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很洁净,床前桌上堆了大量《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等名著,还有她教授的大学语文专业书籍,奇怪的是,除了洗面奶、面霜外,竟然没有一样化妆品。我有点诧异:“你原来真的不化妆的?”
池欢瞪了我一眼,想说什么但又无话可说。也许她和我一样,想起那手提包里的崭新化妆品,还有眼镜。我艰难地说:“嗯,你原先戴眼镜的?”池欢语气虚弱:“嗯,是的,就是那天,那一天我换的隐形眼镜,后来再没戴过眼镜了。”

池欢那晚的妆一定不是她自己画的,这一年多来我从没见过她化妆。可是,那天晚上褪去衣裳只着一双白袜在窗前舞蹈的女子,也是池欢吗?哪个是真实的她?站在大学课堂里温文尔雅授课的她?用笨拙话语*的陌生女子?她是走路腰板挺得直很少有妩媚姿态的老师?可我的身体分明体验过她疯狂纠缠的身体。

那一夜当然是偶然,可那一夜曾经发生,即使再偶然,都成为了我们共同的经历。

为了掩饰彼此的尴尬,池欢提出要看我刚才拍摄的画面,她出神地看着影像里两只相思鸟相依相伴飞翔,对我说:“知道吗?曾经有人用笼子捉住一只雄相思鸟,另一只与它相爱的雌相思鸟苦苦地跟着笼子走,不肯离去,叫声凄惶。最后人也心怀不忍,将笼里的相思鸟放了出来。”

池欢像讲述一个童话般地看着录像带,那一刻我觉出了她的动人,与平时的刻板不同,也与酒吧那一夜的风情不同。我似乎感觉到,也许这一刻的她才是真实的。

我吻了她,我曾经深刻地吻过她,但这一次却仿佛是我们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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