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参天的巨松,树冠覆盖了十几丈的范围,树干也要几个人才能围抱得过来。i树下,一张石几,四个石墩,老道坐在石墩之上闭目养神,旁边一个小道士手拿芭蕉扇,扇着小茶炉里的火,茶壶里煮着香茶,茶香四溢,老道很惬意的吸了吸鼻子。
见师父心情很好,小道士开口道:“师父,想当年多少武林世家,江湖帮派把最优秀的子弟送来,想让您收入门墙,您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就把人家都打走了。可现在你老人家怎么犯起糊涂来了,干嘛非得要收一个小叫花子做徒弟。看样子,那小子心里还一百个不情愿呢。”

老道闭着眼睛说道:“清风,你自幼跟着为师,想必也有些见识,你没见他手里的那把刀吗?”

清风道:“哦,那却是一把宝刀,削铁如泥,吹毛断,倒是算得一件神兵利器。不过看着有些眼熟。”

老道悠悠的道:“岂止是一把神兵利器那么简单,那把刀叫做‘魔焰劈风刀’,乃是本门的镇门之宝,本门的内功‘一气心经’练通了第九部,真气灌注于刀上,那把刀就会生出一丈二尺长的刀芒,刀芒所过,无坚不摧。在普天下所有兵器中,‘魔焰劈风刀’敢称第二,就没有哪件兵器敢称第一。”

清风惊奇道:“哦,真有那么厉害吗?本门的镇门之宝,怎么又会落在他的手里?”

老道看了清风一眼,道:“这要从你的二师叔说起,他天资聪颖,智慧过人,更是根骨奇佳,是学武的上佳之选,当年你师祖机缘巧合,把他收入门墙,他也没有辜负了你师祖的栽培,十年下来,无论从武功上还是内功上,都胜我这先入门的师兄一筹。你师祖就把掌门之位传给了他。可惜你师祖仙去后,他迷上了易理玄学,竟然获得大成,可以说上知天象变异,朝代更替,下知人的生死祸福。但自从他易理玄学大成后,却整天闷闷不乐,我问他原因,他却死活不肯说。有一天,竟然把掌门之位让给为师,自己带着本门镇门之宝,‘魔焰劈风刀’,云游天下去了。自此以后很少回来。前几天突然飞鸽传书,让我去酸枣林接他的徒弟回山,就以这镇门之宝‘魔焰劈风刀’为凭。”

清风笑道:“难怪我看着那把刀眼熟,原来二师叔回山之时,见过他挂在腰上,只是没仔细看过。这二师叔以前也回过几次山,却从没见过他显露武功,看着很平凡的一个人,甚至有点那个,那个……却没想到这么厉害。”他本想说“甚至有点疲沓”,但毕竟是长辈,当着师父的面,他还不敢亵渎。

老道摇头道:“他是厉害,自己在外面逍遥,收个徒弟,却还要我来教导。不过他的易理玄学已达大成,具有通天彻地的本事,这看人恐怕不会错的,而且这马云飞天生神力,根骨奇佳,却是最适合修行本门武功,将来的成就,肯定在你之上。这未来的掌门之位,少不得还是他的。”

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本秘籍,狡黠的笑了笑,递给清风道:“你把这个交给马云飞,督促他认真习练。这是本门秘籍‘一气心经’的第一部,是入门扎根基的内功心法。为师这阵子要闭关修炼,这教导马云飞的事,就由你来了,你可要认真的教他,不可懈怠,这可是关乎本门未来在武林中地位的大事,如有差错,为师必严惩不贷。”

清风接过秘籍,一脸的郁闷,心里说:二师叔懒散,自己不愿意费力教徒弟,把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推给师父您,您可好,一样的不肯吃亏,却把这苦差事又推给了我。这不是大懒支小懒,小懒干瞪眼吗?

心里不高兴,嘴上又不敢说,只能答应了,道:“谨尊师命,只是那马云飞似乎不是心甘情愿的做本门弟子,如果他不好好学,这叫弟子如何是好,到时候师父可不能怪罪弟子没教好。”

老道瞪了清风一眼,厉声道:“你心里不愿意,想推卸责任不成?”吓得清风一缩脑袋,低头不敢再说话。

老道见清风如此摸样,又缓和了口气道:“这马云飞生性顽劣,的确不好调教,如果为师出手调教他,你二师叔的面子上,也不好看。不过你们师兄弟之间,这打打闹闹的弄出点事,只要不弄出什么残疾,也算不得什么?最近你在本门‘一气心经’第一部和第二部上的修炼,进境不小,难道还制服不了那小鬼头?”

听了师父如此说,清风心情大好,他没想到师父竟然给自己如此大的权利,听师父话里的意思,只要不弄出残疾,随便他怎么修理马云飞。他进入师门也十年有余,从来没有师兄弟,他经常被师父修理,这修理别人的事,对于他来说,还是可望不可及。如今机会来了,不禁兴奋莫名,跃跃欲试。

老道看着清风雀跃的样子,似笑非笑的道:“那小子不但不心甘情愿学本门武功,而且时刻准备逃跑。此刻也快跑到山下了吧,不过以你在‘一气心经’第二部上的造诣,轻功已经不弱于江湖一流高手,即使他跑出个二三十里地,为师相信你也能把他抓回来。”

清风摩拳擦掌的道:“放心吧师父,他跑不了,跑了你拿我试问。”

老道脸一板,道:“那还不快去。”

清风答应一声,身形立即跃起,在大殿檐角一借力,身体像燕子一样掠起,落在巨松的树冠上,身形随着树枝的摇晃载沉载浮,手搭凉棚一望,喜道:“师父,您猜的一点不错,那小子快跑到山脚下了。我这就把他抓回来。”

马云飞昨晚跟随老道来到这深山里的道观,老道吩咐他洗了澡,换上了一身干净道袍,又安排他吃住。今天早晨四更天,就被叫起来,吃过早饭,老道让他去后山打柴,规定每天两担柴火。

他砍了一会柴,假装休息,在周围仔细的探查了一遍,现没有人监视,不禁喜出望外,扔下砍柴的斧子,悄悄的下了后山,绕过道观,沿着下山的小路,一路向山下狂奔而去。

跑下山脚,前面是一条山谷,马云飞记得,出了这山谷,不远处就是酸枣林了。估计着老道也追不上了,他于是放慢了脚步。跑了很长时间了,也觉得有些累了,正想找块石头,坐下来休息一下,却看见前面不远处一块三丈多高的大石头上,坐着一个小道士,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马云飞仔细一打量,认识,这不是道观里烧火做饭的小道士清风吗?不禁奇怪,走上去问道:“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清风嘻嘻笑道:“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你要逃跑,所以叫我在这里等着抓你回去。”

马云飞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看清风也就十四五岁的摸样,个子和自己差不多高,比自己还要瘦一圈,却大言不惭的说要捉自己回去。

他瞪着眼睛问道:“你凭什么捉我回去?”

清风却不生气,依旧笑着道:“这一嘛,我是你师兄,这师弟是肯定要听师兄的话,这二嘛,你打不过我,自然还是要听我的。所以我要捉你回去,你就得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去。”

马云飞怒道:“休想,我死都不会跟你回去。”

清风摆出一付老气横秋的姿态,摇头笑着道:“哎,那说不得了,我只好费点力气,动手抓你回去了。”

马云飞再也听不下去了,怒吼一声,抽出宝刀,一招大鹏单展翅,直砍清风的脖子。清风原地站着没动,右手一抬,已经抓住马云飞握刀的手腕,一拧一带,马云飞的肩膀就脱臼了,整个手臂软软的垂了下来,握刀的手一松,宝刀苍啷一声掉在地上。

清风捡起宝刀,认真的看了一回,满脸羡慕的说道:“果然是一柄难得的宝刀。”看了马云飞一眼,见他还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瞪着自己,笑道:“你武功招数太烂,我这样赢了你,你心里还是不服,嗯,师父说你天生神力,我就和你比比力气。”

说着抡起宝刀,砍了两根手臂粗细的树枝,削光了上面的枝杈,抓住马云飞的右臂,一抬一送,马云飞的右臂立即能动了。

清风顺手塞了一根木棍给马云飞,说道:“你武功招数不行,我们就采用文比,你砸我一木棍,完了我再砸你一木棍,这样谁先挺不住,谁就算输了。”

说完,退后两步,扎了个马步,双手握棍,做好了准备。

如果双方过招,马云飞自讨无论如何也不是清风的对手,但如果是比力气,在年龄相仿的孩子中,他马云飞要认第二,那还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所以他很有信心一下子把清风砸趴下。

双臂运足了力气,马云飞把木棍抡圆了,狠狠的砸了下去。清风双手握棍,向上一迎,两根棍子碰到一起,马云飞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震得他虎口麻,手里的棍子也被弹起三尺多高。差一点没脱手飞出去。

再看清风,跟没事一样。原来在马云飞棍子落下来的时候,清风在双臂灌注了内力,他修炼的‘一气心经’第一部,虽然离大成还有一段不小的差距,但这‘一气心经’第一部就是提高人体的力量的心法,对一个人的力量的加成,是以倍数来计算的。所以,马云飞虽然天生神力,但和练过‘一气心经’第一部的清风相比,力量上还是差了很多。

抡了一下手里的棍子,清风不怀好意的嘻嘻笑道:“师弟,准备好了,该我砸你了。”

马云飞最自负的就是一身力量,可现在他对自己的这身力量也没了信心,随手把棍子扔在地上,开始活动被震得有些麻的双臂。同时脑子里开始想主意,怎么能摆脱眼前的困境。

清风歪着头,看着马云飞活动双臂,看了一会,有些不耐烦了,笑道:“师弟,你是不是害怕了,要是害怕了,就乖乖的跟师兄回去。以后好好的干活,不要再生这逃跑的念头。”

马云飞怒道:“谁怕你,我只是活动一下筋骨,做做准备运动,这也不行吗?”

见马云飞怒了,清风依旧是笑嘻嘻的,道:“你随便,只是时间不要太长了,别耽误了师兄做晚饭。”现在是早晨,太阳才爬上树梢,他这么说,无非是挤兑马云飞,让他快点。

马云飞哼了一声,心里说:你着急吗?我偏不急,我就多磨蹭一会,把你的锐气磨没了再说。于是挥拳踢腿,打了一套长拳。

这长拳是大宋开国皇帝,太祖赵匡胤所创,在军队中最流行,招数大开大合,讲究以力降实惠。是马云飞最喜欢的一套拳法,他下过苦功习练,因此打出来虎虎生威,颇有大将风范。

没想到这清风也是个武痴,见马云飞这套长拳打得沉稳有力,威势十足,不禁赞叹:“好,这招劲气十足,却有震撼敌胆之功。这招稍嫌不足,刚猛有余,而后劲不足。这招虽然威猛,却容易被敌所称,如果对手矮身攻你下盘,你可就狼狈了......”

马云飞打这套长拳的目的,是想让清风等得着急,消磨他的锐气,没想到他不但不着急,还在一旁饶有兴致的做起了评论,这让马云飞心里非常的不爽,于是拳势一收,捡起地上的木棍,冲着清风道:“别卖弄嘴上的功夫了,来吧。”

清风嘿嘿一笑,心里说:你小子,跟我耍滑头,想让我着急,我偏不急,看看,还是你沉不住气了吧。

见马云飞已经扎好了马步,双手举着棍子等在那里,于是暗运内力,灌注于双臂之上,使出了五成的功力,一棍砸了下去。

只听啪的一声,马云飞手里的木棍一折为二,人也站立不稳,蹬蹬蹬连退几步,一**坐在了地上。呆呆的望着手里的木棍,脸上一付不可思议的表情。

要知道,这新砍下来的树枝,是刚性不足,而韧劲十足的,要想弄弯它容易,要想折断它可就难了,何况是一下子打断它。而清风一棍下来,这新鲜树枝削成的木棍,竟然应手而断,这份力量,也太离谱了吧。

清风扔下木棍,得意洋洋的走过来,一边伸手拉马云飞起来,嘴里一边说道:“师弟,快起来,没摔坏吧。”

马云飞胳膊一甩,摆脱了清风拉他的手,怒道:“用你来献殷勤?”

清风并不生气,呵呵笑道:“你这脾气,可比你的武功厉害多了。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该去砍柴了,咱这就走吧。”

马云飞赌气道:“我**摔疼了,走不动了,要走你自己走。”

清风嘻嘻笑道:“小鬼头,果然难缠,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你既然走不动了,那师兄就背你回去。”

说完手指就点在了马云飞的肩井**上,马云飞只觉得肩膀一麻,接着双臂就动不了了。清风也不容马云飞说话,拎起他的双脚,往背上一抡,单脚一挑地上的刀,那把刀就飞起一丈来高,等刀向下落的时候,清风嘴一张,一下咬住刀背,然后施展轻功,直奔道观的方向疾掠而去。

马云飞大头朝下趴在清风的后背上,清风的双手握着他的两个膝盖,他的腿想动都不行。头正好在清风小腿的位置上,清风飞奔时,两只小腿轮番磕碰着他的脸颊,磕得他鼻子酸,眼泪像短线的珍珠一样,不断的往下落,他双手不能动,双腿又被清风抓着,只有嘴还能动,于是马云飞破口大骂,把他知道的脏话,像泼脏水一样,一股脑的泼向清风。

清风也不回骂,只是一6飞奔,跑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清风突然停住了,双手一松,马云飞大头冲下栽在地上,嘴里啃了一下子土,再也骂不出来了。

清风伸手拿下叼在嘴上的宝刀,抬腿一脚,踢在马云飞的腰眼上,这一下踢得马云飞又酸又痒,说不出的难受,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哀嚎。滚了一会,这酸痒的劲才过去,却现自己双手能动了。原来清风这一脚是给他解**的,恨他骂的过分,才加了力道,让他吃些苦头。

马云飞手在地上一撑,坐起身来,却现清风正对着他怒目而视。自从马云飞来到这里,这清风一直是笑嘻嘻的,猛然间了怒,倒把马云飞给震住了,愣愣的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清风一手握着刀,一手指着马云飞,凶巴巴的训斥道:“这一脚,是给你的警告,如果你再敢骂我,我拼着受师父的责罚,也要割了你的舌头。”从怀里掏出师父交给他的‘一气心经’第一部,扔在马云飞面前,道:“这是本门秘籍,你自己好生习练。能学成什么样,全看你自己的了。为了惩罚你逃跑的行为,原定的每天砍两担柴,现在改为四担,完不成,就没有晚饭吃。”

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道:“你这把刀,我先替你保管着,什么时候你能打赢我,再还给你。不然,这样的宝刀放在你这样的废物身上,哼,早晚要被人抢去。”

望着清风远去的背影,马云飞心里这个恨啊。他是从学堂直接逃走的,当时身上除了他自己的和弟弟马云翼给的一点铜钱,就只有这把宝刀。如今铜钱已经花的一个子儿都不剩,这把刀是他唯一的财产,这个清风却把它拿走了。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爱’,可这个清风不但夺了,还夺得冠冕堂皇,理直气壮。天哪,这还有天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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