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咱们今天晚上就要坐火车离开上海了,您让我军装干什么呀?”
“是啊,老板,临出门的时候,常老板也交待了,一待买卖的事情完了就赶紧回去,免得家里面担心呢!”

“对对,大老板们早就交待,安全最重要!”

“呵呵!你们这些小鬼头,都干什么呢,倒像是我的老板一样,啊?”戎瑞摇了摇头。

“哪能呢,您是老板不是……可大老板们说了……”

“得得,你们还记得呀!”戎瑞笑了。“该运的货都启运了,斯诺和他的助手杰妮也上路了,兄弟们也都平安无事,该花的钱也花出去了,你们说咱们这一趟来京沪杭的买卖是不是挺顺利的呢?”

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点了点头,不知道戎瑞主任到底是什么意思。

“咱们今天晚上就要打道回府了不是?”

“是啊。”

“那咱们就这样空着双手回家去,岂不是太没意思了?”

“是啊……呃……您这是什么意思呀?……”

“咱们这一趟少说也花了不下好几万现大洋,总得捞点利息不是?”

“是啊……不是……老板,您就别打哑谜了!……”

“呵呵!”一看警卫员们有些着急了,戎瑞笑了。“这利息当然是向小鬼子要咯!”

三个警卫员地眼睛顿时一亮。立刻明白了戎瑞主任这是想找小鬼子的麻烦了。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年纪虽然并不大,却都是在战场上打了好几个滚的人,哪里会把什么危险放在眼里。起先的话也只不过是不明白戎瑞主任的想法而已,再说几位总部首长也确实对戎瑞主任的安全问题有过特别地交待。这会儿一听戎瑞主任的想法,立马就兴奋了起来。虽然他们不知道戎瑞主任到底要做些什么,但这段时期以来对戎瑞主任已经形成了无比的信任。凡是主任想干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昨天晚上,跟斯诺分手之后,戎瑞吩咐来云峰到日本人的澡堂子里面,偷了三件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军服。事情办得挺顺利,那些洗澡日本鬼子就像一只只大白猪一样泡在开水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这也是几个月来,戎瑞对警卫员们加强了日语训练的好处。几句话就糊弄过去了。来云峰也分不清小鬼子地海军陆战队军服有什么区别,随便扯了三件就出来了。回到和平饭店,戎瑞一看来云峰偷回来的小鬼子军服就乐了。原来,其中的一件哪里是鬼子军服,分明是小鬼子浪人穿的那种和服。按照身材的大小,这件浪人和服自然就归管凤凤穿了。管凤凤虽然不乐意,但也没办法,总比穿小鬼子军服好吧。

找小鬼子麻烦的事情原本不在戎瑞的计划之内,起因是戎瑞在斯诺的口中听到的一则消息,因为这件事情使得戎瑞临时决定改变了和斯诺同行的打算。斯诺和他地助手杰妮到达西安之后。将有李部长专门安排的人员接应他们进入陕北苏区。

就在戎瑞一行人抵达上海的前几天,上海发生了一件令人发指惨事。就在上个月,上海汇文女校的三个女学生失踪了,其家人和警方多方寻找无果。然而,前几天她们的尸体在黄浦江里被过往的船只发现了,很明显。她们是被人杀死后抛入江中地。尸体捞上来的时候,人们发现其中一个半裸的女学生手里紧紧地攥着一条水手帽的飘带,那是小鬼子海军陆战队的。为什么人们一眼就认定那是小鬼子的呢,这很简单,小鬼子的海军陆战队在上海驻扎已经有很多年了,而且人数众多,上海人一看就知道。由于这一件刑事案子牵扯到了日本驻沪海军陆战队的士兵,而且按照前清政府签订地卖国条约以及国民政府和西方列强签订的关于租界和外国驻军地位的换文。上海警方根本就没有任何管辖的权利,更别说拘捕肇事地罪犯了。更令人可气的是,就在上海各界对此事义愤填涌的时候,小鬼子驻沪领事馆发表了一则声明。声称鬼子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已经对肇事者进行了严厉的训斥。领事馆希望今后中国女学生不要主动招惹日军士兵云云。这下子,上海各界和新闻媒体顿时像炸了锅一样,小鬼子的狂妄和无耻不仅激起了上海人的愤怒,连英美法等国的报纸也为之侧目。这件事情最近几天正闹得沸沸扬扬,戎瑞由于刚到上海,再加上忙着任务的事情,也没看报纸,要不是斯诺无意中说起这件事情,他还对此一无所知。斯诺还告诉戎瑞一个刚刚得到的消息,一个据说是遇害女学生的哥哥,前天被乱枪活活打死在日军海军陆战队兵营的门口,手里还攥着一把杀猪刀。很明显,他这是想报仇,可惜死于非命。

干!听完戎瑞诉说的惨事,来云峰、管凤凤和文裕三个警卫员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他们的眼睛已经表露了一切出离的愤怒-

戎瑞当然不会像那个被害女学生的哥哥那样,愣头愣脑地跑上门找小鬼子算账,戎瑞的目标是闸北的一家日本人开的酒馆樱花小筑,据说这里是日本人光顾最多的地方。名字取得还是相当别致,跟日本人一样看上去都那样气质优雅的,但等到了里面,

凤凤也看出来了,这实际上是一间***场所。酒馆来这里玩乐的,除了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日本浪人和衣冠楚楚的日本商人之外,大多是驻沪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士兵和军官。

“啊呀。少佐阁下,使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呀!”戎瑞和警卫员们刚刚撩起门帘进入酒馆,一个穿着典型和服地日本老头笑眯眯地迎了上来,看起来就像是老朋友一样。

“巴嘎!”戎瑞傲慢地摇了摇头。“我地刚刚从本土来,什么地好久不见了?!”

“呃……呵呵。赎罪赎罪,阁下您这边请!……”穿和服的日本老头虽然挨了骂,但也不怎么在意,来这里玩乐的人什么类型的都有。

“腰细,你地找个清静地座位,我们地米西米西,你地明白?”

“明白!……明白!……”和服老头笑嘻嘻地点着头,他当然明白了。来这里的人还能想干什么,当然是米西花姑娘了。

和服老头把戎瑞一行人领到了一个角落的座位上,相对其他吵吵闹闹地地方,这里果然是比较清静的。看来这和服老头做生意还是很有一套的,知道来这里的客人喜欢什么样的调调。座位是典型的日本塌塌米,没有凳子,只有一张小方桌和一张柔软的席子。

“不不,这里地不好!”戎瑞把头晃得就像拨浪鼓一样。



“阁下,您不是说喜欢清静吗?……”和服老头一愣,这位少佐怎么出尔反尔呀。他不知道。戎瑞是来找事的,不管好不好,反正戎瑞都不会满意地。

“啪!巴嘎!……少佐阁下说不好就是不好,你地啰嗦什么?!……”

和服老头话刚说了一半,脸上便挨了一巴掌,这巴掌打得和服老头滴溜溜转了一个圈。这回出手的不是戎瑞。而是管凤凤。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管凤凤就特别羡慕戎瑞主任把敌人打得找不到东西南北的那种爽劲,这回可总算是过了把瘾。管凤凤的手艺跟戎瑞不同,不像戎瑞出手那样到位,他这管氏大烙饼火候就过了许多,也难怪,毕竟是第一回试试身手嘛。

“你……你怎么打人呀?!……”想必这和服老头还是第一回被人扇了耳光的。

旁边喝酒的日本人都发现了这边的事情,但还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在他们眼里,一个少佐军官打人哪是常有的事情,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在鬼子军队里面,打人地理由有很多。而且不需要理由是不是正当,随手就可以捻来。上级打下级是教育部下,老兵打新兵是传授经验给新人,有钱的打没钱的是为了以后多罩着一点,高的打矮的那叫顺手,胖的打瘦地,呃……是为了让对方看起来不那么寒碜……要是哪一天不打人了,那才是令人奇怪的事情呢。

“巴嘎!……啪!……”刚才被管凤凤这个家伙抢了先,来云峰大是后悔,还好这家伙找上门来了,嘿嘿!

“哎哟!……你?!”来云峰这一下也不赖。

“你什么你!”来云峰揉了揉有点生疼的手掌,哼了一声。“长官的话你也敢反对不成,你不会是吃了生鱼胆子吧,哼哼!长官说不好那就是不好,好也不好,长官说好那就是好,不好也好!”

腰细!来云峰的话让戎瑞听了大乐,这小子看来这段时间日语学得不错呀。

旁边的文裕手痒痒的很,他也想试试身手,可惜还没有找到理由呢。

“呃?!……我……长官,您需要什么样座位呀,我好给您安排……”和服老头原本还想说什么,但一看少佐旁边的那个勤务兵摩拳擦掌地样子,立刻就变得乖巧了起来。

“腰细!”戎瑞傲慢地点点头。“嗯……那边地那个!”

戎瑞扫视了周围老半天,忽然眼睛一亮,伸手指了指旁边靠窗的座位。和服老头转头一看,顿时苦了脸,为啥,旁边的那一桌也不是善主。那一桌是整个樱花小筑最好的位置,也是驻沪海军陆战队中队长吉野少佐地专座。眼前的这位长官射门地方不好选,偏偏要吉野少佐的位置,那个家伙可也不是什么善类呀,这可如何是好。

“长官,您看再换个座位怎么样……”和服老头战战兢兢地对戎瑞说道。

啪!文裕一听大乐,***机会终于来了,一伸手就给和服老头恶狠狠地来了一下。好么。真是有什么首长就有什么兵,戎瑞地三个警卫员都爱好上了烙饼的买卖。

“巴嘎!……长官说要这个座位,那就是这个座位!”

“哇呀!”和服老头不知道自己今天是遭了什么霉头,这不到几分钟时间就已经挨了三个耳光了。

“巴嘎!……你一个小兵怎么动不动就打人呀!……”好么,终于有人出头打抱不平了。

戎瑞转头一看,原来是旁边座位上的一个海军陆战队少尉。旁边的这一桌人数不多。刚刚好也是四个人,一个少佐,两个少尉和一个中尉,全是军官。戎瑞扫视了一下其他的脸神,大多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概是只有这位站起来地少尉比较有正义感吧。

“你说什么?!”戎瑞忽然冲着少尉大喊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的,你的长官是这么教你跟长

的么?!”

“报告长官。海军陆战队上海支队吉野智乃中队少尉小队长武藏一男!”武藏少尉愣了一下,这位少佐长官还真是蛮横,自己刚才明明是在训斥那个小兵的,怎么成了跟他说话了。不过长官就是长官,武藏少尉还是大声地回答道。

“嗯,你是神户的?”

“是的,长官!”武藏挺了挺胸膛。

“巴嘎!……神户的牛虽然不错,那个什么吉野吃奶就带出你们这些蠢猪来吗?!……”

“报告长官,您搞错了,我们中队长是吉野智乃少佐。不是吉野吃奶!”

“巴嘎!我说他吃奶,他就是吃奶长大地!”戎瑞不懈地撇了撇嘴。

“报告长官,是吉野智乃,他不是吃奶长大的!”武藏心里面那个憋气,若不是看在对方是个少佐的份上,武藏早就抡桌上的酒瓶子砸过去了。

“嗯?!……”戎瑞忽然一愣。“武藏少尉。你们中队长真的不是吃奶长大的?”

“不不……我们中队长是吃奶长的!……”武藏少尉被戎瑞左一个吃奶右一个吃奶搞得头昏脑胀了起来。“呃……不不……不是吃奶长的!……呃?!……我们中队长他不吃奶!……”

“哈哈!……嘿嘿!……”

“啊哈哈!……”

酒馆里面的人都被武藏少尉语无伦次的话逗乐了,顿时哄堂大笑起来,连刚刚被戎瑞警卫员们赏了好几个烙饼地和服老头也咧了咧嘴。不过也有人不笑反怒的,那就是武藏少尉同桌喝酒的几位。

“巴嘎鸭路,武藏你这个蠢猪!”一个身材高大的日军海军陆战队少佐站了起来,估计应该是那个不吃奶的吉野少佐了。

“哼哼!……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吉野吃奶!……”身材高大地吉野少佐站了起来,愣愣地盯着戎瑞。“难道你们鹿儿岛人都是像你这样耍嘴皮子的小辈吗?”

吉野少佐或许是因为被戎瑞的话激怒了,丝毫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激起了周围许多人的愤怒眼神。鹿儿岛在日本虽然是比较贫穷的地方。但这个地方却是日本著名的渔场,祖祖辈辈都以打鱼为生。可能是因为祖辈从事渔业的关系,鹿儿岛人在日本也以其生性豪爽著称,但他们有一个毛病。那就是容不得别人蔑视他们,而且特别喜欢位同乡打抱不平。吉野少佐忘了一点,鹿儿岛人参加海军地非常多,即使是在海军陆战队上海支队也一样。但鹿儿岛人在军队里面的地位并不高,多为士兵,军官很少,像戎瑞这样少佐军衔的鹿儿岛人是非常少见的,这也是戎瑞为什么喜欢冒充鹿儿岛人地原因之一。岛田寅次郎参谋中佐也是鹿儿岛人,能做到中佐级别,他算是鹿儿岛人中的异类了。

“吉野,请你注意你的言词,你们神户人吃不吃奶跟我们鹿儿岛人有什么关系!”果不其然,一个脸色黝黑的海军大尉军官跳了出来,他也把神户人全给扯进来了。

“饭圭!你这个满口臭烘烘的家伙,是想找死吗?!”吉野正在气头上呢,饭圭大尉一跳出来,他便把所有的气全撒在对方身上了。饭圭大尉跟吉野少佐不在一个中队,他是另一个中队的队副,平素两人就不怎么和睦,这一会儿,哪里还有什么好话。

“饭圭,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上回的教训还不够吗,滚一边去!”

“饭圭,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滚回你的鹿儿岛去!”

看来跟饭圭大尉过不去的人还真不少,戎瑞估计这些人大概是平时有不少矛盾的,这会儿是解酒生风呢。戎瑞心里面那个了呀,自己原本就是来没事找茬的,现在可好不用自己煽风点火了。果然,饭圭大尉也有不少帮腔的人,一听对方话不好听,立刻就隔着桌子对骂起来。

“……蠢猪!……狗屎!”

“饭桶!”

“不吃奶的家伙!……哈哈!……”

“哗啦!……”

“咣当!……”

“哎哟!……***!……”

“哎!别扔东西呀……那可是很贵的!……”

“滚!……”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双方的人你来我往地打着嘴皮子仗,可毕竟是在酒馆里面已经喝了不少的酒,哪里还守得住什么吵架的界限,这不,开始扔东西了。这个拎起桌上的酒杯砸了过去,那个就抓起盘子里的猪头扔了过来。饭大尉的火气挺大,见身边没东西可扔了,干脆搬起地上的小方桌朝对方抛去,一下子就砸到了三四个人。这边也不示弱呀,你能扔桌子,别人就不行了吗,给你吧!有几个挨得近的,现在已经都起手来了。

看起来,这些鬼子兵平时是经常这样干仗的,不知道问什么,双方的军官们都不阻止,反而是起劲地呐喊助威起来,甚至干脆就自己下场动起手来了。双方干得不亦乐乎,只苦了樱花小筑的老板和陪酒的花姑娘们,东西打坏了不说,是不是地还会挨上几下。

现场最清醒的可能是吉野吃奶了,他这会儿并没有参与到现场的干架上,他正死死地盯着戎瑞这个罪魁祸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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