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十恩怨此中藏诉说因由昔日事(上)
任是非打马北行,向龙城而去,边走边寻思道:“伊稚斜这狗屁不通的狗单于,粮草被老子烧了,又给老子打得重伤,不能再南下,边关无忧也,这都是老子的功劳。老子一人打败五十万大军,古往今来,又有谁有如此本事?除了老子任是非,还能有谁?”想到自己冠绝古今,大是得意,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又想道:“要是大哥知道了,不知会有多高兴,老子这就回长安去,说给大哥知晓。”他是顽童心性,有了好玩事,急欲喧之于众,心痒难搔,就想立即回长安。一想到在伊稚斜面前夸下海口,要把嬴复老乌龟刨了出来,瞧瞧龟模样,要是回去了,这事就做不成了,岂不言而无信。老子是任是非,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绝不更改,既然说了,就一定要做到,要不然,老子说话,岂不是放屁?不能南归长安,说给大哥知晓,满不是味,这都是嬴复这老乌龟惹的祸,心里大骂嬴复不是东西。

骂得一阵,稍泄怨气,又想道:“嬴复老乌龟不知躲在什么地方?得找个人来问问。找谁呢?找上官剑南去。”上官剑南是嬴复的弟子,并不得宠,也不知嬴复究竟在何处,找了也是白找。又想道:“要不,找伊稚斜狗屁不通的狗单于去问问。”随即明白,狗单于定是不说的,肯说的人必定不知,如何是好?心念一动,有了主意,得意起来,心道:“老子找不到嬴复老乌龟的住处,又何必找,老子要他来找老子,即使他不来,也要他派人来找老子,老子制住来人,不就可以逼问出来了?”连呼妙计。又想道:“老子大闹匈奴军中,伊稚斜狗单于吓破了胆,无论老子说什么,都会信以为真。老子就扬言要火烧单于庭,伊稚斜这狗单于自是会告知嬴复,要他派人对付老子,这不就成了?”想到火烧单于庭,兴奋不已,就要上单于庭去放火,转念一想,不用急,慢慢来,要伊稚斜整日里提心吊胆,才叫好玩。打定主意,按辔缓缓向龙城去。

行不多远,前面树林里有呼吸声,心道:“伊稚斜,你***,竟敢派人伏击老子,真他妈活得不耐烦了。你来多少,老子就杀多少。”仔细一听,只有一个人的呼吸,这人呼吸粗重,不似练过内功的高手,有些纳闷,心道:“是怎么回事?”喝道:“何方鼠辈,鬼鬼祟祟,给老子滚出来。”

树林有人道:“任大人,是小的。”任是非听不出这人的声音,大是纳闷,心道:“这是谁?”树林中走出一个身着胡服的人来,向任是非扑倒便拜,道:“小人赵二孙见过大人。”星月下,只觉这人甚是熟悉,似曾见过,听得他自称赵二孙,立即明白,是任是非派往龙城刺探军情的探子,道:“原来是赵二哥。”任是非半月未见汉人,乍见赵二孙,甚觉亲切,叫起赵二哥来了。

赵二孙万料不到,任是非竟会叫他赵二哥,惊喜万分,激动之下,竟不知说什么好,过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地道:“任……任大人,如此称呼,小的不敢当。还……还请大人叫小的赵……赵二孙。”

任是非道:“赵二哥别客气。赵二哥,你怎么会在这儿?”赵二孙道:“小的奉大人之命,北上龙城,探得伊稚斜狗屁不通的狗单于,要率五十万大军南下,很是焦急,一面给大人传讯,一面密切注意匈奴动向。哪知,小的白担心了一场,大人一到,把伊稚斜吓得缩到乌龟壳里去了,不敢出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任是非道:“你都知道了?”赵二孙道:“大人和伊稚斜狗单于比武,腾冲五十万大军中,无人能敌,纵火焚仓,来去自如,小的亲眼目睹,大人威风,小人佩服得紧。”

任是非大喜,跳下马来,握住赵二孙的手,道:“这没什么,简单得很,赵二哥不用记在心上。”赵二孙瞪大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对大人来说自是简单得很,在小人眼里,比登天还难上万倍。这事只有大人才做得出来,要是换了别人……”摇摇头,不说也是明白,没人做得出来。任是非道:“这都是赵二哥刺探军情有功,要不然,小弟哪能北上龙城。二哥这功劳大得很,小弟奏明朝庭,给二哥请功。”赵二孙如此盛赞,要是不回赞,未免太不识相。

赵二孙受宠若惊,扑地便拜,道:“谢大人。”激动之下,说来有些哽咽。

任是非道:“赵二哥不必往心里去。”赵二孙道:“大人对小人的大恩大德,小人粉身碎骨,无以报答。”任是非大是得意,心道:“你知道就好。”道:“赏功罚过,朝庭劝善之意,二哥要谢,就谢皇上好了。”赵二孙道:“大人教训得是。臣赵二孙谢主隆恩。”南向,遥拜长安。拜完,又向任是非磕头,道:“谢大人成全。”

任是非扶了起来,道:“些微之劳,二哥不必记在心上。二哥,就你一人?还有其他的大哥呢?”赵二孙道:“郑大哥,周兄弟在前面。小的三人不知大人要走哪条路,在三条路上恭候大人。小人有幸,见着大人。”言来甚是兴奋。

任是非道:“有劳二哥,带小弟去见两位大哥。”赵二孙道:“是,大人。请大人跟小的来。”带着任是非,向前行去。行不多远,赵二孙道:“请大人稍等。”走进树林,出来时,牵了一匹马。原来,他把马匹藏在此处,人却在前面。任是非暗赞此人精明,以他之精明,探得伊稚斜所谋,情理中事。二人翻身上马,向三叉路口而去。

从粮仓到龙城,有三条路,相会在前面三叉路口。二人来到三叉路口,郑周二人还没到。任赵二人驻马路口相候,不一会儿,传来马蹄声,任是非道:“来了。”赵二孙没练过内功,听力不及任是非,听不见马蹄声,心道:“来了?我怎么听不见?”不一会,果有马蹄声入耳,道:“大人,待小的躲一躲。”他不提任是非,只提自己,是怕损及任是非钦差大人的威严。要是钦差大人听得马蹄声就吓得躲了起来,那还成什么体统。

任是非明白他的心思,道:“不用怕,来的定是郑大哥和周大哥。”任是非不仅听到蹄声,还听出来人呼吸粗重,寻常之人,心想就算不是周郑二人,以老子任是非的武功,难道还怕了。赵二孙是细作,倒不是怕,要先瞧清楚了再说,任是非说了不怕,不好独自一人躲了起来,只得陪他站在路上相候。

二骑来到三叉路口,任是非一瞧,马上乘者胡服,甚是面熟,正是郑民义和周世亨二人。赵二孙低声叫道:“郑大哥,周兄弟,快来见过任大人。”周郑二人已瞧清楚了,眼前之人就是钦差任大人,翻身下马,扑地拜倒,口称:“小人郑民义,周世亨,见过大人。”

任是非跳下马来,扶起二人,道:“两位大哥免礼。”郑周二人道:“谢大人。”见礼毕,四人闲话起来,郑周二人说明经过,二人苦候任是非不至,已到约定时间,赶来相会。

禀报完经过,说起其他的事。周郑赵三人亲眼目睹任是非七进七出匈奴大军中,烧粮仓,伤伊稚斜,抢战马,夺狼牙棒等事,对任是非佩服得五体投地,大肆赞扬,直说得天花乱坠,把任是非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任是非干过的大事着实不少,最威风的莫过于此番北上,大闹匈奴军中一事。他是顽童心性,干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急于喧之于口,身在异国他乡,无可谈之人,甚感遗憾,好不容易遇上三个对自己钦佩之人,谈来大有乐趣,兴奋不已。

任是非道:“三位大哥意欲何往?”郑民义道:“还请大人示下。”任是非心道:“老子干了这等大事,要是没人知道,太也不好玩。老子正愁没人给老子报讯朝庭,遇上三位大哥,正好办此事。”道:“小弟有一事相烦,还请三位大哥不要推辞。”三人齐道:“大人尽管吩咐,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任是非道:“这事不难,很是易办。”指着天马道:“三位大哥,可知这马是谁的?”日间,三人改装成匈奴兵卒,混在匈奴军中,把任是非的所作所为,瞧了个清清楚楚,当然知道这马的来历。郑民义道:“这是伊稚斜狗屁不通狗单于的坐骑。大人神勇无敌,从狗单于手里夺了过来。”他深获任是非之心,称伊稚斜为狗屁不通的狗单于,末了,还不忘赞扬任是非几句。

任是非给他一赞,浑身轻飘飘的,不知轻了几斤几两,得意洋洋,道:“老子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天马。”三人大拇指一竖,赞道:“好名字。”任是非指着狼牙棒,道:“老子连伊稚斜狗屁不通的狗单于的兵器一并拿了来……”得意洋洋,不可一世地道:“他又能把老子怎样?”三人齐道:“大人神勇无敌,狗屁不通的狗单于,不是大人的对手。大人只动动小指头,就打得他跪地求饶,要不是大人慈悲,早就取了他的狗命。”任是非日间和伊稚斜比力气,半斤八两,谁也赢不谁,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任是非听在耳里,喜在心头,通体舒泰,甚是受用,道:“狗单于自不是老子对手,不过,这狗单于的力气倒也不小。”三人道:“这都是大人手下留情,要不然,狗单于连一棍都接不下。”

任是非道:“小弟想请三位大哥,带着这棒和天马,回到云中郡,交给李广李将军,要他转呈皇上,就说是老子送给皇上的礼物。”要送给皇帝大哥,等抓住赢复,再办也不迟,他喜张扬,有了这等功劳,自是要立即张扬,刻不容缓。

三人道:“大人放心,小人这就去办。”任是非把狼牙棒和铁棍放在天马背上,用绳子绑好。对付赢复,铁棍没有用处,不用带在身边。取出银票,每人给了一千两子,要他们为自己办事,要是不给银子的话,太也说不过去,显得老子任是非太也小气。

郑民义小心翼翼地道:“大人不回去?”任是非心道:“老子要把嬴复这老乌龟刨出来,瞧瞧他的龟模样,当然不能回去,还用问?真***笨。”想说出来,眩耀一番,转念想道:“这事不能现在就说,等老子办成了,给大哥一个惊喜。”道:“匈奴好玩得很,老子还没玩够,你们回去,给李将军说,老子玩够了,就回来。不用担心,老子好得很。”他却不知,他这一玩,被困匈奴达三年之久,三年后,辗转万里,才回到长安。

三人知道任是非爱玩闹,他说有好玩的,自是不假,哪有丝毫疑心。郑民义道:“大人,保重。”任是非道:“三位,保重。”三人向任是非行过礼,翻身上马,郑民义牵着天马,向南而去。

任是非展开轻功,回到龙城,来到客店,好好地休息了一晚。

任是非今天和伊稚斜拼斗半日,七进七出匈奴军中,火烧粮仓,精力大耗,确实有些困倦,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杆才起来。磨磨蹭蹭地用过早点,慢条斯理地向匈奴军中而去。

来到匈奴军中,一仍如旧,各军紧守寨门,严防奸细进入。任是非理也不理,径直往里闯。匈奴兵将早已识得飞将军,怕惹恼了他,招来横祸,视而不见,吭都不敢吭一声,任由任是非这个最大奸细,大摇大摆地进入军营。

伊稚斜的中军帐,昨天给任是非烧了,已派人弄好了一座新的。任是非心道:“伊稚斜这狗屁不通的狗单于,神通倒也不小,这么快就弄好了一座营帐。等一会儿,老子再一把火,烧他奶奶个精光。”朝中军帐行去。

伊稚斜昨晚给任是非打成重伤,被群臣送回中军帐,叫来太医把脉,开方抓药,煎药服侍,直到四更天才弄妥,群臣行礼退了出去。群臣挂念伊稚斜伤势,天刚亮,就到中军帐朝见。伊稚斜给任是非打得重伤,他身子壮健,也还挺得住,昨晚并未入睡,任是非在军中大闹一天,已成他的心腹之患,不住地盘算,如何除掉任是非,哪里睡得着。盘算来,盘算去,始终无良策,最后决定,今天返回单于庭养伤,南征之事,暂且作罢。一边养伤,一边筹备粮草,来年起倾国之众南征,活捉任是非,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要把他开膛破肚,啖其脑,抽其筋,剥其皮,方消心头之恨。

盘算一定,召来群臣,要他们部署退兵一事,各路大军返回驻地,勤加操练,以备来年大战。群臣得令,既是高兴,又是惋惜,高兴的是,不用冒生命危险去打仗,他们一向以为汉人懦弱,见识了任是非一身卓绝武功,早已胆落,不敢再小看南人,更何况,图鲁不花新败,对他们大有影响。惋惜的是,不能抢夺南朝财物,更不能拥抱南朝美人佳丽。

正要去传令,中军帐门帘一掀,钻进一个嬉皮笑脸的少年,群臣一瞧,正是任是非,无不胆寒,满腔欢喜,化为乌有。

任是非贼嬉嬉地道:“嘻嘻,你们都在,很好,很好。”群臣不知他说很好是什么意思,更是心惊,有的已摆好逃命的姿势。

任是非大摇大摆地往伊稚斜的龙椅上一座,道:“别想逃。有人要是敢逃,老子准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向乌维一指,道:“你要不要试试?”乌维忙道:“小的不敢。”任是非道:“你是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的太子,大得很,怎么会是小的?真***稀奇。”乌维嘴一张,道:“小的在飞将军你老人家面前,自然是小的,在别人面前是大的。”身为太子,如此说话,太也**份,当此情势,顾不了许多。任是非道:“好玩得很,你就试试。”乌维知道任是非说得出,做得到,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准没问题,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以身相试,道:“小的不敢。”任是非道:“你嘴上说不敢,心里敢得很。”乌维道:“小人心口如一,不敢欺骗飞将军你老人家。”说得恭敬之极,比对伊稚斜说话,还要诚惶诚恐。

任是非心道:“乌维如此胆小,成不了大事,不足虑。可虑者唯嬴复和伊稚斜两人而已。”不再讨口头便宜,把龙椅挪到伊稚斜床头,双脚往伊稚斜龙床上一放,不停地摇。无巧不巧,正好压在伊稚斜胸口,伊稚斜只觉有如泰山压在心口,呼吸不畅,难受之极,忙运力相抗,一用力,心口剧疼,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任是非惊叫道:“啊呀,怎么搞的?怎么受伤了?疼不疼?”关怀之情,溢于言表。伊稚斜大是奇怪,心道:“他怎么关心起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来了?是不是他回心转意,要投入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麾下?”一想到任是非投入自己帐下,禁不住大喜,只要任是非投入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麾下,破灭南朝不在话下,他掌伤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一事,也就不提了。群臣也是奇怪,任是非何以关心起伊稚斜来了。

任是非掀开伊稚斜眼睑,仔细瞧了瞧,叫道:“奇怪,奇怪,这是什么伤?”伊稚斜和群臣心道:“是你打伤的,还能有什么伤?”任是非道:“把嘴张开,让我瞧瞧。”连老子也不说了,甚是真诚。

伊稚斜大是感动,张开了嘴,任是非睁大眼睛,瞧了好久,就是瞧不出个名堂。伊稚斜嘴都张酸了,流出口水。任是非奇道:“咦,这是什么尿?”群臣心道:“这明明是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的龙涎,怎会是尿?你胆子也太大了。”随即想到,任是非胆大包天,要把口水说成尿,又何足奇。

伊稚斜的心思可就灵得多了,立时明白,任是非在逍遣他,心中大怒,就要闭上嘴巴,说时迟,那时快,任是非呸的一声,一大口口水吐在伊稚斜嘴里。伊稚斜吃了一惊,就要吐出来,任是非左手一伸,捏住伊稚斜腮帮,左手小指在伊稚斜喉头一点,伊稚斜咕嘟一声,吞了下去。

任是非奇道:“咦,你怎么连口水都吃?没吃过?口水有什么好吃的?香不香?”伊稚斜几乎给他气得晕过去,急怒之下,哪里说得出话来,唯有呼呼喘气的份。群臣也是吃了一惊,有心要喝斥几句,眼前人是飞将军任是非,谁人不怕,哪个不畏,哪敢说话,只好闷声大发财。

任是非得意之极,忍不住哈哈大笑,把腿从床上收了回来,伊稚斜这才气息顺畅,喘过气来。任是非道:“伊稚斜,你给老子听好了,老子今天来,不是找你晦气,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伊稚斜气怒之下,不理不睬。伊稚斜不说话,太也无趣,任是非得意洋洋地道:“你要是不说话,老子这次不是要你吃口水,要你吃尿。”作势欲解裤撒尿。伊稚斜知他说得出,做得到,弄不好把尿撒到嘴里,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岂不脸面丢尽,不敢不理,气哼哼地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任是非道:“你是谁?重新说,要礼貌点。”形格势禁,伊稚斜不敢不遵,恭恭敬敬地道:“请问任少侠,有何事要告诉本单于?”任是非甚是满意,点头道:“这还差不多。老子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听不听?”伊稚斜一颗心直往下沉,心想他昨晚兴冲冲,跑来告诉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的好消息,却是要烧粮草,不知今天又有什么花样,极不情愿地道:“任少侠请讲。本单于洗耳恭听。”

任是非道:“也没什么大不了,这消息平常得紧,平常得紧。”平常得紧的消息自是没什么大不了,伊稚斜顿觉放心。任是非道:“老子这几天闲着没事,要到单于庭去逛逛,你欢迎不欢迎?”伊稚斜心想他不过是要到单于庭去玩玩罢了,没什么大不了,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徒自担心了半天,道:“本单于就在单于庭恭迎任少侠大驾。”任是非道:“别客气,别客气。老子琢磨着,单于庭不如长安,没什么好玩的,你有什么好玩的给老子玩玩?”伊稚斜和他斗智斗力斗了半天,知他特别好玩,定是想到单于庭去逛逛,回去好吹嘘一通,神气一番,道:“蛮夷之邦,无甚乐事,只有几件粗陋之物。”

任是非急道:“是什么东西?”心道:“老子先打听清楚了,先去盗了出来,免得给烧掉了。”伊稚斜道:“沉光香,明庭香,涂魂香……”这些都是西域贡品,匈奴国力大张,西域臣服,每年要给伊稚伊进贡。伊稚伊提起西域贡品,精神大振,言来滔滔不绝,要在任是非面前眩示一番,要小南蛮知道匈奴强盛,还要往下说,任是非已是不耐,道:“这有什么好玩的?哪有长安好玩。”伊稚斜心道:“要不如此,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何必要进攻南朝?”道:“这些都是西域贡品……”任是非见伊稚斜神采飞扬的模样,大是不高兴,心道:“你吹牛,老子偏要你高兴不起来。”胡诌道:“贡品?吹啥牛,不就是香气浓一点?烧起来,一两里内都可以闻到香气,数日不散,老子在长安就见过了,平常得紧。还以为是贡品,真他妈没见识。”陈伦博学,多识异物,除了教授任是非儒家经典,也给他说一些奇兽异物。

这些贡品,都是西域属国进贡来的珍物,伊稚斜很是喜欢,任是非说得头头是道,煞有介事,信心有些动摇,道:“真的?”任是非头一昂,胸一挺,傲然道:“老子说的,还能有假?”伊稚斜明知他的话,十句中有九句不真,见了他那副认真模样,不得不信,心道:“定是西域诸国和南朝结盟,才进贡给刘彻。天幸给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知晓了。待本单于伤势一好,立即兴问罪之师,踏平西域。任是非啊任是非,你毕竟只是个娃娃,哪里是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的对手?”他竟信了任是非的胡言乱语,惹来无穷后患。

任是非道:“说来说去,你没有好玩的东西,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听好了,老子要告诉你消息了。老子要到单于庭去放一把火,把你的狗窝烧得干干净净。”

伊稚斜大吃一惊,这一惊非同小可,比昨晚任是非告诉他,要火烧粮草还要厉害得多。单于庭是他根本重地,要是被任是非一把火给烧了,那还了得。他知道任是非一言九鼎,说话算数,说要烧,定是要烧,没有任何余地,饶是他多智,处此境地,也不知该如何做,愣在床上,作声不得。

任是非道:“你别着急,老子明天午时,准时放火。你要调动重兵把守也罢,还是要请人相帮也罢,随你老乌龟的便,老子到时和你玩玩就是了。老子这就走了。”左手抓住伊稚斜胡子,扯了几扯。

他用力甚大,好不疼痛,伊稚斜忍不住闷哼出声。任是非道:“疼吗?老子帮你,要别人抓不成你胡子。”拔出短剑,一挥之下,伊稚斜的胡子给他剃了过精光。他武功高强,剑术精绝,未碰到伊稚斜一点皮肉。

剃了胡子,任是非童心大起,心道:“老子把他头发全剃了,再在头上刻一只乌龟,不知有多好玩?”主意一定,兴趣大增,道:“伊稚斜,老子把你剃个光头,再在你光头上刻一只乌龟,你说好不好玩?”也不容伊稚斜回答,左手抓住伊稚斜腮帮,右手握住短剑,慢条斯理地剃了起来,一边剃,一边哼着俚曲,好不快活。

伊稚斜看着自己的头发,给他一根根剃掉,几乎气炸胸膛,拼命挣扎,任是非点了他的**道,要他动弹不得,听凭摆布。伊稚斜一口气转不过来,气得晕了过去。任是非倒转剑柄,在伊稚斜人中**上一点,伊稚斜醒了过来。任是非贼嘻嘻地道:“不要生气,会气坏身子。你已身受重伤,再生气的话,伤上加伤,说不定要躺一辈子。”关怀之情溢于言表。任是非道:“你要是气不过,就咬舌头自尽,老子绝对不阻拦。”

伊稚斜给任是非一通冷嘲热讽,反而冷静下来,心道:“南朝有个韩信,能忍**之辱,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还不能忍这口气?待来年,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率兵打进南朝,还怕你任是非飞上天?”

任是非剃完头发,伊稚斜始终不发一言,任是非心道:“老乌龟城府甚深,大是劲敌。”有心给伊稚斜一剑,结果了他,想到要是给李广料中,太也失面子,才未下手。

伊稚斜光头一发不留,光鉴照人,甚是滑稽可笑,任是非在伊稚斜光头上东瞧瞧,西瞅瞅,自鸣得意地笑了起来,道:“老乌龟,老子要在你头上刻乌龟了。你要是气不过,就嚼舌自尽好了。”

伊稚斜道:“任是非,你别得意,今日之辱,本单于誓报此仇。”任是非用剑柄在伊稚斜光头上重重一敲,道:“老子等着,老子还会怕了你?”用短剑在伊稚斜光头上刻起乌龟来了。刻了好一阵子,才刻了一只乌龟不象乌龟,王八不似王八的六脚动物,得意之下,竟是不知乌龟有几只脚。

刻划完毕,欣赏一阵,甚是满意。桌子上有一砚浓墨,端了起来,想撒泡尿,可无尿意,大是后悔,早知如此,等憋足了尿再来,无奈之下,嘴一张,吐了两大口口水,抓起伊稚斜手,搅匀了,倒在伊稚斜的头上。墨汁顺着伊稚斜的脖子,脸颊流了下来,伊稚斜一颗油光闪亮的光头,立时成了一颗乌漆麻黑的黑头。

任是非高兴得不得了,连翻了几个筋斗,哈哈大笑不止。伊稚斜的黑头,确实突梯滑稽,令人好笑,匈奴群臣又有谁敢笑,唯觉阴风惨惨,如见魔鬼,好不怕人。

任是非大功告成,兴致更高,哪里舍得就此罢手,点了群臣哑**和手上,腿上**道,抓住他们的衣服,撕得粉碎,群臣一丝不挂地站在中军帐中。任是非把伊稚斜也如法泡制了。再把中军帐给拆了,伊稚斜君臣赤身**地暴露在旷野中。

任是非抓住亲兵队长,点了他的**道,佯言下了毒,要他去传令三军,说伊稚斜要他们到帐前观看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和群臣的裸相。亲兵队长给他一吓,早已魂飞魄散,不敢不遵。

不一会儿,匈奴兵将,一队队走过,观看伊稚斜君臣的裸相。任是非躺在龙椅上,半睁半闭地养神,过了好一阵子,兴趣大减,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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