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的最后一节了,大家支持啊,现在人气有点糟糕,真希望接下来可以以一个好心情去发正章!喜欢的看一下前言,我更新了。)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约摸一星期,我们还活着。

她偶尔会抚摸着挂坠,就像对待从前的那一只。但更多的时候是沉默,脾气偶尔的爆发也会很猛烈,我拼死弄来的这部电话除了将线延长扯到了室内,拿起话筒可以听到长响的空闲音之外,可以说毫无意义。

就是说那时的激动和相拥也一文不值。

食物开始变质,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了,晾在外面,转眼就覆盖上一层黑压压的苍蝇。

丧尸比食物变质得更厉害,它们有的已经奄奄一息,骨架上腐烂的皮肉变得像浆糊一样,几乎可以流淌着,与其它丧尸相互交融,在烈日的曝晒下,干结在了一起。

苍蝇、蛆虫、尸气,还有饿得更加凶悍的丧尸,屋子外的世界被这四样东西所占据。空调已经无法将外面凝固了一样的气体净化好输送到室内,索性关掉空调,两个人窝在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忍受着浑浊、却也比外面强上千万倍的空气。

小纳总觉得自己也变臭了,一天要上楼洗上好几遍澡,我就静静地呆在楼下,一个人摆弄着电话,将十个数字排列组合着拨出去,绝望地向往着希望。

早上,最后一个长满绿毛的汉堡也和小纳分着吃了,饮料桶里的可乐也见了底,显而易见,我们已经到了绝境。接下来只喝楼上带锈的自来水大约还能挺上六、七天,到那时,即便丧尸全死光了,我们也已经没力气走出城市。

绝望会唤起人性中的邪恶。楼上断断续续的水声总让人忍不住去联想水流抚摸过的地方,我只需登上几阶楼梯,幻想中的景色就可以一览无遗,甚至可以用双手和全身去代替水流。

我尽全力将精神集中在电话上,告诉自己这才是希望所在,我的信仰会保佑我,也在反对我去侵犯她,哪怕这个时候一厢情愿与两厢情愿连数字上的区别都不成立,我也不会让自己化作野兽。真爱一个人的时候会变得很圣洁,何况她还并非我的女友。

一时失神,忘了拨到了第几个号码,排列组合算出的号弄得我头昏脑胀,只得去翻通话记录,不小心按错了方向,翻到了最早的号码,一串陌生的数字映入眼帘。这几天拨过无数个号码,期间发现这破线路竟然拨不了长途,形同废物。而从这串数字的前缀来看,这个历史来电是从首都拨进来的,大概就是那时在音像店被打翻的来电,因为打翻所以接通,进而被这部话机记录下来。

我随手拨出这个号码,并没有抱有太大希望,过多的失望让我不敢再奢望了。然而电话给了我一个莫大的惊喜,明明是长途电话,听筒却传来奇迹般的拨通的节奏音。

电话被接起来的一刹,我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儿,几近口不择言。

“你、你能听见吗?”我的舌头有些打结。

“可以!完全可以!”那边的男声也很激动,接着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声响,“千万别挂,总理要和你通话!”

总理?一时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小纳听见谈话声匆忙下楼,扣子都没来得及系好,衣缝间露出下面白皙细嫩的皮肤。看到是拨通了电话,脸上平添了好几分惊喜。

“是幸存者吗,我是总理,你们还好吧。”是那个我在电视上曾听过的和蔼的声音,一个老人慈祥的笑脸也即刻浮现在眼前。

我按下免提键以便小纳也能够听得见。

“多谢总理关心,我们还好,只是这边的汉堡有些发霉了。”我感觉全身都轻松起来。

“听语气,是个年轻的孩子啊。发生了这样的事,真的很抱歉,我们没能及时阻止……真的苦了你们了。”

“总理?”小纳在一旁很是诧异。

“是的,”我对她点点头,“总理大人,请问外面怎么样了?”

“外面还好,我们想过办法拯救这座城市,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而且敌人也过分强大,军队被杀得措手不及,不得已驻扎在城郊并设立了封锁线,可惜始终也攻不进去啊……”

“不可以派直升机来救我们吗?”

“我们试过了,就在事发当晚,我们派去直升机,但无一例外全部坠毁。入城的地面部队也奇怪地失去联络,现在中央正在商讨对策,毕竟军队不能再无谓损失下去了。”

“无谓?无谓是什么意思?对策,有结果吗?”

“抱歉,我不能说,年轻人,我们欠你的太多了,还有你旁边的姑娘,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对不起……”总理的声音带着哽咽。

“总理大人,您说士兵被感染,武装部队也不行吗?”

“没那么简单,部队进城之后都是实时同指挥部保持联络的,我们的装甲车驾驶员和飞行员都是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在封闭的驾驶舱里莫名发生变异,紧接着就失去联系。这太恐怖了,求救电话接二连三,越来越绝望,我们只好将城边的居民转移到城外隔离起来,眼下所能做的,就是有为他们提供安全。为了避免人民的绝望,我们当晚就决定切断城市与外界的通信线路,这样才能不让外面的人名听到亲友绝望的声音,活着的人需要希望!原谅我们这么做!我们单独开通几条线路试图联系幸存者,但回应我们的都是那些怪物的嗥叫!直到现在,你们还是唯一与我们取得联系的幸存者。”

“您还没说中央的对策呢。”我追问道。

“我不能说,说不出口啊……”总理语气变成了呢喃,“……初步决定,用核弹,就在今晚。”

“什么?核弹!总理您打算放弃我们吗!”我和小纳异口同声喊道。

“只是初步决定,当时不知道你们还活着,你们是城市最后的幸存者,见证了灾难的全过程,我会竭力为你们争取的!”

“那……拜托您了。”我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正值中午十二点整。为了保存电力,这几天几乎只在需要看时间的时候才会开机,“请告诉我们,核弹攻击初定在什么时候?”

“今晚七点半……我会下令让接线员保持住通话状态,有什么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你们那边也要实时报告情况。共同努力吧,孩子们。”没等我再开口,线路已经转回给了接线员。

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同外界取得联络,得到的却是将死的讯号,我们真的难以接受。

我们每天喝着跑了气的可乐,吃着变了味长了毛的汉堡,等来等去却是在等死!我们心里清楚地感觉到总理所谓的争取将只不过是敷衍,我们不会再听到他的声音了。谁都清楚,以这个城市的人口来计算,我们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封锁线上的士兵每天的死伤就不知是我们的多少倍,何况伤了,就等于是死。

刚刚那个激动的接线员现在也变得怯生生的,显然是听到了我们同总理的对话,受了不小的冲击:“你们……我说你们可真厉害,坚持了这么久……”

“是吗?如果我们一开始就知道结局,早上那个绿毛味的汉堡我宁愿不吃饿死。”我苦笑着打趣。

“伙计,你真搞笑。”接线员的声音也带着苦涩。

小纳干笑了两声。

“你旁边的女士声音好甜,你女朋友吗?”接线员问道。

正常的情况下,小纳一定会抢着澄清我们的关系,这一次却选择沉默。

“你猜呢?她可是美得超过了白雪公主。”我没有正面给予回答。

“那我可真羡慕你,伙计。你们的亲人会不会有在隔离区的,我想我可以帮你连线到那边。”

“真的吗?你可真是个好伙计!我的一位朋友在这次事件中遇难了,如果我们能够活着见面,你一定要补他的空缺,兄弟!”我既兴奋又感激。

“才发现你还是个乌鸦嘴哪,报上你们亲属的姓名,我帮你问问隔离区那边。”

小纳和我分别报上了家人的名字,很快电话就被转到了隔离区,家人都很安全,他们为我俩都担心坏了,得知我们还活着,两家人都兴高采烈,而我和小纳在通话间,全都哭了……

时间在两家人声线的团聚中又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天黑便是我们的审判日,惜别了家人,线路又转回给接线员。

“你们的谈话我都录下来了,安插到你们的纪录片里,一定是史上最大的催泪弹。”

“我更希望可以亲自出演这部影片,小纳做女主角绰绰有余,而我也足够了,总不至于污染观众的眼球。”

“伙计,你叫什么,来日出了名记得拉兄弟一把。”

“叫我如翼吧,或许你在网上听过我。”

“你就是十九岁写词留念的张如翼吗?我叫吉翔耶!我们的名字组合起来太无敌了!”

本该沉重的对话,却在你一言我一语间成了年轻人间的打哈哈,活着真好。

“呯!”是枪声,这是继那夜之后听到的第三声枪响。

我打了一个激灵,这次的声音明显比上次近得多,但我肯定是同一种枪。

“你听到了吗?”我跟小纳同时向对方发问。

“枪响!有人开枪!我也听到了,是陆军主战坦克装备的55式7.62毫米坦克机枪!”吉翔通过电话也听到了,喊出这一连串的名字,显然是个行家。

我跟小纳大眼瞪小眼,总理这么快就派坦克救我们了?

“怎么会!现在已经禁止任何人入城了,封锁线也从现在起向后撤离十五公里,以备晚上的核弹攻击,这个时候怎么会……”吉翔那边的声音比我们还要惊讶,而我也恍然大悟,核弹攻击已经是他们之间公开的秘密,我刚要追问,就听他大叫,“伙计,咱们先断开一下,我要向上级汇报这件事,等我联系你们!”

没等我开口同意,电话断开了,交谈甚欢变成了不欢而散。

这时候,KFC外面传来了马达的轰鸣和履带碾压路面的声音,这声音要比重型推土机发出的还要厚重。

我们奔上二楼,透过窗子向外望去,一个钢铁构造的庞然大物撞烂了一大片的丧尸,正在向我们所在的KFC猛冲过来!

忙拉着小纳奔下一楼,将电话扯下来抱在怀里,又拎起砍刀向后退到坦克驶来方向远端的墙角,我肯定这家伙会推掉大半座楼房!

轰隆!

这声音震耳欲聋,绿色迷彩的炮塔如同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将墙面搅翻,紧接着整个车体也撞了进来,冲着我们来势汹汹。

“跳!”我拽起小纳侧扑到一边,坦克的履带碾碎了店内的地砖,沿着我的脚边开了过去,将点餐台撞成碎片,一头顶到了台后的墙上。正由于是履带,前部挤压着墙皮,将整个车体同地面成45度角地撅了起来,履带间的轮子空转着,巨兽终于停止了向前的脚步。

这时我们才看清,坦克的一侧有个机枪位,上面本该有位机枪手的,此刻已经血肉模糊,散发着臭气,显然已经变异多日了。原来这就是当晚派进来的救援坦克,途中机枪手发生变异,却一直被安全带固定着没有掉下来,还稀里糊涂地开了几枪。里面的驾驶员估计也差不多少,把车开到这里绝不是它有意而为之。

我们几天来的堡垒成了三面透风的危房,丧尸们不知是闻到了我们新鲜的人肉味还是听到了嘈杂的声响,纷纷向这边靠拢过来。

在楼上观望的几天,我亲眼目睹了这些丧尸一点点从腐烂到流汁,再到干瘪。现在的它们已经离当初凶神恶煞的形象相去甚远,反而更像药品店里干枯的老山参,干得褶皱毕现、棱角分明,动作也变得僵硬迟缓起来,但多日的饥饿让瞎子也可以看出它们身上加倍的凶残!

这个时候,我和小纳心有灵犀,一起奔向还撅在那里的坦克,并以最简洁的动作跳上去,我给机枪位的尸体补上一刀,把头削了去,又将它推下车,自己操起机枪;另一边的小纳则试着去开驾驶舱的盖子。成或败,生或死,就在此一举了!

我将枪口指向离我们最近的丧尸群,手心捏着一把汗,这是我第一次触摸真枪,就要对着直立行走的对象。然而我没办法,真的别无选择,这个时候,只有保住我们的活,还给它们的死,才是最最正确的真理!

我扣动扳机,枪口顿时窜出一条条火舌,绚丽而刺眼,近距离听着柳钉敲打子弹根部的响声,耳膜也像要被震裂,但这是何等的爽快!

子弹割草一般地将最前排的丧尸打成肉酱,接着是第二排,然后……是那天那位差点把我从墙上扯下来的老兄……枪口恣意地喷着火,眼前血肉横飞的场面绝非好莱坞斯皮尔伯格之流用电影所能表现的。

丧尸离我只有数米之遥,污血溅了我一头一脸,我紧闭着嘴巴不让它流进来,鬼才知道这血会不会把我弄成他们之间最新鲜的一个。

舱门终于被小纳打开了,里面伸出的血口凭借着自己的冲力撞向小纳横过来的砍刀,上半部变成了一个半瓢滚落下去,紧接着小纳又劈开了舱内另一个的脑袋,大概是个填弹员。我趁着后排丧尸没有扑上来的时机,回身单手将这两具腐尸提起来扔到前面的丧尸堆,在小纳确认舱内已经没有危险之后,又对丧尸扫射了一通,便尾随着小纳跃入驾驶舱。

“哈哈哈,一直想弄辆车,没想到第一个就是这样的家伙!”我还处在极度兴奋状态,肾上腺素在体内如岩浆般沸腾着。

“你有驾照吗?”小纳也很兴奋,打趣地问。

“难道车王舒马赫上街还得看交警脸色?”

我摸索着驾驶方法,连丧尸都会开的家伙,我没有理由不会吧!很快,坦克在我的控制之下缓缓向后退去,一个刹车,将爬上车盖的丧尸甩到地上,连同它们的同伴一起在下一秒被碾压成了肉饼。

“好家伙,四个方向的景色都显示在屏幕上了,这可是普通人几辈子都开不到的顶级座驾啊!”我享受着。

来到街上,辨认出自北面出城的路线,加足马力地开着,憧憬着即将与家人的团聚,幻想着日后和身边这个人的交往,几天来心中的阴霾第一次一扫而光。

“那个按钮是干嘛的?”小纳好奇地指着手边一颗红色按钮。

“不知道就要试嘛,总不能是自爆的吧!”说着,我随手将它敲下去,伴着一声巨响,车体向后猛地耸动了一下,在我们咧着嘴,吃惊地睁大的眼睛前面,坚固的大楼一炮之下化成废墟……

是那座安有水塔的大楼!残破的巨龙飘飘悠悠地掉落下来,这一次的张牙舞爪是那么的滑稽,它的尾巴着着火,待我们经过时已经落到地面,烧得只剩下龙头和里面一个大概支撑用的尖口罐,随风可以滚动的龙眼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但这些又怎能入得了两个归心似箭之人的法眼呢?我们只是相视一笑。

也许是之前撞击的缘故,坦克的无线电无法使用了,我们只能耐心地驶着、驶着……

我们期待着,家人的拥抱,还有潮水般的采访。

“纳纳,即使出了名,我也只爱你一个。”

“切,我可没说过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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