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被封为燕屏公主的消息不径而走,张家热闹非凡,前来贺喜的人们络绎不绝。山寨中的人们更是高兴,有点空闲就跑过来看公主。
这几天张远正因欠六千余两银子债主登门之事犯愁,为此事还和燕儿娘吵了一架。李荃知道此事后便求别驾邦忙,别驾听说张远为灾民备粮欠下了这么多外债深受感动,和衙中官员们一起凑了二千余两。再加上宁儿和张百的一共约近三千两,李荃刻不容缓就要送来。宁儿听说他要去孤雁岭立刻来了兴致要跟随同往,李荃见她身体日渐不便,恐以后不能出门散心便带她前来。

其实前面山寨倒有些银两,十个六千两也拿得出来。可张远不到万不得已不愿张口,所以呼延世龙他们并不知此事。张燕这一回来银子有了,他心里立时轻松起来。

江陵大槐树村潘府,潘玮在内厅独酌。近日他的心情很是烦躁,多年追寻的仇家竟被他当作上宾再三相请,甚至要请来主持大局。而人家却是冷眼相对,声色不动地全身而退。如何不令他沮丧,这简直成了笑话丢人也丢到了家。

自李辅国命他搞清张燕的底细后方知张远就是他家的仇人,而张远一家居住在孤雁岭的寨后绝顶,要想去寻仇可就难了。张远也是今非昔比,不但他自己的武功深不可测就连她的两个女儿亦是身手不凡。这使他终日疑神疑鬼,觉得家里也不安全。

郁闷时独自吃酒最易黯然神伤,三杯酒下肚后潘讳便望着窗外默默地想着心事。这时潘福走来轻声道:"老爷,孤雁岭来信了。"潘玮看完信颓然靠在椅子上,潘福拾起信一看脸色大变说道:"怎么会是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潘玮一声长叹端起酒杯灌了下去,手一松杯子落地摔成几片。"世事无常,老张家当兴,出了公主成了皇亲,看来报仇无望,报仇无望啊!"他的眼里竟落下泪来,忽地将牙一咬说道:"你立即去苗疆,多带些银两,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个老鬼婆子给我请来,她的胃口可够大的送了那么多东西才让她徒弟下山。另外给李大人写信,务请速派高人来主持大局。"

前些日子江陵出了些麻烦事,由于朝廷的赈灾粮迟迟未到,潘府又派人散布谣言,结果人心浮动有的开始外出逃荒了。别驾谭大人代李荃主掌公务面对此事束手无策,忽然想起前些日子李荃给了他一个锦囊,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四个字"去找张远",他大是不解,便来找李荃讨教。

当时李荃估计自己很快就要离开江陵,担心以后的事别驾难以应对便留下这只锦囊。可是到现在也不见张燕回来,只从李有那里得知张燕苏半月平安抵达京师。见别驾到来李荃将张远为江陵灾民捐粮之事相告,并求他代为筹借银两以济张远的燃眉之急,别驾自是义不容辞地准备去了。

张远因有些粮被洞庭官兵扣下,原定救济灾民的数量可就差多了,只好借了些银子买了些价钱高的粮食运了回来。那几位债主以为他低买高卖稳赚不赔便放心地将银子借与他,又听说他要全部捐给灾民,担心银两无归便齐来讨要。这件事偷天圣手辛然子听说后有些半信半疑,便上孤雁岭想找张远一问究竟,恰逢张远夫妇为此事争吵他立即下山赶到江陵。

张远的困窘勾起辛然子重操旧业的念头,可是他在张燕面前曾立下重誓,恐事情做了张燕回来不饶自己,想来想去只好请李荃替自己拿个主意。李荃当然不允,并决定自己来想办法。

李荃刚将银子交给张远,张燕等人就到了。这些银子虽然没用上,张远对李荃和江陵府的弟兄们还是非常感激。

晚上,张燕将爹爹.李荃.罗霄.梁蝉.陈双和姐姐请到一起,将此次长安之行的经过详加讲述后说道:"上皇和皇上都看了李大哥的密函,对江陵发生的事情非常震惊。对李大哥的计策详加推敲认为可行,皇上说:这样可就委屈了李爱卿。估计近日京师会有公文下来,这虽是中书省代皇上拟敕,亦是皇上在依计而行,李大哥可以择情而处。还有,皇上对江陵旱灾已把握实情,罗大哥就是奉旨暗访的按察史,没有他江陵的事可还有坎坷。"

李荃早听李有上次回来讲过罗霄的事。没想他是这样年轻英俊,而且是一位英勇善战的将军,心里很是喜爱遂含笑点头示意。

张燕继续说道:"李辅国独霸朝纲,他的身后还有张后相助。他虽掌有兵权,为何在潘府还要聚集如此多的邪派高手?显然还有更大的图谋,所以皇上视潘府为心腹之患。麻烦的是皇上对李辅国非常畏惧,不敢公开派兵清剿。另外这里边还掺杂着潘府和我家的仇怨,又不便广邀江湖朋友相助。我和姐姐已经商量过,

赈灾运粮和清剿潘府的大局由李大哥来主持。现在可以借用的人马有野狼峪的梁氏三兄妹和郑三姑。"

见李荃面带诧异张燕笑着对他说道:"这个郑三姑就是在霸上助你一臂之力的郑三姑。"梁蝉道:"郑三姑是我专教我飞刀技艺的师父,她可把李大哥佩服得五体投地。"李荃道:"想不到郑大姐和梁姑娘还有渊源,那可是位侠肝义胆古道热肠之人,自从霸上一别时时想念。"

张燕继续说道:"咱们的人还有漠北五虎,罗霄陈双辛然子,加上爹爹姐姐和我,至多再加上孤雁岭的三位寨主。李大哥,咱们的实力和潘府相比相差悬殊,这个担子不轻请李大哥切勿推辞。"

李荃早已料定这赈灾进行的同时要和潘府摊牌,本想推举张远主持大局不料张燕提前说出便道:"燕妹所讲的江陵之事条理清楚明了,涉及到许多江湖豪杰。在下乃是官府中人多有不便,愿辅佐前辈共商大事。"众人再三举荐李荃只好应承下来。

烛焰摇曳灯花轻爆,张远夫妇相对而坐。燕儿娘叹了口气道:"都五十岁的人了,说你什么好,若不是燕儿带来这些银子我看你如何收场。"张远哄妻有道,此时最好的方法就是装出顺从的样子,洗耳恭听决不还口。"不过,我看李荃面对那些粮食高兴的样子我也明白了许多,那是灾民们的救命粮他心里想的只是百姓。你说当初咱们要是遇到李荃这样的官,这一辈子可就安隐了。他带来三千两银子都是那些官员们凑出来的,虽然没用上倒也觉得你办的这件事有人领情。愁得头发都白了,以后还是量力而行不要逞强的好。"

这时外面传来阵阵喝采声,燕儿娘向窗看了会儿说道:"你来看,那个姓罗的小将军枪使得还真不错。"张远站起来看了一会儿说道:"他使的是罗家枪,劲力变化都可以,只是有欠刁钻狠辣,有的地方还应收敛些。这个岁数练到这份上也算很不错了。""啥到你眼里都好不了,你别拿你的眼光看别人,你练了一辈子了人家才多大,我看比燕儿大不了两三岁,人长得也好,秉性也好。"燕儿娘说着脸上现出慈爱的笑容。

"我告诉你不要胡思乱想,咱们这个二丫头比不得凤儿,她的事儿不好管弄不好要落埋怨,到那时我可不管。"张远嫌妻子多来提醒道。"我说啥啦,落啥埋怨?我不过随口说说。"燕儿娘嗔道,眼睛却一直没离开罗霄自语道,"我看挺合适的,燕儿那个脾气就应该配这么个忠厚老实的,合适。"

张远皱起眉头道:"我再提醒你一句"燕儿娘道:"停,停,别说了。闺女也不是我自已的,我一个人瞎操啥心。"说完赌气走了。张远摇摇头向外看去,燕儿娘经直朝练功的人们走去。他不由得苦笑一声,再看时罗霄的枪正好练完。也不知是否出了汗,燕儿娘用汗巾在人家头上擦来擦去。

就在潘福写好给李辅国的信交潘玮过目时,李辅国的大管家陆经天到了。潘玮原来因李辅国要派人来主持大局心有不满,后来感觉面对这许多的黑道中人自己实在力不从心,加上已知张远就是追寻多年的仇人而且张家之女成了公主,更觉六神无主。陆经天的突然到来使他大喜过望急忙摆酒接风。

陆经天和潘玮在京师见过面也算是老熟人了,他们寒喧了一阵转入正题。陆经天认为潘玮不过是个心黑手狠的土财主,根本不是可委重任之人从心里瞧他不起。但在这里无论大事小事还都离不开他,所了以对他的言行举止很是留意。见他最关心张燕的事心里很不以为然,便将张燕在京师粗略地讲了一遍。

"陆大人,如此说来这个燕屏公主还真不能小看。她此行明着是省亲实则另有所为,老张家和皇上攀上关系事情可真的不好办了。"潘玮忧心忡忡说道。陆经天听出他心中最关心的还是潘张两家的私仇,心中很是不快说道:"潘员外终于觅得仇家复仇有望可喜可贺,宰相大人对此极为看重。但是潘员外身负重任应三思而行,切不可因一己之私而意气用事。若是因小失大你我可都担当不起,一切都应以李大人的宏图霸业为重。"说到最后他的脸色冷峻起来。

潘玮老奸巨滑从他的脸色上已知自己言词偏颇便改口道:"陆大人教训的是,在下岂敢以私废公,为了宰相大人在下宁可放弃私仇而为宏图霸业赴汤蹈火!"

陆经天的脸色见缓点头道:"潘员外对宰相大人的耿耿忠心日月可鉴,不过李大人的想法却是霸业要成,员外的家仇也要报。"

这是怎么回事?潘玮有些摸不着头脑。陆经天端起酒来说道:"我这杯酒好比霸业,员外那杯酒好比家仇。我们应该两杯酒一起喝,而不能只喝你那一杯。"潘玮听得明白高兴地举起酒杯两人同时饮下。

为招待陆经天潘玮取出窖藏三十余年的自家陈酿,又命厨下烹制了一桌上等

佳肴。陆经天在京师见识颇广,加之李辅国府中饮食讲究他的口味也是很高的。

原以为到这个荒村僻壤伴着土财主和江湖上的莽汉们,吃的不过是大块牛肉喝的必是大碗村酒。却不料酒是极纯正的陈酿,菜是极正宗的美味这使他很是奇怪。

潘玮得意地说道:"鄙祖上因这里的水质极佳,曾请名师酿造百坛上佳之酒,

传到我这辈只有三十几坛了。"陆经天尝过后觉得酒性虽烈但回味淳厚香甜,正在猜测是何种美酒,听他一讲方知是自家酿造赞不绝口。

"大人在京师定是每日美味佳肴,这些菜乃是家中厨子烹制情大人品尝并加以指点。"潘玮表面上谦虚实是在宣扬自己,他对家中的厨子极有信心,足可比得京师名厨。陆经天见菜做得这样好以为他从江陵请了大厨,听说是府里的有些不相信。

潘玮见他这个样子有些不快决心让他见识见识,别以为这里什么都不行,便命大厨来见。很快一位胖厨子端着一个砂锅走来"来啦!清蒸紫驼蹄。"他将砂锅放在桌子中央道,"这位客人,老员请慢用。"

厨子约四十来岁,胖胖的一张圆脸短眉毛小眼睛,未语先笑语言清晰,步履轻快动转灵活,一看就知是位性情爽朗处事干练之人。潘玮道:"这位陆先生乃是武学大师,身份极为尊贵,以后陆先生的一日三餐就由你来做。"厨子躬身施礼道:"

小人姓庞,因家境贫寒又好贪嘴所以学了厨子,时间一久就成了这付模样,所以大伙都叫我胖厨子。先生喜欢什么口味尽管吩咐,什么南甜北咸东辣西酸,从长安到江南各种名菜先生只管点包您满意。"

陆经天面色阴沉目光似剑,似要将他的心刺穿。胖厨子声色不变若无其事地等着吩咐。陆经天没看出破绽脸色有些和缓道:"这个紫驼蹄我在京师倒也吃过,好是好只是有些腥躁的味道,不知你做得如何。"胖厨子不加思索张口说道:"这道菜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难。要想做好后没有腥味,佐料中的姜必须用老姜不能少于片,另外元茴四朵陈皮八钱不能多,砂仁八钱蒜苗头二两不能。白酒不能用村醪,萝卜带皮要适量,这样做出无腥味。若有躁味定是厨子偷了懒,鸡汤煨浸必须三四遍,待无躁味再放于砂锅。先生是个识货的,我做的这道菜好坏不用我说恭请品尝。"

胖厨子揭开砂锅盖子一股浓郁的清香扑鼻而来,陆经天尝了半匙汤又挟了一点蹄肉放进口里,慢慢的面现笑容。胖厨子道:"我说什么来着,我这个人除了武功三脚猫外,做菜早已功入化境。我那里还有两道菜,一道是山药红肉圆另一道是甜食叫做软炊红莲稻,立刻就上来。"

陆经天望着他的背影道:"这个人倒有点意思。"潘玮知他疑心太重说道:"这个人乃是管家从襄阳找来的,开始说什么也不愿干还偷着跑了一回。以后同意将家眷搬来,从后边给他弄了两间小房这才死心塌地的在这里干了。人还是很可靠的,没出过一点差错。"陆径天这才放下心来。然而,第二天张燕便得到陆经天到了潘府的消息。

在陆经天动身的头天昨上李辅国和他进行了一次长谈。李辅国最近懊恼之极,一功都在按计划进行却无端杀出个张燕来。不等他弄明白,这丫头摇身一变成了公主。这可令他如鲠在喉,吞不下吐不出难受得要命。自己苦心经营的事一件又一件地毁在她的手里,她又去了江陵若是和李荃联手其后果他不敢再想。历数自己手下的人,能去江陵主持大局的也只有陆管家了。

"陆兄,此去江陵你准备如何应对?"李辅国在众多的心腹中唯独和他称兄道弟。"正要请大人明示。"陆经天从容自若令人感到已是成竹在胸。李辅国来到桌旁提笔写出一字顺手用一本书遮住,转身离开说道:"请吧。"陆经天来到桌旁也写了一字拱手道:"请大人指教。"

李辅国见他写了个"粮"字发出一阵大笑,突然气息一窒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脸涨得通红终于咳出一口带血的浓痰,他稍加喘息便自回卧室休息。陆经天移开那本书一看,原来两人不谋而合写的同是"粮"字。

陆经天向潘玮讲了这个故事后说道:"潘员外,有一部书不知你是否读过?"他见这里的书架上各种书籍不少,几乎全部崭新好象从未动过一般,便知他很少读书。"什么书?""。"潘玮赧然一笑微微摇头。

"宰相大人沤心沥血苦心经营才挣得朝中今天的局面,靠的是什么,打吗,杀吗?都不是。靠的是心机.谋略,靠的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咱们干的大事靠蛮干是不行的,平时要多看书要精研善谋,中写道:上兵伐谋。仅这四个字就够咱们学几年的。"陆经天见他木然的样子轻蔑地一笑道,"打打杀杀,殊非上策。"

"大人教训得是,上兵伐谋"潘玮口中念着心中仍是不解。陆经天无可奈何地暗自叹道:朽木实实不可雕也,看来江陵之事短时脱不了身。见他还在冥思苦想陆经天冷冷地说道:"别费心思了,所谓谋略非随能想得出的,我看咱们还是吃酒吧。"潘玮连连点头又是斟酒又是布菜。陆经天遂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潘玮如梦方醒抚掌笑道:"大人果然好计谋,这样一来张家那个丫头就无法赈灾放粮了,就是犯下了欺君之罪!"陆经天道:"还不仅如此,这个欺君之罪她全家谁也逃脱不了。到时候咱们就是刀俎,张远一家连同那个李荃都成了鱼肉,只有任咱们宰割的份儿了。"潘玮赞道:"高明啊,真是诸葛妙计安天下,大人神策定乾坤,陆大人远胜前辈先贤多矣!"两人举杯相庆。

洞庭湖在江陵南边约一百五十里路,是有名的鱼米之乡。张远从这里购买了两千多担米,运了还不足一半余下的一千多担便被这里的官兵扣下了,几经交涉不但没要出来反而又被扣下了几位弟兄。

若是江湖中的事张远倒不放在心上,这些官兵可不买他的账,无奈只好先用银子将人赎回来。李荃闻讯后亲去洞庭拜会说明情况,官兵们亦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张远这才感到束手无策,只好另借银子从邻县买来补足应用之数。

张凤.罗霄二人离开孤雁岭朝洞庭而去,在距那里最近的一个叫陆家集眦小渡口上岸,他们前去军中索粮。

陆家集离洞庭湖还有三.四十里,看看午时己到他们寻了个客店住下。这是个小去处,街上冷冷清清看不见几个人影,老板娘见来了客人非常高兴,笑脸相迎殷勤招待。

张凤要了些酒菜和罗霄一起食用,老板娘闲着无事便站在一旁陪着闲话。"老板娘你这里怎么这样冷清,生意总是这样吗?"张凤搭讪着说道,她最能在闲谈中探得有用的东西。"我们这里本是个小地方,平时就是这样人少生意不好做。等到秋后出鱼虾和莲藕苇席时我这小店可总是客满的。"老板娘的话头一开可就止不住了,"我在这里开店也有十五.六年了,见过的客人无数,我这眼睛就是毒,只要看上一眼就能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罗霄哪里肯信便问道:"你看看我象干什么的?"老板娘道:"我还没说呢,一般的客人我能猜得出,唯有你二人我可看不出来。"罗霄微微一笑转过脸去,完全是一付不相信的样子。张凤却是慢慢用饭一言不发。

老板娘颇爱卖弄见罗霄不信愤愤不已,又仔细打量他一番终于还是难下决断只好说道:"待我猜上一猜,猜得不对权当一笑。客官,我看你气宇不凡举止刚劲,站立挺直双目有神象是员武将。"罗霄见她果然猜对大是惊讶,表面上却镇定如故。老板娘继续说道:"你虽象是位武将却没有武将那种狂傲自大,目空一切的神态。你衣着华美都不是江陵这一带流行的样式,加上你的口音象是长安县的却又不纯正,说明你走了很多地方或是在很多地方住过。说你是生意人却又不象,说是富家子弟又没有少爷的架子。小店的劣茶你拿起就喝,没有嫌弃的意思,没有品茶的逸致,由此可以断言你常在外直奔波是一定的。一般客人来我这里总是先看被褥是否干净,家什摆设是否齐全,而客官你却是先看院子再看窗外。客官似官非官似民非民,商不商农不农,看都把我看糊涂了,叫我如何猜得出?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进来就问洞庭的路径却不是去探亲,因为你们有马用不了半个肘辰就可以赶到,根本无需住店。做生意不是季节,所以你们只有一个地方是可能去的,那就是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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