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儿进大学时,无论是身高还是年龄都是整个校园里最小的。大凡认识她的人,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都亲昵地叫她“小不点儿”。特别是以班长刚为首的大高个儿,总爱抚着霖儿小小的头顶戏谑:“小不点儿啊,你什么时候能长得象样点?不然老是我们吃亏,还得*说咱是大人不计小人过。”霖儿则努力向上抵高脚尖,杏眼圆睁地抗议:“我很快就会有选举权了,而且早就是如假包换的成年人了”。
霖儿从来就不是那种能成天呆在某一角落什么响动也发不出来的秀气斯文型的乖女孩。

她贪玩的事迹简直可以编上一本新的吉尼斯世界大全。

霖儿总是披散着一头清汤挂面式的长发,满校园地飞来飞去,时不时地搞上那么一两场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比如把谁雪白的T恤当作画布,任意挥洒成一幅怎么也无法看懂的东西,还沾沾自喜地硬逼着物主赞同有几分毕加索或达利的风格。再比如把谁长长的连衣裙高高地悬挂在女用卫生间的窗口,在灰暗的灯光下迎风摆动频添几分恐惧,使得好几个夜晚上卫生间的人数锐减,或者是把刚的臭袜子放在他的枕下,让他一夜恶梦连连等等。诸如此类举不胜举。弄得被害的同学苦不堪言,头痛不已,见到霖儿大有敬鬼神而远之的神情。每每成功一回,霖儿便会傻乎乎地乐上好几天。最让人嫉妒的是,霖儿再怎样疯玩,功课却是出奇的好,跷课的事是绝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期考将近,同学们紧张得如临大敌,恨不能挤进书中化为那些干瘪枯燥的词句数字,连大气也顾不上喘出几口,只有霖儿,一改往日从容不迫的作风;去食堂吃饭也是匆匆来匆匆去,风卷残云三下五除二立马搞定,丝毫没有吃相。只有霖儿有赦免权似的一脸晴空地来去自如。晚上十点三十分一秒不差地准时上床做她的春秋大梦。成绩一下来,前三名的位置又是霖儿牢牢占据。气得那几位为了考试放弃一切享乐足不出户夜难成眠地把张小脸熬得腊黄的同学咬牙切齿地自叹不如。大三那年,大部分同学都随行就市的*了情况。校园里的白马王子、黑马王子纷纷落马成了女孩儿们的裙下败臣。走势看好的霖儿少不更事,她左躲右闪十分灵巧地避开了包括刚在内的几支射向她的盲目之剑,很不合时宜地溜进图书馆迷上了亦舒、琼瑶,甚至金庸、梁羽生,并老气横秋的捏着鼻尖告诫同宿舍为爱消得人憔悴的姐姐们:“何苦自寻烦恼,好男人都在书里呢。”为此,好几位骑士都磨拳擦掌,扬言要严惩霖儿以雪名誉之耻,霖儿一笑置之。

到了大四,喧嚣的校园暂进地恢复了宁静。

同学们忍痛挥别了风花雪月,一个个西装挺直衣袂飘飘地奔向社会,八仙过海地忙着铺设以后的锦锈前程。

霖儿局外人般四处找寻“好为人兄者”胡侃金庸、梁羽生,要不就不识愁滋味地伏案写些骗报刊零花钱的小散文小诗歌之类的玩意,一付成竹在胸的模样。

直到学校爆出冷门。

原来生性浪漫的霖儿主动申请要到最远海拔最高的西域去追寻太阳。并得意地说到了那里她就是最高的人了,谁也不敢再小瞧她。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毕业前夕的某一日,霖儿从家乡带来一位普通得扔进人群里再也分不出的一位男士,一脸骄傲地宣布自己名草有主了,而且居然是以父母之命的传统方式。

唯一特殊点的是那人几年前在部队服役时一次军事演习时脸上被弹片吻过的痕迹。

正是这张缺乏完整的脸让霖儿那带过兵的父亲放心地把霖儿的将来安排给了他。

也正是这张脸让假期中初见他的霖儿爱火如荼情难自禁。

爱是绝绝对对没有丝毫理由的。霖儿再一次印证了这条亘古真理。

霖儿在见到他后的三星期,就笃定了毕业后的去向,她要亲临他曾守卫过的圣地,和着

阳光一起膜拜那里的每一寸土地。

他放弃了转业后内地优厚的生存环境,常伴霖儿左右。

长大了的霖儿就这样飘然去了遥远的*,给挚爱她的老师同学们留下了无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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