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很冷,丝丝寒风从天窗吹进地牢里,不知什么时候,天下起雨来了,滴滴雨水顺着天窗的缝隙流进地牢里。
半夜,莫愁好不容易在冷风中睡去,却被秦风一声急促的惊叫惊醒,走到秦风身边,看到秦风仰躺在地上,青白的脸色,眼神已经很迷离了,那两只手伸到空中抓了几下,最后无力的垂下,眼睛仍然张着,只是让人看着十分的冰冷,没有一丝儿生气。

莫愁小心的探了探秦风的鼻息,却是没气了,一手轻轻的盖过秦风的眼,那睁开的眼随着莫愁的手势微微闭上。

好的,坏的,对的,错的,舍得的,不舍得的,一切的一切都随生命的逝去而消散。

这一个晚上,莫愁就坐在秦风的尸体边上,没合一眼。

早上送饭的哑仆发现秦风死了,连忙去叫人,不一会儿,莫愁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个侍卫打开门进来,其中一个看了看秦风,探了探鼻息,脸色不太好的道:“糟了,真死了,王爷还让我们看好他的,这下怎么办?”

另一个也一脸晦气的道:“早知道,昨晚就让人帮他冶一下,现在,只能去报王爷。”随后又嘀咕了一句:“死都死了,我们还是想着怎么跟王爷请罪吧。”

两人说着就吩嘱边上的哑仆:“拿张席子来,先卷了,我们先去禀王爷,回来再处理。”两人说着,就匆匆出了地牢。

莫愁一直坐在地牢的一角,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膝盖上,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于她无关一下,,过了一会儿,那哑仆拿了一张席子过来,将秦风的尸体卷在里面,然后将尸体拖到靠门的墙边,就又出去了,显然是要等那两个侍卫回来再处理。

哑仆出去后,地牢又恢复了一片平静,莫愁抬起脸,静静的看着门边那席筒,谁能想到令人闻名丧胆的魔人,裂天谷谷主死后仅仅是一张草席卷身,莫愁的嘴角泛起淡淡的嘲笑,两眼就那么盯着秦风,突然一个念头闪进她的脑海,两手不由的握得死紧,青筋都隐约可见。

若她同秦风交换一下,再帮秦风穿上她的衣服假扮她,那会出现什么状况呢?莫愁想到这里,那心不由的一紧,站了起来,在地牢里来回的走了几步,会被拆穿吗,若等来儿来的是永安王或是夷月,她在没有了真元相助的情况下肯定是瞒不过的,可若来的还是那两个侍卫,那还有二三成瞒过的可能啊,赌一赌吧。

想到这里,莫愁便不在犹豫,先脱了自己的外衣,幸好她如今的个子挺修长,勉勉强强的套在了秦风的尸体上,然后再将秦风的尸体搬到她刚才坐的地方,秦风的尸体已僵,没办法弄成坐着,莫愁只能将他放下侧躺着,一些可疑的地方盖上稻草,装成熟睡样儿。

然后走到那席边,躺了上去,一手扯着席的一角,又卷成筒状,然后移到门边,而她整个人就卷在了席子里面,这时候,她感到很紧张,那心扑嗵扑嗵直跳,她知道这样的状态很容易被人发现,就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同时意沉丹田,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是紧紧的锁在丹田处,随着丹田处的暖流慢慢的汇集,她的心终于冷静了下来,虽无法做到以前的无人无我的境界,但也能做到宁静守一。

现在一切就看老天爷是不是帮她了。

就在这时,腿步声再次响起,莫愁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听声音似乎仍是之前来的那两个侍卫。

哑仆打开门,指着门边上的席筒,啊啊了两声。

随后莫愁便感到那席筒被人拖动,然后听到铁门落锁的声音,还听一个侍卫道:“真是晦气,大上午的就碰尸体。”

另一个侍卫踢了踢席筒,然后道:“你知足吧,这回王爷没怪罪已经够幸运了,赶紧些,处理完回去洗个澡,燃几注香,去去晦气。”

“不错。正好,再过去西郊不是有个乱坟岗,咱们丢那里了事。”

“嗯……”

……

莫愁被拖到外面,身子被阶梯咯的生痛,却只能紧可取着牙,不敢有丝毫的动弹,很快她被丢到一辆马车上,那马车直朝西郊方向而去。

一个侍卫驾着马车,另一个显然不想同一具尸体呆在一起,便同那驾马车的一起坐在马车头上。

而此刻,被丢在马车上的莫愁有些急啊,这时应该差不多是中午的时候吧,那哑仆如果送饭过去没人接,必然会发现地牢里的情形,想到这里,莫愁小心的从席筒里探出脑袋,前面两个侍卫自顾自聊着。

小心的拨开马车后面的车帘子,莫愁看了看外面,又转头看了看前面两个正聊的火热的人,正好,这条路边上是一片树林,莫愁当即立断,钻出席筒,一团身,就跳下了马车,然后就着跌势,翻了几个滚,爬起来,又快速的冲进了一边的林子里。

“咦,我怎么听到后面有声音?”那坐在边上的侍卫道,撩起身后的车帘,只看到后面车门窗的帘子摆却了几下,却是没发现别的异样。

“没事,刚才车颤了一下。”那赶车的侍卫道。

“哦。”先前的侍卫应了声,便又继续同赶车的侍卫聊起天来。

看着马车远远而去,已躲进林子里的莫愁长长的出了口气,而就在这时,马车的来路上,扬起阵阵黄沙,当先两骑正是永安王和裘护法,直追着马车,显然是已经发现莫愁逃跑的事情。

看到裘护法同永安王在一起,传言果然是不可信的,原来一直传说百罗门支持的是平王,现在看来,永安王的背后才是百罗门。

莫愁躲在林子里庆幸不已,幸好她跑的快一步,却也不敢在这附近逗留,永安王很快就会追上马车,到时候,这一路来所过之处都会被封锁,她得抓紧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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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王最近很有一些志得意满,他觉得距离他坐上那宝座的时间不长了,一切都是按着他的谋划一步一步的前进,当今皇上已经驾崩了,不过还没对开外公布,平王仍在昏迷中,还有夷月在他身边,平王小命等于就握在他掌中一般,倒是那个康王赵凌天那小子,不声不响的居然从他的白马别苑逃了,不过,他倒是不怕康王弄事,之前,他把莫愁弄进平王府,打的就是一石二鸟的主意,刺杀平王,栽赃康王,毕竟那莫愁同赵凌天那小子可是同门师兄妹,莫愁刺杀平王,赵凌天这个做师兄的又岂能逃脱干系,再加上他之后又布局,让假康王刺杀当今皇上,这才是当今皇上驾崩的真正原因,现在,康王就是站出来,一个戮兄杀父之人,怕是无法立足于世的。

只是今天的事让他很恼火,居然让莫愁那丫头片子逃了,这丫头片子看似漠不关心,可这些事情,怕是她都知道一二,这若被她捅了出去,还是会带来麻烦的,更何况,这丫头知道夷月是百罗门的人,若是捅出去,道门一出头,那他的大业说不定就会成为泡影。永安王绝不充许这种情况出现。

很快,永安王带着人就追上马车。

“人呢?”永安王盯着那两个侍卫吼道。

马车门打开,原来卷着尸体的席筒子却成了中空,两个侍卫也傻了眼。

“混账东西,封锁整个京郊,给我一寸一寸的找,找不到人,你们就提头来见。”永安王一挥手,大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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