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我大叹一口气,开始清理自己的家当。
老邓看着我笑了,“升官发财是好事,别弄得跟奔丧似的。”

靠,这才是老邓的本色嘛,超级乌鸦嘴,哈哈。

“哎呀,还没有发财,就被你们猛砍了三百大洋,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收回投资啊。”

“面包总是会有的,年轻人。”

“此情此景,我是不是该发表一番离别感言?想不到我们超级组合F4就这样被拆散了,还真有些恋恋不舍啊。”我叹息道。

“别俗气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我扔了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又问道:“邓老前辈,离别之际,还有什么最高指示?以后有好烟的时候,我会记起前辈你的。”

“两句话。”老邓似乎早有预料。“第一句——常回家看看。”

我心里一动,一阵伤感不禁涌上心头,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第二句——年轻人,战斗去吧。”

搬到校长办公室,我正在整理东西。彭校长拿了一条市值两百大洋的烟,硬塞进我的抽屉,又说到:“浩然,你现在是办公室主任了,有时候招待领导,布置任务,联络感情,总要用烟的。所以这烟你收好,用完了再说啊。”

某人好象刚说过,有好烟的时候,会记起某位前辈的,没想到这么现世。以前,我自己抽的就是几块钱一包的,现在不同往日了,那个几块钱一包的怎么拿得出手?想不到我一来就能升级自己最需要的装备,哎呀,三百大洋的投资没有亏啊,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正忙着,和我一同升官发财的林纪伟主任也来了。自从他当上了后勤副主任,加上他处在彭校长和王校长之间的尴尬位置,所以,有人形象生动地弄了个大号——“林纪委”,结果大家全票通过。纪委是干什么的,大家不会陌生吧,不懂的用“百度”搜一搜。妈的太有才了,这说明我教师队伍还是人才济济的,真是名如其人,名如其位,名如其事,三如标准,哈哈。他拿出一大本帐簿,看了看我,又示意彭校长。彭校长马上笑着说:“你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都是我的得力干将,有什么事直说吧。”

妈的,电视里面需要制造悬念的时候都是这么演的,要把秘密留到最后。想不到,“林纪委”同学还是颇有纪检工作心得的,虽然没有培训过。

林纪委对着我歉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哦,彭校长,这个帐本我仔细的查了查,有几笔帐好象有点问题,上面只有老校长和王校长的签字,并无任何证明人,而且报销事由也很模糊。”

我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肯定是老校长和王校长的双簧戏了,这么简单的把戏怎么蛮得过林纪委?想到扁哥的机要费事件,简直就是异曲同工。哎呀,想起我国有社会主义特色的报销制度,不禁替所有的纳税人感到悲哀啊,虽然我还没有纳税的资格(工资太低,再交税就没有了。)。

“哦,还有什么问题?”彭校长点头问道。

“这只是公家帐,暂时还没发现其他的问题。至于我们的学校帐,都在王校长手里,现在情况不清楚。”

学校帐?那就是小金库了,现在哪个公家单位没有小金库?既然带个“小”字,那就有点暧昧了,就像小老婆、小情人一样。所以啊,小金库啊,就是领导人的小老婆,典型的见光死。

我们新源中学有三千多名师生职工,这在市直学校里也算是规模较大的。因此,学校每年的收入绝对不是小数,尽管义务教育由国家买单以来禁止了乱收费。我们学校的主要收入有这样几项:学生食堂,学生公寓,勤工俭学,门面出租。至于其他的隐性收入,以我的级别和权限不得而知。保守估计,年收入至少在八十万以上。

我想,这才是彭校长最大的心病。有哪个当权者能够忍受自己的菜园子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所以,彭校长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收回所有的权力,强调一遍,是所有的。那么经济大权首当其冲。革命年代,枪杆子里出政权。如今和平年代,枪杆子变成了钱袋子,钱袋子就是枪杆子。没钱你拿什么开展工作,拿什么收买人心,拿什么搞定上司,拿什么调动积极性,拿什么收回投资,拿什么中饱私囊?更何况,这个枪杆子还握在敌人的手里,如何不是心头刺,肉中疮?如何不叫我彻夜难眠,苦思良策?

“好吧,我知道了。这个学校帐,你跟王校长协调一下,然后把它整理好。有什么问题随时向我汇报。现在我们教育系统的财务管理严格规范多了,所以我们的财务管理也要跟上形势,即时做好财务公开,接受大家监督,以免授人以柄。”彭校长认真地吩咐到,林纪委连连点头称是,纪检干部的风范不复存在。

靠,你能把你的小老婆拿出来让人家严格规范吗,那个接受大家监督的除了你的大老婆,还能有谁?

山雨欲来风满楼,虽然现在还只是二级北风,但风总会越来越大的,因为冷空气已经生成,吹响了集结号。

哎,此时距离邓老前辈的临别最高指示还不到一个小时,我就真真切切清清楚楚地体验到了战斗的感觉。该死的老乌龟,别把那个什么的头拿出来,小心我一刀剁了。操,什么都被你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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