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宋教练摇了摇头,道,“你还小,不适合参加这种比赛。”
“宋伯伯,你见过我打球的。”

“这比赛的对抗性太强了,你身子比较弱,经受不起的。”

“宋伯伯~”程凡嘟嘴道,“就让我试试嘛,我保证会小心的,而且只在外面传传球。”

看到程凡那无比期盼的眼神,宋教练有些动摇:“可是,万一~”话音未落,程凡抢着说道:“没事啦!我会小心的。”俏皮一笑,又道:“我先试试,不行的话,你就把我换下来。”

宋教练略一沉吟,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我跟他们说说,记住,如果受不了了,要赶紧说,知道吗?”宋教练关切地叮嘱,其实就算程凡在场上不说,宋教练如果发现异样,一样会把程凡叫下场。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答应程凡的要求,也许,他的潜意识里希望程凡能够给他带来更多的惊喜吧。

片刻之后,程凡站到了篮球场上,矮小的身影与其他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起初裁判是不同意程凡上场的,可是在看过程凡娴熟的运球技巧之后,终于点头答应。尽管他不认为程凡就能改变局势,但是既然宋教练出面让他帮忙锻炼一下程凡,他总不能太不给面子,毕竟宋教练是体委副主任的朋友,而且似乎还有点来头。反正一样是打,不如让这小朋友试试,本来赢面就不大了,打成什么样也没太大关系。

于是,少体校教练(裁判)安排程凡打控球后卫的位置,并给程凡稍微讲解了一下少体校的战术,毕竟程凡身体实在太弱小,在外面传传球就可以了,也不指望他做得太多。

少体校队员对于这位小朋友的加入,倒是觉得有些意思,特别在看过程凡运球之后,发现居然与刚刚受伤的控卫不相上下,惊奇之余,纷纷都期待着与程凡一同上场。这些十来岁的体校学生,心思还是比较单纯的。

六中那边就不同了,见到对方居然派出一名五六岁的孩童上场,脸中不免流露出嘲笑之意,六中的控卫还囔着自己只需要用单手进攻,防守程凡甚至不需要用到手。

虽然两边心思各有不同,不过比赛还是按程序开始了。

尽管刚才是六中球员受伤,却没有人犯规,球权是在六中手里的,所以一开始由六中率先进攻。

六中的控卫在进入对方半场后,程凡逼上前去,六中控卫得意地笑道:“小朋友,哥哥教你打篮球呀!”话完,运球的动作慢了下来,左手别在身后,只用右手运球。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了两三个头的小朋友,他实在没办法提起太多的精神来进攻,脸上始终笑容洋溢,完全不把程凡放在心上。

可惜,他的笑容很快就僵住了。

他的球才运了没几下,突然见到程凡的身形一矮,自己运球的手蓦地一空。他难以置信地往下看去,程凡已经擦肩而过,带着球往六中一方的篮下奔去。

六中控卫傻眼了,居然被这么一个小鬼断球!羞愤之感顿时涌上心头,当即转身追去!

程凡跑得不快,六中控卫三两步就追上了,六中后卫叫道:“好你个小鬼···”话未落音,却见程凡小手一扬,篮球从自己的肩膀处擦过,往身后飞去。六中控卫心里一凉,暗道不好,连忙转身。却见少体校的球员早已接到了程凡的传球,两下倒手,二打一,轻松将球送入篮筐。

少体校一方顿时一阵叫好声,六中一方脸色就有些阴沉了,特别是阿鬼。

“你怎么回事?”阿鬼看了六中控卫一眼,责备般问道。

“太大意了,下次不会。”六中控卫有些懊恼。

“给我好好打!”阿鬼瞪了他一眼,往对方半场跑去。

六中控卫这回不敢再托大,运球也小心了许多,见到程凡又逼了上来,用左手挡住程凡,右手控球,道:“小鬼,小看你啦,这回你可别想再碰到球。”

“那你要小心哦。”程凡道。

“传球啊!”阿鬼的声音。

六中控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同一个小鬼较上劲了,这叫什么事呀!这么一想,目光也扫视着球场,运球的手并没有停下,准备找一个合理的空挡直接传球。

蓦地,六中控卫又觉手下一空,全身的汗毛顿时都竖了起来!不会吧!?他低头一看,程凡从自己腋下钻过,球却不见了!连忙转身,只见程凡自己带着球往篮下跑去。

六中控卫血气顿时上涌,咬牙蹬腿往程凡方向追去。连续两次被程凡断球,已经把他的火气完全给打上来了,他怎么能容忍这个小鬼如此羞辱,要知道他可是六中第一控卫!

程凡跑得不快,转眼就被六中控卫追上,此时程凡距离篮框大约三四米距离。六中控卫双手张开,封死程凡的所有传球路线,有时候还伸出一手去干扰程凡的运球。他不信在自己这样的防守下,程凡还能飞上天去。

少体校和六中其他球员眼看就要拍马赶到,程凡没有停止运球,居然带球往回跑去。六中控卫立马往前追。刚追出两步,却见程凡一个迅速的转身运球,六中控卫收势不及,被程凡晃过一个身位。六中控卫不敢怠慢,旋即转身。

却见程凡突然停球,双手握球在胸前,做出了一个双手投篮的动作。六中控卫吃了一惊,如果是先前,他完全会放任程凡投篮,可是这两次被断,心里对程凡再也不敢小觑,眼见程凡的投篮动作出来,而且球已经推到了面部位置,当下不敢迟疑,纵身一扑,准备将程凡的投篮拦截下来。

可是他的身子在空中的时候,就已经后悔自己的举动了。只见程凡推到面部的手又缩了回去,在他快要落地的时候,.球出手了。假动作!这小鬼居然做出假动作!

六中控卫还在空中,眼神却充满了无奈,因为他看到程凡双手一扬,球已经脱手而去,球并不是奔篮框而去,可是他身子还在惯性漂移,根本无法碰到篮球。

刚一落地,回头一看,少体校的球员已经接球,一个三步上篮,六中控卫直觉一阵晕眩。

“砰!”突然一声响动,六中控卫定睛一看,只见少体校球员那必进的球,被一双大手,从篮框边缘拍落,直往场外飞去。

原来,是阿鬼飞身而去,一记漂亮的大帽,送给了少体校的球员。六中控卫心下一松,再看那篮球,在快要出界的时候,被队里的前锋救回,并顺势一个长传,早已呆在对方篮下的队友接球,一个轻松的打板,球进了!

阿鬼小跑了过来,道:“再这样,你给我下场!”

六中控卫脸顿时羞红到耳根,道:“对不起,一定不会了。”

程凡就在身边不远处,突然开口道:“阿鬼,打得漂亮!”

阿鬼看了程凡一眼,嘴角一扬,道:“小鬼,你也不错。”点点头,又道:“接下来我可不会留情!”

“好!”程凡满脸自信。

阿鬼突然哈哈笑出声来,道:“很好!”

接下来,双方开始了更加激烈的战斗。由于六中方面加强了对程凡的防守,所以程凡的传球也变得相当困难,毕竟他的身材矮小,视野不是那么宽阔,加之六中控卫精神高度集中,程凡虽然也有几次突破,不过却再也没有几个好球,甚至传球还被断了几个。

当裁判吹响上半场结束的哨声之时,少体校以42:52落后了10分,而程凡已经体力不支。宋教练及时跑了上来,道:“小凡,打得很不错,呵呵。今天就到这里吧。”

“好吧,真的好累了。”程凡很明白自己的身体状态,不可能再支撑下去。

“嘿,小鬼!”一个声音响起,程凡抬头一看,居然是阿鬼。

“阿鬼,你打球真的好厉害!”程凡由衷赞道。

“你才真让我惊讶,你知道吗,今天你让我们的控卫很没面子。”阿鬼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程凡突然发现,这阿鬼似乎真的不像传说中那么可怕,甚至还有些阳光。

“没有,都是运气呢。”程凡笑道。

“你叫阿鬼是吧?”宋教练开口了,“打得很不错!”

“你是?”阿鬼打量着宋教练,他似乎觉得宋教练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突然惊呼道:“你是宋教练?市青年队的宋教练!?”

“呵呵,你怎么认识我?”宋教练有些惊讶,毕竟自己很难得会来安溪。

“我去年曾经到市里参加比赛,看过青年队的训练。”阿鬼在宋教练面前,突然有些腼腆。

听到阿鬼的话,程凡这才知道,原来宋教练,居然是市青年队的教练,他每周末都来教自己,也不怕舟车劳顿的,看来真的对自己相当的有兴趣。

“哦~”宋教练恍然大悟,道,“小伙子,你很不错。”低头拍了拍程凡肩膀,道:“这是我的学生小凡,我每周只能来一趟,有空你也多教教他,这孩子很有天分。”

“难怪了。”阿鬼见到宋教练,顿时理解程凡为什么有这样的能力了。突然想到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宋教练,我~~我能不能也跟你一起学习?”

宋教练哈哈笑道:“没问题!你每周六跟小凡一起来找我吧!”

阿鬼立马喜形于色,道:“谢谢宋教练!”对程凡扬了扬眉毛,道:“小凡,以后跟我混!”

程凡做了个鬼脸,三人一起笑了起来。

程凡实在没想到,自己跟阿鬼是这么认识的,更没想到之后的路程,阿鬼提供了非常大的帮助,当然,这是后话。

由于少体校方面还是缺人,程凡又不能上场了,比赛也就此作罢。

球场上的争锋相对,更能促进场下的友情,少体校和六中体育班的学生经过这么半场的竞技,互相都有些惺惺相惜之感,毕竟处于这样的年龄,很少能达到他们这样的篮球水平,共同语言自然不少。

而程凡这趟收获着实不小,不但认识了阿鬼,还结识了一群篮球专业的体校生,以及六中体育班的学生,随着球友更加专业,程凡之后的篮球之路也更加顺畅起来。

阿鬼等人离开后,宋教练又给程凡讲解了一些篮球基本功,然后给程凡布置了一周的任务,让他勤加练习,而身体素质方面的训练,可以找林中帮忙。

一天的特训就这么结束了,准备离开县体育场时,程春生刚好抱着球来到了球场。程凡介绍宋教练给父亲认识,大家寒暄了几句,宋教练便告辞离去,因为他还要赶六点钟的车回泉州市里。

“小凡,今天很累吧?”程春生道,“早点回去休息,你妈已经在做饭了。”

“嗯。”程凡考虑了一下,觉得自己确实应该休息,便和父亲告辞,往家中走去。

离开球场前,还特意打量了四周片刻,暗道:国平呢?他不是说要过来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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