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琨感觉胳膊上一松,深吸了口气,赶紧抽出了疼得有些抽筋的胳膊向被咬的地方看去。
“这女人发的什么疯,还好只是破点皮,我以为整块肉都要掉下来了!”看到自己的胳膊只是破了点皮,倒霉的元琨才放下了担心。也幸亏元琨胳膊上的肌肉够结实,再加上胖子帮助的快,不然,少一块肉是一定了,虽说少一块肉对于元琨这个大男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被这个疯女人咬伤,外一得了什么狂犬病或者破伤风之类的,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末世,就因为这事死掉还真是划不来。

元琨说得没错,女人已经疯了,从元琨他们进门以前就已经疯了。女人是个疯女人,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就在灾难来临的前一天,女人的男朋友都一直很爱她,甚至已经决定了国庆节就去民政部门登记领取结婚证。可是,这对恋人还没修成正果,灾难就无声无息的降临了。

那天,女人记得应该是2012年9月14号,他们俩正好去酒店的餐厅吃饭,像她俩一样,很多人都点好了饭菜坐在座位上边等着上菜边闲聊着,没有人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一切,是的,灾难来到时是不会提前通知的,提前通知了还叫做灾难吗?!

就在一刹那,好多还在闲聊吃喝的人就好像演木偶剧的演员,刚刚还热情谈论的众人一瞬间全都保持着一个统一的动作——‘呆滞’,这种呆滞的人足足占了大厅里总人数的9成之多!其实不光是在餐厅里,整个酒店,整个城市,乃至于这种呆滞的现象仿佛卫星转播一样瞬间就遍布了整个世界。

女人开始还没有注意周围的异常,她和男友正在高兴的争论着哪天是领结婚证的好日子。说着说着,女人就发现周围的气氛不对了,当她感到这硕大的足有200多人的饭厅里都是两人说话回音的时候,顿时住口了。是的,其他少数没有呆滞的人也和他俩的情况一样,都是感觉到了异常而停止了交谈。

此时的饭厅无比的安静,安静中甚至透露着一丝诡异,女人疑惑的看着周围还在等着饭菜上桌的人们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低着头,瞪着眼睛,甚至有些吃饭的人连筷子还含在嘴里,嘴里油腻的食物都掉在了纯白色的西服上,可是那些人却豪不建议的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正前方。

女人有些不解,同时她也有些害怕的向男友的身边靠了靠,这一挪动不要紧,目光却惊恐的看到,坐在她旁边桌子刚才还在呆滞的一位西装革履的帅哥,瞳孔居然收缩消失了,然后用那仅有的有些泛黄的眼白向她望来。也不知道是谁忍不住带头第一个惊呼了出来,紧接着餐厅的各个角落的惊呼声一个接一个的响了起来,就在刚刚还静得能听到呼吸声的饭厅一瞬间炸锅了。本来还呆滞的人们先后恢复了行动,一个个机械般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

女人看着这个没有瞳孔的帅哥慢慢的站起,有些不太熟练的转过了身子对着女人和他男友坐的桌子,突然张开了大嘴,“嗷”的一声照他们就扑了过去。

“啊————!!”一声惊恐的尖叫从女人的嘴里发了出来。旁边的男友也吓坏了,掀翻桌子拉起女人就向大厅外面跑去。

大厅里乱套了,桌椅倒地的声音,碗碟破碎的声音,呼救声加上惨叫声此起彼伏。在一张摆满了山珍海味的桌子上,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被几个嘶吼的人按在了桌子上,桌子上两尺来长的龙虾早就被他穿在身上平时最喜欢的意大利西装给碾成了虾饼,他不在乎了,而是拼命的挥舞着那只带满了各种翡翠黄金戒指的胖手大声的呼救着。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我我给他钱给他很多的钱”中年人的呼救是徒劳的,也许他平时是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但是在此刻,没人去看他,也没有人愿意去管他,因为每个幸存的人都在逃命,在生存面前,一切的生命都是平等的,有钱——也没用。

不一会儿,随着一声惨叫,半只还带着翡翠黄金戒指的手掌就“啪”的一声,从拥挤的人群中飞出来摔在了地上,中途,洒下了一路的血迹。

“呜呜呜呜爸爸别丢下我!”一个年轻的长得非常漂亮的小女孩被他爸爸在临死前拼命的扔到了靠近门口的桌子上,还没等哭喊的小女孩儿爬起来,几个没有了瞳孔的年轻人就围了上来,看着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漂亮小女孩儿,嘶吼着扑了上去,下一刻女孩儿那还带着惊恐表情的漂亮脸蛋儿随着溅出的鲜血就与头颅分别了,几声惨叫后,也消失在了围拢的人群中。

奔跑中女人看着身边发生的一幕幕,感觉自己要疯了,一股仿佛来自九幽冥地的寒气顿时从脚底板下升了上来。虽然她的两条腿早就软的不行了,不过还好,两人本来坐的位置本来就离门口很近,看着那两三步就能跑到的门口,女人终于松了口气,可还没等她呼完这口气,一名女服务员吐掉了嘴里的半截胳膊,满身血腥的就从门外扑了进来。

“啊——!”女人看着扑过来的女服务员,顿时尖叫着想要拉住自己身旁的男友。

可谁知男人好像早就料到了这即将发生的一幕般,脚下一个转弯,可手上却用力的把女人向女服务员的怀里推去。

“对不起,今生的恩惠我来生再报答你吧!”男友推出了女人,借这个机会躲过了迎面而来的女服务员,歉意的最后看了一眼女人,就再也不回头的匆忙向门外跑去。是的,男友因为角度好,早就看到了挡路的丧尸,虽然他是个男人,但却没有男人的勇气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凶险;所以,他推出了女人来换取自己活命的机会。只是,他想不到的是,在酒店大门口,几只兴奋的门童丧尸早已经等在了那里,它们那简单的脑袋实在想不通,这已经是第几次有‘食物’主动的向它们**了。

餐厅门口,被抛弃的女人愣住了,她不相信,她完全不相信天天把爱她挂在嘴边的男友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来对待她;女人都喜欢幻想,她甚至甜蜜的幻想过跟这个说爱她的男人在一个浪漫的婚礼上结婚,然后生个漂亮的宝宝,接着看着孩子一天天幸福的长大,最后和男友相拥着慢慢的安详的老去………….

可是这幻想的一切,什么浪漫,什么幸福,在这一刻,通通的破碎掉了。女人在这一瞬间,没有了害怕,没有了幻想,有的,只是那种撕心刀割的痛和一股仿佛九幽厉鬼般的恨。

恍惚的女人没有死掉,幸运的她被脚下的酒瓶绊倒从而躲过了丧尸的一扑,爬起来的女人瞬间惊醒过来,看了一眼摆在面前的楼梯,没命的向楼上跑去,中途她看到了许多惨不忍睹的情形,也躲过了许多正在进食而对她不屑一顾的丧尸。就这样,精神有些混乱的女人无意识的就闯进了7楼一间空置的房间里,听着门外走廊里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和呼救声,女人下意识的拿起了床上的被单裹在身上,颤抖着缩在了靠床头的墙角。

听着时不时走廊里经过的嘶吼和磨蹭的脚步声,女人就这样小心翼翼的躲着,几天下来,精神上的压迫和对男友的怨恨,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精神失常,恍恍惚惚的时而清醒时而混沌,随着时间的流逝,女人思想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在这种惊吓与怨恨的状态中无休止的循环着;直到现在,她遇见了来救她的元琨等人并发生了前面的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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