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顺利的考入了县级重点中学,庄上的老一辈都很看好他,说他是庄上近百年来唯一有机会到县城去读高中,甚至以后可以到大城市里读大学的孩子,这一直是他及庄上人多年的梦想。
那天,他领到了一张属于他的庄上唯一的一张县中的通知书,也许是意料中的事,他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愉悦,兴奋,而是神情依旧,太阳烘烤着大地,天空没有一丝阴霾。

他若有所思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想来想去还是把洁白的通知书折了起来,紧紧地攥在手里,他其实是害怕,害怕父母的眼光,怕他们的讥讽,怕他们的为难,因为他拿回的不是钱,而是张会吃钱的单子,是一张需要上千元才能偿还的“讨债书”.这等于要了他们的命。

他缓缓的走到门口,小心的拉开门,他生怕被父母见到,但他又急切想让他们看到,他需要他们,他知道没有他们他什么也做不了,可他没有勇气敲门,他内心的害怕扼杀了他这一本能的动作,他想一走了之,谁知继母却从身后走来。

“站住,把手上的东西给我看看”继母用异样的语调喝住他,她仍像往常一样,穿着一件丝制的睡裙,脸上的浓妆还睡在上面,那种面容依旧很*,他讨厌她的不拘礼节,更讨厌她的蛇蝎心肠。

小可心想她会怎样?他怕她将这张“讨债书”撕毁,但他必须笑着脸将那张洁白的通知书递上去。

“妈妈,您看。”

“呸”,一口吐沫狠狠的摔到了通知书上,“谁看这个破东西,我要你手上的那条链子,拿下来给我。”

他才明白,他痛恨自己怎么没将那条链子藏起来,他似乎忘记了任何带有富气的东西都逃不过继母的锐眼,可一切都太晚了,他不敢多想,还没来的急拿下来就被继母夺了去。

“呦,小杂种,还有钱买这个?你看你爸妈我们都累成什么样子了?挣点钱多不容易,你还有钱买这个”这已经成了她的口头禅,从小可记事起,继母就教他经济常识的基本理论:“钱难挣,屎难吃”可是小可只知道自家有两栋小竹楼,父母每天都忙碌在各种交际上,而继母也被庄上那些多舌的“闲妇”称为:“富道人家。”

他想反驳,可又不敢,只小声说了一句:“不,不是买的,是毕业时同学送的。”

“送的,女的吧?这就更怪了,你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打野鸡,和你那该死的爸爸一样,不会学点正事,话音刚落只听见一阵咳嗽,父亲叼着一支香烟,半裸着身子走出来,脖子上的金链子依旧挂着,那是他的*子,恐怕到死也不会拿下的。

他走到妻子面前,有意的挑逗了一下,笑着说:老婆给我点面子,在那小畜生面前不要那样说我嘛!多没面子。说着用他那烟熏色的嘴重重的吻了它一下。

她的心似乎很“软”,立即被他的吻所融化,脸色将要转晴,可看了看小可怒吼道:“你这命不配带这个东西。”说着套在了自己的手上,手腕一面上抬一面摸着老公走进了卧室,随后只有一阵门响……

小可很镇定,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他不会反抗,他需要他们,只是当他看到那张被污染了的通知书时,眼泪却不禁的掉了下来……

日子要一天天的过,这是常识,但对小可来说,他恨不得马上*高中校园,结束他在庄上的一切,他一秒一秒的数着,每次都是独自坐在那株古老的香樟树下,用最传统的掰手指的方法数着。

还有7天……5天,3天,还有3天,他打算明天就走,因为县城离庄上很远,他不想坐火车,他讨厌那种嘈杂,拥挤的环境,所以他选择浪费一天半的时间坐汽车,他一向都是这样,时间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相反,时间大多数情况下成了他继母伤害他的帮凶,而他能做的只有浪费,浪费他仅有的一点私人权利,所以这18年来,他虽痛苦但总算过来了。

他下定决心,明天就走。

而这些日子,他的父母一直都在忙碌着,别人问起是就说:“去外面给我挣钱缴学费呢。”这是所有回答中父母最满意的一种,他头脑一片空白,心理只想着学费,恨不得马上就走。

到了晚上一切都那么意外,继母提了个大麻袋从外面回来,里面装满了自家的土特产,手里还那着几张百远大钞,攥的紧紧的,继母虽然没上过多少学,也没有和革命时期拥抱过,但她一生中最喜欢的男人就是**,因为**总是出现在让她感到高兴的地方,她咳了咳,用她那早已经纯熟的口调吆喝小可到她身边,指着他的头说:“拿好了丢了就没有了,听见了吗?”

小可很诧异,一切都那么突然,他只是点点头接过钞票紧握在手中,但这并不能改变继母在他心中的丑恶形象。

“还有这些是给你吃的,省些钱够你吃个把月的”说着笑笑走开了还付了一句:“这下可以安静几个月了!”

小可没有追究那句话,因为他知道一切最终也只是徒劳,他和继母一样高兴,他半夜就悄悄的动了身,从头到脚换上了一套新衣服,以前的“从前”他都不要,他要从现在开始改变自己,他将那些破旧的衣服扔在了床上,屋里很凌乱,似乎有小偷来过,又像有歹徒在这里搏斗过,他用力拖起麻袋在黑夜中前行……

他讨厌这些沉重的东西,受不了那些土特产所散发出自家那浓重的气息,这样下去他会窒息,他想完全摆脱这里,去他向往的地方,走他理想的路,于是他把那些沉重的东西换成了一张百元钞票,他似乎也爱上了这轻飘飘的纸,这是他第一次肯定了“家”的价值——100元纸币。

他既留恋,又牵挂的东西就是那株让他依了18年的香樟树,他只有在那株树下倚坐时才感觉到自己尚在,只有看到树下那黑影时他才不会过多的寂寞,他的童年,全部凝聚在这株树上,他永远也不能忘记:小时侯妈妈和他一起在这里玩捉迷藏的场景,虽然那画面只有一点点,却占据了他整个幼年的回忆,覆盖了他对母爱的所有感觉,他时常会想念,但是他拿的起放的下,他很坚强……

他没有久留,黎明前的庄上水气很重,他不想再让那肮脏的水滴污染他,他的肌肤再也受不了那水滴的腐蚀,他要在黎明前离开。

很快他站到了车前,一次生命的远行,就要开始,他知道这一走,他不在回来,这一走,以前的小可就不复存在,这一走,他便要体验新的生活,新的路程,是坎坷,还是顺畅,是充满悲伤,还是欢乐无穷,是无限的落寞还是盛开的夏花,他全都不在乎,因为这条路属于他自己,无限纯净,所以他很安详,平静的上了车……

琐梦

王月撑着伞在校门口等郑丽。雨淅沥地下,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止。四点三十分,郑丽准时地出来了。她挥着手走向王月。

两个人很久不见了,一见面就说个不停。当她们想起要去喝杯咖啡的时候,已经可以吃晚饭了。

王月说:“我的行李都在酒店了,不如我们先去酒店吃点东西吧?”

郑丽笑着说:“不用了啦,你今晚过来我家吃就行了。我和我男朋友住一块,反正是要煮饭给他吃的。倒不如一起去菜市场吧?今晚我请客,当我为你接风行吧?”

王月笑着说:“这个丫头越来越牛了,刚聊这么多,才发觉原来你这朵名花已经有主了?还同居呢!”

郑丽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月月,你说别开我玩笑了,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太招摇的。他去年毕业了,现在在一家公司里工作。我们从我念大三就一块儿,现在也快一年了。”

“什么?还不到一年你们就同居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同居的?”

郑丽的脸已经红得像好吃的红富士了。她说:“是他毕业时开始的,也才三个月而已啦。”

“你们不会已经……”

郑丽害羞地低下了头。王月笑着摇头说:“真想不到咱丽丽竟也和男生同起居来了。记得当我们还高中时,牵手都会被说是夫妻了,可现在……”

“行了,走吧。”

她们说笑着、打闹着上了一辆出租车。

“丽丽,你为什么哭泣?”王月从背后环抱住郑丽,小声地安慰。

“其实我不想哭,可是如果不哭的话,我会很难受。左村和小蓝在一起,他们背着我在一起。”郑丽一边擦拭眼泪一边伤心地说。

“左村怎么可以这样子?他现在不就是一脚踏两船吗?太可恶了,我去帮你教训他好吗?你不要为这样的人哭了。”

郑丽使劲地摇头说:“算了,算了,他们幸福就好。我就当做一次教训,再也不相信这些臭男人了。”她站起身来,拉着王月的手说:“我们去游乐园吧!”

那个午后,她们在游乐园快乐地玩耍。那一年,她们高一。

郑丽和王月在高一时候是同桌,她俩和小蓝是死党。那些纯真的年代里,她们是学校里有名的三朵花,那样地相信爱情那样地喜欢自由。

在一个繁星满天的夜晚,她们三个和左村、刘森一起漫步在海边。这一次,是暑期。他们五个人一起组织了这一次的旅行。

郑丽挽着左村的手,刘森和王月得很近,小蓝跟在他们的背后,有些失落。

夜深时,小蓝独自走出帐篷,发现左村也没有入睡。他帅气地张开双手,任狂乱的海风吹动他的白衬衫。她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来。

“你还没睡?”左村保持那个飞翔的姿势,对小蓝说。

小蓝安静地坐在一旁,不出一语。

“今天的你似乎很感觉无聊,我一整天都觉得你在失落。”

“你什么时候才把我们的事告诉丽丽?”小蓝躺*子,看着繁星,海风肆无忌惮地直冲她的鼻孔,感觉窒息。

“我不知道要如何告诉她。我怕她会……”

“不然就我们分手。丽丽是我的姐妹,我不可能背着她和你继续下去。我是喜欢你没错,可是我不希望瞒骗我的好朋友。要么是你直接和她说清楚,要么是我们不要在一起。我不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

“好了,”左村蹲*子,抱住小蓝,轻轻地吻她的额头,“我明天回去就说,我喜欢的是你,你知道的!”

回来后的那天晚上,左村拉住郑丽的手,直奔花园。

“什么事这么紧张呀?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

“丽丽,你爱我吗?”

“当然爱你,怎么了?”

左村看着丽丽的脸开始向她逼近。他的*在郑丽的脖颈上,强烈地亲吻。当他脱去郑丽的衣裳时,他的身体哆嗦了一下,停止了对郑丽的放肆。

“为什么停下来?你……”

左村一边把丽丽的衣服穿回去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她推开左村的双手,再次解下衣衫。抓住左村的手,放在自己的*上,“我是自愿的,你别怕!”

那一刻,左村按捺不住地压在丽丽的身上,发狂似地侵入郑丽的身体。

只是疯狂过后,他后悔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对不起,丽丽,我是不能这样对你的。其实我喜欢的是小蓝。”这句话像是晴天霹雳,炸在郑丽的头上。她原本以为可以永远爱她的男孩子,在让她失去了最最重要的东西后即将离她而去。最令人痛苦的是,那个介入的第三者竟是自己的好姐妹!

“那你为何那样子对我?我求求你不要那样子好吗?我爱你……”不论郑丽再如何央求都于事无补了。当爱成为了一种央求时,意味着它将是永远地不存在了。

左村始终是无情地离开了郑丽,而他未能获得幸福,他只是在选择幸福与痛苦之间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当小蓝看着从前与她同舟共济的好姐妹与她渐行渐远时,她深刻地明白自己的罪恶。而且当她知道左村曾经那样无耻地对待郑丽时,她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狂躁,愤怒地离他而去。她无法想象他是一个怎样的人,而他只是一时的*,令他变得狼狈不堪。

那一年,他们的高一,他们开始接触感情的禁区……

第1章

郑丽与王月下车后,郑丽拉着王月的手向一幢公寓楼走去。在门口打开房门时,听见里面东西翻倒的声音。

郑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王月有所察觉:“是不是有贼?”

郑丽一言不发,心里却在祈祷:一定要是贼,千万不要在此时此刻发生那种事……可事实证明这年头贼是比较少的,相对而言还是夫淫妇比较多。

当门像开幕一样地打开时,第一眼的画面是两个**的人,粘在一块儿。仿佛是两只在丛林里被猎人发现的兔子,匆匆忙忙地企图逃离现场。

“李悦!你在干什么?”郑丽正要冲过去时被王月拉住了,而此刻她似乎只能用歇斯底里的尖叫来表达内心的不满。而这两人不再贪图玩乐地冲进房间。“让他们穿上衣服吧,”王月竭力劝郑丽安静下来,稍安勿躁。也许是她太了解郑丽,而这个不幸的人需要她的呵护。也许郑丽只是一个不幸的人,而不是一个脆弱的人。

李悦和一个女人萎萎缩缩地从房间里出来,像两个犯了错误的小孩。那女的一头蓬松的头发,脸孔看起来并不年轻。他们也不像是情侣之类的。

“你们是什么关系?”王月怀抱着哭泣的郑丽,问李悦。

“你是说我和她还是和丽丽?”李悦依旧萎缩着,汗毛一根根竖起清晰可见。

“你他的是猪呀,当然是问你和这个臭婆娘。你他的我家丽丽哪能点比这个婆娘差。八成神经病。”

“不是啦,丽丽,你……你听我解释好吗?这……是公司的职责,我……必须把这个约签了。”李悦低下了头,而郑丽也开始不那么*。

“你们公司让你们做鸭有没有?你他的个菜鸟搞什么飞机?”郑丽开始可以放喉大骂了,这倒是让王月着实安心不少。

李悦被郑丽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大跳。他越发地害怕,斯文的轮廓和白皙的皮肤与这样的场面并不和谐,他的脚在细微地发抖,像是一个犯了罪的囚犯临近死刑,感到万分的恐惧。他吞吞吐吐地说:“丽丽,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哭了好吗?我……我……”

这时郑丽却显得十分安静,这又让王月感到很不安,这是一种非常的状态,原来的丽丽应该是骂完后飞快地冲出这个氛围。可她却依旧立在原地。王月与郑丽已经半年没见面了,这半年里她们没有联系过,只是前几天在网上相遇,然后才得知对方的消息。这半年对一个人来说可能是丝毫没有变化,也可能自身或因外界影响而发生天地之别的变化——时间的力量是难以预测的。

“丽丽,我们离开这儿吧!”王月忽然想起过去,左村伤害她时,王月也是用这种方式使她忘记忧伤的。

“不,不要,”这是李悦发出的声音,“请你们听我解释,我们……”

李悦正想解释,王月立刻打断了他:“你他的个混蛋,谁让你们干这种*的勾当了。丽丽,我们走!”王月说完要拉着郑丽离开。

“不,月月,让我听他说完。让我听他说完。”

“我们真的只是为了工作这方面才做这种事的。我也明确地知道这是一种肮脏的勾当。可是我不能丢掉我的这份工作,我这样其实只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知道吗丽丽?”

“那她又是什么身份的人物。照你这么说,她应该是一个大人物才对。”王月无意间注意到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不出一言,她至少会说一些例如我们的合约吹了之类的话才对。可她却十分安静,仿佛真是犯了错误的小孩子。

“她是我们的客户代表。”李悦顿时变得有此大义凜然。他大概没发觉王月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吧!

“哦,那你们怎么不去开房间而在自己家里呢?”王月问时的表情非常平和,好像她已经完全相信李悦所说的。

“……”李悦顿然无语。

王月假装没看见,又恍然大悟似地说:“那肯定是因为在家里做完正好可以签约是吧?”

“对对对,就是这个原因。”李悦心想:这女人怎么这么笨,我都没词了反倒帮我解围,这到底是助我还是助丽丽?“那就是说做完就可以签了对吧?”王月装出一副绝对信服的表情,有点像没脑女生那样地说。

“就是啦,”李悦已经完全松弛下来,还在心里默默地感谢王月呢,“其实我们只不过是奉公行事而已,不过丽丽就算下次发生再严重的后果我也不会做这样子的事了。”

“那合约呢?”

“丽丽,原谅我吧?”李悦分明听见王月在问她,却逃开她的目光,假装听不见。并企图趁郑丽还不知其中的蹊跷赶紧讨个原谅。

“嗯!”郑丽点了点头,泪痕还在。

王月这一整个晚上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明明知道事情并不像李悦所编的那么简单,却不忍心郑丽再度伤心流泪。她一直在后悔自己的到来,甚至怀疑自己的存在会让郑丽再次发生这样的事例。因为她暗自总结了一下,只要她在郑丽身边,郑丽的感情事总会出现许多不愉快。她不明白:这是上天在冥冥中安排自己在郑丽伤心的时候来到她身边给她安慰,还是自己出现在丽丽身边,她就会出现不幸?而她也一直在思考自己是否假装不知道,让郑丽存活在自己以为的幸福之中,抑或直截了当地对郑丽说出自己的疑点?

王月在入睡之前已经想好了如何去解决这件事,只是她同时也明白了自己的立场。或许不应该涉及郑丽的事情太多,可她毕竟是自己的好姐妹,总不能看着她深陷在这样不明不白的爱情里。抑或自己可以对这些事置身事外,只是自己从内心深处地不希望这些事纠缠在郑丽的身边。她——郑丽是一个在爱情中极度不幸的人,即使她的家庭背景很好,她的长相个性很好,可是她还是那么的不幸,不幸到从没有过一次真挚的完整的恋爱,于是她在许多波折中练就了一颗坚强的心,只是再坚强的心也无法透彻所有的事。例如那些自己在意的恋人,真实的面目竟是那么狰狞可怕。

夜很黑,在一间悠静的郑丽的客房里。那间主房与客房隔着一道墻壁,却无法听见任何动静。这是为何呢?

王月思考琢磨着渐渐入睡……

梦中

阳光从窗户里延伸进来,它没有丝毫波动,安稳而且舒适。王月看了一下表,已经上午八点了,郑丽一如既往的没有打破自己的沉睡。记得高三的时候,王月离家出走,到郑丽家留宿,郑丽也是如此。她在想: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上天就不让她幸福。

她伸了个赖腰,摇了摇头,让自己尽力清醒。哦,一个窗的房间,昨晚由于思绪太乱,忘记了享受阳光,如今想起,还是觉得挺可惜的。一个多月以来的雨,让这座城市充满了泥泞,而今终于见到天日,那是一种无名的快乐,油然而生。

“丽丽!”王月走出房间,向着空荡荡的客厅呼喊。

“这里呢!”郑丽围着餐裙从厨房走出来,看着睡眼矇眬以后可就别的王月。“你醒了?来,这边是洗手间,牙刷和洗脸布我都已经为你备好了,就是粉红色的那一整套。”郑丽领着王月走进洗手间,顺手把门关上。“忘记洗手间在哪了!”郑丽依旧知道,王月是个健忘的人!她甚至曾忘记自己的家在哪里,幸好一位熟知地理的朋友给她列了一大串地名:上海、北京、拉萨、广州、沈阳、长沙……无法确定的是,她有没有忘记那个她深深爱过的男人。

“这么好的女孩子为就这么地不幸,是否上天注定人总是不能完全无忧无虑?”王月一边坐在马桶上,一边思考。

早餐时三个人围着一只圆形餐桌,一语不出。最终打破沉静的是王月的手机。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哪个王八蛋。”

“我是小伟,你好大的胆子,竟然逃课不算,还一整夜没回宿舍,我说你给我老实交待,昨晚上哪了?”

“我来南京找郑丽呀,那个我高中的同学嘛。反正过几天就国庆了,我就向导师请了三天的假日。怎么,以为我受不了,逃走了?”

“那也是不一定的呀,”陆小伟坐在宿舍的铺上,张嘴打哈欠,上午没课还没睡醒。因为一个喜欢陆小伟的女同学向陆小伟报告王月一夜未归的事件,“你在南京市?”

“对呀,怎么了?”

“郑丽我听说过,你就在那儿安心地住几天吧。哎,过几天国庆时我过去南京找你好吗?反正我没去过南京玩呢!”

“嗯,那好。挂了!”

“好,再见!”

刚挂断电话,郑丽便问是谁。王月无甚特别地说:“没事,我男朋友。陆小伟。一个富家子。痞子。他还说过几天要来这边呢!”

郑丽高兴地说:“好好好,太好了,我正想叫你带个男友让我看一看呢。想不到还自己送上门来了。”

“见到他你保准失望。他长不大的,这个小屁孩。”王月含着甜蜜说。一旁的李悦看起来仿佛是这幕戏里的一个道具的装饰品,可有可无。于是他看来十分落寞。他到底是无辜还是面具背后藏匿着巨大的阴谋?这一切只让王月猜疑,而毫无答案可循。她仔细观察着李悦的行为,顿然发觉他只是一个庸俗的男人,一个在社会中永远也无法实力崭露头角的人。

郑丽说:“月月,今天我就不上课了,陪你去逛街吧?”

王月点点头。而李悦已经准备了要上班。

郑丽与王月全然当李悦是个透明的人。这是因为郑丽与李悦相处久了,不习惯于打情骂悄,还是昨天的阴影隔离了他们?——王月想不通。

王月拉着郑丽的手说:“今天陪我逛街,明天就不行了,你照常去上课吧。不过只要把我带到任何一间酒吧网吧就行了!我的时光总在这些地方消耗。”

郑丽点点头说:“那我听你的,你是我的好姐姐嘛!”

下午的时候,王月安静地坐在网吧里。她点开QQ。一个煽动的头像。

王月嘀咕道:“又是这个猪头!”

“月月。你快回来啦,我好担心你。”点击看了内容。觉得小伟一如既往地无聊。

刚走到郑丽的家门口,手机又响了。小伟。

“你又怎么了?”

“喂,你快来火车站接我!我在火车站了,快,我刚下车。”

“啊?哦,好好好,你别走开哦,我马上打的过去。”她说完挂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拦下一辆出租车,向火车站奔去。

下了车,她又急忙地看着周围。突然发现。

李悦!李悦拖着行李向火车上去了。

“为什么,他会是去哪里?丽丽知道吗?”她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思考。顿时,一个人从背后轻轻地拍她的肩。

她回过头一看,是陆小伟。陆小伟正深情地看着她。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凝视着,仿佛这一刻,可以永恒!

陆小伟轻轻地近王月,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要再让我担心!”

王月挣开陆小伟的怀抱,说:“不要脸的,这么多人。”

本以为陆小伟会疯疯地说偏要,却意外地,陆小伟把脸凑了过来,把王月紧紧地抱住,不停地吻。王月先是拼命地挣扎,最后还是屈服于他,她也许爱他。

陆小伟的确是个公子,到哪都能弄到一辆像样的车。他拿出手机,唰唰几句就有人送了车过来,还一个劲地要让他住五星级的酒店。陆小伟最终拒绝了。他说:“我来南京就是为了和月月住一起的,哪个混蛋敢坏我好事,*了他。”王月知道男女宿舍是分开不能乱闹的,可是自己不曾要和他住一块呀,而且怎么听这句话好像只有在电视里的大坏蛋才说的出口的,怎么出自陆小伟之口,怎么听都觉得好笑。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说出一句老谋深算风格的话,你说那是多滑稽呀!

门一打开,一阵香味就扑鼻而来。那是郑丽在做饭。

“哇噻,月月,你闻到了吗?哪个混蛋煮饭比我家张婶还香?”

“臭小子,你他的给我闭嘴!丽丽,你回来了?”

郑丽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小伟,着实吓了一大跳。然后王月也吓了一大跳,因为厨房里接着丽丽又出来了一个男的。

“你好,丽丽,我是月月的男朋友,杜小伟,请多多指教!”小伟绅士地伸出了手,与丽丽握了握。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丽丽一边说一边觉得其实小伟也不是月月说的那么坏。

“丽丽,那这位是……”王月盯着这个围着餐裙的男生,问郑丽。

“这个是我的同学。啊呀,饭!”郑丽跑进厨房去张罗饭菜。

还站在原地的那个男生开始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周海森,是丽丽的同学。”

王月和陆小伟点了点头说:“哦!你好!”

“丽丽究竟在想什么?她到底怎么了?仅仅一段时间就能改变一个人这么多吗?”王月回想晚饭时丽丽和周海森的亲密无间,使王月十分怀疑自己在郑丽心目中的地位。

王月坐在床边呆呆地沉浸在自己的疑惑中。洗完澡进来的小伟着实让王月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王月愤愤地说。

“没什么呀。今晚,我和你睡好吗?”

“去*,睡街头去也别睡我这!”

“别人都在行鱼水之欢了,你还在耍孩子气!”小伟说的把王月搂住。

“等一下,你刚才说的是丽丽和那什么周森的?”

“是周海森啦,我刚去洗澡都听见了,听得我有些按捺不住。你说我好歹也是有人性的……”

“少来这套。”

“偏要!”两人吵着闹着,最后定格在一个小伟压在王月身上的画面,安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小伟凝视着王月。王月伸出一只手,关掉了床头的一盏灯……

天大亮了,王月从小伟的怀里出来。穿一件内衣在看小伟的脸。看一下表,已经是八点了。今天国庆,与她无关。只是,郑丽今天却没有早起。“可能是昨晚……”王月拍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发觉自己真的不了解郑丽了。

王月起身穿上衣服后,准备上洗手间。走到洗手间门口时,看见郑丽正在里边刷牙。

郑丽见王月转头走开,停了下来。

“月月,没关系。进来吧!”郑丽的嘴里都是泡沫,声音听起来怪好笑的。

“那也是,都老姐妹了。”王月走进去把门关上。

“那男人……”王月一边洗脸一边问郑丽。

“哪个?来的那个还是走的那个?”郑丽面无表情地问。

“那男人——李悦昨天下午的时候走了,我在火车站看见了他。而那个来的男人是谁?你昨晚……”

“那,只是游戏而已!”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抹防晒霜。她的品味一直没变,个性却变了许多。依旧用兰蔻香水,却不再一如既往地相信爱情。

王月看着镜子里的郑丽,在心里说:“丽丽,我的妹妹,我可以为你做什么?怎么才能让你相信爱情?”

四个人一起吃早饭,沉默不语。小伟见情势不好,便先开了个头。

“哎,丽丽,你说你怎么就做菜这么好吃呀?”

“哪有,都是因为合你口味罢了!月月也很会做菜,以前我和小蓝去月月家时,都一定会待在月月家吃她煮的饭。”

“对了,小蓝呢?”王月听着听着,问起了小蓝。

“你真的不知道吗?”郑丽凝视着王月,等待着她的回答。

“臭丫头,少跟我装蒜了!到底她现在状况如何?”

“她……一个月前……死了!”她一说完,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只有她仍旧吃着饭。

“怎么死的?我记得当初她也考来了南京,只是一直没有再联络而已。”

“服药过量!”郑丽放下手中的筷子,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药?”王月的眼里有了泛动的泪花。小伟轻轻地拍着王月的背,让她的头在自己的肩上。

郑丽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大声地带着哭腔地说:“还不是因为那个男人?”

“谁?”

“左村,”,她一边用衣袖拭去流下来的泪,一边说:“原来他俩一直没有分开。而且左村染上了毒品。后来小蓝也染上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死的前一天睌上,她来找我,哭诉着要我给她钱。我给了她两万。没有想到,她那么想不开。她死了……”她突然哭的很歇斯底里,王月立马起身将她抱在怀里。本来应该高高兴兴的一顿饭,竟然以这种方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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