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翎仔细的想了好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苦笑道,“十万大山?恐怕是某个小地方的俗称吧?”
“小地方?嘿嘿!”老人又喝了一口酒,长长的吐出一口酒气,脸上浮上了促狭的笑意,“你可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其实……呃,罢了罢了,境界不同罢了,跟你说也说不清.”

蓝翎有些纳闷的哼道:“反正我长这么大都是没听过的,老人家真不爽快,欲语还休的!”

老人眉头立刻一上挑,将右手横举起来,怒道:“小娃子敢说我不爽快,信不信我抽你?”顿了顿,却又放下了手,“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好说的,境界不同罢了,很快你就会接触到的……只不过走的是另一条路罢了。唉,走哪条路路都是一样,殊途同归,总会相交的!”

老人的话让蓝翎更是糊涂了,两眼直瞪着他,心里想了又想,最后也只得拿“境界不同”搪塞过去,只不过蓝翎这副瞪眼思考的样子,在老人看来却是对自己的一种不服,“叭”的在他脑袋上打了一记,恨恨道:“还以为我真不敢抽你?真不知道尊尊敬老人,我这是哲理知道么?”

蓝翎捂着被打的地方翻了翻白眼,转过头看向蓝若雨,惊讶之色浮于脸上:一层淡淡的蓝色雾气将她包裹了起来,朦胧的脸颊看起来更加俏丽,双手交叉放在腹部,散发出一股圣洁的气息。随着蓝色雾气的不断变浓,蓝若雨的身体被整个笼罩进了其中,而多余的雾气则成化作细小的气流打着转向外流出,并慢慢扩散。

“这……这是怎么回事?”对于未知的东西,人们都有着莫名的恐惧,蓝翎此时就是这样,不由将目光转向了老人。谁知他竟也是一脸好奇的望着蓝若雨,对上蓝翎疑惑的目光,他讪讪一笑,嗫嗫道:“嘿嘿,我也只是听说过罢了,这五行花对于某些高层人士来说根本只是鸡肋,可是它的特殊功效却又决定了它的珍贵,特别是成活成长的艰巨更是使其非常的稀有,呃,老头我的确没见过……更不用说试过了!”

蓝翎的脸黑了下来,对于无良老人毫不负责的话很是气愤,可转念一想,似乎这种危急情况下也只能服用五行花来尝试了,何况按他的说法,这五行花的珍贵是绝对的,效果应该不会差——珍贵?蓝翎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一开始将救姐姐的希望寄托在这老人身上,因为他显然是个隐蔽的修者,而因为姐姐的危机状况,当时他也并没往深处想,可是此刻突然想到,在这个不知何处的十万大山内,身怀珍贵的五行花,又遇到了一个修者,这一连串想起来,他不由冷汗直冒,不禁低下头去。

老人看到面色越来越差的蓝翎,急忙手舞足蹈红着老脸说道:“小子不必担心,虽说老头我对这五行花的确切功效与服用症状,可是提纯属性跟活命的效用还是可以保证的,这丫头虽然伤及心脏命脉,可是凭着五行花还是可以治愈的!”

蓝翎抬起头,看着信誓旦旦的老人,心里突然有些感动,只是心里的疑惑或者说是害怕让他不自然,定定的说道:“老人家,为何您不像那几个修者一样来争夺者珍贵的五行花瓣呢?”

似乎受了电击一般,老人整个身子顿时耷拉了下来,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浮起了苦苦的笑容:“唉……”

蓝翎见他沉默下来,也没再多问,只是怔怔的看着那包裹着姐姐的蓝色雾气,心里只希望姐姐能重新恢复过来,蓝色的雾气像沸腾的水一般翻滚着,时而带起几个漩涡,时而翻起几朵浪花,心神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五年前剑门关上方那滚滚的黑云,赶紧猛的摇头,将那段记忆赶出脑海。

“如果我说只是想好好体会下没有猜忌没有险恶没有功利的感觉……你相信么?”耳边传来老人显得苦涩的声音。

蓝翎很是一愣,想起了老人开始的话语,他跟自己的兄弟姐妹原本随着父母亲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片大山,因为某种原因,剩下的就只有他一个,孤单的一个人生活在这片大山,为求苟活,其中的辛酸可想而知。可是为何他们一家人会在这大山中生活?隐居么?这不得而知,只是一想到一个天真的孩童因为巨变而一个人挨到如此高龄----尽管是修者,可是散修往往是最艰难的。

“哦?”蓝翎并没直接回答,老人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似乎也没有继续回答的意思,两人有了沉默对峙的架势。

终于,还是老人先开了口,“具体的,我也说了,到了一定的境界,你自然会知道。”

“境界?”蓝翎喃喃道,却又笑了起来,“应该说是修为吧!老人说半句留半句……”

意外的,老人摇了摇头,“不一样的……不过我可以提醒你一句,你的人生也将将岔道开到那条路上,很快我们的路就会相交了!”说到这,他的唇边忽的露出了笑容,添了一句,“这是哲理,知道你不懂!”

蓝翎听了也抿嘴笑了起来,“您说话的确不容易理解。”

说着两人渐渐感到一股寒意从旁边传来,不由同时看向蓝若雨,那外面的蓝色雾气不知何时已变成白茫茫的一片,并慢慢的渗入到她的体内,而那阵阵寒气正是由那转白的雾气所发出。蓝翎缩了缩脑袋朝身后移了移身体,望着老人说道:“也不知道这五行花到底要玩个什么玩意,这一会蓝的一会白,姐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

老人“呲溜”喝了一口酒,呵呵笑道:“总算看出来了,刚刚的蓝色雾气是在帮这丫头的水属性提纯,剔除其他四行,而现在被她吸入的白色雾气则是在改造和修复身体,至于什么时候醒,则要看她能吸收多少了。”

蓝翎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盯着包裹姐姐的白色雾气,随着雾气渐渐的渗入,那股寒气也越来越重,直到最后完全被吸收之后,蓝若雨方圆丈余内已满地冰霜,而一层薄薄的冰正以眼睛可见的速度从她的头部慢慢向身体其他部份覆盖,转眼间,蓝若雨已完全被一层薄冰所包裹,而接着,那薄冰又开始变厚。

蓝翎越看越是惊讶,嘴巴直张着不能闭上,双眼一动也不动。老人则像是看戏似的乐呵呵的不断喝着酒,“呲溜”“呲溜”的发出满意的声音,直到喝到蓝翎纳闷的望着他那手里的酒葫芦,实在不懂里面的酒为何怎么喝也喝不完。

似乎看出了蓝翎的纳闷,老人丢去一瞧不起的眼神,道:“只是炼制了一番,多了些储物的效果罢了,相比这破葫芦,你应该更该好好注意你的姐姐!看着架势,这水属性的花瓣势要将她给装进一个大冰棺内啊!”

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因为包裹蓝若雨那层冰在加厚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开始成方状向四面延伸,形成一个冰棺,而蓝若雨就像一个熟睡了多年的公主一样,静静的躺在冰棺之内,俏脸已恢复了正常的红润,睫扇轻关,樱唇微闭,娇躯舒缓的张弛着,又像邻家小女般轻柔,透过冰层看去,又多了一种梦幻般的绮丽,明明只是平淡的躺着,却比起妩媚绝丽更加吸引人。

老人一手拿着葫芦,一手捏着不长的胡须,口中啧啧赞叹:“不得了啊,不得了!没想到,五行花竟把她给改造成了带有魅惑的体质……这可是做鼎炉的绝佳……呸,太邪恶了!我可是正人君子,呸!呸!呸!”

蓝翎虽然不知道所谓的“魅惑体质”具体是什么,可是听起来就觉着不是什么好东西,毕竟“魅惑”这个词经常用来修饰狐狸精的,两眼一瞪,唬道:“这……这什么的魅惑体质是什么玩意啊?”

“唉,这修真界有专门的魅功法诀,靠迷惑别人来制敌,若魅功练至大成,那可是不得了啊!而拥有魅惑体质的女子修炼起来则更是事半功倍啊!只是……只是这些女子要么就是不知羞耻专靠采阳补阴的妖女,要么就沦为高层的禁脔,作为炉鼎而存在,额!反正有好下场的并不多!”老人的脸色不是太好。

蓝翎一听立马就傻了,你说这五行花救命就救命吧,提纯就提纯吧!怎么弄个魅惑体质出来了?可是望着老人的脸色,蓝翎也知道这种事情也绝非他能改变,只能无奈的接受。当务之急是确保姐姐能安全下来,其他的,按老人的话来说,并不是他这个“境界”的人能知道的,更别说去要求改变什么了。

当那冰棺扩充到了大概一丈长半丈宽的时候,就停止了下来,只留有周围浮动的一层寒气,而看其样子,一时也不可能融化开来。

天色不知何时已暗了下来,不过夏日的圆月显得非常的明亮,整个大地上都散漫的了银辉,山林内是一个安静与喧闹同有的世界,安静的是夜晚的林中并没有什么大型动物的生息,一切都显得静谧,喧闹的是那夏虫,躲在草丛中不甘寂寞的鸣叫着。

蓝翎看到老人怀抱葫芦背靠大树的休憩,看样子就准备在那靠一夜了。蓝翎忽的的颤了一下,不由看向那冰棺,夏日的山林虽然相对凉爽,可是按道理还是少不了炎热的气息,而这些都不重要,虽说一直也只是修炼着吞吐之法,可是寒暑不侵还是敢说的,可是旁边这冰棺散发出的的寒气,却直让他直打哆嗦,无奈之下,他接着月光在周围捡了些干树枝,取出火折子,生上了一堆火。

篝火的光芒瞬时将周围染成一片红色,,灌丛中的虫儿似乎受到了惊吓,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燃烧的树枝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在这深远的山林内事那么的清晰。

蓝翎不由的有些烦躁,本来只是想赶回去通知爹爹,谁知道发生了这么些事,卷入这乱七八糟的事件中,现在姐姐……唉,想到这就有些头疼!正烦着,肚子突然传来“咕咕”的叫声,这才想起自己好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可是带着的干粮和水是绑在马儿身上的,而小枣子也不知道带着自己那匹小母马到哪转悠去了。肚子的抗议让他更是无法安静的呆到天亮,只得开口道:“老人家,睡着了么?”

老人没有答声,只是不轻不慢的呼吸着,过了好一会才回道:

“又来打扰我老人家做什么?跟你说了,我想要睡着有多么的困难,唉,刚刚就要酝酿好了睡意,谁知又给你给捣乱了。真是不体谅老人!哟,看你好像冻得慌,喝点酒暖暖吧!”说着将葫芦扔去。

接过那很不显眼的大葫芦,蓝翎先是好奇的上下看了看,偷偷的用袖子将葫芦嘴部某人的口水擦掉,才浅浅尝了一小口,意外的,这葫芦内的酒相当的可口,略带有丝丝的甜味,于是又喝了一口,学着老人长长吐了口酒气,说道:

“呵呵,周围静悄悄的,傻愣愣的坐在这实在是难过的狠,只得叨扰您老了”看着火光下老人那皱纹崎岖的的脸庞,他不由的好奇问道,“老人家,人家高人都是鹤发童颜,……嗯,而今天那几个人更是看起来中年的模样,您怎么这副样子啊?”

老人听了却“嘿嘿”笑了起来,拂着自己的脸庞说道:“修真者一般来说要度三次天劫方可飞升,三九天劫,六九天劫,九九天劫,而之所以一些一副苍老模样的人能恢复年轻并保持青春就是因为渡劫之后的塑体所成,而三次天劫则就是三九,九九有这个功能,六九天劫主要塑造的是灵魂。”

“嗯!”蓝翎点着头认真听着,心里明白老人是借此告诉自己一些修真的常识。

“嘿嘿,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在渡劫塑体的时候,正好跌个狗啃屎,面部落地,没来得及让天劫的能量覆及到脸部的话,你相信么?”老人笑得很邪恶。

蓝翎立即目瞪口呆,虽然老人的话显得有些牵强,自己却觉得是真的,不由佩服他的强悍。

看着蓝翎有些夸张的表情,老人的脸却微微红了起来,虽然火光之下不那么明显,他讷讷道:“告诉你也无所谓,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也就是我渡劫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个在附近洗澡的美丽仙子……呃,被她一道落雷劈下……”

“噗——”刚要借喝酒化解刚才过于夸张表情的蓝翎,忍不住将酒喷了出来,艰难的将笑容憋下,一副正经向老人竖起了大拇指,千言万语在此一竖。

谁知老人却是一副很是享用的表情,闪亮着眼睛骄傲的昂起脑袋:“那是,你不知道啊,那个仙子可是我们……我们这最最美丽的仙子,我有幸看到她在洗澡,啧啧!想起来就觉得那个爽快啊!”

看着一副自豪的老人,蓝翎却放下了竖起的拇指,心中叹息不已,因为他在这老人眼里看到了无尽的悲哀,难道这个顽童般的老人也是个伤心人?不过他也不想挑起他内心深处的秘密,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您老还好意思拿来卖弄,在乎仅为了那惊鸿一瞥就变成这副模样,似乎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了。”

“呃,去去去!揭我伤疤,这么不给我老人家面子,小心我抽你!”老人一把抢过了蓝翎手中的葫芦,“咕隆咕隆”大喝一气,全然不顾那从口角漏出的酒水,虽然看似一副豪爽的样子,可蓝翎却知道他在掩饰着。

眼看着这样就要冷场,蓝翎又岔开话题:“老人家想来可是这十万大山里响当当的人物……”看到老人捏须点头的样子,他才继续说,“我可不相信您来‘保护’我们姐弟,可不可能是因为我吵醒了你吧?若真那样我非给您抽死!……当然我也相信您不是冲着五行花而来!”

蓝翎把“保护”两字咬的很重,同时仔细看着老人的表情。老人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无比兴奋的跳了起来,好像记起了什么,用着一种深情的眼神看着蓝翎,说道:“其实,以前我跟你们一个人……外界的人是好友,两男人,喝酒吃肉是常做的事,而每次烤肉皆是我那朋友负责,那段时间至少满足了我的食欲,喝着这果酒,吃着那些香酥的烤肉,每次我都差点将舌头也给吞下去。只是后来……反正他有事离去了,没办法,我只得自己尝试着,可是烤了这么多年过去,虽然勉强可吃,只是怎么也烤不出那种味。你抱着姐姐鬼嚎的时候,我的确是在睡觉,而你们显然不是着十万大山中的任务,估摸着应该来自外界,当时我的口水就流了下来,赶忙奔了过来,希望再次尝到那种味道,谁知道这一连串的打岔都给忘了。”说着眼中充满了希望。

狠狠吞进了一口口水,蓝翎终于知道,这些高人果然是高来高去的,搞了半天仅仅是为了让自己为他烤肉,可是烤肉就是烤肉,最多注意一些手法,将烤肉烤的内嫩外酥油而不腻罢了,很多年的烤肉经验,加上高深的修为,这些都很容易做到,可是为何吃不出那种“味儿”,又是什么“味儿”呢?可是他还是点了点,无论如何,烤了再说吧!

见蓝翎点头,老人忙不迭的,伸出了右手----这是一只十分白皙修长的手指,不像老年人那般的枯扶,看来他所谓的脸面着地应该是真的。只见手上的戒指微光一闪,面前多了一段段切割好的肉铺,切工很棒,保持着完美的骨肉相连。不过这些都没引起蓝翎的过多在意,他此刻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那手指上的戒指上,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

“没什么好看的?!”老人快速收回右手,捂在怀里,生怕蓝翎上来抢的样子,口中絮叨道,“并不是我小气,长年一个人生活我就这一个储物戒指,所有家产都放在里面,给葫芦布个储物法阵还勉强可行,可是炼制一枚储物戒指就不行了。你真想要,下次见面,我抢……我要一个送你!”

看着他如此当宝的样子,蓝翎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瞥着老人道:“嘁,给我还不要呢!快快快,拿点签子来把肉给串上。对了,这什么肉啊?”

“鹿肉,我那朋友说过,像老虎,狼啊这些猛兽的肉质都很差,根本不适合食用,蛇肉很好,不过我看着蛇有点恶心,还是选择鹿肉吧!虽然没那种味儿,可是我自己烤过太多次,嚼起来还是很棒的!”说话间,他挥挥手发出一道气劲,砍断一颗小树,在树干倒地之间,修长的手不断舞动,在蓝翎快要眼花的时候,二十来根木签已经完成。

蓝翎不由讪讪笑了起来,道:“没想到这种本事也可以这样用,可比我们快多了。”老人没说话,只是朝他笑了笑,快速的将鹿肉串上,显得非常的熟练。而蓝翎也将烤架搭好,接过递来的肉串,在老人那渗人的眼神下,开始耐心的烤起肉来。虽然这鹿肉串比较大,可是铐起来却也没多少要求,在无法调整火势的情况下,就只能依赖手上的技巧了,老人这时也送上来一把匕首,凭感觉这只是很平常的匕首,按道理像他这种人应该不会保留的,想来应该是他那个朋友烤肉时用的。

老人看着蓝翎一手拿着肉串,缓缓的在烤架上滚动,一手拿着匕首适时的在肉串上割划,以方便肉串内部的松嫩,闷闷的说道:“唉,想当年,我那朋友也是依靠手上的技巧来烤肉的,这时一种非常需要耐心的活计,我怎么也学不来,所以一直只能靠掌控火势来烤肉。啧啧,老头我很期待哦!”

蓝翎抬头对着他展颜一笑,用匕首将所有肉串都微微压紧了些,再在火上滚了一滚,递给老人,“好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您心中那个味,可我平时也就这样吃的,自认为还不错。”

接过肉串老人放在鼻下狠狠闻闻,然后点点头,却也不急着食用,而是在怀里掏了一会,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小心的扒开瓶塞,在肉串上撒上一点点的红色粉末,这才抹抹口水。

“胡椒粉?”

“呃,是辣辣粉,是我尝了不知多少的草木后才从骄阳草的果子里提取的。”说着老人低头想了想,说道,“咿?我隐隐记得我那朋友当时也称这种辣辣粉为胡椒粉的,反正就是要这种麻麻的辣味。”说着就不再去理蓝翎,大快朵颐起来。

蓝翎听他多次提到他那什么朋友,不知为何他就认定了那人是来自南朝或北朝,可是他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他却抓不住。

老人将那串沾上胡椒粉的肉串吃完之后,眉头已经皱到脑袋上,有些哀伤的摇着头说道:“不对,不对,还是不对!这肉串的口感虽然较我掌控火势来烤肉好了一点,可是还是没有那个味!”

望着老人那哀伤,孤独的凄凉神情,蓝翎心里很是不舒服,或许这老人一直怀念并不只是那所谓的什么味儿吧!他怀念更是与他那朋友的深厚感情!老人似乎从小就是那么的孤独,长年一个人在这连绵的山林中生活,碰上个值得深交的朋友,不得不令他很是珍惜。

失望的将剩下的肉串放在一边,口里已是索然无味,望着跳跃的火焰,他定定的发着呆,似是在回味过去的快乐日子,脸上闪着的尽是漠然,与刚才的顽童样天壤之别。

蓝翎很是无奈,他能做到的只是留给老人安静的空间去回忆。拿起剩下的几串肉串放在火上热了热,刚要进口,瞥到了那瓶装着辣椒粉的瓷瓶,在每串上都稍稍的倒了一些,对于辣味他并没有什么强烈爱好,所以也就没有随身携带,当然,此时既然有,加上后味道当然好一些。

长时间没有进食,蓝翎真的是饿了,管不着老人的缅怀过去,就这那葫芦的酒就狼吞虎咽起来,不得不说喝着果酒吃着大串的肉脯,感觉就是爽!连续吞下几根之后,肚中的饿意已经消了大半,这才发觉到这肉串较平时跟姐姐露宿时候烤的肉吃起来缺些什么,稍微愣了愣,这才释然的将手伸进怀里,习惯的拿出了衣服最里层的包兜内的一个小纸包,猛的他呆住了。

瞬即他面露喜色激动的呼道:“老人家,老人家,您试试,您试试,是不是这个味儿!”

沉浸在记忆中老人猛的被惊醒,先是迷茫的左右看了看,然后才注意到蓝翎,苦涩的一笑,张开干燥的嘴唇涩声说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值得这么开心,那个小丫头好了?”

强自将心中的激动压下,蓝翎感到自己伸着的手臂竟有些酸痛,可是还是颤抖着将纸包递向老人,然后在老人疑惑的眼神中,无比激动的看着他——他不能不激动,这已不仅仅关系到老人朋友烤肉的味儿了,更关系到他的身份。

慎重的拆开了小纸包,里面装着的是一些黄灰色的碎末,却也不像胡椒粉那样的粉状,或许是包裹了太长的时间,纸包打开的瞬间就涌上了一股奇异的香味,而老人的脸色在这刹那变红,激动之色油然浮上,捡起一串肉串也不顾已经凉了,微微撒上丁点的碎末,迫不及待的送入口中,慢慢嚼了几下,忽的镇定了下来,两行清泪缓缓流下,然后苍老的面上却又浮上了笑容,这种又哭又笑的情绪不禁给人一宗心酸之感。

只是这次蓝翎却没有时间去感动,只是低着头撇撇嘴,心里头骂道:“原来蓝家每个人里骨子里都蕴含着那股狐精之气,这个不知几代的蓝家老祖宗竟然就凭着些孜然粉骗得面前这位老人怀念感动了不知多少年!真是……!”

虽然孜然的确非常的珍贵。

他在心里又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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