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想不到,竟有这样的人,这么烂的人也能向我说那三个字,我是他们能爱的那种吗?
瞧那一副副熊样:这个,鼠头獐脑,尖嘴猴腮还挂着无业游民的旗号;那个胡子拉茬,粗里粗气,活活一个煤窑里爬出一的矿工;另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上*里流气,一双贼眼滴溜溜转个不停……更可气的是他们三天两天往宿舍跑,涎着脸献殷勤,人家还以为……多没面子。

哼,得教训教训一下。我叫来小伟,大刚阿庆和张彪,把这件事布置下去他们真滑稽,像总统候选人一样慷慨陈词,有趣!我笑了。

他们走后,林彬邀我出去一个戴着眼镜十分斯文的小男孩,才大一呢,怎么就知道我?他显得十分羞怯,但眼睛里流露出渴望。我打算答应他,但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我有点累了我要休息。

小而凌乱的寝室空荡荡的——就我一人。她们很习惯做这种识趣的事,晚饭一完就走光。心头突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让我感到一点冷的感觉。白色的墙壁僵尸般瞪着我。那快脱落的一小片壁纸是正狞笑着的嘴。有点害怕。小伟他们正在干什么?揍那些家伙吗?林彬可能一个人在校园小路上伤神吧?我乱想着,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这么多男人围着我,我要谁?谁要我?这是一个简单但令我感到恐怖的问题,我努力想避开它,但它索缠不放……我爱过他,他也说过爱我,“他”,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但,我却没在答案正确与否上停留,他的名字都在我心中*,来自心灵深处的*。有点古老,有点陌生了,但还是揭开了那个疤,好疼……

是什么时候?恍惚在好久以前的一个五月,正是野花烂漫的时候吧?那时,我多么害羞啊多么害怕父母知道,因为他们太正经了,没有一点情趣。是他给了我快乐,他那么理解我,关照我,无微不至地……但他最终却骗了我,不声不息地离开了,给我留下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他说他厌倦了,他厌倦了,但我还十分留恋呢!

“真不公平,难道世界上就他一个男人吗?”这句话是我那时说的吗?原来我是从那时开始错头的,不,不是错头。小夏挺好,阿晨也不赖,只是,只是……

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因为我发现他们竟是相同的,无论小夏,无论阿晨,无论小伟、大刚、阿庆……他们都是男人,而我,我是女的。原来如此!所有的起因,发展、结局都源于一个:我是女人。而我,一直不习惯这种称谓,我习惯的是另一个:我是个女大学生。天哪!

判别如此微妙的起因,都是这样不相干的结果。我又涌起一阵恶心,对那些曾经给我快乐的感受恶心,那些快乐吗?我现在一丝也感觉不到,只觉得粘糊糊的,只觉得恶心……

“咚咚咚咚——咚”是他们,可能凯旋吗——我想他们是这样认为的,我不想迎接这些“英雄”们,但我还是下了床,开了门,除了这样除了带点不情愿我又能怎样呢?

我想,我陷下去了,陷进一个坑里,虽然我是这个坑里的核心……我厌倦了,但我无法像“他”那样自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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