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阎锡山的办公室。
“哗啦!……快说!……是谁,谁干的?!……我他妈毙了他!……”

“阎长官,现在……还没有查清楚……可能是共军……也可能是土匪趁我军空虚所为……”

“饭桶!全是饭桶!一群吃屎的饭桶!……哗啦!……”

“是……是……”

“娘的!……哗啦!……滚出去!……”

“是……”-

总部:花已搬家,完好无损,w01-

“班长,咱们红军什么时候有自己的汽车队啦?”一个小战士看见了从眼前驶过的卡车,车上居然是清一色的红军战士。

“切!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班长一瞥眼说。“咱红军什么没有,就是真没有也可以从敌人手夺嘛。”

“嗯,还真是这个理!”

戎瑞及特战连的车队和332团龚团长告别之后,一路西行,直奔红军总军事情报部指定的渡口,三交镇坪上渡口。一路上,戎瑞看见许多战士也在向西行进,他们是从兑九峪前线酣战之后撤下来的红军部队。

由于红军东征渡过河的时间不久,根本没有根据地的依托,加之山西的地形对东征非常不利,队伍武器装备又较弱,要想一口吃掉晋军李生达第三纵队的敌人确有困难。于是红军东征部队总部在确定特战连的车队已经安全撤退之后,当机立断,命令在兑九峪地区激战的红军主力撤出了战斗。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被东征主力打疼了的阎锡山,也于当晚命令自己的宝贝部队撤出兑九峪地区,放弃了捕捉红军主力进行决战的计划。心有余悸的阎锡山将晋军主力集结布防于汾阳、孝义、灵石、介休一带,沿同蒲路和汾河堡垒线严密设防,防堵红军东进北上,并等待南京中央援军的到来。双方在兑九峪山谷的数日激烈酣战,均未能实现各自的战役目的,不过,就此战而言,红军东征部队明显胜出一筹,不仅吃掉了晋军的独立二旅,还将李生达的第一纵队打了个半死不活。原本看不起红军的阎老西,这会儿恐怕已经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兑九峪战斗之后,红军两大主力撤至大麦郊地区进行休整,等待进一步的战机。虽然此战红军东征主力未能达成总指挥部的战役意图,但也取得了不小的战绩。特别是在兑九峪战斗的大背景之下,红军总情报部和总参谋部共同运作,戎瑞和他的特战连乔装改扮、瞒天过海,奇袭阎锡山的晋中腹地平遥城,取得了可以说是极其丰硕的收获,远远高出了东征总指挥部主要首长的预期。

阎锡山虽然被打疼,然而情势对东征主力部队来说愈加严峻起来。此时,蒋介石瞅准时机答应了阎锡山的请求,从洛阳、徐州、武汉等地抽调七个师的兵力,兵分三路,从三个方向入晋增援。阎锡山也积极调兵遣将,企图配合中央军援晋大军将东征红军围困于晋西一隅的吕梁山区。针对这种情势,红军总指挥部于3月12日在孝义县郭家掌召开了团以上干部会议,决定除部分部队和后勤机关外,野战主力兵分三路,迅速东进、南下。发动群众,进一步扩大筹款,以求创立河东革命根据地,积蓄抗日力量。具体的行动方案是,总部特务团和红三十军作为中路军,继续转战于晋西;红十五军团挥师北上,直捣太原,以牵制调动晋军主力,相机挺进绥远、察哈尔抗日前线;红一军团则南下河东,发动群众,扩红筹款,相机分兵上党,挺进河北抗日前线。

按照红军总军事情报部的指示,为了此次缴获资金、药品和物资的安全,特战连和车队在到达杨家庄后,没有多作停留,直接通过关上村前往坪上渡口。他们将在坪上渡口渡过黄河,返回延安,特战连也将回延安休整。由于已经脱离了和敌人的接触,没有了在敌人腹地时的紧张,干部战士们的情绪都非常高,相互之间也有说有笑起来。虽然在突破冀村大桥的时候,牺牲了好几个战友,但巨大的胜利喜悦和高昂的士气还是冲淡了战士们心底的哀愁。

“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在密密的树林里,到处都安排同志们的宿营地,在高高的山冈上,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带着胜利的喜悦,战士们唱起戎瑞所教的这首特战队之歌的时候,才真正体会到了特种作战的奇妙,也对将来新的战斗更加充满信心和期待。

“戎主任,这一次的战果可以说是极其丰硕呀!”常云飞的脸上,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喜悦心情。

“嗯,成果丰硕,整体行动只能说马马虎虎吧。”戎瑞并没有常云飞预料的那样高兴。

“马马虎虎?!”常云飞一愣,没有明白戎瑞的意思。

“老常,这一次行动的战果固然丰硕,但我们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戎瑞的脸色非常平静,无喜也无忧。“我们付出了十七个人的伤亡,其中还有两名战士为这次行动付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说起牺牲的战士,常云飞的脸色也黯淡了下来。

“如果仅仅从代价比来看,这次行动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成功范例,但是我们的每一个战士都是我们红军无比珍贵的财富,是任何东西都不能比拟的。”戎瑞望着窗外的田野说道。“这次行动是我们物流中心组建以来的第一次重大行动,我们的战士们还没有完全从一个野战部队战士转变为一名真正的特种作战队员,在行动和作战中,也暴露出了不少的问题。”

常云飞点点头。

“比如,在平遥城的行动中,侦搜中队的斥候没有能够放得足够远,以致不能及时发现从太原来的敌人,致使我们的行动提前暴露。如果能够及时发现的话,就能够使我们在撤退行动时避免被动。”戎瑞说。“再如,突破冀村大桥时,高双喜的第一中队趁敌东岸溃散士兵逃跑时,掩后追击,勇气可嘉,战斗意志也非常顽强。但是,我们是特种作战部队,不是一般的野战部队,在当时的战场形势下,除非万不得已,是绝不能发起这样极有可能造成伤亡的攻击的,事实结果也是这样。”

常云飞一边听,一边若有所思。

“当然,出现这样的伤亡结果,从一般的野战观点来看,确实可算是微乎其微。老常,我们的特战连是作为一支特种队建设的,任何可以避免的伤亡都必须要避免。呵呵,我是不是太计较了?”

常云飞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作为政工干部,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需要说话。

“老常,回到延安的第一件事情,我建议召开党委会,对这次‘城市花园’行动的成绩和存在的问题进行专门的总结和研究。特战连存在的问题,我作为本部门的主官,首先要由我来负这个责任。”戎瑞接着说道。“当然了,特战连能够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迅速转变为真正的特战队是不可能的,这个我以前就跟他们讲过。所以,我想我们的特战连应该马上进行特训,干部战士们需要全面深刻地理解和掌握特种作战技术,呵呵。”

戎瑞的嘴角浮现了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这种笑意看在常云飞的眼里面,不知为何有些暗暗替特战连的干部战士们担心起来。不过,戎瑞接下来的一句话,令常云飞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忽然有一种落入魔窟的感觉。

“这样的特训,我们物流中心的每一个干部战士都必须参加,包括你老常,也包括我自己。我看,还有必要作这样的规定,没有通过特训的干部战士,不能参加以后的任何行动。呵呵!……呃……老常,你别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呀!虽然我自己感觉长得还不赖,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我嘛。再说,虽然我是个男人,我多少还是会害羞的呀。呃……你再这样看我,嫂子该有意见了啊!”

“噗!……”常云飞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你这个家伙,哈哈!”

“哈哈!”-

“丁艼同志,你的任务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齐书记!”丁艼点头道。

“这次派你打入敌人的内部,也是为了适应当前革命斗争形势的需要,你的任务非常艰巨呀。丁艼同志,在敌人的内部,你就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心理压力。在整个北平地下党内,除了我、以及姜云龙同志四个人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你的党员身份,王副书记、张鸿庭同志也只是认识你而已,而且你的身世也很简单,这对你今后的工作非常有利。姜云龙同志将作为你的联络人,除此之外,你绝对不能和其他任何人联系,没有特别重大的情报,也不能和我联系。另外,在敌人内部,你必须独立行动,绝对不容许发展对象,你一定要记住,明白吗?”齐天胜书记郑重地说。

“是!”

“对了,有个情况应该告诉你,也让你放心。戎瑞同志已经安全到达了延安,现在正在红军抗日大学学习。”

“是吗,真羡慕他!”丁艼的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呵呵,是呀,这是党组织对戎瑞同志的信任,也是为了更好对戎瑞同志进行培养,使他能够为革命作出更大的贡献。”齐天胜书记说道。“丁艼同志,这一次派你打入敌人的内部,也许我们会是一个很长的时间,希望你能够正确对待和适应。你的代号是‘皮皮虾’……”

“皮皮虾?”丁艼一愣,怎么这么难听的代号。

“呵呵,本来考虑用‘女侠’的,但考虑到可能会暴露你的女性特征,所以考虑来考虑去,我就采用我家乡常见的一种海鲜皮皮虾作为你的代号。”齐天胜书记笑了笑。“你的这个代号,只有我和姜云龙两个人知道,而且我们党内的档案上也只有这个代号和你的入党日期,不会有其他任何资料。就是说假如我和姜云龙不幸牺牲的话,就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你就是‘皮皮虾’了,这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起见。”

“我明白!”丁艼平静地点了点头。

“丁艼同志,你对组织还有什么要求吗?”

“……齐书记,我……”丁艼的眼眸渐渐泛起了雾水。“您知道吗,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现在……又要马上离开这个家了……好不容易有了戎瑞这个弟弟,他也到延安去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好同志,好孩子……”齐天胜书记也情不自禁地动情起来。“丁艼,作为**员,自从加入这个组织以后,我们的一切都已经献给了神圣的革命事业,党组织就是我们共同的家。派你打入敌人的内部,也是革命事业的需要。丁艼,党组织知道你的委屈和苦处,你今后一定要坚强,一切都靠你自己了……”

“齐书记……哇呜!……”丁艼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

三交镇坪上渡口,戎瑞再次来到了这个红军东征主力强渡黄河天险的主要渡口。坪上渡口显得比上次戎瑞过河的时候要忙碌许多,各个红军部队和非战斗部队都正在等待过河。鉴于中央对东征战略的调整,按照东征总指挥部的部署,原来设在三交镇上的红军各后勤机关也将撤回黄河以东,其中就包括红军贸易局尚未撤离的余部,他们将随特战连一同撤回陕北根据地,返回保安。

戎瑞没有放汽车运输公司的司机们回去,只是因为实在找不到能开车的战士替代,临时训练也不是个办法。好在高培杰这个尚未证实的地下党员的配合,做通了每个司机的思想工作,他们答应送特战连到达目的地时候再离开。其实,这些司机们基本上是因为害怕的缘故,他们大多在平遥都是有家有口的。再说他们不答应又如何,面对荷枪实弹的特战连战士,没有虐待他们,司机们就已经觉得很好了。这些司机当中,有三位没有家庭累赘的,竟然在崔凯克的动员下愿意参加红军,这让戎瑞和常云飞大为高兴。

解决了司机的问题,戎瑞和常云飞松了一口气,但又马上面临了另外一个大问题,这个大问题就是车队的过河问题。车队的人员和物资可以分批分次渡河,但汽车怎么办,总不能就此扔下不要吧,不说戎瑞不愿意,就是战士们也舍不得呀。这时候的陕北根据地还没有汽车呢,特战连缴获的这十辆清一色三吨卡车的珍贵与重要就可想而知了。就算陕北现在还没有汽油,但摆在那里看看,战士们也是愿意的。

“主任,渡河的时间已经和渡口那边联系好了,就安排在下一批,他们已经接到了指示优先安排我们车队过河。他们已经给我们专门安排了十条船,每条船还安排了两名船工。”崔凯克报告说。特战连一到坪上渡口,他就被戎瑞派去联系渡河的事宜了。

“我们还要等多长时间呀?”常云飞问道。

“大概还要一个小时到一个半小时左右,政委。”

“时间不多呀,戎主任,我们得赶快想办法了。”常云飞对戎瑞说。“这十辆卡车我们决不能丢下,这些卡车及时在西安,每一辆都能值个三四千块大洋的吧,怎么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再说了,总部也命令我们尽量想办法的。”

“咦?老常,你这个大政委什么时候也变成财迷啦?”戎瑞笑道。

“那当然,咱们物流中心是干什么的,我这个当政委的能不随波逐流嘛!”常云飞也笑了。

“哈哈!”戎瑞大笑。“走,我的财迷政委,咱们到渡口先看看去。”

此时的坪上渡口一派紧张繁忙的景象,几十条大小船只不停地在黄河河面上来回穿梭,把一**红军战士或者物资运到对岸。除了物资和后勤机关的人员以外,各部队在东征作战中的伤病员也是从坪上渡口过河的。

“主任,政委,如果能在这里造一座大桥就好了!”文裕感叹地说。

“呵呵,等将来革命胜利了,你就去学桥梁工程设计。这坪上大桥就交给你来设计好了,怎么样,我们未来的桥梁设计师?”戎瑞笑着对文裕说道。“等桥梁造好了,这里的天堑可就变通途咯!”

“好是好,可那得等多长时间呀?”文裕悠悠地说。

“会很快的,二十年,也许用不了十五年,我们一定能够打败所有的敌人,那时候,我们将会建立一个崭新的国家,一切都将有可能实现的。”戎瑞望着忙忙碌碌的黄河河面说。

“那敢情好!”来云峰高兴了。

一队运送伤病员的担架从戎瑞的人的身旁抬过,几个医生和护士在旁边照顾着,显然这是一批重伤员,他们也是优先过河的队伍之一。看着重伤员们从眼前抬过,戎瑞和所有的人一样,心情都颇不宁静,这就是战争的代价,但也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呀。

“咦,快看,那不是战地医院的柯沫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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