

回家妈妈却说:“做完作业去同陶陶玩下,她妈妈要加班,她一个人在家很孤单的。”

刚好爸爸回家来,我连忙赶上去,扯住他衣袖:“学校要做个模型,同我研究一下好吗?”

终于摆脱去陪她的恶运。

我与陶陶住楼上楼下,她没有父亲,只得一个母亲带着。开始我也同妈妈一样同情她们,后来一见到她,就知道大错特错,她这样顽劣,根本是上帝在惩罚她,我哪里帮得上什么忙。

陶陶的母亲并不坏,是个很沉静斯文的阿姨,同我妈妈差不多年纪,雪白的一张脸,总是穿的很整齐,并不像陶陶。

我想陶陶一定是遗传了她那个抛妻弃女的父亲的基因,才这般不可教养。

我在圣思恩学校念书,一直是优秀学生。全科优,念书几乎可以不用脑子。老师也说:“家杰是天生念书的材料,不上北大清华唯一的理由是学校都倒闭了。”

妈妈照顾的我很好,每天早晨起来衣服衫裤已熨的平平整整。

我是学校中很孤单的男生,干净,学业好,不爱说话。

我没有太多朋友,但这没关系,宁缺勿滥,如果没有好的,我宁可不要。

好在,世界还是有好的东西存在——就像邻班的阿青。

妈妈告诉我,陶陶要搬走了,我们区的房子太贵,陶陶妈妈已负担不起,要搬去另一个地方住。

我并没有感受到妈*失落,她是失去了一个谈心的好邻居吧。而我,我终于可以不被陶陶烦着,不错。

吃完晚饭下楼倒垃圾时刚好遇到她们搬家,陶陶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像过去那样扑过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小衬衫,一条牛仔短裤,头发也梳的很整齐,不像平时那样野孩子似的。

我犹豫了一下,仍过去同她打了声招呼:“要走了?保重啊。”

她忽然瞪起眼睛,竖起两条眉毛,恶狠狠的甩门上车:“最恨你这样!喜欢便喜欢,不喜欢便不喜欢,干嘛这样虚伪!多余!”

车开出去,留下一缕黑乎乎的尾气。

我拎着垃圾筒,看着那车载着陶陶,飞快的奔出我的世界。

我与阿青考上同一所学校。我们都没有选择住校,学校离家里并不远,家里司机反正养在那里,早上起早五分钟,一下就到了,何必去宿舍挤。

我去宿舍看过,四个人一间房,上下铺,下面放行李上面住人,每晚人睡在上面床就吱吱呀呀的响,像床上躺的是只硕鼠。

四个人共用一个卫生间,卫生间里没有窗户,只一个小黑洞上悬了一只排风扇,有时排风扇罢工,整个房间就一丝新鲜空气都没有了。

靠窗摆着一排洗漱用具,两只牙杯中间没有留下空隙,牙刷都碰在一起,此同学的伤风,彼同学肯定也能亲身体会。

不,不要误会,我并不怕吃苦,但怕没必要的吃苦。

人生下来就是吃苦受累来的,吃苦没什么,可是,在能享受的情况下自找着去吃苦,所谓什么体验团体生活,这不是吃撑了是什么。

同学都觉得我孤僻。

好在阿青不觉得,因为她与我是一样的人。

自上大学开始,我们已是一对。

她喜欢穿素色的长裙,厌恶穿裤子,觉得大步流星满脸汗追赶汽车的女同学太莫名其妙。

她很矜持,笑的时候会微微抿着*,长长的头发梳的直直的一丝不乱的垂在肩头,十分美好。

我十分庆幸可以找到阿青,她同我是一样的人。

可能我们是有点不食人间烟火,可是,有条件保持人世间的美好,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搞的像难民?

大四快毕业的时候,我带她回家了一趟。

不知为什么,妈妈不喜欢她。

妈妈说:“年轻的女孩子,怎么已学会用第五大道?不觉得太稳重沉闷了点吗?这样计较,成了做作,岂不虚伪?”

我不以为意,年龄大的女人总对年轻女孩有天生的恶感,大约阿青素白无瑕的肌肤刺激到她了吧,我不认为世上有什么女生比阿青更美好的。

妈妈说:“你小小年纪,见过什么女人……以前住这里的陶陶你还记得吗?前天去健身遇到她,出落的似健美小姐,十分讨喜。”

健美小姐?我“噗”的笑出来,可以想像,肌肉一块块,皮肤晒的黝黑,可不就是健美小姐。

我打算毕业了同阿青一同出国,再读几年书,拿个硕士或博士文凭回来继承父业。

到时一切尽在掌握中了,再同阿青结婚,生三五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就很完美了。

阿青常笑我:“不知人间疾苦。”

不过她又会说:“但你有权不知人间疾苦。”

这世上,也只得她懂我。

我们的签证已批下来,随时可以出发,结果,突然出了事。

那天我睡起来,推开门,发现客厅里一片凌乱,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接到妈妈电话赶去医院时,爸爸已经过身。

突发性的脑溢血,最多没超过两个小时——而这两个小时,我尚没心没肺的在酣睡中——他就去了。

妈妈彻底崩溃,躲在医院不停号哭,一边抹泪,一边絮絮的后悔:“我不该没叫醒你,我以为就是累了要睡一睡,谁知拉到医院就……”

我想劝妈妈不要伤心不要自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我的眼泪也如河水般奔涌,想止也止不住。

天黑时,阿青赶到医院来。

拉了我的手,让我节哀。

看着她淡泊平静的一张脸,我忽然觉得哭不出来,我抽泣了几声,站起身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送她回家。

家里的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好在爸爸的公司早已上了轨道,每年分红仍相当可观。我与妈*生活暂时没面临什么困难。

爸爸去的太突然,没有留下遗嘱,妈妈叫我放心,说她会打理,让我安心读书。

好在我还有妈妈。

只是家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再没有傍晚时爸爸爽朗的大笑,也没有妈妈娇嗔的声音,安静的,让人窒息。

我不知为何,想起以前那个顽劣到让人讨厌的陶陶。

她若在,起码不愁寂寞吧。

阿青不能再留下来无止境的等我,隔了一星期,我送她去机场,飞往法国。

临行前,我很想抱着她的肩膀,说些等待与思念的话。

但她那样坚强和忍耐,眼眶里的泪也不让它流下来,只在唇边挂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我的一切绝望与悲伤就都爆发不出来了。

我们轻轻的握了握手,说了声珍重,就这样,暂别。

我尚未从失去父亲的苦涩中走出来,虽已经毕了业,也没想去上班。就这样一天一天消磨时间。

最近妈妈比较忙,接手父亲事业后,她有点早出晚归。有时甚至不回家过夜。

我反正也没事,没了人管,又没有阿青陪,无聊时就去街角酒吧喝点清酒度日。

那天正喝着酒,肩膀被人大力的击了一记:“哗!方家杰!真的是方家杰!”

不要看脸,只听声音,我的眉毛就皱了起来,除了陶陶,还能有谁。

果然是陶陶,穿着一件低胸的伧俗的绿色吊带衣,一条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火红短裙,偏偏又蹬了一对长靴,光着大腿,正在瞪着我笑——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妈妈叫她健美小姐,她已经完全长开,皮肤是紧绷的,虽然打扮的十分奇突,但到底年轻健康,让人不由觉得充满阳光。

“你这种大少爷,怎么会来这里?”

我已长大,再不能不管不顾掉头就跑,只得回答她:“没事,喝一杯就走。”

她干脆拿起我桌上的酒,嗅一下,猫似的耸动鼻尖:“哗,喝雪莱酒?你有没有搞错,哈哈,男人做成你这样干脆不要做好了。”

我皱着眉头不理她,同这种人讲品味讲道理,如对牛谈琴,她懂得什么,何必与她计较。

她大力的拍吧台:“给我来杯白兰地!”

拿起酒,轻佻的挑我的下巴:“大少爷,喝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用最快的刀,杀最狠的人,你听过没有?那才是男人干的事。”

我再忍不住,站起来,放下钱往出走,都快走出门了,还是没忍住,回头还了她一句:“那段话是风四娘说的,风四娘是女人。”

陶陶在我身后哗哗声大笑:“原来大少爷还知道风四娘啊,可是光知道没有用,你并不懂欣赏她!”

我回头去看她,酒吧灯光昏暗。她那一身亮闪闪的装扮,让她尤如一个灯泡似的显著。

她像风四娘?

那真是抱歉了,我确实不懂得欣赏。

阿青有电话回来,说她一切顺利,已开始修学分,她妈妈也跟了过去,照顾她的起居,她很适应,让我不必担心。

她的声音在电话中听起来有点远,飘飘忽忽的,有点捉摸不定的样子。

算了,不去想这些了,天高地远,各自珍重吧。

陶陶的照片开始出现在杂志封面上,说她是本世纪最有潜力的摄影艺术家。

杂志里用大篇幅写她的思想,写她的技术,写她一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言论。

我完全不吃惊,她那样极端的人,早晚会闯出名堂来,这不是个会怀才不遇的年代。

杂志上的她,不像现实中那么讨人厌,因为不会说话,所以眉目看起来清秀些。

采访就在她的家中进行,一大套全部拆的清光的雪白房间,床,椅,厨房,都在那一间房里,倒也别致。

她这样表面上看去七彩的人,怎么会喜欢全白色装修房间,也真奇怪。

如果说陶陶的出名只是让我小惊讶的话,那么,妈*决定,几乎将我的世界震翻。

妈妈告诉我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家杰,我要结婚。”

我斯文传统的妈妈,在爸爸走后与我相依为命的妈妈,她说:“我要结婚。”

我怀疑自己是否听力出了毛病,可妈妈脸上的幸福光辉再骗不了人:“家杰,他是个很好的人,为他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妈妈相信值得。”

我很想说声恭喜,祝您幸福。可是我说不出来,嗫嚅半天,只卑微的问出一句:“那……我还住这儿?”

妈妈诧异了:“怎么,家杰,你已经25岁了。”

坦白说,我并不知道怎么租房子——我的遗产一直是妈妈在打理,我不想开口向她要,更不想动用爸爸的遗产去给自己安家。

我一个人漫无边际的在路上四处乱晃,眼前是一幢幢的高楼,里面有无数层房子,也许有一些是空置的,可我并不得其门而入。

返程的途中,我试着搭公车,结果坐错站,又搭计程车回去,弄的一身的汗,我很失落,开始见到生活的真面目。而奇怪的是,我竟觉得这些事理所当然,并不渴望回去以前的生活中。和妈妈家里的清香空气相比,不知为什么,公车中的浑浊味道更让我安心。

我很想打电话同阿青聊下天,可是,聊什么呢?聊母亲再嫁?还是聊我没有住处?

忽然之间我觉得同她很远,远到不可估量的距离。

也许,这才是事实?

街角有家地产仲介,我走进去,一个穿白衣的长发女孩迎上来,同我打招呼,问我要找什么样的房子。

我接过她递来的水,一饮而尽,考虑一下才问她:“价钱不要太高,要独立清静一些的小单位,有吗?”

她笑了,既不像陶陶那么张扬,也不像阿青那么含蓄:“那么,2000元左右一房一厅带全套家私电器的小高层合适吗?”

我很白痴的问:“小高层?”

她很忍耐:“大约十几层高的住宅,不会像几十层的高楼那样太多住户,会比较安静。”

“哦,”我点点头:“那好,就这个吧。”

她愣住:“哪……哪个?您还没有看房子。”

“要看房子?”

“是啊大少爷,要看房子的!”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暴笑,我急急扭头,居然又是陶陶!

我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在我最难堪最尴尬最无助的时刻,又一次,冤鬼缠身般出现在我面前。看样子她是想来帮我,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她,此刻,似乎证明了我一惯的作法都是错的,而她是对的一般,使我难堪。

陶陶可不理我难不难堪,她插起腰,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大声的与那仲介小姐讨价还价:“怎么要2000这么贵,我在这区住了七八年了,全屋全新装修最多也不会超过1600!”

仲介小姐刚想开口,又被她打断:“算了先不说这个,我们先去看房,有钥匙吧?”

这样一路乒乒乓乓的杀过去,晚饭前,居然找到一套十分合适的独立公寓,背山面江,70多坪,装修是素白的调子,墙线描成灰色,全屋软布艺家俱,衣柜也包了护边,十分考究。而且因为楼层和楼龄的关系,租金也并不高,才1500元,不过要一次性付清一年。

仲介小姐做成这单生意十分高兴,毕竟,肯一次性支付一年,又要天天爬九楼的客人不多,能租出去,就是成功了。

我也很高兴,钱放在我这里也存不住,交了租金在一年以内最起码不担心被人扫地出门。至于九楼,我这人一无是处,唯一的一点好处是总算还年轻,爬楼梯不算什么。

我望着新居的穿衣镜,看着自己,是,到底仍年轻,如果之前错了,我现在改,来得及吧。

陶陶落手落脚帮我搬家,她并不觉得整件事有什么不妥,搬家时见到我妈妈,大大咧咧的“嗨”一声就过了,并没有我想像中的为难。

我这才想起她也是离异家庭中长大的孩子,她的倔强与强硬,也是来自于此吗?

妈妈见我搬走,明显松了口气,脸上的线条重新柔和起来,悄悄同我说:“妈妈早就说陶陶好,现在觉得了吧。”

我没答话,我总算已学会不要把心里想的第一时间说出来给人听,哪怕那个亲如妈妈。

当然,我是感激陶陶的。

我自她手中学会煮咖啡,学会洗干净青菜自己煮速冻食品,学会洗衣服,甚至学会做一个番茄炒蛋。

继承爸爸的事业遥遥无期,那里我去过几次,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欢迎我去做事。于是,我干脆开始找工作,应聘到一家私企做产品开发。

我开始学着早上挤公车去上班,在一间小小的四面无窗的房间内忙碌一整个白天。

开始学着买便宜一些实用一些的衣物鞋袜。

夏天并不太热,我没开冷气,买了老头汗衫套头穿着,也不理那么多。

陶陶见到我的样子,笑的要死,一边笑一边说我:“怎么穿成这样,比我还邋遢。”

我说:“宽大,通风,环保,哪里不好?”

她交叠了双手站在那里,斜睨着我,半晌没说话,忽然摇头笑了笑。

我问:“你又有什么高论?”

她也不说话,只是笑。

我忽然之间就心领神会,不由也笑了——以前像怕死一样惧怕平民生活,其实平民生活有哪点不好,最起码,一切,都是在自己双手掌握之中。

忽然有人按门铃,我去开门,居然是阿青。

她张大眼睛站在门外,满脸努力遮掩却怎么也掩不住的惊讶。

陶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青,提起包走了。

我不知为何,竟有一丝失落。

但阿青回来了,我想我应该高兴。

阿青仍是那样纤尘不染的样子,长长的白色百褶裙,雪白软面羊皮鞋,限量手袋,透明的裸妆。

我想我应该抱抱她,但我忽然觉得不知从哪下手。

“你怎么回来了?”

“你怎么搬来这样小的地方?”

我们俩同时说。

“家里有点事。”

“学着独立生活。”

又同时回答。

接着,就是一片沉默。

其实我很想问她家里有什么事,却问不出来,我的老头汗衫,和她的精致纯白长裙,将我们拉开了一个不可预估的距离,没办法再行接近。

事后得知,阿青是回来订婚的。

对方是她父亲的生意合作伙伴,青年才俊,年轻有为,不像我,这样落魄。

她父亲当然早知道了我们家的变故,后来听人说,我妈妈嫁的人就是阿青父亲从前的营运经理。

我的妈妈嫁了她爸爸的马仔,她自然不能再嫁给我。

这种道理听起来虽然无稽,但确实很实用。

阿青大约对我还是抱了一线希望,在学校时,到底有些感情——可是来见了我之后,具体的说,是见了我的蜗居及老头汗衫之后,她还是选择同我实话实说。

说心底话,我倒并不恨她,QQ空间个性日志,也没有小说中男主角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我们都越来越精明了,这世上,纵使没有人爱我,我到底得自己爱自己不是——相反的,我很感激她,感激她没有把我当傻子一样玩到新婚当天,才告诉我:亲爱的,我要结婚了,新郎不是你。

我与阿青仍然是朋友,没有彼此厌恶。

我想我并不很爱她,她也不很爱我,我们,只是曾经,彼此欣赏。

否则,是做不了朋友的。

相爱的人,如果能做朋友,还分什么手?

处理这些事说起来很简单,前前后后的也折腾掉我大半个月。

等我终于再见到陶陶时,她居然也递给我一张请柬。

陶陶还是那样明艳照人,还是那样没心没肺的笑着:“记得去喝喜酒啊。”

我也笑了,笑的有丝苦涩,但好在也并不伤筋动骨——唉,我们这些人,真的,真的已经太过自爱了。也许,只因为我们被人伤害过?——我说:“恭喜你,一定到。”

我想我与陶陶之间也许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生过什么,或者是,没有机会发生什么,又或者是,曾经有机会,我却推开了。

夜了,坐在吧台前,想了想,还是点了雪莱酒。

白兰地虽好,我喝了会醉。

风四娘虽好,不是我的女人。

角落里坐着一个长发的女生,冲我举杯。

看起来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是什么人。

不过这世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又何必曾相识。

我走过去,举一举杯:“嗨。”

她笑了,笑的既不像陶陶那么张扬,又不像阿青那么含蓄,她说:“雪莱酒?我也是,一起喝一杯吧。”

童话世界里,我不是公主

坐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中,窗外的天空湛蓝湛蓝的,有大朵大朵似棉花糖般的白云浮起,仿佛让人置身于一个美丽盛大的童话世界,而自己与叶子晨的相遇,一如在这个美丽的童话世界里,所不同的是,叶子晨是王子,而自己,却并非公主!

当叶子晨在电话中问米拉过得好不好时,米拉刚刚结束一段惨痛的初恋,这会听到他那温暖如昔的声音时,眼泪居然不争气的地从眼角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掷地有声。

米拉没有办法不难过,那个口口声声说要照顾她心疼她一辈子的初恋男友俊宇,象块强大的吸铁磁把她从深圳吸到了上海,原本以为从此郎情妾意地与之幸福永远。

却不曾想当最初渴望的激情过后,爱情终究敌不过生活的平淡与苍白,无情地将曾经的浪漫与幻想在现实中,一点点地消磨怠尽后黯然分手。

尽管米拉在电话中并没有说半句好与不好,但她无声的沉默与微有的啜泣,让叶子晨心疼无比在电话中对她轻语,乖,回来吧,你一个人在那叫我怎生放心……

于是一年后,当失恋迷惘的米拉又回到这座熟悉得不见四季分明的城市,抬眼就看见叶子晨正在机场的出口之处焦急地等候,高大的身子不顾笔挺西装的束缚,顷斜地往里张望,俊朗的容颜下有几丝欲掩还扬的喜悦,深邃有神的双眼里,隐约可见当年向她表白时的深情。

一年前,米拉毕业后在一家叶氏旅游集团做导游小姐,这个貌似看上去能四处免费旅游的职业,其实辛苦异常,且不说每天坐车的颠簸行程,还必须不厌其烦地对每个景点细节如数家珍的讲解,一天下来,都会将自己的花容累得惨不忍睹。

认识叶子晨是米拉即将要迟到的某天早上,当她心急如焚地赶到公司时看了看时间,还有三分钟,米拉一边在心里谢天谢地一边径直冲向打卡机旁,毫不客气地将站在身边衣着体面的年轻男子挤开,当自己准确无误地听到“咔”的一声后,笑靥如花的米拉方才回过头来,朝身后莫名其妙地紧盯着她的男子扮了个可爱的鬼脸,然后得意地离开。

更让米拉得意的是,自己每个月的业绩都在同行姐妹中遥遥领先,其实她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长得比她们甜美可人些,于游客的相处的方式谦恭友善些,对工作的态度负责专业些而已,再想想这季度又一笔丰厚的优秀导游奖金,米拉便在心底乐开了花。

只是数月后,当米拉如愿以偿地从公司才上任不久的副董事长手中接过那份奖金时,非但笑不起来,还尴尬地当场愣在台上,原来给她发奖金的副董事长不是别人,正是上次自己冒冒失失将他挤在一边的年轻男子,叶氏旅游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叶——子——晨叶子晨得体地伸出手来,在握住米拉掌心绵绵的小手时,略有数秒的停顿,一脸的若有所思。

米拉心虚地暗自求神保佑,公司有那么多员工,他应该不可能记得自己的,否则第一次就给上司留下这么差的印象,以后还怎么在他的公司混。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的时间,米拉如释重负地走出公司,深深呼吸一下,正暗自庆幸。

这时,一辆黑色的宝马车霸气地停在她面前,车窗落下,露出叶子晨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极其有型地将头微侧,示意着她上车,米拉顿时落下的心又被提起,疑乎世界未日的来临。

上车后的米拉一言不发,忐忑不安地揣测着他的意图,任凭他从反光镜中默默打量着自己,只在心中暗恼,这没礼貌的家伙,没见过美女么?良久,他不耐地回过头来,住那,送你回家!米拉显然有些出乎意料,只是送我回家吗?叶子晨掉转过头来,一脸错愕的反问,那你认为呢……

下车前,叶子晨递给米拉一张名片,平淡如斯地说,有事打电话给我。见她略有犹豫,随即用挑衅的神情说,怎么,怕了,你那天推我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还有,你放心,我有女朋友的,对你可没兴趣。米拉羞愤地从他手中夺过名片,反唇相讥,我也有男朋友的,彼此彼此。

看着米拉下车后,孩子气地将他的车门关得砰然作响,随即扭身就走时的模样,叶子晨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浅笑。

就在米拉快不记得这件事时,叶子晨却似乎迫不及待地给她来了电话,米拉十分郁闷他怎么会有自己的电话号码,不过也想这对于他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所幸对她言谈间犹似如故人,并无上司对下属的盛凌,也无上次不欢而散的挑衅,这让她也并不觉得讨厌,久而久之,两人常常在电话里聊得不亦乐乎。

叶子晨说,他的女朋友在日本,叫美子,两家纯粹都是为了家族的利益而攀亲。

米拉说,她的男朋友在上海,名俊宇,两人还是读大学时就相知相恋了。

叶子晨说,美子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女生,两人形同兄妹,还私下说他如果爱上了谁她是不会介意的。

米拉说,俊宇是个帅气自私的大男人,两人你侬我侬,他扬言过她如果爱上了谁他一定灭了谁。

叶子晨说,美子还有三年就毕业了,届时他得如两家之约去日本娶她。

米拉说,俊宇让她三个月后必须去上海,否则他就在黄浦江边裸奔。

果真,三个月后,辞职后的米拉在经过叶子晨的办公室时,才想起最起码应该去告别一声。

叶子晨听了怔怔地有些恍惚,明显不安地在办公室来回踱步着,空气顿时干涩弥漫,挥之不散,就在米拉无所适从时,叶子晨又突然停步走近,将双手轻轻地搭在她的双肩,声音有些低沉嘶哑,可不可以不要走?

米拉被他毫无征兆的举止有几许惊吓,傻傻地问,为什么?

安子晨清澈如水的双眼溢满了深情,因为我喜欢你!

米拉惊呼地直摇头,天啦,这怎么可能?

说完逃也似地去了上海……

是啊,怎么可能,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是当初既走之,今又何返之,米拉在机场再次面对叶子晨的深情喃喃自语。

再回公司时,米拉被叶子晨安排到财务部,理由是希望自己每天上班都能看见她。尽管她并不习惯这样前所未有的清闲,却也不忍拂他之意。

米拉不得不承认,叶子晨除了在工作上的表现出色外,冷毅的外表下其实是个很体贴细心的男人,似乎见不得她现在失恋后的郁郁寡欢,总是在他有限的时间里,陪她去清爽宜人的野外骑马,豪华奢侈的KTV里尽情K歌,甚至还在公司的附近为她租好了房子独住。

当然她心里清楚地知道,所谓叶子晨对她的喜欢,也仅限如此,这从他介绍自己与刘羽凡那天认识起就得以确定。

在一间格调高雅的咖啡厅,叶子晨拉着米拉的手,介绍一个眉目与他有几分俱似的男子说,这是我表弟羽凡,也是我请来的公司董事助理,羽凡,这是米拉,我的……朋友。

刘羽凡惊艳地注视着白衣短裙,粉脸俏容的米拉,妙语连珠,此女只应天上有,为何降落到凡间?语罢,三人相视而笑。

较之叶子晨的沉稳,刘羽凡似乎幽默风趣得多,这是刘羽凡留给米拉最初的印象,更似乎,他在对着自己灿然一笑的神情里,欲语还休……

七月的盛夏,温暖到极致,米拉的心却在这个炽热的季节骤然冰凉,再过几天,叶子晨就要被其双方家人的安排下,去日本与美子双双渡假。

从一家豪华的星级酒店出来时,早已喝得酩酊大醉的叶子晨在米拉同羽凡的搀扶下上车后,不知是酒精的麻醉还是出于自己内心委屈的渲泄,竟然将米拉抱在怀中失声痛哭,米拉不由心里一阵怜悯,一个出身富家的贵公子,平素在别人的眼中貌似风光无限,又岂知他也不过只是一颗在家人手中运筹帷幄的棋子而已。

刘羽凡只管在前面默默开着车子,不闻其声。

几天后,当米拉同羽凡去机场为叶子晨送行,直到安检时,叶子晨一直紧盯着米拉的双眼才万般不舍地挪开,并回过头对有意背向着他们的刘羽凡说,我大概一个多月就回来,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米拉。

刘羽凡似乎是个很尽职责的男人,除了每天对米拉的早接晚送,还常常将她带到自己的朋友圈里大家一起玩闹,以至于某一次让刘羽凡的朋友拿他们当情侣开玩笑,米拉当时极其尴尬地望向刘羽凡,而对方的神情竟然写满了期待!

那晚,刘羽凡将米拉送到家门时并没有如往日般即刻就走,而是在她开门后尾随而入,在还没有来得及开灯的黑暗中抱住米拉说,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说完,搜寻着米拉柔如花瓣的双唇狂风骤雨般地落下,米拉似乎吓坏了,在他怀中慌乱地挣扎着,然而刘羽凡排山倒海的每片热吻燃烧得让米拉最终情难自禁欲拒还迎……

一个月后,叶子晨如期归来,开心无比地拿出从日本买的一些礼物送给米拉,米拉偷偷地看看一旁的刘羽凡,见其一脸的黯然。

米拉见叶子晨还是如往日般,喜欢下班的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约她,不过很快他就似乎警觉地发现,每次打电话过来自己总与刘羽凡在一起时,心里便明白了什么,慢慢便再不私下打电话给她了。

偶尔三人恰巧坐在一起,也不似从前说说笑笑,有的只是令人窒息的平静无声,而平静无声的外表下,实则每个人的内心都波涛汹涌。

这天晚上,米拉没有等到刘羽凡而是他发过来的一条短信:握住你的手渐渐松开,你似乎又回到我无法触及的位置。我们相识缘是因为表哥,但是表哥居然能为你流泪,他跟我一样是不会轻易掉眼泪的。可见他也是多么的喜欢你。我如果和你在一起,他会是什么感受?血浓如水,我无法想象。对不起,感情就像候车月台,有人走,有人来。我的心是一个站台,却不能为你等待。

米拉闭上眼,让久久抑压的泪水肆意悲伤成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爱上了刘羽凡,还是只因当时自己太寂寞了才会难以抗拒。QQ空间伤感日志,而她与叶子晨之间,其实就算没有刘羽凡的存在也注定不会有结果。

又是熙熙攘攘的机场,又是独自背起行囊,还有手机不停地疯狂而响,米拉看也不看地关掉。

坐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中,窗外的天空湛蓝湛蓝的,有大朵大朵似棉花糖般的白云浮起,仿佛让人置身于一个美丽盛大的童话世界。而自己与叶子晨的相遇,一如在这个美丽的童话世界里,所不同的是,叶子晨是王子,而自己,却并非公主!

后语:在我还未落笔之时,文中的女主人公就已经告诉我她决定离开,那是个很令人心疼且美丽的女子,行走在充满挫折的爱情路上跌跌撞撞,满是忧伤。而当她向我坦露心事希望有人指点迷津的时候,我同样不知所措,唯有用文字记下,为了故事的唯美完整性,略有虚构,毕竟文字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我们的“校花。”

今天我见了一位大学同学。她曾经是我们的“校花”。当我们谈婚论嫁的时候她换男友像换衣服一样勤。听说她去年结婚了,丈夫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他们在郊区经营着自己的玫瑰园。

见面后我们的话匣子便打开了。我们围绕着青春、爱情、校园、友情谈论不休。接近中午时她邀我去欣赏她的玫瑰园,我也欣然同意。我们一边赏花一边随意聊着什么。说到婚姻,我问她:“你这么一个人见人爱的美人怎么嫁给了这样一位其貌不扬的男人?”

同学笑了,说:“暂且不说这些,下午我需要一朵最好看的玫瑰,请您去我的玫瑰园摘一朵过来好吗?”

走进玫瑰园,一股花香扑鼻而来。她的玫瑰园里的花让我应接不暇。红色的,黑色的,黄色的,白色的,粉色的,淡绿色的,橙色的,紫色的,蓝色的,橘红色的,还有一些我说不出来的颜色。就连本地少见的路易十四、咖啡、桃香、伊豆舞女等品种的玫瑰也在这里赫然开放。想起同学的嘱托我有些犯难,到底哪一朵会是同学最中意的呢?

我走进去摘了一朵红玫瑰,它的热烈与芬芳让我感动。当我看见黑玫瑰的时候才发现黑色才是永恒的,于是我丢掉手中的红玫瑰去摘了一朵黑玫瑰。在玫瑰园门口那位同学告诉我,在玫瑰园你可以随意选择,但只有一条原则,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头去捡丢过的那一朵玫瑰。当时我想在这姹紫嫣红的世界里鬼才会可惜丢弃的一朵花。选来选去我才发现在众多的玫瑰中选择最好的根本不易。现在我手里抓的是一朵“伊豆舞女”。这种玫瑰产自日本,在我们这里珍贵无比,更何况我手里的这支是这个玫瑰园里开得最艳的一朵。

我转身出门时发现在玫瑰园的西北角还有一个扣着塑料棚的小屋。我想,同学最珍贵的花应该在那里。于是我扔了手中的“伊豆舞女”,向塑料棚走去。进去才知道那里的玫瑰并不*,且很多都已枯死,没有枯死的那些都已奄奄一息。我叹息着,准备去捡刚才扔掉的“伊豆舞女”。这时我想起同学刚才说的话,她是不允许我回头的。

我无精打采地走出了玫瑰园,手里是一朵又小又难看的红玫瑰。我敢说这朵一定是玫瑰园里最难看的一朵。看着我的样子朋友笑了,她说:“亲爱的,我满园的玫瑰难道这朵是最好的吗?”

面对同学的质问我无言以对。

朋友说:“现在我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当我还是个年轻美丽的女孩时身边的追求者数不胜数。我在他们的温柔里流浪。总想选一位我最满意的。可是转眼间几年时间过去了,我才发现其实他们都有优秀的一面,同时他们都有自己的缺点。我开始苦恼,开始讨厌爱情,讨厌人世间的烦恼。直到有一天我去买花时认识了我现在的丈夫。他虽然不够帅气,但为人诚恳。我敢说他经营的玫瑰园是这城市里最好的。我认为既然他能对每一朵花那么温柔,那对我一定也不错。”说完她笑了,“经过三个月的恋爱我们结婚了,现在我们的生活美满,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总有玫瑰的芳香,如同他的温柔。”

看着手里的玫瑰我也笑了。原来最美的爱情不在其外表,而在其深深的内里,就如同她满园的玫瑰,玫瑰刺虽然可怕,但玫瑰的芳香总是让人向往。

幸福的前提是什么

那年她岁,正当娇美无限的花样年华。身边有一位成熟稳重、经济条件不错的男人一直密切关注着她,是她的“钻石王老五”上司。她是一个敏感的女生,怎会不知道?但是她总不肯给他表白的机会,因为潜意识里的自卑感在作祟,始终觉得和他周围的其他女人相比,自己还不够优秀。她有个愿望:要做就做他身边最优秀的女人,将其他女人比下去,然后才能坦然接受他的爱。

为着这个目的,她拒绝了他的一切邀请,深居简出,埋头苦读,终于考*一直向往的,他曾经就读过的那所著名学府的研究生。在读研期间,她将对他的思念深埋心底,只在徜徉校园时,时常想象:这一定是他生活过的地方,这应该是他曾经走过的路……因此觉得亲切,觉得安慰。

她潜心做学问,又多方锻炼自己的心智,磨练自己的毅力,如愿以偿地,她变得那般出类拔萃,导师觉得她不读博士真是浪费。继续奋进也是她的心愿,于是又花了三年时间读完博士。她,终于带着美好的期待飞回到他所在的城市。这一次,是她主动约的他,她想向他显示:自己有足够的优秀成为他的好帮手;她还想让他意识到:她有了做他好太太的完美条件。然而,他与她坐在咖啡屋里还没说几句话,他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来:“啊?儿子又发烧了,好,你等着,我这就回来送他去医院。”然后,他略带歉意地对她说:“我儿子生病了,我太太很紧张,现在他们很需要我在身边,我们以后有空再聊好吗?”

如晴天霹雳将她击中,她只剩下机械地点头,机械地回答:“好!”除此之外,她还能说什么?做什么?她以为,将自己锤炼得优秀是获得幸福的基础,可是,在追求过分优秀的过程中,她失去了埋藏心底,却梦寐以求的幸福。

一种爱情不是真正的爱情

既不是友情也不是真正的爱情,他高于友情又和爱情有一段距离,互相关心,互相牵挂,互相暧昧,这是一种高尚的还是低级趣味的关系?你知道吗?

无论是否单身,人都是以个体生存在社会上的,人也是有独立思维和有独立思想的,但是很多事情又不能独立完成,需要相互帮助和相互协调,无论是否单身,你都要有自己兴趣爱好,你都要有自己的工作圈子和社交圈子,无论是否单身,你都要与人沟通,你都要倾诉。

有这样一种关系叫做暧昧。

在我受委屈的时候,在没人陪我逛超市的时候,在我受到打击的时候,在我需要意见的时候,有这样一个人……我们是朋友,我们貌似恋人,我们不是恋人,我们是朋友,有一种关系叫做暧昧,我们在对方的面前可以撕去一切虚伪的面具,我们手拉手走在深夜空旷的大街上,我们一起推着购物车,我们在KTV声嘶力竭的吼着……不做淑女,不做绅士,只要做一个快乐的人,我们依然是朋友,我们依然不是恋人,我们永远是朋友,我们永远不会成为恋人,但是我们依然暧昧着……有这样一种关系叫做暧昧……

有一种爱情与责任无关,披一件荒唐的外衣,它就成了暧昧。王菲在新专辑里唱出最暧昧的一种关系:我把心给了你,身体给了他;我把情节给了你,结局给了他。有哲人说:爱是无聊的沙漠中的危险绿洲。而事实上,这一片绿洲往往是虚幻的。太多的眼神闪烁,明明有喜欢的成分,却永远离爱情有一步之遥。或者是它真的太危险了,太使害怕受伤的人们怰于靠近。

有这样一个女人,优雅知礼,身边不乏追求者,却始终寂寞一人。问她是否过于挑剔,她苦笑着摇头,说出那样一种关系:离暧昧很近,离爱情很远。谁都持股观望,不愿先抛出手,谁都在一个最安全的模式含混的、拖泥带水的、欲拒还迎的,醉生梦死的。这些通通是暧昧的外衣。什么是安全的?那就是不需责任的、靠近、离开、爱恋、分离都不用交待,这难道不是爱吗?可是明明有慌张的心跳。是爱吗?那些暗示频频投递。那些问候心怀鬼胎。如同隔了雾的花,云端美丽,只是空不得天明散去那一刻。它们离爱情,真正的爱情实在很远。

当然灵魂是寂寞的,不可否认它有挣扎的时刻。所以这类感情在这个年代日愈增多。它的存在,让感情的面目突然含糊起来,说不清道不明。倘若仅止于灵魂上的牵扯,这份暧昧就干净多了。

而现实是:暧昧的**正在强烈的道德谴责下快乐地苟活着。当谁也不愿先把心交托出来时,暧昧永远是暧昧,成就不了一场美好的厮守,每一个人都把心紧紧地攥在自己手里,这样便谁也腾不出手来接住别人的心。

如果说婚姻是爱情的天堂,那应该是在没有真正结婚而同居的时代,如果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应该是在真正结婚以后了吧!

我们可能看过许多的爱情小说,包括言情小说,在那里,我们不失的发现所有的男女主人公都会在交往中发生一些刻骨铭心的事情,这些事情可能也包括一些致使的打击和破坏,经历了生与死,爱与恨的纠缠,他们才能真正的理解爱情的意思。但是在现实的社会中,我们大概都能了解,那样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因此,我们对待爱情理解可能会有一些误解。

当两个人之间没有绊嘴,没有冲击,更没有武力的时候,我们认为自己是幸运的,甚至是幸福的。这个时候会认为有一个伴,不管这个伴能不能成为自己终生的伴侣,但是也是好的,因为他(她)可以和你一起分担你的喜悦,一起承担你的痛苦,也正是如了那句话:“一个人的喜悦被分享,就会变成双份的;而一份痛苦的分担,而减轻了一半。”

当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久了,就会发现一些可能平常发生不了的事情,那可能是一种微小的动作,或者是一种不良的嗜好,又或者就是一种你所不能忍受的情感,到那时你又会怎样想这个你所谓的伴侣呢?是的,在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中,是要有一些忍耐,同情,甚至是包容,不要因为仅有一次的错误而导致分手甚至离婚。

假如在你生命的前十几年,甚至是二十几年的时间,你看到了无数次的家庭暴力,那么,我想任何一个生活在那个环境里的人们都不会选择类似的婚姻,假如在结婚前你不知道你的丈夫或者是妻子有这方面的倾向,但是在结婚的二年甚至是一年中,你便发现了这个,你会有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那是一种恐惧、害怕、甚至是让你回到了童年时的恶梦,那时的你,会怎么办呢?又或者那人有一千一万个优点,而仅此一个缺点呢?你怀念他的优点,你因为种种原因而不想导致离婚,那时的你,又该怎么办呢?

可能大家都看了《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这部电视剧,里面的一幕幕,都让我看到了真实,让我看到了可能在许许多多的家庭内部所发生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暴力的引起,原因是很多的,不仅仅有怀疑,更有甚者可能就是为了一个动作、一句话、一个表情。生活在那样的家庭实在是太累,生活中处处隐藏着危机、伤害。你能想像一个女人在这样的家庭中生活了将近三十年吗?虽然在这其中会有一些屈指可数的快乐与幸福。但是你愿意吗?愿意在这样的婚姻中生活吗?很多时候我们会避免这个话题,毕竟它也是“家丑”的一种吧!但是如果不面对的话,它可能永远是一个社会问题,而不仅仅是一个家庭内部的问题!

我很难想像两个人能在一起生活几十年,甚至白头到老,那只是因为我所见到的婚姻里面,都充满了暴力,充满了可怕,因此也对婚姻充满了怀疑。

因此我喜欢看爱情电视剧、电影甚至是小说,那里会有所谓的真情与爱情,虽然每次别人都说我幼稚。

不能碰地方

如果爱情能够像童话故事中一般,王子吻醒了睡美人,从此他们过着幸福的生活……那爱情就不会被冠名为:冒险、化学实验、风险投资、游戏、玫瑰战争等等的词汇。下面一一检阅我们的言行,看看我们都“逊”在什么地方?男性绝不能冒犯女性的死穴,有如下几项:

(1)只顾温柔迁就

大多数男性觉得只要对女性体贴服从,便能博取她们的欢心,其实这可能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的错误!看过很多心理学专家的分析,原来就算最正常的女人也有依附男性的心理,每个女人都要一个有主张见地,有气慨的男人来做她的护花使者。由于她们不爱则已,一爱便会献出所有,试想想,她们还会傻得把自己附托在一个软弱的人身上?对待女人,应该主动时便要发号施令;强硬的时候,也要强硬到底。

(2)不可冒充能干

当女性拜托男性帮助做事的时候很多男性会拍心口一口答应,到头来却做得一塌糊涂,左拖右拉,这样反而不能获得她们的谅解,宁愿一早量力而为,知道无法胜任便婉转拒绝,她们也许还觉?你老实,对你保持良好的印象。

(3)不应出手寒酸

其实大多数的女人均是斤斤计较的,但她们却不喜欢男人斤斤计较。而身为男性,必须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跟女性出街,花钱应该豪爽一点,最低限度不可现出寒酸相,没钱便不要拍拖,知道吗?

(4)切忌心不在焉

和女性约会时,男性应该集中精神,随时注意对方的谈话及意图。如果一直也心不在焉,对她的发问和话题瞠目而不知所对,那对她来说是非常扫兴的事!下次想再跟她约会,她可能会请你吃足一吨柠檬。所以,将经常扰乱你神智的事情暂时放开吧!譬如经常有人拨你的手提电话,便索性关掉它吧!少听几个电话不会死的!

(5)忌问年纪

这个大家可能一早听过,但我仍觉得有不厌其烦要说一次的必要。就算一位女性平时如何的老实,如何的诚恳,但当她提及自己的年龄时,总会拼了老命去闪躲,隐瞒以至欺骗!开始有白头发的中年妇人会告诉你她不晓得“星球大战”是什么,反问你是否知道“天煞——地球反击战”的续集?总之,十八以下六十过外的女性才会对自己的年纪抱有不大在乎的态度。因此面对一个女人,你几乎可以提出任何问题,但千万记着不可牵连到她的年纪,明白了吗?

(6)小心地开玩笑

跟女性开玩笑当然可以,而且熟悉的有熟悉的开玩笑方法,不大熟络的也有另一套方法。如果是一些有趣的玩笑,对整个相处的气氛也会有极好的调适作用。可是玩笑一过了火,效果便会很坏,你的下场也许会是惨烈的。所以,必须要有分寸,好好观察她们对你的反应,切忌得意忘形,才不会惹起她们的反感和愤怒。

(7)不能挖苦身材

永远永远永远永远不要以一个女人的体重当做话题!女人即使口中怎样说不介意自己的体重,她还是很介意的。宁愿称赞一个身段健美,面貌可人的女人,也不可随便挖苦一个身材欠佳的女人。

(8)对她感兴趣

女性很讨厌男性一方面对她好,一方面却注意着别的事物。她们心里会怀疑自己对你来说是否完全欠缺吸引力,然后更愈想愈坏,觉得你根本不尊重她。一有这样感觉,你已失败了大半以上。另外的一小半,她亦会坏疑你是否只喜欢她的身材,所以才与她交往!

(9)不用太率直

对待女人不用太率直,因为女人不喜欢太率直,她们大都喜欢和风趣的人交谈,甚至有时在言语上针锋相对,但却不会太爱那些过分率直且含爆炸性的诙谐,所以,其实一切的俏皮话并不一定要说得太明白的,就让她们花一点心思去咀嚼你所说的话来猜你在话语间所隐藏的意义,然后她们又会像猜到哑谜般发出洋洋得意的会心微笑。因此,在她们面前所说的话,必须要含蓄,要顽皮,那样她才会乐于和你接近。

(10)尽量不谈“性。”

除非你和她们已熟络得可以同饮一杯水,到了互相清楚了解的那个地步,否则,在与她们所谈的话题中,但凡有猥亵成分的,无论如何轻微,都不要在女性面前提及为妙,不如留待和你的猪朋狗友分享吧!必须知道的是,女人在与别人交谈时,对于对方的一切私事,包括感情,朋友,以至婚姻问题也有浓厚的兴趣,但要弄清楚一点,那和性观念无关!

(11)大可奉承

女人比男人更喜欢得到奉承。由于她们喜欢听奉承的话,也听惯奉承的话,所以对于阿谀相当之敏感。就譬如你赞美她的紧身套裙好看,她们可能早已听过三百遍,所以就算仍高兴,效果却不大。可是只要你进一步说:(你实在穿得很好看,会选择这条蓝色的裙子,与你的身材配合极了!)她就会感到你的赞美充满真实感,你的奉承也不似奉承,她的高兴也就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了!

虚伪的人

在一家国营企业工作,我妈也在一家国营企业工作。

什么工作?

管理工作。嗯,具体地说,他们一个是局长。另一个也是局长。

唔。她撇头看着前面。那里除了几棵树一堵墙什么也没有。

你不用自卑,他们都虚伪极了,在那个城市里,没有几个不骂他们的。

谁说我自卑了?我为什么要自卑?我有什么可自卑的?一个纨绔子弟值得我自卑吗?

不值得。可为什么此后那么长一段时间她老躲我?我不得不抱起吉它,写了首表达心意的爱情歌曲。深夜跑到她宿舍楼下,深情地边弹边唱,因为困了,唱腔格外缱绻缠绵。

终于,她出来了,在我身旁坐下,把头偎在我肩上,静静地看着夜空。

我们沐浴在骂声、鸡蛋皮、方便面(袋里装着水)、苹果核的枪林弹雨中。

悠悠溪水长,唱唱好春光,山川百花好,唯你最飘香。花为伊人香,伊人在远方,问你为谁香,啊,姑娘,我默默站在你身旁……

《啊,姑娘》,朗朗上口的旋律和真挚的情意打动过无数痴男怨女,传唱一时。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读历史的女孩也有风情万种,不仅吟诗作画了得,她竟然还是校模特队的?

她穿上那些奇怪、诡异、毫无配色观念、恰恰证明了当代大学生思想的苍白的衣服时,神采如此动人。我惊讶地看着她时而像个清代公主时而像个埃及妖后时而像个欧洲女巫翩然于眼前,不仅被她对服装的诠释力给慑服,也完全地怀疑这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就是那个穿粗牛仔服带黑框眼镜看起来纯真的女孩。

掌声雷动,她转身,绽出一个惊世的笑容。那么深不可测。

我是不是被骗了?我不想再被自己骗一次。

久违的惆怅。我把手抄在布兜里,在夜晚静悄悄的*场上来回踱着,在三月冰冷的空气中仰面长叹。她不该请我来,我被她突然绽放的美丽伤害了。

汤子臣!她叫着我的名字,兴奋地跑过来询问我的评价。

很好。我很高兴,很高兴认识你,还有你的弟弟……

什么意思?她收起笑容,眨着那黑咕咙咚的眼睛。黑色和橘红色的眼影还在上面飘着,还是女巫的眼睛。

没什么。我忽然觉得,觉得我们,很远。

那好吧。她摆正了姿势,严肃起来:祝你快乐。

转身走了,又转回来,说:吃醋就是吃醋,是不想让我的美丽被那么多人看到吧?

我笑。

她就彻底走掉了。

四月到五月的这段时间我得做我的毕业设计,还有工作的事。以我优异的成绩,可以在京城谋份不错的差事,但老爸老妈给我安排了一份更好的(是指可以省掉在一些零碎的无谓的琐事中摸爬滚打两三年),然而我仍得准备再准备,关系不过是对社会风气的妥协而已,我要用我的能力和效率震惊他们。总之很忙。在路上见过她几次,点点头,彼此匆匆而过,心却是痛的。

我是不是有些神经质?真是吃醋?

毕业设计做完的时候也是心灵最空虚的时候。我整天在想她是否放弃了我,我因此整天想着我是否该彻底忘记她。在深夜,或是白天的某个时刻,我会忽然地感受到她的心跳和气息。我们的心跳和气息搅和在一起。

来找我呀!非得我灰溜溜地去找你吗?

你自作自受!

我自作自受。

有一天黄昏宁夏回族自治区跑回来,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场上正在发生一场超级篮球赛。

嗯,超级笨蛋篮球赛。

生物系与历史系的对抗赛,女子对抗赛。

很抱歉,我没心情笑。

已经开赛了,鸵鸟也参加。他说完就跑出去。

天!我还等什么?

谁知道暴韩骄的姐姐球打得这样滥。干脆不会,得了球,抱着就跑,看热闹的粗俗的缺乏修养的男生笑翻了天!很好笑吗?我问,然后竟恬不知耻地加入了他们的笑。

她将手放在膝盖上,哈腰喘粗气的时候,抬头狠狠看了我一眼,我就不笑了。

这能怪我吗?裁判的哨子都笑了起来,你说,我能忍得住?

十几分钟后,她们,历史系,以篮球场上前所未闻的比分2:0结束了比赛。

这两分可是她投的!抱着球,正好迈了三步,跳起,上篮,手腕一摆,球进了!

口哨声和掌声雷动。韩骄月!韩骄月!韩骄月!

我和他们一样举着手喊,她回头又瞪我一眼,我就不喊了,举起的手定在空中,直到鸟兽散尽,仍举着。

这天晚上,对我而言是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刻。我吻了她,轻轻*了一下她的大腿。我们就和好了。

你愿意嫁给我吗?我手持一枝在校长家门前的花圃里剪下的月季(我觉得从校长家门前偷一枝月季,比花钱买11枝玫瑰风险更大,更有意义。当然你也可以看成这样省钱,也可以看成是遭到拒绝后的一个安慰。依思想的阴暗程度而定),单腿跪在宿舍的地板上,向她求婚。

你?她装作吓坏了。

我要娶你。你愿意吗?

太突然了!

我说得太迟了?

你!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不用准备,我都为你准备好了。就像我说的你想的那样,一出校门我们就生活在一起。

你确定吗?

我确定。

你愿意吗?

我愿意。

你……

天,这是谁向谁求婚?

我把她揽在了怀里。这件事就成了。我们还瞅空问了我们彼此关心的问题。

你第一次的爱情是什么样的?她问。

谁管?

她长什么样子?

她不存在。

骗人!她喊了起来,然后用温柔的,娇嗔的声音说:我很想知道。

我抬起头,喘了口气:我得好好想想。唔,她长得还行吧。你认识。

是谁?

就是《还珠格格》里的那个紫薇,紫薇姑娘身边的那个丫头。

丫头,唔……

我堵住了她的嘴巴。

我22。你多大?我用胳膊支着头,看着她,温柔地问。

我觉得还是把这个已变得不怎么重要的问题弄弄清楚比较好。

你的那些球迷呢?

她们都是些丑丫头。

有很多漂亮的!

在我眼里只你一个是漂亮的。

你不老实。

她们大多是丑的。我22,你多大?

你猜。她的眼睛在月光星光灯光汇成的夜光里调皮地眨着。

猜也是你们研究历史问题的方式吗?

她笑了:我就知道你不能免俗。我26。

那种口气,谁能猜出来是认真还是在开玩笑。还有,读三年研究生出来,不都是这个岁数吗?

啊?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已经叫了出来。

吓住了吧?俗。不过,也许,可能再小那么一两岁。

一两岁?

也许,可能是两三岁。

两三岁?

就两三岁了。

她嗔怒的语气又让她年轻了几分,我心中充满希望。

是两岁还是三岁?

三岁。

起码在这两者——二和三——之间我是获得了心理平衡。后来,我拿着她的身份证,认真算了一下,她比我大两年零六个月又十二天。

怎么样?她挑衅地看着我。

我敢说半个“不”字吗?

很好。我喜欢比我大一点的女孩,最喜欢比我大两岁的女孩。

天知道,我这可不是在安慰她呀。

我先去见她的家长——她母亲和她弟弟。弟弟也算能家长?怎能把他提升到那样的高度?我很不满。我的不满没有任何效果,他坐着的时候我站着,等我坐下来的时候发现,我的位置在那个家伙的下首。

母亲是位勤劳朴实的传统女性,一看到她我就喜欢她,但有一点让我非常不喜欢,那就是她的自卑。

她先把她引以为豪的女儿的成长历程及历程中的闪光点详略得当地说了一通,连幼稚园时期得的一个表演奖都说了。

她很孝顺。她还在上学,可经常给我钱。她读了四年大学三年研究生,一分家里的钱也没用过,这个孩子,真好……可惜她生长在我们这样的家庭,配不上你。

不!是我配不*。她这么优秀,这么孝顺,这么美丽,这么这么,学历也比我高,要说配不上也是我配不*,其实是我高攀了。

孩子你真这样想?

嗯!我热泪盈眶,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我暗暗发誓:这辈子坚决不考研究生。

好好待她,否则小心我盖你帽。暴韩骄说。

噢?我想他是有那样的高度的。

再听听我的父母的意见。我刚把她的情况介绍完。

不行!没门!你小子给我听着,如果你……(鉴于后面这段话太有损一个国企局长的形象,我就不转述了,你可以猜,怎么猜都行)

谁这么专断?当然是我的父亲。

小臣呀,你怎么了,你不能刚出校门就被绊住了呀,为娘的我很不明白,一只展翅待翔的雄鹰为什么心甘情愿被缚住翅膀?

谁的腔调这么虚伪?当然是我的母亲。

您不明白。她才是雄鹰,我不过是她身上的一根羽毛。

妈妈,我只是她身上的一根羽毛。如果你知道我有多爱她,你就会理解。

放下电话时我已下了决心,再不进那个家门。

我不知道就连结婚也得一波几折。我跑了3天,不过弄清楚了这件事的流程。计划生育证明、单位证明、身体检查证明,等等等等。我刚毕业,没着没落,找谁开证明去?

要不算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灰姑娘善解人意。

但作为一个男人,不能给自己心爱的女子一个名份,他还枉称什么男人?

何况这才是开始,无论如何得表现得像样。

生平第一次低下头,求爷爷告奶奶,终于闯到医院这一关。漂亮的女医生忧心忡忡的表情让我心里一颤,莫非要在最后这关翻船?可韩娇月把握十足地笑着,证明递到了我手里,oh,yeah!我们都pass了。

欢天喜地地照了结婚照,领了结婚证。我发现她比我还看重那一纸证明呢。

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好,要我陪她去逛商店,她要买一套又本份又大方的衣服去见她的公爹公婆。

腿酸了,背疼了,主要是又本份又大方的衣服太贵了,我只好告诉她我父母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她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吃惊,快活的表情没太大的变化,只是伸出去的手颤抖了一下,然后触了触衣服缩了回来。

我们可以慢慢来,等我们事业有成,会好吧。

这个傻姑娘。对他们能抱什么幻想?也不怪她,因为她没有和他们在一起生活二十年。

我已经和他们断绝关系了。

什么?

一刀两断。我不会再进那个家门,他们也不会认我这个儿子了。

你怎么能这样?

工作也没了。我觉得还是我们那个城市比较适合我,跟我回去吧。

她的眼睛瞪得比眼镜还大,我从未见过她这样吃惊。我知道这太残忍了,因为这意味着她要放弃历史研究所的工作,放弃她的理想。

两地分居也可以,只是我的生活不能……

我跟你走。灰姑娘坚定地说。

好。我低着头,不看她眼中的泪光,挽起她的胳膊,心情激动地走出商场。

真不该在这样的场合伤她的心。

还有。在商场门口我说,亲爱的,从现在起我们要节约每一分钱。

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参加模特表演了。这句话她在站说了一遍,在终点站又说了一遍。我重重地点了两次头,表示十分相信她。

一个北京姑娘,就这样跟我到了“乡下”——其实我挺为我们这个城市自豪,可那些外国记者出于某种恶俗的习惯,老喜欢把我们这个美丽的海滨城市称为中国北方的一个小渔村,姑且承认吧,借以砺志。我们做的第一件事——我千方百计打消了她去拜访她公爹公婆的念头——就是找地方住。我拉着她往郊区走。那里风景好,空气好。

你就老实说那里房租便宜就得了。

蒙谁也别蒙北京姑娘。

再就是工作。找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真不容易。尽管我是拉着妥协的大旗走进社会的大风大浪之中的,但……我想是因为妥协得不够。

我横心咬牙喝完半瓶廉价白酒,酩酊大醉,跌跌撞撞地回去,不理会她的连喊带骂,倒头就睡,第二天进了那家规模中等的电子信息公司,为他们的网站做网页。

已不感兴趣了的业余爱好成了我的饭碗。

至于韩骄月,她更惨。国人的历史观念太差,否则一个差点进历史研究所的硕士研究生不会遭受如悲惨的境遇。最后一家不错的私立学校相信了她的文凭,接纳了她,薪水是公立学校的两倍,这让她心里稍稍平衡了些。

痛苦是理想和现实的背道而驰,我们的生活就这样从痛苦开始了。我们相视一笑:你准备好了吗?

半个月后,自觉稳定了,我提议召开一次家庭会议。会议主题是艰苦奋斗,勤俭节约;目标:5年内拥有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生活水平上小康。

她愕然。

这听起来像天方夜谭吗?我详尽说明:我工资每月4000,奖金另计,你工资每月1500,奖金另计,我们每个月花销有500就够了,照此计算,我们5年可省下30万。30万,贷一套7年期的房子足够了,我们还可以贷一辆车,桑塔那2000就可以。而且5年正是我们的大好年华,我们的收入会上升,目标的实现不成问题。怎么样,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狗屁!

什么?

没油没面没米没菜交通通讯应酬房租,500块钱一个月?OK,就算我们勒紧裤*豁上命,够了,可是我妈呢?要我嫁了老公忘了娘吗?还有我们的爱情,它也不用保养了吗?

当然要给我岳母钱。可是爱情和钱有关系吗?

如果无时无刻不算计着怎样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两天后爱情就不存在!

这是一个穷姑娘说的话吗?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我错了。这话听起来是挺让人伤心。

是瞧我好养才娶我的吧?她愤愤地起身,走到角落里,那里有墙的阴影,我看不见她的眼泪,我不想看见。

你说怎么办?僵持良久,我试探着问她。

她一言不发,又过了很长的时间才从倚着的角落里走过来,坐到我面前的小板凳上,手托着腮,叹了口气,温柔地看着我,说:我们就这么过吧。

我点点头:明天我带你出去逛逛。她看着我,脸上绽出胜利的笑容。

她受的教育是:生活是幸福的,活着是美好的,小事情里也孕育着快乐。我受的教育是:生活艰难,世事险恶,做人要不动声色,每走一步路都得谨慎小心。我们的生活由此充满了冲突与矛盾,还好有爱情护佑,无伤大雅。

在广泛又严酷的社会生活中,我们的本性也渐渐显露出来。我是冷酷的,她是善良的。和她走在一起,我发现肢体千形百状的乞丐比我一个人走时多几倍。

给他们点儿钱。她拽着我,征求我的意见。

很抱歉,我已经过了给乞丐钱的年龄。

为什么?

我宁愿花八毛钱的邮费把一毛钱寄给希望工程,也不愿给他们一分钱。

你看不到他们很可怜吗?

一个乞丐听到了她的话,挂在脖子上的腿激动地颤抖起来。

他们是天生的乞丐,一生下来就被父母拧断胳膊敲断腿,给他们钱,就意味着还有无穷匮也的小孩会变成这样的乞丐,你忍心吗?更何况我还整天想着谁能赏两个钱给我呢。

最后这句话也许不单纯是为了转移她的视线,我也许真的这样想过。

太没骨气了吧?堂堂的汤子臣怎么能这样想?思想上的乞丐比形式上的乞丐更可怕。我会看不起你的!

可我就是禁不住这样想。

不许想。

嗯,不想。我说。可是谁能赏我两个钱花花?

她喜欢买一些没什么实用价值的东西,比如几盆花,一些不锈钢餐具,一些小玩具,一些一块钱一张的风景画,各种格子的床罩,还有上面有黄色月亮和星星的蓝色窗帘。那间破屋子很快花里胡哨了起来。

还有一些打折服装。在服装方面的我观点是:要么不买,买就买好的;她的观点是,不管好坏,能穿出“味”来就是好的。

一日一钱,百日百钱,这些破玩艺儿会阻拦我们迈向康庄大道的脚步。我终于忍不住了。

你真把这个破烂地方当家了?

这不是家吗?

这个不过15平米,厕所离它20米开外,兼具厨房卧室餐厅功用,低矮阴暗的平房能算是家?

玩物丧志,亲爱的,我们有更高尚的生活,这样的生活不值得我们为之增光添彩。我语重心长。

就是说我们要做将来生活的奴隶,即使将来,5年后,那个目标实现了,又会出现另一个目标,我们又会成为另一个目标的奴隶,就这样,我们永远是奴隶,物质生活的奴隶。归根到底还不是你纨绔子弟爱慕虚华追逐虚荣的劣根性所致?

这些东西真的让你快乐吗?

是的,我快乐。

好吧,做你快乐的穷人去吧。

我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穷人。穷人就是没有奋斗目标的人。妈妈说的对,他们不值得同情。我推开门,爬到山顶,我得嚎着嗓子大喊几声。回来时她已躺下了,没做饭,我也用不着道歉了。后来,几个钟头后,站在外面等她时,我看到了满天星星眨着揶揄的眼睛。

半夜,她轻轻地推醒我。

怎么了?我转过身。

我也许可以做个兼职。

做什么?

没考虑好。

不用。我把她抱在怀里,觉出她瘦了,可怜的姑娘。或许真是我错了。

我怎么忍心你去兼职?我只是说要节约每一分不该浪费的钱。我不想我们的爱情是到了30岁你无时无刻不抱怨我。

嗯。她哽咽了。

吻着她咸咸的眼泪,在她耳边轻轻唱起那首《啊,姑娘》。

她耐心地等我把歌唱完,怯怯地说:我想去厕所,你陪我去好吗?

这才是她的重点。

生活太平淡了,平淡得令人难以忍受。有时去接她,在校门外看到那帮少年打篮球,真想把衣服脱下来,跟他们来一场。参加工作不过半年,这些就抛弃了我,以往的生活和情怀就抛弃了我,现在的生活将四肢封锁起来,要我规规矩矩地待人接物。那时候我的思维是抱怨生活,在它面前,我想都没想便选择了被动。

你就不会往菜里加一点辣椒吗?

我眼睛对辣椒过敏。

可下班回来,老远就闻到了辣椒味,还有她的咳嗽——她在满屋呛鼻的烟气中,流着泪,咳嗽得像片风中的枯叶。

我难为情地看着一桌看起来劲道十足的菜,暗中咽口水。

吃啊,我也喜欢吃辣椒。

我这才拿起筷子。

这个心眼多的姑娘也用别的方式刺激我。有天上班我觉得背有些刺痒,开了一上午的会,中午时分才有机会跑到卫生间,把衣服脱下来,在衬衣里面翻到了一粒毛茸茸的绿色的小东西。

我找个耳朵陪你你就不会无聊了。

我才知道它叫苍耳,是种狡猾的植物,粘在人们身上,种子就散播到了四方。

是我对你的爱!她狡辩。

冬天很难捱,她披着被子备课,我们像两只寒号鸟在大风呼号大雪纷飞的夜晚瑟瑟发抖,我觉出了这种生活的可笑,以我们的经济实力完全可以在市区租一套水电暖齐全的楼房,起码会过得温暖点。我把这种想法对她说了。你猜她是怎么回答的?

那终归是租呀,要受人脸色,总不比买下来安安稳稳地住着好。我们再忍忍,风雨过后是彩虹,苦行僧终会修得正果的。

我听不出这句话是不是对我的挖苦和理解。我没问,她又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郊游

天来的时候,我们进行了一次郊游。出门就是葱茏的山峦,我们就在对面山上野了一次炊。就是这样的活动,对我们而言也是难得的。

在一片空地上铺起一块格子布,坐下来,我迟钝的手指拨起了吉它弦,她趴在我的腿上,深情地看着我,脸上漾起动人的*。女孩子脸上的*是奇迹,而这些奇迹没有一个胜得过我的灰姑娘。

其实,如果我细心一点,就会注意到其实是因为她的脸色太过苍白了。

她说她感到幸福。

你幸福,所以我幸福。我恬不知耻地说。

反正我们的将来一定会幸福的。

可有天晚上,我在夜里听到了她的抽泣。

你在唱歌吗?

她说嗯,我就睡过去了,过了很久,我一下子惊醒了:你哭了?

还是说唱歌的效果比较好,这句话触动了她,她抽搐得更厉害了。

谁欺负你了?我马上想到我的父母。我不该忘记我们就生活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她终于哭出声来,哽咽着说没什么,只是想家了。明天是母亲节。

嗯,明天给我岳母打电话拜节去。

你不打算送点东西给我婆婆吗?

是母亲节,可不是她的节日。

我说了无尽温柔的暖心的话才把她哄睡。第二天就去找了那家私立学校的校长。果然,是我那虚伪的妈妈在作祟。

韩骄月同志的教绩有目共睹,我们不会屈服某个人的压力放弃这样一个好老师。

我激动地握住那位慈祥的女校长的手:人间自有正义在。

难为她了。你母亲把她叫到*场上和她谈了很长时间,那严厉的声音,我坐在这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慈祥的校长犹豫地说,就像不好意思在背后说人坏话。我看了看窗外,*场离这儿足足有两百米。至于谈的什么,我就不用求证了。可当我站在家中那豪华的地毯上,当我面对着他们圆润光滑的脸孔,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眼里涌着泪水,我不想让它们当着他们的面流出来。我转身而退。

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

冰冷的阴险的声音。

晚上我买了好多菜回去。她说怎么,你要累死我吗?

我做,宝贝,你吃。

菜做得很香,她吃得也很香,其实她吃什么都是一副满足的样子。

你怎么还敢教语文?

你查我?

真替那些学生担心。是那1200元稿费给你的信心?

哼!我的学生的分数比那些公立学校的学生的分数高多了,市里举行的作文大赛,唯一的第一名就在我班里,还有三个第二名,五个……

我知道,我说。

就在我决定更好地、加倍好地待她时,她竟以我的名义让“妈妈好”花店送了束康乃馨给我的母亲!在母亲节这天,在我的脚步踏进又踏出家门的这天。这不是自作聪明,自作多情是什么?

小臣,花我已经收到了。你这孩子有话就是不愿当面讲,其实说了又怎么样,我是你的妈妈呀,不会怪你的……

我尴尬得无地自容,我的自尊心从未遭受如此打击。

尽管她竭力用历史事件对我讲“是我们伤了他们的心”、“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之类的道理,我还是甩了她一巴掌。

她呢,她就跑掉了。我觉得这纯粹是耍脾气,就没当回事儿。天黑的时候,她还没回来,我才慌了。

我去了汽车站火车站和轮渡码头,如果她要通过这些方式逃掉的话……不,她穿着件没口袋的裙子,没带钱,逃不掉。我跑到了山上,又到了海边,海面上任何一个飘浮的黑点都让我心惊肉跳。海边的人们多么悠闲,表情多么富有诗意,如果有人刚从这里跳下去,他们不会这样的。

他们不会这样吧?

她去了哪里?我疲惫地爬上过街天桥,伏在栏干上,看着下面灯火阑珊的大街,看着流星般往来的车辆,对她而言,这还是个陌生的地方,她孤单一个,还被丈夫甩了一巴掌……我发誓,找到她,我一定跪下来向她求饶。

一双纤细的胳膊从后面绕住我的腰,一个脸孔贴在了我的背上。是她。

你去哪儿了?

就跟在你后面。

她眼里闪烁着泪光。谁知道她心里是不是在笑。真想再来一巴掌。

以后别这样了。

嗯。回家吧。她把手放进我的手里。

我握着那细细的瘦瘦的手指,握到了她的孤单和恐惧。找个店美美地吃了一顿,回家就躺下了。都没有睡意。

很孤单吧?

你知道?

很恐慌?

你理解?

嗯。我在想一个问题。或许现在有个孩子是件好事,这样我们的年龄差距也不会很大。

可我们的计划呢?

稍稍推迟一点不会有关系的,我可以再辛苦一点。

嗯。她翻过身,背对着我。

她怎么这样?怎么对这么大的事一点态度都没有?

很长的一段沉默过后,她问:你真这样想?

真这样想。

天知道我心里可不确定呢。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什么事?

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用一种乖乖的声调对我说:亲爱的,我们有孩子了。

我一回来就看她隆起的腹部,她脸上的*算什么奇迹,这才是奇迹呢。我逼着她辞掉兼职的语文课,所有脏活累活我都揽下来,累死也幸福。

可她还是支撑不住了。

又是晚上,又是在那起伏不平的破木板床上,又是满天揶揄的星星,她转过身对我说:我觉得好辛苦。

是啊。辛苦几乎是我们生活的全部内容。有泪水流到我的嘴里了,味道就是辛苦。

如果我有一个好妈妈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妈妈不会有错的,是我自己不争气。

听着,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是最伟大最坚强最可爱的女人,在全世界,全宇宙。

唉。

要不把工作辞了?

我不该把这话说得这样勉强。过了一会儿,她哇地一声哭了。我吓坏了。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哭。

我手足无措,不知道原因,无从安慰。

真想天天看着大海,真想站在高处看着别人家的炊烟。

明天我们去看?

我想回家。

回北京?

还能去,去哪,哪儿?

从这句颠破流离的话中,你可以想象我亲爱的灰姑娘都哭成什么样了。我心中充满愧意。我毕竟毫无经验,我不知道怎样做才能使一个怀孕的女人感到好受些,这里又没谁指望得上,有过两次亲身经历的岳母一定会做得比我好吧。

我送你回去。

不!我自己回,回去。

你在赌气吗?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

给我买张飞机,票,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坐过飞机呢。

我们一起坐飞机回去?

不,不用了。你还得赚钱呢。

我依然听不出这是对我的挖苦还是理解。

什么时候?

明天,明天就走。

明天?可是工作怎么办,最起码得和人家打声招呼。那位慈祥的女校长。

你就不能替我去,去打声招呼吗?她喊了起来。

我?我去,我去。

她走的时候把财政大权——那张红色存折转交给我。半年的时间我们竟攒了5万块。我们过着怎样黑暗的生活啊。

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的话听起来假惺惺的。

她笑。这一笑,多么凄凉。

这个还是你留着。你是家长。

不,它是你的。

它是我的,我是你的,所以它是你的。

那先放我这里。

然后她提出两个很非份的要求:一要我拥抱她一下,二要我吻她一下。尽管脸上火烧火燎的,我还是照做了。

说好了,不许给我打电话、写信或者伊妹儿。

我知道。为了我们的宝宝,这些能带来辐射和感情波动的方式我们一概拒绝。

要坚决遵守。

坚决遵守。

她像母亲一样,不,她带着一种母性的笑容看着我。

亲爱的,这不是永别吧。

这天她长发披肩,没戴眼镜,像个超级模特般飘然地走过检票口,回头朝我嫣然一笑。那么美丽,不,是那么凄美。

她一去就是五个月。这五个月让我发现她对我是多么珍贵,我多么地依赖她。她在,那阴暗的屋子就是天堂,她不在,就是地狱。只有她那些小情趣,那些小玩艺,那黄月亮黄星星的蓝色窗帘,那格子床罩,那些弱不禁风的花卉,这些我曾粗暴反对过的,才给我的心灵以温暖和明快的安慰。

现在这些东西全在我们的新家里,它们是我的宝贝。

我每天都想,一空闲下来就想,她什么时候回来。一下班我就会飞奔回家,我希望她已在家里燃起生活的炊烟。有时在上着班,脑袋里忽然有一种预感,就偷偷跑回家,猛地将屋门打开,欣喜地叫一起:亲爱的!

空荡荡的屋子里什么也没有,没有一丝人气。她不在。

不能写信不能打电话不能E——MAIL,这是多么残酷的折磨!

只有盼望“十一”的到来,我要飞到她的身旁,将她接回来,她可以住在医院里,这一点我才想到。但上司一句“别人做也可以,但我不放心”,就把这假期给毁了。

十月底的时候,我还是去了。我的岳母打来电话,说孩子要生了。我一声狂啸,啊,我终于……我也不知道终于要怎么了。

在飞机上,我想了想,觉得不对,孩子的预产期在十二月份。不过我决定朝好的方向想。在机场看到了暴韩骄,他被一家甲A球队挖了去,真有他的。我表示热烈祝贺,问他是不是有比赛,要去哪儿?

我来接你。小伙子沉稳地说。

接我?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走吧。他拎过我的包就走。我竟跟不上他。走出机场时他已招呼了一辆出租车,像个侍应生似地直立车边等我。

我很满意。我要享受当姐夫的尊严,享受极地风暴韩骄阳对我的尊敬。这尊敬是谁带来的?在车上我禁不住激动地问他灰姑娘怎么样了,是不是养得胖胖的?不是不让我来吗?是不是想我了,哈哈哈。

暴韩骄一句话也不说。车开的方向也不对。

我们去哪里?

医院。

当我穿过充满浓烈乙醚味道的长长的走廊,当我穿过哎哎哟哟的病人,当我走进她的病房,看到了她,我的灰姑娘,我的妻子,我的孩子的娘,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你怎么成了这副鬼模样?

她笑着看看我,用眼睛示意了一下旁边。那里躺着一个粉红色的肉乎乎的小东西。

是我们的孩子。女孩。她笑着说。

我们的孩子?她可真丑。我过去笨手笨脚地抱起那个小东西。丑得真像你。

你听出来了吗?这是一句恭维的话。

她笑了:给她起个名字吧。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我起个名字?我怎么忘了想了?

她说叫她汤骄月,你看怎么样?

好啊,和她妈一个名字,这种起名方式在国外很流行。

你同意?

当然。这个名字好极了,要世世代代地传下去。我做出不容置疑的模样。

汤,我很幸福。

我也是。我抱着我可怜的女儿,望着我可怜的妻子。辛苦你了。

真想和你过下去,到时和你一起经营我们的汤氏企业。可是……可是要泡汤了。

怎么?你敢离开我?

她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然后睁开。

我爱你。我的爱情好像个阴谋。

我一脸疑惑。

我很早就知道有这一天,我还是爱上了你,还让你爱上了我,我还嫁给了你。你不怪我吧?

我一脸迷惑。

如果你爱我,你不要痛苦,玛莉莲,梦露和翁美玲死得都挺早,可死亡让她们永远美丽。我们的爱情像这样戛然而止,也很美丽。

这是什么逻辑?她在说什么?

可是她闭上了眼睛,永远闭上了眼睛。是白血病,应该接受化疗,不该生孩子。可医生又说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我不怪你。你知道吗?我爱你。你知道吗?我不想让我们的爱情戛然而止。你知道吗?

我猜她不,不,我猜她知道。

我喜欢在阳台上仰望夜空,仰望夜空里闪烁的星星,我能看到她安静的灵魂在那里闪烁。

我想在天堂她一定很快乐。

除了忏悔,祈祷,我还常请求我那只在这世上存活了十二小时的女儿,她叫汤骄月,我请求她那小小的灵魂,不要去寻找她的妈妈。

我想让你的妈妈,我的灰姑娘,永远快乐,永远幸福。永远。

拒绝沉默

梅子是我苦恋六年的女友,在九月的母校,我遇见了盛开的她。人如其名,一袭白裙将她衬托得亭亭玉立,仿佛一朵迎风而立的雪梅花。后来,又恰巧做了同桌。由于爱好相同,在紧张的学习之余,我们愉快地度过了生命负荷最重的日子。她是一个心细如发的女孩,算题的草稿纸完了,她会及时地塞给我一叠。上午我刚打了一个喷嚏,下午她就递过来了一盒感冒药。在一起时,彼此有说有笑兴高采烈,一旦半天不见便会烦躁不安魂不守舍,会惆怅得注意到屋角又结了一个蜘蛛网。我们明白了,彼此已深深地走进了对方的内心世界。

可我不敢表白,因为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一无所有,而她出生在高干家庭,也就是说我们之间隔着一道鸿沟。要跨过这条鸿沟,我唯一的办法就是考上大学。我当然不怀疑自己的实力,但这必须有所牺牲。我只有把这份感情深深地埋进心灵的地壳里,化作奋发拼搏的动力。没有承诺,没有表白。这并不影响她对我一往情深的关注。

毕业时,她送给我一份特殊的礼物,是我发表的所有的文章的剪贴。在扉页*写道:就让我长成一棵树,站在你必经的路口吧。

后来,她考上了省城的一所著名医科大学,而我则携笔从戎,一纸志愿,顺江而下,进了一所军校。我满以为这时可以对她说:我爱你。

然而,舍身卫国是军人的天职,慷慨赴边是军人的责任。我可以毫无怨言地驻守天涯海角,但她不行啊,她那柔嫩的双肩怎么扛得动三万里地的风和沙、八千里路的云和月?我又岂能忍心让她承受人生太多太重的负荷?爱情是风花雪月,婚姻是柴米油盐啊。我咽下了这句话。

大学的通信,充满了沮丧和苦涩,也充满了期待和甜蜜。我们不再回避谈论爱情,只是很小心地回避着自己。好多次,她都哀怨地提及室友们在护花使者的宠爱下是如何的如沐春风如浴朝露。唯有她,孤苦又伶仃。一到双休日,别人都双飞了,而她只能躲进冷清的宿合,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我的名字读我的信。她说,自己孤独得像一个修女,为了心中的神灵,关闭了所有的门窗,贴上了我的标签,拒绝了别的春天。

整整四年,每一个飘着风雪的夜晚,我的梦都会翔过她黛色的枕际。爱是不灭的,正如地底的岩浆,在沸腾在涌动地冲突,企图夺路而出,压抑得愈久,喷发得愈猛烈。所以尽管她多次盛情邀请我以同学的身分去看看她,我都没有去。不是没有时机,每次我都路过她们学校。但我没有停留,我只能透过车窗对它投去深情的一瞥——我担心,见面时岩浆会过早地冲破了地壳。

二十一岁生日,我收到了她邮来的礼物:一盒陈淑桦的歌带。我听时惊奇发现,里面只剩下了陈淑桦那如泣如诉的、反反复复的呼唤:“说吧,说你爱我吧。”一刹那,我泪流满面,*地拿起了电话,想说声:“梅子,我爱你!”可军人的理智截留了这缕苍白的柔情。

只要不去戍边,我发誓,一定非她莫娶。

四年的大学生活终于结束了,我真的要分回省城了。我立即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电话,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她。那头一片沉歇——除了急促的呼吸。如愿以偿,我想,她一定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那句在口头冲撞了千百次的话刚要脱口而出时,她打断了我,无限哀怨无限深情地说,这句话,她已等了六年,等得好苦。只是这次我姗姗来迟了,她已接受了那个有耐心的男孩子。他唯一比我出色的是——勇敢,大胆地拥住她只说了声:ILoveyou。但这已经足够了,那声梦寐以求仿佛远隔千山万水的呼唤,叩开了她深闭的情感之门,温润了一个女子被时间风干的心花。说到这里她已泣不成声。六年的苦恋构筑的感情基础被一句“我爱你”击得粉碎!

女友上了别人的感情快车。

爱情马拉松,我倒在了离终点一步之遥的地方……

我多想做一次车匪路霸,攀上去把她劫下来。可我知道,严禁扒车,这是最起码的爱情规则。我只好迟到路边,以军人的宽容挥手——进行,祝她一生幸福平安。

六年的初恋天折了,馈赠给我一笔菲薄的遗产,那就是:爱情,拒绝沉默。

为爱情设计一个圈套

我一直坐在办公室撰写当月策划稿,直到庄知强打我手机,他套用电视里那句流行的广告语,再久一点我就等不了啦。这才想起跟知强的约会,他该在名典等我半天了吧。

知强是我相恋三年的男友,半年前他主动把房子的首期交了,用他皮实的工资供着汽车和房子的按揭,我们准备一个月后的年底结婚。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看我疾走罗拉似地进来,微笑着朝我竖起长手臂,银灰衬衣淡咖啡色裤子,靠近他隐约有古龙水清淡的味道。知强是斯文绅士,让人有充分理由信赖的男人,所以我选择他托付终身。

素颜,我父母下星期天从上海过来,想看看未来儿媳妇。知强就亲昵地握着我的手说。哦,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嘛,何况我也不算太丑吧。我轻松地自嘲。上海婆婆的精明和挑剔早就名声在外,我到底有些担心的,怕自己通不过她火眼金睛的审查。知强体贴地将我额前散落的刘海扎到耳背,搂着我肩膀说,放心吧,我爸妈是文化人,不会为难的。

接下来的时间,我在知强家也就是我们未来的小家里像工蜂般忙碌。大到布置房间的挂图插花和工艺品,小到上商场选择床单枕头和舒适的家居拖鞋,我亲力亲为一一用心。早听知强说过*优雅不俗的品味,我岂能因自己的大意造成她的不满,从而让我们即将圆满完美的爱情而受阻碍。想想,爱一个人有多卑微呵!

知强终于看出了我的紧张。一天下班后,他见我在厨房汗流颊背地擦洗厨柜碗碟,他取下我手上的抹布,从背后轻轻环抱着我说,素颜,你别紧张,我爸妈一定会喜欢你的,何况一起过日子的是我们,而我又那么爱你。我看到知强眼里的怜惜和疼爱。为了这个爱我的男人,我更不应该让他为难,所以我一定要让他父母无可挑剔地接受我,最好是喜欢。

一星期时间,家里被我布置得旧貌换新颜美仑美奂的,古典雅韵的摆设和欧洲风情的油画完美结合。很小资的知强也连说我应该开个家居装饰培训班,这样天天对电脑码字简直是埋没天才。

太阳明媚的星期天,我和知强一脸笑容到黄田机场接回他亲爱的父母亲。庄妈妈一身鲜红的套装,雍容华贵艳光四射,与知强儒雅斯文的父亲并肩走来,俨然的一对璧人。庄妈妈保养得极好,举止言行从容优雅,处处透着尊贵气度。想想自己刷了腮红也掩不住菜色的脸,一时感到气短。

我本想着庄妈妈可能要拥抱我一下什么的,但她只是微笑着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然后拉过知强与我十指相扣的手,自顾亲密说话。庄伯伯倒很温和地跟我握手,并极有分寸地说,素颜,知强常提起你的,今天总算见面了。

庄妈妈显然对我不太满意,尽管庄知强不停地讨好说,妈妈,你看素颜将房子布置得多好,又清雅又舒适。她充耳不闻,只指着客厅壁挂的等离子电视斥声,怎么可以那么奢侈?看个背投就很不错了。看到厨房光洁如镜的炉灶厨柜,她肯定地看定我说,你不爱做饭吧?外面的东西又贵又没营养,好女人是应该热爱厨房的。被她一语道破,我羞愧得无地自容,在这个美丽高贵的女人面前,一向骄傲的我一无是处。我拼命按住委曲,倔强地保持笑脸相迎。

当庄妈妈高贵的身子终于在沙发上坐下,我就提起手袋礼貌告辞。我托词说有远方的朋友初次到深圳要去接站。

走到电梯才想起手机忘在茶几上,只好折身回来。抬手刚要敲门,听到里面庄妈*声音,知强,你张叔叔几次暗示你到他公司去,那么大的集团公司呢,张叔叔家的嘉嘉可是一直喜欢你的哦,人家现在刚从加拿大回来了。

妈妈,我把嘉嘉当妹妹,我喜欢的是素颜。

嘉嘉多好,又漂亮,洋娃娃似的,还留过洋,那素颜有什么好,瘦拉拉的。

妈妈,我爱素颜,你要尊重我的选择。

我不管,我只要嘉嘉做我的儿媳妇。庄妈*声音恼怒地提高了几十个分贝。

原来如此,难怪所有的努力徒劳无益。

我转身下楼,电梯里楼层的显示红灯一闪一闪的,我心里也在紧锣密鼓地谋划着,该如何保全我与知强的爱情?

走到大厦的园林出口,我抬头望望18层靠西那个窗口,那是知强家,他每次都会站在窗口目送我一程。看到那个一如既往笃定的身影,我用力地挥了挥手,心里有暖流涌过。

坐在临街的咖啡座,我默默地看着落地玻璃外面车水马龙人流如织,繁华穿街**啊。

慢慢地喝着杯卡布基诺,*下微微的苦涩,暗暗涌动着醇厚香气和浓郁甜美。眼泪慢慢地下来,心里有个声音一遍遍地说,素颜,你的爱情正面临着严峻的考验,你必须调动你二十多年来的人生智慧来打赢这场爱情保卫战。

目标明确,在一杯杯咖啡的攻击下,一条行之有效的策略也逐渐显山露水,抹干眼泪,眼皮也不抬扬声招呼服务生埋单。

兴奋地跑进菜市场,芹菜,红萝卜,小葱,黄姜,我心满意足地挑拣着各式颜色鲜艳的时鲜蔬菜,到海鲜档跟口沫横飞的档主讨价还价地买回生猛大闸蟹,再到家禽市场买扑扇翅膀的鸭子,现场叫人杀洗干净装进保鲜胶袋。

打道回府,我笑容甜美地对庄爸爸和庄妈妈说,朋友没接到,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玫瑰香鸭和姜葱大闸蟹。一并吩咐知强进厨房帮忙。知强看我乐呵呵地买菜回来做饭早乐得眉开眼笑,站一边屁颠屁颠地给我洗菜递盘子。

我始终风度极好地给两位老人布菜倒水,我边给庄妈妈盛银耳莲子羹,边真诚地嘱咐,您旅途辛苦,多喝点安神滋润。我收拾房间,调试好浴缸水温,并细心地点上盛满桉树香精的香熏炉子。

庄妈妈阴云密布的脸终于有点把持不住了,她说,素颜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好的,那您歇好哦。我转身施施然进知强的卧室,我猜到背后她怎样惊愕的眼睛,仍镇定地轻轻合上卧室的门。

知强随即进来,他兴奋地抱着我转圈,亲爱的,你总算有点后现代的觉悟了,今晚真的留下来陪我?我竖起指头轻嘘,笨人,今天表演给你爸妈看的。他压低声音坏笑,嗯,你刚才进来时我*表情是北方崇山峻岭般复杂啊。

好不容易打发知强睡着了,我起身开电脑上网。根据知强提供的信息,查找到那位张叔叔的公司,果然是一家规模庞大实力雄厚的民营集团企业。我用鼠标点着总裁张波的照片,就是他了——我们姣点精英栏目的专访人选。一箭双雕,我不仅将顺利完成杂志社的本月专访任务,更重要的是我将为我的的爱情保卫战刷新至关重要的一笔。心里好不欣喜,当天的辛劳和委曲统统忘记。

第二天我妆容优雅地与二位老人道别,我歉意地说,杂志社临时有个紧急的采访任务。出门的一瞬不忘交待知强带老人到青青世界和海上田园走走,那里的空气好得像天然氧吧。

直飞上海,一出虹桥机场,我就掏出手机联系张波。由于我们杂志在国内的发行量比较大,张总裁也听过我们杂志的名号。既上英雄谱又能为公司做广告,以他精明的商人头脑,何乐不为?

采访很顺利,张波是典型的温文尔雅的上海男人,也确实有一段起伏跌宕的创业故事和坚持执着的人格精神。采访完我一头埋进宾馆写字台的电脑前炮制人物专稿。

我妙笔生花巧妙润色又不露痕迹棒拍吹嘘一番,做记者那么多年其它没学会,这点倒是运用自如。张波看完稿子说,素记者,你真好文采,写得感同身受字字珠玑段段精髓。

他提出为我写出如此深刻动人的专访文章,要请我到他家吃一顿家宴。我假装委婉地推却,心里在为即将来临的机会狂欢不已。功夫不负有心人呵。

将自己打扮得公主般漂亮盛装赴宴。在外滩别墅区的一幢豪华别墅里,我见到了嘉嘉,细眉细眼,酒窝深深,干净甜美,是那种永远十八岁的女子模样。面对这个洋娃娃般的情敌,我生不来一丝恶毒的仇恨。但我不能忘记此行的目的,迂回千里,只为汝尔。为了爱情,我必须奋力一击。

嘉嘉一脸天真的笑意向着我说,素姐姐,你长得漂亮又有才气。以后一定要嫁到我们上海来哦。我抽出餐巾优雅地抹嘴,笑笑说,我未婚夫就是上海人啊,我们下月结婚,到时我不就成上海人的媳妇了吗?

真好,真好!嘉嘉孩子般兴奋,张波夫妇也笑盈盈道恭喜。真的很好,一切都按我设想的进行。

我从随身的挎包里抽出我与知强亲密幸福的合影,递给嘉嘉。

我真的出手了,我的手心脚底都在冒汗。别怪我哦,可怜我这都是被逼的。

这不是知强哥吗?嘉嘉的惊讶带着哭腔。嘿嘿,果然有戏。张波夫妇抢过照片看,脸上立即覆盖冷霜。

我假装没心没肺地惊喜,你们,你们认识知强?真是太巧了。

张波尴尬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是老朋友的儿子,算世交吧。

哦,张叔叔那你们全家到时可得到深圳参加我们的婚礼呀,知强总念叨上海的亲戚朋友太少呢!

一定一定。张波表情漠然地应着。嘉嘉说有点不舒服掩面上楼,张太太也跟了上去。我愧疚地问张波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他寡淡地摆手说没有的。

我知趣告辞,张波让司机送我回宾馆。临上车我一再表达我的期盼,我说张叔叔你是德才兼备的时代精英,我真诚盼你赏脸做我和知强的主婚人。

搭上当晚的打折航班回深圳,电话知强到机场接我。到家时,客厅的灯还亮着,知强的爸爸在阳台接听手机。听着他说,哪能呀,你们嘉嘉多好的女孩呀,我们知强是没那份福……

没错,未来的儿媳妇是记者哩……那是,到时婚礼还少得了你啊……刹那,我听到心里有花开的声音,千朵万朵渐次绽放,璀璨如虹。知强扔下手中的行李,奋力将我抱起,铺天盖地的幸福潮水般涌来,将我深深淹没。

言崎和老林的烦恼

言崎是我的前同事,老林跟我是同一个研究生院出来的,除此之外,他们还是我的邻居,一对儿四十来岁的丁克夫妻。言崎身量修长,面色白皙,年轻的时候容貌非常俊俏,但现在不怎么容易看出来了,依我看来,他们两个过着让人羡慕的平静生活,在北京新兴小中产阶级区望京拥有一套装修得很舒适的房子,家里连只母猫都养了八年之久,遗憾的是,那猫一见到生人就躲没了,我至今只见到过它的一小个后背,跟一瞥而过的惊恐表情。

他们夫妻两个看起来是保守自律的人,说起话来温文尔雅的,但最近言崎却不止一次跟我抱怨,他们家没法呆了,那个男邻居,*的又带那个女的来了,每周两次,周一跟周四晚上,有时候他们还加加班,在周六下午增加一次,每次无一例外地弄得振天响,弄得老林的研究工作无法平静地继续下去。老林是研究德国语言文学的,最近正在赶着为三联书店翻译一本德国某哲学家和某语言学家之间搞的对话录,那书据说连纯种德国人都未必看得懂,遇到看不懂的段落,老林想找个德国鬼子请教一下都没法子,只好去请教英译本,结果发现英文译者索性就把那看不懂的给删掉了,胡乱塞了许多毫无意义的形容词跟起承转合用的句子,老林一下子傻眼了,没想到外国也有学术骗子,这个事情闹得他觉都睡不好。

老林长得儒雅异常,天真得跟个孩子似的,他很容易动气,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嚷嚷,发许多知识分子兮兮的没用议论,每周这两个到三个半天,老林就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无所事事地发呆,听着隔壁传来的地动山摇,作为一个儒雅的人,他唯一能反抗的就是拿自己的指头敲敲墙壁,或者就是瞎呆着,凡事都往好里想吧,老林跟我说,如此高保真的现场*广播,去哪里能够听到?

“开始的时候,我跟人说这个事情还很害羞,后来呢,实在没办法了,我跟谁都得说,实在憋不住啊,搞得自己跟祥林嫂似的。”言崎跟我讲,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已经熟练异常,就像说自己的家庭出身父母亲做什么的一样,实际上,在我们有限的交往中,她已经把那件事情跟我复述过六次以上了,其结果当然是是一次又一次地挑逗起了我的好奇心。

提问是记者的天职,哪怕是一个离岗六个月的记者。

“你们见过那两个人吗?”我问他们夫妻俩儿。

“见过,嗯,在电梯里。”

“他们长什么样儿,看起来多大年纪?”

“男的呢,比较胖,长得一般,大概有个四五十岁了,女的三十来岁,也算不上怎么好看,很普通的一个女的。”

“那男的身体不错吧?不然怎么会那么能干。”

“我看一般……”言崎看了一眼老林:“你觉得呢。”

“我觉得,那么长时间,他们肯定使用了一些专门的工具,那女的叫得那么惨,有时候感觉跟正在被人*一样。”

“男的也叫吗?”

“当然,但就叫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不像那女的,简直是在哀号。”老林。

“*,没准就是在搞*,但他们为什么跑这里来搞,也不怕传出去影响不好。”我很激动:“那你们为什么不跟去物业管理处反映一下。”

“怎么好意思?”一说到物业管理处,他们两口子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他们住的那栋楼是个塔楼,据我看来,塔楼是天底下最愚蠢的建筑物,不知是哪个鸟建筑师发明,因为房地产商丧心病狂的发财欲,他们在北京四环以内到处修的都是塔楼,塔楼卖起来省地皮,而且公摊面积大,物业费也比不带电梯的小板楼贵,那些圆乎乎的瘦而冷酷的楼高高耸立,每户人家均享受不到南北对流的风,开了门就是阴暗的楼道跟空寂的走廊,更糟糕的是它的结构,通常都是框架结构,整个楼用钢材垒起来之后才往里用一层薄薄的砖作为隔断,那些砖虽然可以随意拆来拆去,但作为两户人家之间的墙壁却勉为其难,住在二楼的人甚至可以听到三十楼的人挪动一张椅子,假如你在中间洗个澡,你洗澡时候小声哼哼的歌很快会传遍每个楼层,过几天,院子里的小孩都学会了,一边玩儿一边唱,把你吓一跳。

就是这种塔楼,让身居其中的居民,没有任何**可言。

弟弟的建议被否决

我弟弟是个工科博士,学的是微电子,有一天,他老婆出差了,我们两个聚在一起吃了顿饭没事干,我就带上他去言崎那里玩,过了一会儿,他们夫妇两个照例谈起了那个困扰他们许久的问题,尽管他们跟我弟弟是第一次见面,但谈论起这个事情的自然放松,还是让我暗自吃了一惊。

听毕,弟弟站了起来,沿着整套房子看了一圈儿,又开了防盗门到外边巡视一通,仔细研究了下言崎家跟那户人家的墙,回来后,他胸有成竹地说:“这个问题有个彻底的解决办法,但得花大价钱,就看你们舍不舍得了。”

“什么,快说。”老林颇有兴趣地将身体前倾,想听个究竟。

“我在香港城市大学实习的时候,那个鬼地方每个教师的办公室都是用薄薄的三合板分开的,有个专门研究声学的教授受不了这样,就用非常专业的隔音材料把自己的办公室整个儿包起来,那形状不太好看,跟个棺材一样,但最后的效果真的很不错。”

“你的意思是我们也把自己的房子那么着,重新装修一次,那得伤筋动骨的吧。”

“是呀,而且得不少钱,参照香港那个教授的造价,你们这个做起来起码要二十万。”

言崎吐了下舌头:“我们家装修连家具才花了十万出头,你想想……”

“我知道,那不合算,而且也太折腾人了。”弟弟在那里认真分析,还列了张造价单,我看着他,钦佩之心油然而生,到底是未来的工程师,说起话来多么内行。

我们两人轮流吃着老林给洗的草莓,这才三月份,草莓就上市了,今年的草莓格外甜,又红,当然,还很贵,他们两人一颗也舍不得吃,全让我们给吃了。

我突然问我弟:“那个教授干吗要那么费劲装修办公室,难道他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干?”

“谁知道呢?你也不想想,他有那么多薪水,不干点这事儿干吗去?”弟弟意味深长地看了言崎两口子一眼。

言崎慈祥地看着我们吃东西,一边感慨万分:“我记得家里刚搬过来的时候,我们还总盼望着早点认识邻居呢,那男的第一次来,我就过去热情地又握手又递名片,但人家冷淡得很,现在才明白是这么回事儿。”

“可不是。”老林接话:“有一次,只有他们家装修队在,我特地过去拜访了一下,问了问师傅,人家说主人是碧人化妆品公司的老总,想想,那可是个大企业,在北京家喻户晓的,天天电视上都在说”碧人,天天见“钱总归是不成其为问题的,专门为了*买个房子算什么。”

那天四下里寂然无声,老林用一把小勺子轻轻扣击着咖啡杯子,他晚上还得工作,到十点来钟不喝杯咖啡,根本撑不下去。我见状,跟弟弟使了个眼色,起身告辞了。

临走前,言崎附到我耳朵边上,真诚地邀请我:“下次你跟别的同事约好,到我家来听房吧。你弟弟,一个小孩子家家,别教坏了。”

我点头称是。

我们坐着电梯往下走,电梯每呼啸过的一个楼层,我都要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听楼外边的动静,塔楼的穿堂风透过电梯严丝合缝的铁门,顽强地钻进来,弟弟脸上没有表情,他经常都是没什么表情的。

他们是不是在编故事?

过了一阵子,我遇到了同在周刊工作过的另一个同事舒科,她是搞艺术评论的,泼皮有趣,我们偶然也交往一下,聊聊天,就说起来言崎家的那件古怪事情,原来言崎跟她也讲了无数次了,这个事情在言崎的熟人圈里已经成为一个公开的话题,她自然跟我一样,有强烈的到现场勘察的好奇心。

舒科主动给言崎打电话,代表我们两个申请再去她家一次,这就最好选他们两个都在家的时间段,于是,我们约了周四晚上,三个人先在言崎家附近的老北京餐馆吃了一顿饭,吃饭的时候,我们都很兴奋,胃口大开,吃了好几个韭菜合子,外加两三碗疙瘩汤,北京的饭食温暖着我的胃,让我站起来的时候,差点绊个踉跄。

“慢点慢点!”言崎赶紧伸手扶住我:“年轻人,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啊。”

三人相视,不觉大笑。

我们揣着一颗龌龊的心,静悄悄地、心神不宁地坐在言崎家的客厅里,老林也过来陪客,他手里还拿着本书,斜靠在纯白的皮沙发上,舒科胜赞老林保养得不错,除了头发有一点点谢顶之外。

“还不是翻译这个破书给弄的?”说到那本不知道在讲啥的劳什子书,老林又皱起了眉头,这个书已经让他患上了轻微的神经衰弱症。

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些闲事,隔壁悄然无声,没有开防盗门的声响,言崎开始焦虑起来,不停地看着时钟,时间很快过了九点半,我们吃完饭是七点半,等了两个钟头还没一点消息。

“他们会不会取消了今天的约会了呢?”我忍不住问。

“不会吧,一年多了,雷打不动的事情,怎么今天这么巧就没了。”老林肯定地说。

我们耐心又等了一个钟头,舒科是有孩子的人,每天晚上都要哄孩子睡觉,不能回家太晚,她忍不住骂了下那对狗男女,威胁说:“再不来,再不来我走了啊!”

时钟走到了十一正,喝了好几杯水,肚子里咕咚咕咚的,很难受,我们轮流上了趟厕所,身子干净以后,思想开始跟着动摇起来,舒科跟大家非常抱歉地说:“实在不能再晚了,否则孩子该抱怨了。”

她那个女儿,是个小人*,眼下已经开始读莎士比亚了。

言崎夫妻起身,非常不好意思:“你看,让你们等了一晚上。”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也害起羞来:“本来就是一件玩的事,没得玩就不玩了,不必挂心的。”

舒科的家跟我家在同一个方向,我们一起打了个车往回走,她年长,所以我送她。我们一路上默不作声,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突然,我忍不住说:“你说,这个事儿,是不是他们夫妻俩编的呀。”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舒科点点头:“但我认识他们好多年了,他们可真的是厚道人,再说了,编这样的故事有个什么意思呢,那也太无聊了吧。”

“是啊,除非吃饱了没事干。但是,听他们说的,那么多细节,时间地点都对,要编得那么全也不容易的,特别是老林,一个学者,最讲究严谨了,怎么会瞎弄这种东西逗我们玩呢。”

“喂,你留心到没有啊,他们两个的床,居然不是双人床。”舒科在黑暗中,向我眨了眨眼睛。

“对头,我还私下里问过言崎呢,她当时被我一问,竟然愣住了。”

我们纷纷陷入了沉默,似乎对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了羞愧。纵然他们夫妻两个关系没有新婚夫妇那么甜蜜黏糊,也是正常的,夫妻嘛,时间长了就是亲戚,跟亲戚该怎么个睡法关我们什么事?何况,分分床两个人隔着床中间的小缝聊聊天,更能从距离里边产生美,从科学的角度上讲,对身体也是好的,特别是冬天。

过了几天,我收到了言崎发来的一封EMAIL,她说:

“上次真是抱歉啊……没想到他们那么不给我们大家面子。奇怪的是,从你们上次来过后,他们再也没有出现过,门口一张水费单子,一直没人取过,难道那两个人掰了嘛?说说闲话,没别的意思,希望你们还能来我家做客,没了那个干扰,老林的书总算快完工了,他想在家做饭请大家吃。”

但我终于没去赴那次家宴,舒科也没去。

漂亮女老师

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二十多岁。她的名字叫闵血春。一个带点血性又很温柔的名字。第一次听她介绍她的名字时,我们都很惊讶,怎么有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呢。二十多岁的女人正是最青春也最辉煌的年龄,全身都透着青春的女人的气息,那气息就像春天的空气一样,像夏天夜晚的星星一样闪烁。她也一样,圆圆的脸蛋,长长的头发,一直垂到腰上。这样的女人男人一看都会有所想法,如果没想法,那这个男人就有问题。

这个女人刚好大学毕业,本来她可以生活在大城市,嫁个有钱的老公,过幸福而又富裕的生活。但她为了家乡的教育事业,为了回报教育她的学校,她毅然回到了这个落后的乡村,当了一名很普通的老师。她不后悔,后悔的话她就不会回来。

现在这个女人就站在讲台上,她开始讲诸葛亮的《出师表》。在大学,她的成绩很好,门门都在班里前几名。现在讲这篇课文对她来说不困难。她讲得头头是道,分析得也很透彻,台下的学生很认真听。但也有个别同学转过头看外面飞过的小鸟或者从窗户边走过的路人。

黑板上的板书很多,她讲得很认真,她生怕漏了什么。在讲台上,有她的备课本,上面的字很整齐,像打印机打出来的一样。她讲完一段就转过头来对对上面的内容。

黑板写满了,她擦干净再写。粉笔灰飘在她肩膀上,脸上,让她看起来更迷人,更具有青春的气息。

她的教学方法跟其他老师不同。她讲完一段都要叫台下的同学站起来念一念课文,或者她会提几个简单的问题考考学生。如果哪个同学不懂,她会回过头来再讲上一遍。台下的学生不敢马虎,不能开小差。

教室左边第三个位置有个同学听得很认真。老师讲到哪里他就看到哪里,能跟上老师的进度,把老师讲的东西一点点在头脑里消化。

这个人就是我。那时的我身上穿着很朴素,其实那时我们班里的同学都很朴素。因为那时家里穷,贵的衣服我们买不起。我们也不希望穿什么好衣服,我们都感觉到简单的衣服穿在身上很轻松。班里也有几个富家子弟,他们身上衣服的价格能抵我们三四件甚至无六件。但我们都不稀罕,我们照样全身充满自信。

我们很喜欢*的课,一是她讲得好,二是她长得漂亮,像个充满魅力的尤物一样。每当她走进教室,我们本来有的喧扰声立即消失,像电影上的屏幕一样,突然停电了,声音嘎然停止。班里有几个男同学,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他们心里有鬼,头脑里想一些*的东西。这是很正常的,那时的我们都*青春期,一些想入非非是很正常的。那些男孩中包括我。有时我能一直看老师半个小时。那时的我把周围一切干扰都忘记了,都忽略了。我的眼里只有她,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脸上和胸前。

一次,正当我看得入神时,老师发现了我。我心里很紧张,可老师对我淡淡一笑。我知道她是缓解我的紧张。那一刻,我低下了头。我的脖子和脸都红了。那节课,我听得很不是滋味,全身好象长满了痱子。

下课了,老师把我叫到她的房间里。一走进她的房间,一股淡淡的清香迎面扑来。让我全身酥软。这种香味正是那时的我们最向往的。现在我在老师的房间里享受到了。

那天老师跟我讲了很多东西,学习和生活方面的。但我的注意力大部分停留在里享受淡淡的清香上。最后老师问我有没听懂,我懵懂地点点头。老师朝我微笑,那种自然而又温柔的微笑,那是一种世界上最美丽的笑。我莫名地对老师笑了一下,很不自然的笑。

晚上回到宿舍,头脑里还在回忆在老师房间里见到的一切,她的宽大的床,整洁的桌子,她圆圆的脸蛋,浅浅的微笑,还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水味道。想着想着,我全身都热起来。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但没今晚那么剧烈。我全身好象处在一团火热中。我快要喊出来。但我还是忍住了,我在火热中渐渐*梦乡。

以前的我很少做梦,即使有也是一些很淡的梦,做完也就忘了,没多少痕迹。可今晚的我开始做与老师有关的梦。我梦见老师站在我面前,她*。她的身子是那么的冰清玉洁,那么的干净和光滑。我梦见我和老师缠绵在一起,越来越激烈,越来越疯狂。我和老师都开始*,开始喊叫。可能是梦里的声音太大了。我醒了。我知道我在梦里做了一件很龌龊的事。我想伸出手往自己脸上打一巴掌。但我刚伸出手感觉到这样做太可笑了。我最后又把手放下来。我又*了梦乡。

那个晚上,这样的梦一直*着我,让我一次次处在激情中。早上起来时,我发现我短裤湿了,粘呼呼的。我知道一定是昨晚做梦的原因。我脸上一阵阵红潮。我为自己的行为而悔恨。但转眼一想,我都到了青春期了,我都十五岁了,做这样的梦很应该的。那个年龄的男孩子谁不会做一两个淫梦呢。这样一想我的心也安静了点。

上老师的课时,我不敢抬头。以前的我总是把眼光肆无忌惮地放在老师的任何一个部位,脸蛋,*,屁股。可今天的我不敢了,因为昨晚的梦,我感觉我一看老师老师就能发现我昨晚那龌龊的事。一节课下来,我头脑一片空白。我听不进课程,成绩开始下滑。我在晚上很多次克制自己不要做那样龌龊的梦,可越是克制心里越是想,硬是跟我作对。我无能为力,我只能一次次沉浸在*的梦里。

老师的漂亮是毋庸怀疑的,学生喜欢她,连学校的老师也对她不怀好意。学校有很多年轻老师,每次见到老师都露出讨好的微笑。那微笑让人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眼就能感觉到那微笑背后一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最让人气愤的是学校的教务处处长胡名利也看上了我们的女老师。

胡名利是个有老婆的男人,可他不老实,对年轻的老师都不放过。听学校的学生传言胡名利经常利用手中的权利对女老师进行人身骚扰。但女老师敢怒不敢言,把委屈吞进肚子里。很多次他老师都跑到学校里来闹,但最后都一了了之。他还是稳稳当他的教务处处长。

现在漂亮的闵老师来了,他又看*。很多次我在路上都看到他对着她露出丑恶的笑,嘴里的牙齿都黄了。看了让人恶心。可就是这样的人他要对老师进行恶毒的攻击。

因为他的骚扰,老师脸上的微笑也少了,代替的是由于的脸庞。有几次老师上课走神了,我知道老师一定是有心思。以前的老师上课没一次出错,至从胡名利的骚扰开始,老师的错误越来越多。

班里很多学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都说老师的讲课质量不好,上课时下面的讲话声也越来越多,越说越响,老师根本无法维持。有的同学竟然捅到教务处那里去了。而教务处处长正是胡名利。于是胡名利正好利用手中的权利对老师进行威胁。这将是致命的威胁。老师好不容易回到家乡,而现在却要面临离开学校的威胁,老师能不害怕吗?

有一次在学校开大会上,胡名利竟然当场说她在教学方面如何如何,要她以后怎么注意。那时的我正坐在离闵老师不远处,我看到老师眼里有泪花。泪花在灯光下闪闪发光,那是一种无奈的泪花。可老师还是忍住了不让泪花掉下。她强忍委屈听了下去。我那时真想跑上去大骂那个坏蛋一顿。可我还是忍住了。

一天晚上,当我上完自习回宿舍睡觉时。我看到了胡名利从闵老师房间里出来。我不知道胡名利对老师做了什么坏事,但我知道老师一定受了委屈。等胡名利走远时,我悄悄来到老师房间边。我想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老师是不是哭了。当我蹲在窗户下时,我真听到了老师轻轻的抽泣声。我很想走进老师的房间,用手轻轻安慰老师,为她擦干眼泪。可我却没迈进去。我蹲了五分钟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开了。

那个晚上,我又做梦了。我梦见老师在我面前哭泣,把心里的委屈都说给我听。她说胡名利怎样威胁她,怎样对她做出流氓的行为。在梦里,我一边用手轻轻*老师的头发,心里只冒火,我不想老师受半点委屈,不想她被那个坏蛋玷污。一晚上,我被梦纠缠着,我头脑里满是老师那忧郁无奈的影子。

第二天,我发现老师的眼睛红了,肿了。我知道老师昨晚一定哭得很厉害,哭到好晚。但老师还是坚持给我们讲课,把每一个词都细心解释。尽管老师细心,可心里有心思,不免有地方出错。

那节课,我没听,我在想如何帮老师,如何保护老师,如何为老师报仇。我想了一节课,可没想到一个两全的方法。我很恨自己,恨自己没能力,没能力保护自己喜欢的女老师。

一连好几个月,我都在想办法,都在心里自责自己。每次看到老师受伤时,我的也跟着受伤,好象我被别人侮辱。那几个月来,我的成绩越滑越下,老师也多次跟我谈话。可我没听,我头脑里只装着老师的影子,还在回忆梦里老师的影子。

很多次站在老师面前时,我首先想到的是老师的身子,那是一具光滑如玉的身子。我想入非非。

又一次我经过老师的房间时,我停住了脚步。我听到里面有声音,是胡名利的声音。我知道他一定又要对老师无理。我心里一股无名的火,直往我的脖子上冒。我强压住火,站在窗户下听里面有什么动静。

“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这样做”这是老师的声音。她在反抗那个坏蛋的行为。

“不要怕,只要你顺从我,我就能让你在学校一直很好地呆下去。”那是那个坏蛋的声音。他想诱惑老师。这是一个卑鄙的人,一个无耻的人。

这时屋里传来老师的哭泣声。那是一种无助的哭泣,一种弱女子的哭泣声。

我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了。我要爆发了。

我冲进屋子里,我看到老师的上身*了出来。胡名利的手在老师的身上。老师眼里布满委屈的泪水,脸上没一点开心的表情。

那一刻,房子里的空气凝固了,一切被定格了。

我从惊讶中醒了过来,我扑上前去,我抓住了胡名利的胳膊。我那时的力气很大,以前我总是怀疑我打不过村里的胡阿毛。可现在我知道我能打过他,我身上的力气在爆发那一刻是很大的,像一颗炸弹那样有威力。

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胡名利身上。他想发出喊叫声,但他怕被别人听到,还是压抑住了。我疯了,我要保护我的老师,我不想让我喜欢的老师受半点委屈和侮辱,我不想让她流泪,我想让她每天有微笑。我疯了。我被愤怒支配着我的行为。

我打累了,老师也被打痛了。他抱起地上的衣服就往屋子外跑。我想追出去,但看到身边流眼泪的老师,我停住了脚步。

老师已经把身上的衣服穿好了。衣服都破了,露出白皙的皮肤。老师笑了,她对我笑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笑,但我能从她的笑中体味到一种幸福的感觉。

那晚回到宿舍里,我又梦见了老师。老师也对我笑了。

因为我的粗暴的行为。我被莫名奇妙地被退学了。学校让我自动退学。

我不想退学,但学校的态度很强硬。

我背起我的行李走出校门。老师站在窗户边朝我的方向看。我抬头看见老师的脸。老师的脸今天很美,一种天然的美。我对老师也露出了微笑。那也是我第一次这样自然对老师微笑。

胡名利没被学校开除,他照样是学校教务处的处长,照样进行他的骚扰行为。

第二年,听同学说老师被调到其他学校去了,具体什么原因不知道。一些事情可能根本就没什么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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