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
老孔躺在床上闻着一身的药酒味,回思自己这两年来,还真没有这么惨过.不禁大是疑惑。

自己的身手退化得也有限,当时还是七兄弟竟争小组里最优秀的呢。这是为什么呢????

老孔忽然想着在山区封闭的军事学院里,众男儿凄凄惨惨凄凄的场景,顿有所悟。那地儿太封闭了,当时要再多待几年就成野人了。那是一个被时代抛弃了的地方!

而当前时代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搞懂天灾能力能呀。

老孔心想,在军事学校学到的东西太多,便把这一茬给忽略了,以战略性的眼光来看,天灾能力作用有限,但它辅助在格斗能力之中,便能掌握先机。老孔心里顿时一片明朗,当务之急就是得先学点天灾能力,虽说无意去欺负谁,但绝不能被人欺负了。况且战斗能力现成就有,这种锦上添花的小技术,为什么不学到?

老孔想着就兴起。感觉记忆中就在家里见过讲述泯山道教的书。至于具体什么内容忘了,但必须要去找。不找的话心里就得毛毛躁躁的不得消停,找个事做也刚好解下闷。

老孔极冲动地爬下床,立马发现上半身先下来会磕到腿,便轻轻翻个身,将双腿用手提下来,乌龟似的仰卧着,两肘子伐桨似的,使自己移向他爸的房间。

老孔刚打开他爸房间的门,一阵香气扑来,引得他大嗅一下鼻子,鼻子吸进了空气里的漂浮物,因而打了喷嚏。

老孔往房间里一看,不禁一呆,又大又高嫩黄的窗帘轻摇款摆。粉红绵软的蚕丝被,又厚又浮又温暖的感觉。房顶偌大的水晶灯上华丽的流苏和晶坠,印在精美的梳妆台上的大镜子里,极其冰清璀璨。

梳妆台上任意一款,高级的化妆品的包装盒,都会让人想到,被它们所呵护的这个女人,绝对会如窖藏三百年的名酒一样的经典。

老孔忽然有种身在花丛中找不到路的感觉。迟疑了一下,顺着床沿爬到对面窗户下,翻开一个箱子的箱盖,老孔挑出各种名家画片放到一边,其中有女人**像,有写意水墨,还有剧情典故版的。老孔乱翻一通,多数都是女人看的书籍。最后只找到一线发黄的油印字条,上面写着,泯山天灾能力必将给地球带来毁灭。

老孔对着字条“呸”的一声,道:“漫口胡言。”

老孔依然趴在地上,将翻出来的东西稍为整理一下放进箱子里去。至于要不要弄成原先的样子他还小小的疑惑了一下。整理得太好就留不下痕迹,要是留下痕迹又会有必遭询问的麻烦。不过出于细心和爱干净的习惯,老孔还是尽可能的给还原到了原来的样子。

老孔趴在箱子上乱想,除了这儿,该想办法到哪去才能找到呢?现在行动又不方便,关键时该掉链子,真是愁死个人啊。

正这么想着呢。突然头上挨了一下,老孔一把捞住那不明物体。床上“嗵”地一声轻响。老孔支起身子昂着头,

往床上一看,只见入眼处沟壑起伏着一片白嫩嫩的。老孔“嗖”地就把头埋下去了。只见手里握着的是一个玲珑小巧的女式皮包。仰躺在床上的青年女子眼光瞟到一点,立马一翻身,支起上半身匍匐在床上凝注窗口前的地下,领口处依然柔美动人。

未等她问出“谁?”老孔先咳了一声,仰起头来望着她的脸,这次虽然更那个,但没敢往那儿瞟。

她愕然道:“打架了?”

老孔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她道:“你趴在地上做什么?”

老孔道:“找本书。”

她道:“什么书,找到没有?”

老孔道:“没什么。”

她道:“你告拆我什么书吧,以前的整理出去好多,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找到。”

老孔终于开口道:“关于天灾能力的书,我想看看。”

她道:“这书啊,在市场上是不流通的,都只限制在泯山道教内部学习。咱们家也没有的?”

有这事?老孔现在才明白,不是光因为自己的忽略,而是因为自己以前根本接触不着天灾能力。

老孔不禁皱媚思考怎么个办。既然惹起兴致来了就不能不学。就好比明知某处有宝就不可能不去探访探访。

她道:“你先起来,趴地上也找不见,我找人问问看别人有没有。”

老孔给她把包扔箱子上,在地上调个头,兀自爬着道:“你给我把门开开。我起不来。”

她惊道:“你腿又断了?”

老孔呆在当地,心想:“糟了,这也没准。”

她急问道:“是不是?来,先躺在床上再说。”她打着赤脚走过来,穿着白色的短衫和粉红色的裙子。见肉的地方都是乳白色的极有质感的皮肤。

她跪在地上,将一绺长垂的头发往耳夹缝里一撩,小心地看着两手在老孔背部和大腿处托好,轻轻抱他起来放在床上。比起老烟搬运老孔来,她轻松得就像是托起一床棉被。

她道:“看过医生了没有?”

老孔道:“没。”

她道:“你真行!呆着别动,我给你叫来。”

老孔乖乖地睡在床上,心里忽然莫名的痛楚。想到两年前,这房间里还是清淡素雅的,立时泪流满面。

两年前,在军事学院的,一次午夜野外混战训练中被人暗算得双脚断了好几处。为了防止再被人暗算,老兽让人连夜将他运送回来,从被人打伤到运送途中,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但是,只因再次躺在这个熟悉的房间,老孔突然痛哭流涕,痛楚不堪。几近不能自制的抽噎得昏厥过去。

就在他母亲刚走的时候,老兽让他一个人去接受训练。从离家的那一刻起,老孔就在痛苦中成长。

在成长的半途中,双腿被废,再次熟悉起随风远逝的亲情,怎么能不伤情到刻骨铭心?

现在的老孔,这样躺着想着当时的情景,仍然要勾起满满的一掬泪水。(小小自我伤情一把。)

而从老孔养伤之日起,萱草就成了他的后妈,这样一个今年才二十三岁的女子。她将这里打造成了她的闺闱。她跟他亲妈一样,都将瑜珈当作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娱乐、消遣。只有这一点才让老孔对她产生一点熟悉感。不然他怎么都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要看上她爸。他理解的是,他爸看上她的瑜珈。这个有点奢华和放肆青春的女子,绝不是坚忍痛苦好多年的老孔所能理解的。老孔身上有着朴素的生存思维。他能稍懂一点放弃奢华直指本真的低调。

萱草带回医生来,医生给老孔一看,说没啥大事,只是发作了旧伤的后遗症。可能天快下雨了,而且,韧带断过的话,容易产生习惯性的拉伤,跑人家不赢的话,最好不要去打架,免得吃眼前亏。

谢过送走医生之后。萱草便大咧咧了起来,笑道:“别担心,没啥大事,瞧你,趁人不在偷偷哭过。有没有,有没有?”萱草神似他姐姐似地帮他揩了眼泪之后。老孔头扭在一边,不理她的说话。不知道为什么,老孔每次见到她就感到紧张和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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