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实实在在的物体在什么条件下会消失在眼前呢?大卫-科波菲尔会用凌乱的光线加上人们大脑的惯性思考让物体消失;罗迪克会用每小时25o公里的球度让网球消失;调皮的小孩会快吞下糖果,张口翘舌,让其在胃里真真切切的消失。.
那如果是人类消失了呢?艾伦·韦斯曼的《没有我们的世界》中是这样描述纽约的:

人类消失二天后:没有了持续工作的抽水系统,纽约市的地铁会浸没在水中。

人类消失七天后:由于水冷系统失效,核反应堆已毁于大火和高温。一年后,水的冻融效应使得街道上布满了斑斑裂痕。二到四年后在纽约和其他城市,斑驳的街道已为杂草所占据,而后行道树的根部向上生长隆出地表,向下生长则再一次蹂躏着已毁损殆尽的下水系统。

人类消失四年后:没有了供暖系统,住宅和写字楼成了冻融循环的牺牲品,开始了走向崩塌的第一步。五年后,纽约的大部分地区都已被焚毁。中央公园那些无人收捡的枯枝败叶一旦被闪电击中,很容易引一场灾难性的大火。

人类消失二十年后:曼哈顿水流纵横,泥淖遍地。毁损的街道已然浸没于水中。一百年后大多数房屋的屋顶都已塌落,这加了这些建筑的结构性损坏。三百年后纽约市的吊桥已经倒塌,那些铁路拱桥或可维持数百年之久。

人类消失五百年后:纽约市的核心区已为森林所覆盖。5,ooo年后核弹头的外壳被腐蚀,导致放射性钚9泄露至环境中。1.5万余年后随着新的冰河时代到来,曼哈顿石质建筑最后的遗迹被冰川覆盖。

人类消失3.5万年后:2o世纪的汽车释放至土壤中的金属铅直到这时才完全消散。1o万年后大气中二氧化碳的浓度降至工业化之前的水平。1,ooo万年后作为人类时代残存的遗迹,许多青铜雕塑仍可保持其原有外形。

……

只是想让大家看最后一段而已。

光亮照来,我眯眼的同时,眼前的景象会产生衍射,如同抹上了一层水波纹,把原有的所见上下拉长、延伸。反应过来突然睁眼的瞬间,眼前会有一点模糊的黑影,那是上一秒正残留在你眼中。

密码门打开后,进来两个身穿防辐射服的人,前面人拿着一个喷管,连到后面人提着一个铁箱子上,失去重力般的、笨拙的跨进门里。

他们看见我们四人呆呆的立在过道前,有点错愕,前面那人用手指我们,似乎在询问“你们是谁?为什么在这里?”等一类的问题,也可能在说“快过来,那边危险!”

可奇怪为什么听不到他声音,难道他不是在跟我们讲话,而是通过耳挂式对讲机同身后的人在说话吗?

文诗刚才被那怪物吓的懵,现在看见正常的人类,自然雀跃异常。黑夜在小巷走的时候老人总会提醒我们不要相信突然出现的亮光,从里面走出的人不是天使,往往会是恶魔。

文诗控制不住身体,向前奔跑,我不能容忍些许的差池,就算别人会说我真的太过于猜疑,太过于犹豫。他们会大声的呵斥“那是人类,不是怪物!他们会保护同类!”可是也能把你踢下方舟。

我用身体拦住了文诗,就在那人拿起喷管的瞬间,抱着她跃向了丁字路口的右侧,跟我做同样动作的还有王警官。一阵火焰就烧在了刚才我们站立的地方,火里长出一个人脸,咬牙切齿、狰狞、想要挣脱束缚冲向我们,可它无力改变命运,被后面扑来的火焰吞没,然后又是一张新的挣扎的人脸,循环反复。我终于听到那人刚才说了什么话,他说:“站在那里,别动!”

你听信了他的话,那么此刻火焰就会成为黑色。跑!我拉起文诗,拍了一下王警官,当然还有毫无意识的那个人。经过监控室,经过药品室,经过不知名的室,狼狈不堪、跌跌撞撞的挤进尽头配电室,四人在门两侧坐下,大口大口的呼吸,似乎刚才几秒大家吸入的都是二氧化碳。

火焰的亮光还继续穿透走廊,映射进半开门的配电室里,外面有倒塌声、高压喷射声、“隆隆”声、最后听到的是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火焰变的忽明忽暗,摇摆不定,然后就是熄灭。

两道手电光在此时变成了希望的光源,因为它照射哪里,就是人们目光的焦点。一切混声过后的安静,还不能让听觉停止下来,残音依旧。这份感觉是浩劫结束的征兆,还是暴风雨来前的片刻安宁?

王警官站起去推那扇半开的门,我坐着探身去看走廊,手电都不敢照过去,害怕光源会引来那些人。可是走廊一片漆黑,那两个人不会笨到不开手电的就过来吧,那样很容易被我们偷袭。

文诗在瑟瑟抖,她还不能走出阴影,不敢相信父亲会这样对待她。可能这一切不管她父亲的事,我透过昏迷那人的护目镜,看见其嘴边的对讲机,都明了了。我们被误会成袭击这两个人的罪犯,我把这事说给了他们听后,就想要拿出对讲机跟外面的人解释清楚。

又一次面对摘下那人头盔的难题,我看了下王警官和文诗,他们也在犹豫,而这个人微弱起伏的胸部似乎在不断的说着“不要”。我已经开始厌烦了这个恼人的头盔,不得已对着“猪鼻子”大喊道:“禁区里面有怪物,他们是被怪物袭击的,这里有伤员,需要紧急处理!”

我们听不到回答,不过我能猜到外面听见人的各种想法,他们会说“嘿!你们来听听,是哪个白痴编出这么可笑的理由,别犹豫干掉他。”还有人会大笑,“怪物?他们就是怪物,中毒的怪物,用炸弹吧,我们就这么干过。”

“bomb!”一声爆炸从走廊传来,粉尘冲进了配电室里面,看来呼吁彻底失败。

“关门,关门!”我大叫,可是那扇半开的推拉门死活关不上,纹丝不动的卡在那里。

“搬家伙堵上,”文诗稍微恢复了过来。

这时候我才有心,认真的看了一眼这个配电室。这边同另一面的实验品储藏室明显不同,几乎没有遭受多大的毁灭打击。从设计图纸上看,他们的电似乎是来自一旁的江水,利用潮汐,或者直接分解水。外面还是有电,基地里至少有两套供电系统。

设备并不是我们常见配电室里的东西,有好多类似电冰箱大小的自控装置贴墙整齐排列,每一台上都有屏幕和复杂的操作按钮,只是现在无作为的立在那里。没有使用价值的机器,就是废铁。

文诗利落的用匕割掉连接电缆,我和王警官搬过两台,叠起来堵在门前。感觉这东西太轻,还需要多堆一点。于是又搬了好几台,外面也没有再听见爆炸声,但我门都置若罔闻般的不断堵门,因为都确定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随后会有大火,炸弹蜂拥而来,虽然堵再多可能都无济于事。

突然,一台自控装置怎么也无法抬起来,就像同地面和墙壁黏在了一起,无论我们怎么变换施力角度,就是纹丝不动。王警官一气之下重重踹了一脚,这也算是对整件事的一种泄吧,可这台装置居然向后面的墙壁陷入了一点。我们对望其他两人一眼,几乎同时用力往墙里推这台机器,毫无事先约定的征兆。

后面墙壁移动摩擦出难听的“哧噶”声,会让牙龈酸痛,我安慰自己能感觉疼痛证明我至少还活着。地面上渐渐露出了一个类似排水沟井盖的东西,这下面还有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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