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催府就在未央宫外,与内宫一墙之隔。I前天所去的醉仙楼,便仅仅离府百步,所以当日遇到刺客,李催方能如此之快赶到。选择这麽惹眼的地方,自然会招来无数苍蝇。
到了李府大门外百米之遥,便已远远看见许多车马停在门前,还有众多礼客顶著太阳站在门外,不过今日因为李府特意要招待朱成的原因,虽然人们个个谦恭有“礼”,单还是不见一人得入府中。

朱成命从人在路荫旁暂歇,走近李府,细细观看。迎面是偌大一对石兽,比京兆尹衙门口的至少大一倍;门亭雕栏附凤,其上嵌一石匾,大书“大司马府”,威风凛凛。门阶三层,白岩打磨,光滑可鉴。最惹眼的是两盏宫灯,造型别致,内口以金粉上色,华贵奢靡。

朱成暗笑一声:白痴,李催今儿摆明是要感激我这个救其子弟性命的人,你们却还要来,不是没事找事吗?

正要命朱大递名贴,却见到李别那张略带病态的苍白脸孔。

“哎呀!”朱成惊讶叫道:“李贤弟,你怎麽也来了!”说著,搓搓双手,略带不安的说道,“罪过罪过,李大人竟让贤弟亲自迎接,哎,真是”说道这里,竟然不知道再说些什麽好了。

“朱大哥,你这分明是看不起做兄弟的了。”李别一脸不悦,“不说,前天你方救我一命,就单是凭著你我的交情,做兄弟的如若不亲自迎接,就心里不安呀!本来李暹,郭援,郭飞他们三个也要来亲自接大哥你的,可是看你半天都还没来,兄弟们还都以为你不来呢!所以,嘿嘿,就进府快活去了。”

说道这,李别重重的在朱成肩头上一拍,附在朱成耳边说道:“看,兄弟我多够意思,足足等了你半个时辰了!”

“哎呀!”朱成又是一惊,呆呆的看著李别,一派感动之极的样子,右手搭在李别肩头,说道:“兄弟!真是对不住呀!半路上,看到饥民惨状,便搭救了个孩子,所以来完了。却没想到,哎,我”

“哎,怎麽能这麽说那!人命关天,这点我理解,反正咱们这宴会,也不是太大紧的事,兄弟我理解!”说道这,奸笑了两声:“亏李暹那几个混蛋,还说什麽大哥你和那醉仙楼的小娘子,玩的太过,起不来呢?哪,我们进府打他们**去!”

“可是,那些人呢?”朱成回头望了望,那些正用羡慕,嫉妒,愤恨的目光看著他的人。

“他们?”李别沿著朱成目光所向之处,笑道:“这些没长的耳朵的混蛋,管他们呢!他们愿意在这晒太阳,就让他们晒吧!”说著来著朱成进了李府。

李催府用的原是董卓旧居,虽然经历一番劫难,单凭著李催的权势,仍恢复了,往日风光,即便是帝王庭园也不过如此。

奇花异草,假山曲池,亭榭回廊,还有花园里到处蹦嗒的麋鹿,无一不显示出与众不同的繁庶与富贵。外府和内府之间,是一块极长的照壁,在高耸的松柏荫蔽之下,已是爬满了绿色藤蔓,经过内府回廊,见院内处处盛开著不同颜色的花卉,令人心情大畅。

李别一路拉著朱成,一路慢慢卖弄风光典故,一副神气模样。平日里,风花雪月,欺良霸恶,让人们都以为他不过是个借助父亲权势无聊恶霸而已,今日难得有这麽好的机会,焉能不好好卖弄一番。

朱成深明此理,所以唯唯诺诺,只是紧跟著他而已。

“朱成,朱公子到!”一声唱喏,朱成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身边的李别,又在脑中仔细盘算了一下,待会要说的话,便义无返顾的走进大厅。

成功与否,就看今日一搏了。

午宴在李催府上的大厅中举行的。

李催的主席自然是设在正对大门的厅北,两旁各有数十席,均面对厅心,使大厅中间留下了,相当大的一片空地,以做歌舞之所。

特意穿戴一新的朱成与痨病鬼般的李别一起进厅时,立即吸引了厅上数十人的目光,一来,是英气勃勃的朱成与满脸病态的李别同时出现,著实让人难以接受,更因为朱成才是这场宴会的主角。

“哈哈,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呀!”主席上的一个紫脸大汉,捋著胡子说道。

“哎!李兄,看来咱们是老了呀!”做在那紫脸汉子旁边的白脸短须的中年男子,摇头摆尾的说道。朱成一楞:好大的胆子,朝廷上下都怕李催,可不是仅仅因为他手握重兵,更主要是怕他的心狠手辣,尤其是他喜怒无常,常常无端怒,更是让人受不了。这人怎麽如此大胆,不仅仅和李催称兄道弟,居然还这般随便,是谁?

朱成略一思索,便猜出了那白脸汉子的身份──郭汜──除了他以外,还有谁敢这麽毫无忌惮的说这样的话。刚想上前参见,但却又怕自己认错,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李别,等著他介绍。

“朱兄,怕这堂上的人,你大多还不认识吧!”李别果然看懂了他的眼神,拉著他一一介绍。

果然不出其所料,那紫脸汉子是李催,而那白脸中年是郭汜,朱成一一拜见和,正要与其他人相见时,却听见厅外又是一声唱诺:“右将军万年侯樊稠樊大人到!”

“哦,樊兄弟!”李催先是一楞,既而满脸欢迎的下席迎接,“还不给三爷加席呀!”说著,踹了身旁的仆人一脚,“哎呀,真是对不住呀,原本以为樊兄弟不会来,所以”

“呵呵,咱们兄弟谁跟谁呀!”樊稠大大咧咧的应道,一边说一边走到李催的席前,抓起一个猪膀蹄就啃了起来。

“恩,三弟,三弟!”郭汜略带这一点不满的说道,“你今儿怎麽想著来了,往日叫你来都不来。”

“嘿嘿!”樊稠憨笑一声,假装出一番不高兴的样子说道:“乍得,大哥都欢迎我,你这个到客人都不快活了!”说著,重重的拍了一下郭汜的肩头。

郭汜突然吃了这麽一记重击後,眉头一皱,正要说什麽,却见道李催皱了皱眉头,双手分搭在郭汜与樊稠肩上,说道:“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也不怕让人笑话。来,我给你介绍位少年英杰!”

“克定,来,见过你樊伯伯!”

“小子朱成,见过右将军万年侯樊稠樊大人!”朱成唱了个大诺,一脸庄重。

“哎,克定,你父亲与我们同辈相交,怎麽能如此见外!”李催说道。

朱成本以为是起推脱之言,却看见李催眼中的一丝不悦,方知道是真心话。“是,李伯伯,小侄朱成拜见樊伯伯!”朱成虽然不清楚,这个父亲视为敌仇的李催到底到底有什麽打算,但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既然他要自己叫樊稠为伯伯,不妨也称他一声。

“贤侄,来坐坐!”李催听道朱成的这一声伯伯,似乎心情舒畅了许多,笑著问道:“啊,对了,光顾著和三弟说话,竟忘了给贤侄介绍了!”言乞,视意李别继续向我介绍。

什麽李蒙,李方,段畏,扬奉,反正要麽是李催几人的手下,要麽就是就是他们的子弟亲友,能耐大的看不出有谁,到是都不能得罪。一番介绍下,朱成头都大了许多,但让他吃惊的是贾诩这个西凉军系的第一智将,却不在席上。

正在纳闷时,猛听见府役在厅外宣道:“雪阳大家到!”众人立即止杯伸颈。良久,才见一名身材高挑、容貌豔丽的女子婷婷步入厅上,轻轻颌,向四座微笑,亳无羞涩卑谦之态。所经之处,无人不屏息注目,或极不自然的出声招呼。

说实话,这个被成为雪漾阳大家的女子,长的并不是极其美丽,比嫣红好略略逊色一筹,又加上其人素衣素面,更是远不及嫣红诱人了。但只要看上她一眼却有种消魂的感觉,当真奇怪无比。

想到这昏沈一阵的朱成,猛的一醒,心中不由一惊,好厉害的媚术,不用施舍肉身,亦不消刻意施展,竟可以让自己如此。不好,自己尚且如此,恐怕别人就更丢人了。

扭头四处望望,果不如自己所料,满厅之上的男人,竟个个傻了一般,呆呆的看著她,仿佛天下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朱成看的心惊胆战,如此女人真是闻所未闻,此时恐怕她就是要厅上所有人的性命,恐怕这些人也是万分乐意的。想到著,朱成更是心惊,虽说,自己近日功力大进,但依旧是一阵胆寒。

“呓!”那雪阳大家似乎,觉了朱成的不同反应,不由望了他一眼,笑了笑。

“她对我笑了!”还未等朱成品味到这一笑有何含义时,就听见坐在身旁的李别傻笑。

“诸位大人,请孰小女子来晚之过!”雪阳微微做了一个揖,说道。

那种甜美的声音,让人一震,只觉得要是不原谅雪阳的迟来,便是天大的罪过,纷纷说道:“不怪不怪!”

“雪阳大家,肯大驾光临是我们天大的福气,让您这样的仙子屈进府中,本就是我们的不对了,怎麽敢责怪雪阳大家呢?”毕竟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虽然说的话与他人并无异议,但就是漂亮了许多,看来他也差不多摆脱了雪阳的诱惑,朱成心中想到。

“哎,瞧您说的!”雪阳轻轻的走到朱成席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略向前一奉,笑道:“这一杯就算我给诸位大人道歉,好吗?”

满厅的人们,纷纷举杯,共饮杯中之酒。个个都正襟危坐,一派大家风范,连刚才还在大大咧咧,丝毫不顾风范的樊稠也老实了许多,恭恭敬敬的举杯共饮,只是他心中如何想的,就不是朱成所能知道的了。

旁边的李别一番色与魂授的样子,酒都喝完了,还举著杯子,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痴痴的说:“如能和雪阳共渡一宿,此生方不为白活呀!”

朱成心中一阵好笑,而後又立刻悲哀起来:原来李催手下这帮人才不是因为自己救了李别,而且李催又一心想笼络自己方来得。他们都是冲著这麽什麽雪阳来得。怪不得,连常在家中玩女人的樊稠都屁颠屁颠的跑来。

此念一生,朱成便大感难堪。虽说,自己对雪阳的一身媚功十分好奇,但也无半分雅兴,来欣赏就在眼前的美人了。

酒过三巡,席中诸人纷纷要求雪阳献技。雪阳谦谢道:“小女子新曲尚未完就,敢请诸位大人改日再求曲罢。”众人皆是不依,李催也笑道:“雪阳大家万勿推辞,今日若不闻仙乐,各位恐怕也会怪罪於我。”众人皆点头如啄米一般,樊稠更是大嚷:“大哥说得对极!”

雪阳叹了一声说:“哎,诸位大人,不是我雪阳不识好歹,只是小女子的确是新曲未成呀!”说著脸上一阵为难,眉头轻皱,让人觉得如此为难这位仙子一般的人物,真是可恶到了极点,只是要是如此就轻易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到也是十分的舍不得。

一阵静寂之後,李催打圆场道:“那里的话,雪阳大家是大家仰慕已久的仙子,只要大家随便来两手,吾辈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雪阳眉头略略一撩,叹道:“既然如此,小女子便献丑了!”

朱成趁李府仆人为雪阳准备的时候,向身边的李别问道:“雪阳是谁呀?”

“啊!”李别闻言,惊讶的叫道,但刚一出声,就意味著自己在雪阳面前失态了,连忙捂住嘴,向雪阳望望,看到她没有现什麽,才惊奇的说道:“什麽,你不会吧!亏你还和我们混了许久,你连雪阳大家都不知道!”

“呵呵!”朱成干笑了两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说道,“呵呵,我不是才来京都个把月而已,你们这些地头蛇又从没给我提过,我怎麽会知道呀!”

“哎,你可真是孤陋寡闻呀!雪阳大家可是当今天下最负盛名的”李别摇了摇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著朱成,似乎在笑话朱成的无知。

不过,朱成的尴尬也没有持续太久,一阵婉转的琴声,打断了大厅的平静,吸引了全厅的人们注意力。李别也就自然而然的不再理会朱成是否老土了。毕竟,今天他的主要目的是雪阳这个美女,其他一律放开。

曲声悠悠,穿厅过堂,瞬间没入草木山川之中。声色迷人醉,连厅外的一草一木都似乎在乐声中活了过来。

朱成并不太懂音乐,但此时,却也能能勉强分出乐声好坏优劣。琴声叮咚入耳,喜气洋洋,正是一极为古老的《喜相逢》。但朱成怎麽都觉的这喜气太假,仿佛罩上了一层阴影一般。

听的甚是不爽,朱成索性观察起在场的诸位了。

双眼迷茫的李别,口水直流的樊稠,丑态毕露的段畏朱成是在看不出这些人是来听曲的。难怪自己从没有听说过这位“雪阳大家”,若她当真琴技了得,怎麽会有这种情形出现──与其说这些人是听曲的,不如说是看美女的。

朱成轻叹一声,原本自己在来途上想好的对策,以自己可怜饥民为引子,牵动李催的注意,所以特地好好的组合了一下自己脑中关於今秋饥荒的资料。只要李催一提到如何处理灾荒之事,自己便要好好卖弄一下。

运气好的花,自己说不定能的到李催的看重,出京放粮说不定也会有自己一份。而只要手中有粮,召集一支大军,却也是十分容易的事。朱成自以为李催,郭祀只要没有贾诩,便没什麽本事,而贾诩似乎也和他们相处的并不是很好。眼下西凉军系除了张济远在弘农不能赶来外,也就只有贾诩不再庭上,看来传言非虚。

贾诩此人对自身安危的重视,远远胜过对主公的忠诚,对朝廷的尊敬,只要自己不引兵攻打长安,贾诩十之**不会对付自己,而李催郭汜手下除了贾诩还有谁对自己有威胁?

可是,这个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狗屁雪阳大家,完全破坏了自己的计划,凭著自己的风骚如骨的媚态,完全迷住了李催诸人,对色迷心窍的男人来说,国家大事又算个屁?

想到这,朱成晕了,这样下去,如何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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