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日夜始终躲在这张床上,紧紧地从里抓住被角不放。时而睁眼,微微眨几下,证明自己尚有一丝气息存活,继而默默合上眼睑,只留下两缕睫毛在空气中残存。不消几分,呼息又开始规律。
除此,呆在其它任何一处领域都会让我嗅到死亡的气息。无疑是被天气毒害了的。

房间里的小人儿此刻仍蜷缩在床的一角,眉心皱了几下,下方*的睫毛似乎也不安分地动了,怕是又梦到什么紧张的东西了。也难怪,近日总不见她抿着嘴羞涩,嘴角亦不再得意上扬,咧嘴傻乐的憨劲儿更是全无,怕是被药染伤了嘴。墙上的上水画依旧神奇瑰丽,一旁的字迹似乎也不甘黯然,狂草的笔墨雄浑,自成一派。底下的美女图虽一再看不出美在何处,却也始终恬静淡雅,教人生生不可方物。换作以前,屋子的主人定会端坐,或看书消遣,或铺纸写作,或托腮沉思,倚墙隔窗,闲看楼前花开落,淡观天外云卷舒。如隔世的眸子,澄澈明净,心如止水。这屋子是她的闺房,更是她与人隔离的藏身之所,所有的灵感全由此而发。

听着脚步声,父亲又上楼了吧。果然又是一手端茶,一手持药,轻声嘱咐了什么,带上门离开了。以前的屋子除了瓜果的香气便是阳光的味道,淡淡的,暖暖的,很满足。什么时候开始,果枣糕点的味儿被药味强行压下,知道我喜甜自然恶苦,他拿的药总也微甜,不过吞了之后还是习惯性饮几口枣酪。除了这些,屋子仍然弥漫几分腐烂的霉味,尽管每天中午都会起来下楼洗洗,趁档让门敞开一个时辰,可冬日的阳光免不了几分寒冷。再上楼回房,关上门,依旧躲到那唯一令我不再接近死亡的床上,不过还是惧怕终有一日这霉味扩散,毒死自己,兴许死在自己床上也不是一件丑事,只是相当厌恶这全身腐烂的气息。

想到这儿,握紧的拳头又紧一些,手指依旧被自己修剪的干净整洁,尽管“病”的不轻,每天躺在床上22小时。

便是死,也要干净地上路……

夜清作于2011年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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