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心切亲仇难报却欲图秘笈大风起(中)
淮南八公得任是非一言,大占上风,心想他演的武功,定是惊世杰构,凝神观看。淮南八公分心二用,八卦阵威力大减,玄真道长一招穆王之驷,薛道衡一招凤落岐山,司徒剑一招太公拜相,扳回劣势。淮南八公心中一凛,忙收摄心神,剑中夹掌,八卦阵威力再显,把玄真道长三人逼处下风。八人一占上风,又观看任是非试演武功,因为任是非所演招式,正是双方变化所在,不能不看。八人一分神,又被玄真道长三人扳回,双方反复争夺先机,旁观诸人看得大是有趣。司马迁至此时方才明白任是非的用意,大赞师弟聪明。

试演武功,竟有如此妙用,任是非大喜,更是用心练来,淮南八公更觉妙用无穷,瞧得越发仔细。任是非有心戏弄淮南八公,心道:“老子要八只老乌龟吃点苦头。”一招太公垂钓,右手略低,心道:“师父一招文王访贤,直刺老乌龟面门,老乌龟有得受了。”

左吴想也不想,一招太公垂钓,右手略低,直刺司徒剑。他右手略低,露出破绽,玄真道长一招文王方贤,直取左吴右眼。玄真道长剑术精绝,长剑一晃而至,左吴大骇,心道:“怎么不灵了?”幸好雷被一招画地为牢接了下来。

狡计得售,任是非心花怒放,不住试演些似是而非的武功,让淮南八公吃足了苦头。

如此之乐,任是非所未尝也,开心不已,手舞足蹈起来,偶一转身,见上官剑南一瞬不瞬地盯着薛琳,慢慢靠了过来,假装未看见,道:“左吴老乌龟,这招如封似闭,出招要慢点,不要太快,要以慢打快。嗯,你不信,是不是?老子就给你瞧瞧,你看,书上不是这么写的?”向怀里一摸,掏出一本书来,摇头晃脑,煞有介事地读了起来,道:“如封似闭,似封非封,似闭非闭,似开非开,似阖非阖,意与神会,领以慢打快诀,谓之成……”

左吴心道:“如封似闭,是我门中绝招,以慢打快,他又怎么知道?难不成《太一真诀》在他手中?”向任是非望去,任是非手上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地读个不休,书页上写着“上清诀”三字,怦然心动,贪念大炽。上清真气被誉为天下第一奇功,这本书自是记载修练法门,左吴就想抢了过来,身处斗场,不能如愿,开始盘算,如何把上清诀夺来。

上官剑南疾向薛琳扑去,玉人在抱之际,上官剑南啊的一声惨叫,摔倒在地,直挺挺躺着,动弹不得,已被任是非制住。

上官剑南一心揣摩武功,心无旁骛,被薛琳的笑声惊醒,薛琳眉如弯月,齿如编贝,眼如秋水,只觉生平所见丽人,无一人能及,禁不住色心大动。心道:“昔年老子为了孔嫣然杀了薛方平,哪知这娘们不从,竟是自杀了,老子一番心血白费了。没想到,她女儿已这么大了,本公子就给她来个母债女代。”色心既动,色胆顿壮,向薛琳扑去,玉人即将入怀之际,着了任是非的道。

任是非跳将过去,点了上官剑南**道,劈里啪啦一阵耳光,打得上官剑南七荤八素,双颊肿得老高,骂道:“你小乌龟满肚子坏水,以为老子不知道。现在要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吴天星在揣摩武功,被上官剑南的惨叫声惊醒,想也不想,一跃而前,一掌向上官剑南天灵盖拍落。

任是非心道:“这老儿,真***不晓事。”伸手一格,把吴天星的手掌拨向一旁,打在上官剑左臂上,一阵骨骼碎裂声,上官剑南的左臂已断,啊的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吴天星愕然道:“任少侠,这是为何?”任是非道:“前辈勿用着急,报仇一事,就着落在晚辈身上,保证得遂前辈心愿。上官剑南还有点用处,还请前辈稍待片刻。”

吴天星知道不等是不行的,道:“既如此,吴某就暂待片刻。少侠一诺千金,自不会让吴某失望。”

任是非道:“一诺千金不敢当。晚辈问完话,遂了前辈心愿,何尝不可。”伸指在上官剑南章门**上一点,上官剑南胸口剧疼,醒了过来,张口想叫,见任是非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不敢叫出声来。

任是非啪的一声,打了上官剑南一个耳光,骂道:“小子,你老子我,有话要问你,答是不答,可得考虑清楚。要是有种的话,顶得住你老子我的三千二百种折磨的话,尽管金口不开。要是没种的话,就乖乖地听话,要是有半句虚言,你老子我,就割你指头。手指头割完了,割脚指头,脚指头割完了,再割手臂,一寸一寸地割,你尽可慢慢享受。”逼供是第一遭,很是新鲜,唠叨不休地说了一大段开场白。

上官剑南知道任是非说得出做得到,忙道:“是,是,小的但有所知,无不尽言。不知你老人家要问些什么?”

任是非在他脸上重重打了一巴掌,骂道:“你问老子要问些什么,老子要是告诉你,你就想好一套谎话,来骗老子。你打得好算盘,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说你该不该打?”

上官剑南苦着脸道:“是,是……不,不……”不知是想说任是非打得好,还是急于分辨,接着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任是非又是一个耳光,打得上官剑南晕头转向,骂道:“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司马迁微觉不忍,道:“师弟,你要是有话,就好好问他,谅他不敢不答。”

任是非板着面孔,逼问上官剑南,正自高兴,听了司马迁的话,大是恼怒,心道:“你就了不起,那你来问。你知道老子要问什么?”一股怒气,不便向司马迁发作,一抬眼间,见上官剑南的随从靠了过来,显是想救上官剑南,道:“吴大侠,晚辈有一事相烦,不知前辈能否应允?”

吴天星道:“少侠有事,尽管吩咐,吴某自当尽力。”他一心报仇,怕任是非中途变卦,半点不敢违拗。

任是非道:“有几十只疯狗,甚是恶心,想请前辈辛苦一下,帮晚辈料理了。”吴天星愕然道:“疯狗?”任是非嘴朝黑衣人一呶,吴天星恍然大悟,道:“少侠放心,吴某这就打狗去。”

天星庄一战,上官剑南带来不少黑衣人,吴天星早就恨上了,飞身一掠,就要向黑衣人扑去,任是非伸手一拦,道:“前辈可知晚辈的用意?”

吴天星道:“少侠请说,吴某一定照办。”任是非道:“不要伤了性命,要惨叫不已。”吴天星恨这些人,本想杀却,正主儿上官剑南还在任是非手上,不得不听候吩咐,道:“少侠的用意是……”任是非向淮南八公一指,吴天星顿明其理,任是非要他们呼痛,忧乱淮南八公心神,暗助玄真道长三人。

吴天星疾纵而前,跃到一众黑衣人中,展开分筋错骨手,抓拿拍打,片刻功夫,全部撂倒在地,无不筋断骨折,筋脉移位,直如森罗屠场,惨叫连连,令人毛骨悚然。

任是非大拇指一竖,赞道:“前辈,好俊的分筋错骨手。”吴天星谦道:“少侠过奖了。吴某这点三脚猫功夫,怎入少侠法眼。”

任是非道:“上官剑南,你老子我,有话要问你,你给老子老老实实回答,要是有一丁点不实,那些狗奴才就是榜样。吴前辈,你说是不是?”吴天星咬牙切齿,骂道:“上官剑南狗贼,要是不老实回答,吴某把你碎尸万段。”

上官剑南心道:“我就是说了实话,你还能饶过我?就算你任是非肯饶,吴天星这老东西也不会放过我。”有心不说,一想到任是非之刁蛮,吴天星出手之毒辣,打个冷战,乞求道:“任师弟,你就饶了我。你要问什么,我全告诉你,决不敢隐瞒。”

上官剑南是逍遥仙的弟子,算辈份是任是非的师兄,他想用这层关系,套点近乎。任是非火冒三丈,辟哩啪啦,七八个耳光打在上官剑南脸上,在断骨处重重踢了一脚,骂道:“你***还有脸叫老子师弟。你暗算师父的时候,可曾认他老人家是你师伯?这且不说,就说今天,带了八只疯狗,来咬师父师叔,可曾认他们是你师伯?你***,还有脸说这种话,老子踢死你。吴前辈,踢这不要脸的东西几脚。”

吴天星应声出脚,重重踢在上官剑南的断骨处,一阵骨髓碎裂声,上官剑南左臂有几块断骨露出皮肉,肋骨也被踢断了几根。上官剑南大叫一声,晕死过去。

任是非骂道:“你***,想装死狗?吴前辈,用什么东西作溺器,最是舒服?”吴天星道:“还请少侠指点。”任是非道:“活人作溺器,是不是最好,晚辈也不知,前辈就来验证一下。”

吴天星拍手赞道:“少侠高见。吴某倒没想到,就来试试。”拉开裤裆,一泡热乎乎的热尿,向上官剑南当头淋下,只觉美妙不可言喻,生平唯此尿最是舒畅,赞道:“妙,妙。果是妙不可言。”有薛琳在场,以吴天星大侠身份,在光天化日下撒尿,大是不妥,吴天星心恨上官剑南,也顾不了许多。

任是非凑趣道:“前辈贵尿妙不可言,还是便器妙不可言?”吴天星笑道:“都妙不可言。”任是非艳慕道:“真的?那我也来一泡。”就要解裤子,一瞥眼间,见薛琳正在刮脸羞他,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不经意间看见一个背影,心念一动,有了主意,笑道:“还没憋足,等憋足了再撒也不迟。”

上官剑南被热尿一激,醒了过来。任是非道:“上官剑南,你师父可是狗屁仙?”上官剑南道:“是,是,哎哟……是逍遥仙。哎哟……”任是非啪的一声,打了上官剑南一个耳光,骂道:“是狗屁仙。逍遥仙,有躺在地上的逍遥仙?老子看狗屁还差不多。”上官剑南道:“是,是,是狗屁……哎哟……是狗屁仙。”

任是非道:“狗屁仙已经死了,你是在骗老子?”上官剑南道:“哎哟……狗屁仙没死。”任是非道:“他在哪儿,告诉老子,老子去打他**。”上官剑南心道:“凭你这点功夫,想打逍遥仙的**,还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道:“在匈奴。”任是非道:“老子知道他在匈奴,还要你说。在匈奴什么地方?”上官剑南道:“我不知道。”任是非骂道:“你以为老子是白痴。你怎会不知道?老子看是欠揍。”举手要打。上官剑南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哎哟……真的不知道。”任是非道:“鬼才信。”上官剑南道:“他……狗屁仙有事要我办,会派人到龙城来传达,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儿。”任是非骂道:“废话。你不见他,怎么学功夫?难道你天生就会?你这么笨,那怎么可能?”上官剑南道:“是,是……哎哟,哎哟……是我笨。我的功夫都是大师兄传的,狗屁仙每年见我两次。”

任是非道:“你还有大师兄?叫什么名字?”上官剑南道:“叫丁剑全。”任是非道:“你排行第几?”上官剑南道:“我排行第三。”任是非道:“你二师兄是谁?”上官剑南道:“二师兄是欧剑通。”任是非道:“哟,三只小狗都有一个剑字,不知是把什么剑?肯定是把破剑。”上官剑南道:“是破剑……哎哟……”任是非道:“怎么从来没有人说起还有两只小狗?”上官剑南道:“大师兄和二师兄……”任是非骂道:“什么狗屁师兄,是两只小狗。”上官剑南道:“是,是……哎哟……小狗。他们每次到中原,时间都很短,前后不过一个多月。三年五载也不来一次中原,是以知道的人不多。”任是非道:“好吧,暂且相信你一次。他们为什么不到中原,而你来得最多,干的坏事也最多。”上官剑南分辩道:“他们每次来中原,都是为了杀人,干的坏事比我多。”任是非道:“你干的坏事还少?”上官剑南道:“是,是,小的……哎哟……该死。”

任是非道:“你们三只小狗,谁的狗爪子最利?”上官剑南一愕,随即会意,任是非是问三人谁的武功最好,道:“是二师兄欧剑通。”任是非道:“比你如何?”上官剑南道:“比我高明得多,我远远不是对手。”任是非道:“老子看也稀松平常,你不信?叫他来和老子比比,看老子如何打断他的狗爪子。”上官剑南道:“是,是师弟高明。”任是非道:“你这样脓包,为什么这次要你来,不叫两只小狗来。”上官剑南道:“狗屁仙说有淮南八位前辈相助,定能成事,用不着。”任是非道:“八只老乌龟。”上官剑南道:“是,是,是八……哎哟……”总算及时醒觉,借故呻吟,支唔了事。任是非大怒,骂道:“你不骂八只老龟,老子就把你变成乌龟。”拔出短剑,就要向上官剑南脸上削去,上官剑南只觉冷气森森,心胆俱裂,求饶道:“师弟,你就饶了我。”

任是非才骂得一句“你***”,玄真道长嘴一张,吐出一口鲜血,心中惶急,哪里还顾得折磨上官剑南,提起上官剑南,向左吴背心掷去。上官剑南**道被点,身在半空,动弹不得,哇哇大叫,飞到离左吴背心一尺距离,好似撞在一堵无形墙上,激飞而回。双方激斗之际,内力激荡,上官剑南哪里撞得着左吴。任是非急掠而起,抓住上官剑南,又向左吴掷去,任是非吃了左吴一点小亏,对他最是痛恨,追掷不停。一连几次,都被撞回,不得不作罢。

任是非心中念转,盘算如何解却危局,苦无良策,焦虑异常,抬头向天,看见一轮夕阳,心念一动,有了主意,抓住上官剑南,飞身一跃,轻轻巧巧跃到一棵两丈多高的树上,喝道:“给老子下去。”劲贯双臂,把上官剑南掼将下去。双方内力虽强,只向四周溢出,空中并无劲力,任是非想明此节,才把上官剑南从空中掷下。

上官剑南吓得哇哇大叫。双方已斗至决生死的紧要关头,不意空中突然掉下一物,哇哇怪叫不已,吓了一大跳,立时缩手停剑。定睛一看,原来是上官剑南,心想上官剑南怎会做起飞将军来了,大是奇怪,抬头一望,只见任是非双手叉腰,站在酒杯大一根树枝上,得意非凡,哈哈大笑不止。

左吴接住上官剑南,解开**道,道:“上官公子,怎样了?”一番震荡,碎骨碰撞,上官剑南早已疼得快晕过去,哪里还能答得出话来,只一个劲哇哇叫疼。

左吴心想斗场凶险,还是把他弄出圈外,转念一想,上官剑南出去,还不是会被任是非再掷将进来,不如让他留在这里,长剑一递,向玄真道长刺了过去,八卦阵又发动。左吴询问上官剑南的伤势,玄真道长三人一直静立一旁,直到八卦阵发动,才出手相迎。

这可急坏了任是非,真想大骂三人白痴,一人是师父,一人是师叔,哪里敢骂,只得另思妙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心道:“上官剑南能够下去,老子就不能下去?”正要飞身下落,远处有人厉喝道:“上官剑南……上官剑南……,你这恶贼,把小梅骗到哪里去了?”声音远远传来,犹如惊涛骇浪,一浪迭一浪,重重叠叠,震人耳鼓,嗡嗡不绝。来人身法奇快,第一声上官剑南在数十里之外,第二声上官剑南已近了许多,把“小梅骗到哪里去了”一句说完,已到药苑门口,正是发疯而去的乾坤书生方宏儒。

上官剑南身受重伤,迷迷糊糊,应道:“唔,唔,我在这儿。”他迷糊之际,话声不大,方宏儒内力精深,耳音极隹,听得清清楚楚,身形一晃,向上官剑南扑去,一把捏住上官剑南脖子,厉喝道:“贼子,说,小梅在哪儿?你不说,我掐死你。”这一喝,宛若晴空霹雳,众人只觉天愁地惨,风云失色,气为之凝,头晕目眩。左吴等人有心拦阻,哪里拦得住,眼睛一花,上官剑南已入方宏儒掌握中。

左吴心道:“这人是谁?竟有如此高明的功夫?”关心上官剑南安危,无暇细想,挺剑直刺方宏儒背心。方宏儒听得背后风声劲急,头也不回,左手向后拍出一掌,内力如潮,惊涛骇浪般,向左吴胸口撞去,掌力未到,劲风已逼得左吴呼吸不畅,须发乱飘。雷被和田由各出一掌,迎向方宏儒的掌力。掌力接实,田雷二人被震得倒退六步,用千斤坠功夫稳住身形,胸口隐隐生疼,郁闷烦躁。

反震之力不小,方宏儒神智不清,以为是心中所想之人,暴喝道:“贼子,是你。”双掌齐出,分袭田雷二人。田雷二人想闪避,腿脚不听使唤,只得出掌,迎向方宏儒的手掌。三人内力接实,田雷二人喉头一甜,吐出一大口鲜血。

田雷二人只觉一股内力自背心透入体内,和自己的内力融为一体,与方宏儒的内力相抗,是苏飞见势不妙,抢将上来,右手抵在雷被命门**上,运出内力相助。就在同时,晋昌也抢将上来,从田由命门**上输送内力。方宏儒觉出田雷二人的内力陡增,催动上清真气,排山倒海般,向二人压将过去,苏飞四人抵敌不住,左吴四人抢将上来,左吴手掌抵在苏飞命门**上,伍被手掌抵在左吴命门**上,李尚手掌抵在晋昌命门**上,毛被手掌抵在李尚命门上,运出内力,合八人之力与方宏儒对抗。

方宏儒隐隐约约觉出八人的内力与所想之人不是一路,大是奇怪,他头脑本就不大清醒,这一想,只觉嗡的一声,更是糊涂,一声怪叫,上清真气急向八人涌去。淮南八公早已乏力,哪里禁受得起,身不由主地向后飞去,跌作一团。

方宏儒一瞥眼间,见玄真道长正满脸关切地望着他,只觉此人似曾相识,一掌向玄真道长拍去。玄真道长关心方宏儒,哪想得到他会暴起发难,仓促之下,只得出掌相迎,玄真道长久斗之后,抵挡不住,暗叹道:“吾命休也。”不再催动内力。玄真道长的内力一发即收,极为微弱,方宏儒微觉奇怪,向玄真道长望上一眼,只觉眼前之人和自己有莫大干系,究竟是什么关系,又想不起来,嗡的一声,头脑乱成一团,怪叫一声,头下脚上,双腿乱踢,一个筋斗翻将出去,站起身来,已在大门外,三晃两晃,消失于远方。

方宏儒倏来忽去,当真来去如风,淮南八公惊骇之余,心道:“这人就是有天下第一高手之称的乾坤书生方宏儒?怪不得有如此修为。”

方宏儒震倒淮南八公,任是非大喜,心道:“八只不知死活的老乌龟,看老子如何收拾你。”跳将过去,点了八人的**道。在他看来,机不可失,失则不再,绝不能放过。

任是非走到左吴面前,笑嘻嘻地道:“左吴老乌龟,你猜猜看,老子会怎样对付你?”不等左吴回答,右手一扬,啪啪两下,打了左吴两个耳光。他今天在左吴手下吃了点小亏,一直耿耿于怀,定要讨回便宜。他知道绝对不能拖延,一定要快,不然的话,师父定必干预,不等左吴说话,先打两记耳光再说。

左吴一生受人尊敬,几曾吃过这种亏,气得差点晕去,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任是非。任是非大怒,骂道:“你***,老乌龟,你瞪老子,老子就不敢打你?真是天大的笑话。”提起手来,就要再打,玄真道长喝道:“非儿,不得无礼。快给八位前辈解**。”

任是非不得不把提起的手放了下来,身子一侧,挡住玄真道长等人的目光,嘴一张,一大口唾沫,吐在左吴脸上,才解了八人**道。

左吴嘴一张,就要喝骂,转念一想,如此丢脸的事,张扬出不大妙,忍住了不说。这人城府极深,念头一转就有了决定,不愧一代枭雄之才,刘安倚为干城,确有其理。

玄真道长道:“左前辈,小徒无状,还请海涵。这是敝师弟自制的疗伤药丸,于固本培元还有些用处,请前辈哂纳。”对司马迁道:“子长,给八位前辈送去。”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十一粒拇指大小的药丸,给司马迁八粒,给司徒剑一粒,薛道衡一粒,最后一粒自己服了。他知道任是非诡计多端,要他送药的话,说不定还会另生枝节,才叫司马迁送。

司马迁走过去,对苏飞道:“苏前辈……”苏飞道:“拿来。”从司马迁手中接过药丸,谢也不谢一声,给七人分服了,最后一粒自己服了。雷被道:“多谢道长。”

任是非大是不忿,心道:“亏你是成名人物,如此没规没矩,谢也不谢一声,看老子如何收抵拾你。”心下盘算,如何另生事端,好好教训教训淮南八公。

淮南八公服过药,盘膝运功。玄真道长给他们服的是薛道衡自制的疗伤圣品大还魂丹,无论多重的内伤,只要一粒,立收奇效,八人得药物之助,不多时,便气走七经八脉,收功而起。

左吴向苏飞一使眼色,向任是非走去,走到任是非面前一站,道:“小子,你不敬长辈,贫道就教训教训你,要你知道不敬长辈的不是。”

任是非骂道:“老乌龟,老子正想找你。你***,为老不尊,还想再讨苦吃,本少爷就成全你。”

二人说话之际,苏飞六人也过来,把任是非围在核心。雷被远远站着,在他想来,今日之事,如此收场,最好不过。

苏飞七人把任是非围在中间,司马迁怕他吃亏,就要过去,任是非恰于这时,向他微微摇头,意示无妨,司马迁素知任是非足智多谋,说不妨定是不妨,停步不前。玄真道长,薛道衡和司徒剑三人,想上前相帮,苦于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左吴道:“小子,道爷宽洪大量,只要你依贫道一事,贫道未始不能饶你。”任是非道:“老乌龟的事,一定没有好事。嘻嘻,你倒说来听听,要是依得,本少爷就依你一次,又有何妨。嘻嘻。”满脸的戏谑讥嘲。左吴佯装未见,道:“道爷也不要你做什么,只要你把刚才那本书给道爷就行了。”

任是非奇道:“书?什么书?我没有书。”适才戏弄左吴,随随便便在怀中一摸,掏出书来,至于是什么书,也未在意,伸手到怀里一摸,拿出来一看,竟是《上清诀》,恍然大悟,左吴是想恃强夺秘籍,把《上清诀》一晃,道:“是这本书?”

左吴贪念大炽,左手一伸,道:“拿来。”任是非道:“别急,别急,不就是要一书,有什么了不起。给你就是。”右手一伸,递了过去。

玄真道长和薛道衡齐道:“非儿,不可。”司徒剑道:“贤侄,不可。”司马迁道:“师弟,不可。”四人心中一样的想法,要是淮南八公得到《上清诀》,武林永无宁日,才出言阻止。任是非恍若未闻,伸出的手,并不缩回。

左吴不知任是非心意,打不定主意,是接好,还是不接好。任是非道:“是你自己不要的,不是老子不给。老子可要收起来了。”就要揣回怀里。左吴心道:“先拿到手再说。”伸手就要接。

雷被叫道:“三哥,不可。要是做下这等事,如何面对江湖同道?”

左吴道:“五弟,我是为我们着想。”雷被向苏飞道:“大哥,你说说,我们能做这事?”苏飞道:“五弟,你就不要怪三弟,他确实是为我们着想。”雷被霎间明白,大哥也是如此卑鄙,伤心欲绝,袖子一拂,疾掠而去。雷被绝尘而去,苏飞大怒,心道:“老五,老三平常说你狂妄自大,我还不信,今日看来,果然不差。”怀恨在心。

左吴右袖一挥,把衣袖垫在手上,接过上清诀,就要向怀里揣,任是非骂道:“左吴老乌龟,你真他妈笨,老子给你的是假的。不信的话,你看看就知道了。”

左吴心念一动,左手用衣袖垫着,翻开一看,只见书上写道:“夫道者,覆天载地,廓四方,柝八极,高不可际,深不可测,包裹天地,禀授无形,原流泉勃,冲而徐盈,混混滑滑,浊而徐清……”只觉字字珠玑。

苏飞六人也凑过去,向书一瞧,被书上深奥的文句吸引,目光再也移不开。

七人读完一页,任是非骂道:“左吴老乌龟,你狗头晕不晕?”左吴只觉头脑昏昏沉沉,知道中计,忙运气闭**,已是不及,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人事不知。苏飞伸手去拿左吴手上的《上清诀》,人影一晃,《上清诀》顿失,回头一看,任是非拿着《上清诀》,得意洋洋地道:“老乌龟,老子的东西也拿得。真他妈蠢牛笨猪,愚不可及。”

任是非在怀里取书的时侯,在书上抹了一点回梦散。他把书给左吴,故意说是假的,要他辨别真假。左吴不知是计,翻看之下,竟是着了道。任是非本想下毒,毒死七人,怕玄真道长责罚,不敢下毒,才用回梦散。

苏飞六人看书的时间短,中毒也浅,稍一运气,把毒汁逼了出来。苏飞心道:“淮南八公今日丢脸也算丢到家了。”决心把玄真道长等人尽数诛灭,以免事情传将出去,向李尚等人一使眼色,六人一齐向玄真道长三人走去。

玄真道长明白苏飞的用意,久斗之后,浑身乏力,动弹不得,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六人走将过来。

任是非哈哈大笑,道:“昨晚上,八只老乌龟**,一心以为可采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八只老乌龟瞎了狗眼,却采到一个比无盐嫫母还要丑的丑女人,真***瞎了狗眼。”破口大骂,口沫横飞,污秽不堪,不堪入耳。栽赃陷害,任是非拿手好戏,骂到后来,天下间所有的坏事恶事,都是淮南八公干的,仿佛天下间就只有淮南八公是坏蛋,余者皆是好人。

淮南八公一生清修,不近女色,苏飞也不放在心上。越到后来,越是不堪,说淮南八公如何如何跪在刘安面前,请刘安收留他们,让他们就做一个马夫也是好的,又说淮南八公如何如何和刘安的小妾勾勾搭搭,才被刘安收做倒马桶的贱仆。苏飞越听越怒,不可抑止,恨不得把任是非毙于掌下,招呼李尚等人向任是非包抄过去。

任是非竟若未见,大骂不休,指指点点,口沫横飞,直到苏飞六人把他围在中间,才展开千变万劫步法,左一拐,右一扭,逃了开去。苏飞六人紧追不舍。

任是非奔到机关旁停住,骂道:“苏飞老乌龟,老子在树下布下了三十二万种机关,要是怕了,就别追,去抓那小丫头好了。”向薛琳一指。他的意思是说,苏飞六人没有胆量,只敢欺负弱小,象薛琳这种幼女,倒敢欺上一欺。

薛琳不明白他的意思,心道:“好你个任死非,竟敢叫他们来抓我,我不道破你的机关才怪?”叫道:“苏飞前辈,里面真的有陷阱,是这么长的铁钉。”双手比了比尺寸,道:“还是不要去的好。”

任是非飞身一跃,上了树,双手叉腰,道:“是呀,是呀,还是不要来的好。不然的话,八只有脚龟,变成八只无脚龟,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苏飞心道:“合六人之力,奈何不了你?任你布下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飞身一跃,向树上飞去,脚尖刚挨着树梢,迎面一股劲风扑来,心中一惊,一口气泄了,急向下坠,心中惦着有陷阱,提一口气,向后一筋斗翻了出去,稳稳当当立在刚才站立处。玄真道长等人喝彩,赞道:“好一招巧燕三折。”

苏飞上树的同时,李尚五人也向树上跃去,意图合围任是非。任是非纵有三头六臂,也不能把六大高手逼落地上,万般无奈之下,飞身下树,逃了开去。

苏飞跳将过去,左手一掌,劈向任是非。任是非右手拔出短剑,藏在袖中,向苏飞手掌迎去,双掌将接未接之际,手腕一翻,短剑向苏飞手掌插落。苏飞哪想得到任是非会来这一手,待得惊觉,短剑已贯掌而过,剧痛彻骨,惊怒之下,右手一掌劈向任是非。任是非早已料定苏飞会有此着,左手一抬,对了一掌,借反震之力,贴地飞出,插回短剑,向从空中急泄而下的李尚五人撒了一把白色粉末。

李尚五人陡见白茫茫一片,大吃一惊,内息不纯,下落之势更是劲急。五人脚快及地,劲风袭体,是任是非在树干上一点,借势跃回,左掌右剑,急袭五人。五人避得了白雾,避不了掌力,避得了掌力,避不了剑,惊惶之下,脚底剧疼,惨叫一声,已着了道。

任是非撒向空中的是回梦散药粉,藉以挠乱五人心神,趁五人惊惶之际,再施以偷袭,转移五人注意力,别去留神地上。五人中计,被铁钉贯脚而过。五人吸入回梦散,头晕眼花,顿即昏迷,摔倒在地。

任是非来到苏飞面前,骂道:“嘻嘻。老乌龟,如何?现在知道老子的厉害了。”苏飞厉喝一声,道:“小子,你把我兄弟怎样了?”任是非道:“嘻嘻。好象是死了,只不知是不是死透了。老乌龟,你去瞧瞧就知道了。”

苏飞跨步上前,要去察看五人生死,任是非手一伸,拦住道:“老乌龟,还是不要去的好。你也想尝尝蚀骨穿肠散的厉害?”蚀骨穿肠散是极为歹毒的毒药,五人中的是这种奇毒,苏飞大是焦急,急于一察究竟,右手一掌向任是非面门拍去。

任是非食指一弹,一缕指风,点向苏飞右手劳宫**。苏飞变掌为抓,疾拿任是非左手脉门,任是非左手一探反拿苏飞脉门,右手一招手挥五弦,急拂苏飞胸前十五处大**。苏飞左掌击向任是非胸口,任是非右手回转,迎了上去,双掌相交,任是非不动,苏飞上身连晃。苏飞和玄真道长三人激斗多时,内力几已耗尽,哪是任是非对手。

苏飞左手被短剑所伤,本已点了**道,止住流血,一对掌,伤口迸裂,血流如注。任是非骂道:“嘻嘻。老乌龟,我们慢慢打,血流干了,再把右爪捅一下,还可流,右手流干了,还有两只龟脚,不用急,不用急。”

苏飞一凛,把残余内力悉数运集于左手,陡然一挥,鲜血化作百数点,向任是非袭去。鲜血在他内力贯注之下,威力不下于暗器。

任是非一个铁板桥,背脊几乎平贴地面,血点擦面而过。苏飞急纵而上,右手一掌击向任是非胸口。任是非早已料定,苏飞会跟着进击,右手一探,短剑擎在手中,在苏飞右手将及未及之际,突然出手。急切间,苏飞要撤掌已是不及,百忙中,双脚使力,急向后跃,才逃过了断手之厄。

任是非腰板一挺,站了起来,左掌右剑,袭向苏飞胸前,嘴一张,一口浓痰,吐向苏飞面门。人到中途,突然跃起,双腿连踢一十八腿,变成掌剑袭面,双脚踢胸。苏飞一招八方风雨,封得风雨不透,尽管如此,还是被任是非左腿踹中。任是非左脚踹中苏飞,右脚跟进,脚尖点中苏飞章门**,落下地来,点了苏飞五处**道。

玄真道长道:“子长,去把七位前辈请过来。”司马迁道:“是,师父。”玄真道长道:“非儿,过来。”任是非走了过去,叫道:“师父,徒儿没事,你老人家还好?徒儿给你瞧瞧。”

徒儿有这番孝心,玄真道长很是舒畅,道:“傻孩子,你能有你师叔高明?你师叔说没事准没事。”

司马迁把李尚五人抱了出来,也不等玄真道长吩咐,点了五人**道,止住流血。最后点了苏飞**道,不让鲜血再流,给六人包扎伤口。

任是非心中大叫可惜,道:“师父,弟子去帮师哥。”任是非眼珠咕嘟乱转,玄真道长知他不怀好意,道:“不用了,就让你师哥做。你师哥博古通今,这点事还难不倒他。”任是非心中嘀咕道:“书呆子一个,要不是老子,抓住七只老王八,还不是闹得天翻地覆?”

司马迁整治完成,就要解七人**道。任是非道:“师父,放不得。”玄真道长道:“非儿,还是放了他们。”任是非心道:“要是放了,老子憋的一泡尿,怎么撒在左吴老乌**上?可得想个办法,了了心愿。”道:“师父,要放也不能这么放,总得要给他们下点禁治。这批老甲鱼,无耻之尤,只受了点皮外伤,难保不另生事端。”

玄真道长道:“子长,点了他们的**道。”任是非道:“师父,不行。点了**道,十二个时辰就解了,到时你们还未复原,说不定他们会再来生事。”薛道衡道:“师哥,非儿所言不错。非儿,你有什么办法?”

任是非道:“把他们留下来,每过十二个时辰,点一次**道,直到师父师叔和司徒大侠复原,才放他们。”薛道衡心道:“这孩子平常聪明过人,怎么如此不晓事。留下七人,多有不便。”

薛琳是任是非的知己,已明白任是非的用意,道:“师哥,有话就直说,何必转弯抹角。”任是非道:“我就是这个主意。要不然,你拿个主意。”薛琳道:“好臭的主意。平常自以为了不起,却出这等馊主意。整天与这些又老又臭的老王八在一起,臭也臭死了。”

薛道衡被薛琳一语点醒,心道:“这小子在卖关子。”道:“非儿,你就说出来。”任是非道:“主意倒是有一个,不知行不行得通。给他们每人吃点酥骨软筋散。半个时辰后,再给他们服解药,他们要七日之后才能复原。到那时,师叔你们三人已复原,不用怕他们了。”舒骨软筋散是一种极厉害的散功药物,服用后,若不得解药,功力终生不会恢复。即使服了解药,也要到七日后才能复原。

薛道衡心道:“除此外,也别无他策。”道:“师哥,你看如何?”玄真道长道:“就如此。”任是非心花怒放,心道:“这一来,老子可以收拾七只老甲鱼了。”脸上不动声色。

薛道衡从怀里掏出一个磁瓶,道:“子长,去给七位前辈服了。”司马迁道:“是,师叔。”接了过来,走到七人面前,呆住了,李尚六人昏迷不醒,如何吃得药。

任是非走到吴天星身边,道:“吴大侠,晚辈有一事相劳,不知前辈能否应允?”吴天星道:“少侠有何吩咐,尽管说。吴某自当照办。”任是非道:“请前辈提桶冷水来,另外再拿一个杯子。”吴天星心道:“可叫僮儿去做,怎么叫我?我又不是厮仆。”甚是不悦。一念未了,任是非左手伸过来,递给他一包东西,恍然大悟,心道:“原来是要我暗中做手脚。”他心恨上官剑南,凡是与他一道的人,无不给他恨上了,高兴地接过,不动声色,道:“少侠放心,吴某自当照办。”意思是要任是非放心,他一定做到。任是非道:“有劳前辈。”任是非递东西给他,挡住众人的眼光,除他二人,无人知晓。

吴天星提了一桶冷水回来,手里还拿了一个杯子,走到司马迁面前,放下水桶,把杯子递给司马迁,退了开去。向任是非瞧去,左眼一闪,意示办好了,任是非也正瞧着他,微微一笑。

只要用冷水一泼,六人就会醒过来,司马迁是君子,明知救人,做不出来,僵在当场。

任是非心道:“师哥真***迂腐,也好,不然老子可没机会,撒尿在左吴老乌**上了。”道:“师哥,我来。”接过杯子,走到李尚面前,点了五处**道,舀起一杯水,狠狠泼在李尚头上。

李尚被冷水一激,立时醒来,任是非道:“老乌龟,吃药了。”李尚大奇,心道:“吃药?吃什么药?”一念未了,任是非右手一伸,捏开嘴巴,倒些酥骨软筋散在嘴里,一杯冷水灌将下去,右手在廉泉**一点,李尚咕嘟一声,咽了下去。任是非如法泡制了田由,苏飞,晋昌,伍被,毛被五人。

任是非怕六人叫破机关,特地点了六人的哑**,道:“师兄,你去瞧瞧师父伤势。”司马迁道:“师弟言之有理。”任是非如此孝心,玄真道长老怀大畅,道:“傻孩子,为师不碍事。”

任是非心道:“呆师兄不走,老子怎么撒尿?”来到左吴面前,点了左吴**道,用身子挡住玄真道长等人的目光,拉开裤裆,一泡热乎乎的童子尿,向左吴当头淋下。任是非这一泡尿,思之再三,憋之久也,又用活人作溺器,撒起来舒畅万分,只觉生平之尿,唯此尿最是舒畅。

左吴被热尿一激,立时醒来,头上热乎乎的,甚是舒服,嘴里有些咸咸的,闻到一股尿骚味,大是奇怪,心道:“哪来的尿?不会,这儿怎会有尿?”

任是非得意已极,真想开怀大笑,还有下文待续,一笑就机关尽露,只好强忍着。任是非特别仔细服侍左吴吃药,特别照顾左吴,给他吃了加倍泄药。他要吴天星下的是泄药,足够几人泄上好一阵子,再给左吴吃了加倍泄药,左吴可有得罪受了。

一切尽如己意,任是非大是高兴,忍不住开怀畅笑。笑过之后,过去解了苏飞等人的哑**。

苏飞骂道:“小贼,要知士可杀不可辱,你不敬尊长,把尿撒在三弟头上,淮南八公誓报此仇。”左吴恍然大悟,几乎气炸胸膛,嗡的一声,昏了过去。

玄真道长怒喝道:“非儿,过来。”他生性严谨方正,自是不能容许任是非胡作非为。任是非暗叫:“糟糕。”不得不走到师父面前,叫道:“师父。”

玄真道长不理他,对苏飞道:“前辈且请离去。晚辈教徒无方,致有此事,晚辈定当重罚。”对司马迁道:“子长,把解药给苏前辈。”司马迁应一声,从薛道衡手里接过解药,递给苏飞。

苏飞神智不失,于任是非和薛道衡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解药事体重大,接了过来,道:“道长高义,苏某心感。今日之事,还未完结,淮南八公只要有一口气尚存,必报今日之仇,道长要是不想他日麻烦,尽管把我兄弟七人留下。”玄真道长道:“晚辈教徒无方,致令前辈蒙羞,玄真这里谢罪。若前辈有意赐教,玄真不才,不敢却阵。”

苏飞心中合计,再闹下去,也讨不了便宜,道:“上官公子与我们一同前来,还请道长让他与我们一起回去。”玄真道长道:“既是前辈说情,就由前辈带走好了。”

吴天星一跃而前,右掌向上官剑南天灵盖拍去。任是非早就在注意他,后发先至,伸手一格,把他的手掌挡在一旁,道:“我师父的话,还请前辈谅解。”在上官剑南的**上踢了一脚,骂道:“还不快滚。”

上官剑南被任是非一脚踢得好不疼痛,真想摸一下,可不敢摸,咬牙忍着,往外就跑。任是非一心要讨师父的欢心,免得责罚,叫道:“慢。真他妈没规矩,谢都不谢一声就走了?”任是非一声慢,上官剑南一颗心,怦怦直跳,以为任是非反悔了,只是道声谢,自是一千个,一万个乐意,道:“多谢师弟。”任是非骂道:“谢老子有屁用。谢师父。”上官剑南道:“多谢大师伯。”又道:“多谢二师伯。”他也真够乖觉,谢了玄真道长,又谢薛道衡。

这番话听在吴天星耳里,可就不是滋味,恨意大增。他满以为今日可以报却大仇,未想到玄真道长竟会放了上官剑南,心道:“他是你师侄,自是不会让我这外人报仇。哼,你是天下六大高手中人,好了不起,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不敢发作,强忍着。

淮南七公相偕离去,欲杀玄真道长等人一事,风流云散。屋后一棵大树上,有人道:“小乌龟不坏,不坏。有趣,有趣。”正是蒙面人。

玄真道长稽首一礼,道:“玄真斗胆,有请前辈相见。”蒙面人骂道:“见什么见,有什么好见的?你长得俊么?一张马脸,一对招耳,一对朝天鼻,丑也丑死了。”一个瘦削人影冲天而起,径自去了。玄真道长相貌堂堂,仙风道骨,他竟讥嗤为马脸,朝天鼻,招风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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