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明所以,张燕却觉得这个名字改得于父亲大有不恭之嫌,不过这件事又与爹爹有什么关系..26dd.Cn祁玉接着说道:"涂平现在己到江陵的潘府,正在和众豪杰联手寻机向孤雁岭的张远寻仇"。
张燕猛地跨上一步怒视着祁玉,接着又恢复了平静轻蔑地一笑道:孤雁岭虽不是什么铜墙铁壁,也曾抵过上万官兵的征剿。到现在仍是义旗高举威名远扬。就凭你们?哼"。她不屑地一声冷哼心里却真有些不放心了。原来涂夫人的儿子犯傻中计前去冒犯真后悔救了她。

父亲在她的心中是至高无上的,父亲在江湖上何止百战,无一败绩。而且为人忠厚仁义,被他救助的灾民成千上万。她的儿子算什么东西,也配去向爹爹寻仇?她愤愤地想道。她恨自己太过任性,偏在姐姐出门时私自下山。爹爹年迈弟弟年幼怎抵强敌?又一想爹爹老于江湖智计过人,虽然年迈武功一点也不减当年。再说山上还有勇冠三军的呼延叔叔和数百弟兄,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涂夫人己觉出张燕对自己有了些泠漠,加上突然降临的事心中很是不安,五虎则是怒意大盛。苏半月怕出意外,又点了祁玉的**道并把他的伤口进行包扎。涂夫人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向张燕道出了一桩埋藏在心里的往事。只听得她百感交集,对涂夫人的处境很是同情。

她当机立断道:"夫人,我要尽快赶回中原,揭穿僵尸邦的阴谋使涂公子分清是非及早回头"。涂夫人心悬爱子关心太过方寸己乱,决意随同前往。张燕心想这一趟奔波就是三千里,涂夫人身体再好也是五十岁的人了,再说姐姐还在她家里等候,于是劝说她回家等候。

这时五虎齐向张燕躬身施礼,张燕奇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苏半月道:"张姑娘,昨天蒙你训示我五虎受益颇深,今日又受你救命之恩,思来想去无以为报。从今日起我弟兄五人愿随姑娘,风里火里决不后退,还望姑娘收留"。

这可是意想不到的事,饶是她玲珑剔透智计百出亦是手足无措。"这如何使得,我也不想占山为王。再说了你们都是我的长辈,这,这可不行"。张燕急道。苏半月道:"江湖之上,能者为尊。今我们只听张姑娘一人的号令,请不要再推辞了。行走江湖一个人有时很不方便,以后我五人定能助姑娘成就一番事业也可避免我弟兄误入岐途"。"我大哥说得对,我短尾虎也不会说什么。我对天起誓:从今天起追随张姑娘杀贪除恶,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他说完真的跪倒了。

涂夫人见他们五位心诚,人还算不错,若没个正经人约束将来不一定会干出什么事来。这样做倒不失为一条正道便对张燕说道:"五虎真心投靠为的是走一条正路,我看你也不要顾虑什么年岁大小的就收下他们吧,肯定是你的好邦手"

这事放在张凤身上无论如何也行不通。张燕胆大包天没有不敢干的事,只是她只想玩耍哪里有心去行走江湖。听涂人如此一说觉得倒也有理遂道:"你们愿意跟随我也未尝不可,只是我太年轻不便当什么头领。要不咱们叫漠北六虎,我是什么,母老虎吗"?

把个涂夫人逗得笑出眼泪道:"姑娘家说话口没遮拦,你不答应做头领他是不会起来的"。张燕这才应了下来道:"我叫张燕,小名燕儿,其实你们都知道的。家父姓张单名讳一个远字,姐姐张凤都是江湖中人。他们也应该自报家门"。苏半月逐一引见,他是五虎中的老大,人称青斑虎。其他依次是下山虎赵刚,短尾虎齐铁汉,入林虎左子全,串林虎左子玉。

引见己毕众皆大喜。"咱们要立即动身赶到江陵,这里还有件必办的事,苏叔你带领弟兄们尽快办好"。张燕取出两张纸来交给苏半月,"这是咱们开山立柜的第一件事,只许办好不许办坏,以惩戒为主不要杀人"。苏半月见上面写的是营州三个恶霸的名字.恶行以及住址。说道:"张姑娘你就放心吧,干这种事咱们最拿手"。张燕道:"你们在山神庙里等我,聚齐后一块走。我和涂夫人还有些话说"。

五虎带上祁玉兴冲冲地走了,去干张大头领交办的第一件差事。张燕拉着涂夫人坐下,详细地询问起相关的事来。

就在宁儿为李有财家打抱不平,张远和李荃初次相会后的一天晚上,大槐树村潘府里热闹非常,潘玮正在大宴群豪。张远.多杰.几名年长的黑道耄宿和潘玮同坐首席,其余的十来桌依次排开随意就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潘玮开始逐桌敬酒。张远这桌年长者居多喝得文雅,互相随意交谈,无非唠些江湖趣闻拳脚功夫。那些年轻的可就热闹了,猜拳行令呼天喝地尽情豪饮。

潘玮敬到最后一桌,这桌的人是圣手无影玉书生柳连登.赛天王邓得亮.鬼头刀彭大山.僵尸邦付邦主欧阳震和涂夫人那个宝贝儿子涂平。"潘员外,听说你要去京师,这里的大局由谁来主持"?潘玮知他与张远不睦此问亦是有所指说道:"我这一去怎么也得半个多月,家中朋友多繁杂的事也多,弄不好慢待了朋友可是大事。潘福担不起来,只好请张大侠勉为其难了"。

"什么?果真叫他主持大局"?涂平突然叫了起来,"他来主持大局,凭什么呀"凭他连块石头都举不起来吗?凭他沽名钓誊吗?我第一个不服,他算什么大侠,他凭什么来指手划脚"!

他这一叫,所有的人都朝他看来。邻桌的鬼见愁陈双和偷天圣手辛然子赶紧过来劝解,欧阳震.柳连登却在暗中怂恿。人往往是这样,酒酣耳热之际易发狂言越是劝解越来精神。于是涂平的叫声更响了。

"潘员外,冲你老的金面我己忍了这么多天了,今天我可要对不起了。为人子父仇不报岂不被天下人耻笑?天下的英雄们在此,我姓涂的把话撂在这儿,不用别人邦忙,我涂平远要单独会会那位沽名钓誊的张远张大"涂平正慷慨激昂大呼小叫,最后一个侠字还没出口忽觉口中多了一物,柔软冰凉还扑愣愣地乱跳。他大吃一惊差点咽了下去,随之一阵烦恶涌上"鸣哇"一声口中喷出一物。

大家见他正叫得兴起忽地禁若寒蝉,神色极是古怪。口中喷出那物乌黑莹润并伴有金光闪烁均感奇怪,辛然子等人手忙脚乱桌上桌下找了个遍也没见踪影。这邦人见有热闹可看大是高兴,有的唯恐天下不乱跟着起哄。陈双见他整天沉着脸很是厌恶此时凑上来笑嘻嘻地说道:"兄台,何物入口?是方是圆是酸是甜"?

忽然汤盆之中水花溅起"扑啦"一声跃起一物,辛然子手快一把抄住。大家围拢观看,原来是一只通体乌黑鳞甲泛金的名种金鱼墨龙井。见它嘴巴一张一合极是可爱,众人笑声又起。

这是个八间相通的练功房,里面有六七十人吃酒其中真正的高手不少,却都没发现是何人将此活鱼射入他的口中,可见此人的暗器功非同一般。人们胡乱猜

测着,有的甚至将目光投向张远,可是从方位来看又不可能。

涂平心高气傲本就目空一切,遭人戏耍脸上挂不住,抓起镔铁骷髅槊边骂边向张远冲去。忽觉眼前一花,"啪啪啪啪"伴着四声脆响左右两颊各着了两下。他被打懵了,定睛细看面前站立一位年轻的姑娘。

只见她一身紫红色紧身衣裤,胸排黑色蝴蝶连环扣,外罩黑色披风。身材纤巧相貌极美,却是面沉似水冷冷地盯视着他。

多杰早看得清楚向张远道:"这可就是张兄的二千金吗"?张远道:"正是小女,想必是刚刚回来便到这里顽皮胡闹。让大师见笑了"。"姑娘身手不错,如此年幼便己在二流高手之上,张兄调教有方"。多杰高兴地品评道,"依贫僧看姑娘的武功比涂平至少要高出一筹。涂平本就心高气傲目中无人加之盛怒狂躁犯了习武之人的大忌,这个跟头他是栽定了。看来有女儿就是好真知道护着父亲,虽有如此麻烦你我亦可从容对酌实是令人称羡。请"。张远谦逊了两句,心里则十分受用。于是两人怡然自得频频举杯。

"女儿给爹爹请安"。张燕来到父亲面前裣衽一礼,然后抱拳道:"张燕见过各位叔叔伯伯"。同桌的几位无不羡慕张远有如此出众的女儿,纷纷还礼。多杰单掌当胸口念佛号另一只手仍抓着酒杯不舍放下。

张燕笑道:"这位大和尚定是多杰上人了,待侄女将事情办完再来敬上几杯。爹爹,女儿要在这里办一件事,这件事既是受人所托又是女儿的主张,请各位叔叔伯伯主持公道"。

今天涂平算是倒了大霉,先是不明不白地遭到暗算,接着又糊里糊涂地挨了四记耳光。震得到现在还头脑发懵,眼前金星乱窜,耳中长鸣不止。以他的武功来说不应该吃亏到这份上,除了他犯忌之外也因他吃了些酒心中不净有关。

趁他发愣之机张燕又问道:"请问哪位是潘老员外"?"嘻嘻,姑娘,这位就是潘老员外,在下圣手无影玉书生贱姓柳"张燕暗道这厮可恶,不耐烦地将手一摆道:"你多什么嘴,我问你贱姓了吗"?柳连登遭此抢白却不以为然,耸耸肩回到座位上仍是谈笑如常。

"潘老伯父,侄女张燕这厢有礼了"。她裣衽一礼后手指涂平道:"这位是贵府请来的客人,在贵府之中当着天下豪杰当着潘老伯父的面,如此辱及家父而老伯父并无责难之意。他是客难道我爹爹便不是客吗?侄女无奈才出手略加惩戒,老伯父侄女此举当否"?

潘玮己知她是张远的掌珠,本来他对涂平的所做所为很是不满只是一时未能制止,要他回答这个问题却是大费踌躇。张燕平时无理尚要搅三分,得理更是不让人。"我爹爹义薄云天,江湖之人视若泰山北斗。今天在你潘府无端被这位当众污辱,你是主人请给我个说法"!张燕步步紧逼,潘玮无言以对有些狼狈转过脸向张远看去。

"老伯父不要推诿,我爹爹为人忠厚仁义,一生行事总是首先虑及别人,吃了亏从不放在心上。你若是向我爹爹求助侄女只好不再提及此事"。张燕言词犀利吐字清楚快似炒豆别人哪里插得上嘴。

这时涂平刚刚回过神来,心说你一个女流之辈有何本领,不过是乘人不备侥幸得手。想至此,只觉脸上大是无光遂即怒不可遏地叫道:"大胆贱婢竟敢暗算于我,我与你誓不两立,有胆量和我大战三百回合"!说到最后己近狂怒,大肆咆哮起来。

张燕道:"涂平,你要记住气大伤身。想和我较量你是自取其辱,现在还没动手你己是心浮气躁头昏智障,你在习武时尊师没给你讲过什么是习武之人的大忌呜?我不想占你便宜,同时也有要事向在座的诸位述说。等你心气平静下来,再领教你的镔铁骷髅槊和九幽幻阴指"。

她这一番话倒使涂平警觉起来,真若是盛怒之下较量武功定然大打折扣,这丫头的身手不错弄不好真要吃亏。众目睽睽之下柳连登.欧阳震也不便再怂恿于他。辛然子道:"诸位静一静,张姑娘有话要说"!欧阳震等不满地嘟哝了几句终于安静下来。

张燕正要讲述忽觉辛然子身旁有异,她微微一笑用剑挑起桌布道:"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请出来吧"。果然里面藏有一人满面堆笑地钻了出来,大家一看原来是陈双,这个鬼见愁搞什么名堂令人大是好笑。

"原来是张姑娘大驾光临,在下鬼见愁陈双给张姑娘叩头"。陈双点头哈腰陪着笑脸做势欲跪行大礼。"算了算了,别假惺惺地来这套"。张燕话音刚落他己顺势站起。"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回姑娘话,办好了办得很好,我这里有书为证"。陈双从怀里摸出一方折叠的纸双手郑重地呈上。

张燕有些奇怪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道:今收到,毫发无损的女儿四妞子壹名。空口无凭立字为据。下面落款处写的是:小麻窝子村王老实,并按有鲜红的手印。

原来陈双抢了个姑娘被张燕发现挨了顿狠打,头发也被拔去了几绺。张燕因有急事去办,便命他将姑娘毫发无损地送回去。临走时警告他,若敢违命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取他性命。陈双真的怕了她不敢不送还,又恐以后再迂到张燕查无实据无法交待,便要姑娘的父亲王老实打了收条签字画押,并特别注明"毫发无损"四字。

今晚见张燕突然现身,而且还是张大侠的千金,他心里一慌便藏到桌子底下了。张燕知他和辛然子两人最好总是形影不离,明明见他在一转便没影了,又见辛然子旁边的位子空着下垂的桌布微微在动,便知他藏在里面。

"头发还没长出来吗"?张燕掀开他的头巾看了看说道。陈双道:"张姑娘办事认真彻底,我这里己被斩草除根哪还能长出来"?"只要你弃恶从善我就有办法让它长出来"。张燕道。陈双千恩万谢道:"在下一定遵从张姑娘的教诲好早日生出秀发,但不知如何长出,象种地那样吗"?张燕知道这家伙贫起嘴来没完没了便说道:"那是头发怎能象种地那样,应该象栽树那样"。陈双见她将脸一板郑重讲话后悔自己正事戏说,见她说到后边调侃愈甚大是开心,众人也都被她逗得发笑。

张燕道抱拳道:"各位前辈,各位英雄,在这里我要讲的是十六.七年前江湖上发生的一桩鲜为人知的公案,今天在座的诸位都是见证。倘我讲到紧要之处有人加害于我,还请诸位主持公道"。多杰上人来到她身边摘下胸前那串硕大的念珠挂在她脖子上,一言不发返回座位。言外之意是,谁胆敢不利于张燕便是与他为敌。

"多谢大师"。张燕心中感激他他施了一礼后正式讲了起来:"就在那一年,北庭都护府的一员参将奔走了三千余里找到我爹爹,哭诉自己的遭迂,恳请为其做主。当时我还没出生姐姐刚**个月大,娘正有病爹爹好生为难。原来那位参将奉命押运一批物品到长安,所押运的物品并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梵文藏经中的一部分共二十册,还有一车毛皮和一些书画。行到西州附近因争路行和一人发生了争执。这本是一件无所谓的小事,争吵几句各行其路也就罢了,可是这天夜里那二十册经书全部失踪。这位参将急坏了,因为这些经书是玄宗皇帝要送给吐蕃王的,其责如天。

"那位参将不过十七八岁还是个孩子,带领十名士卒护送。没想到出了差错,他费了好大的事才找到了那位和他们发生口角的人,果然经书在他那里。参将恳求他将经书归还,受到百般凌辱后只还给他十册,另一半要他以万两白银来赎。

参将哪里能凑得出这许多银子,别说是万两就是千两也找不到"。

陈双听得入神道:"真是欺人太甚,张姑娘,那位参将定有武功在身,手下还有十名弟兄,何不将他擒住索回经文"?张燕道:"事情若是这样简单就好了,那位盗经者非寻常之人,他武功奇高行事诡秘。乃是来往于突厥.沙佗.回纥.契丹专做无本买卖的独行大侠,名动北疆的一代枭雄,江湖人称万里独行的涂万里"。此话一出立即响起一片讶异之声。

张燕继续说道:"爹爹曾与涂万里有过一面之缘,亲笔写了封信求他将经书归还。那位小参日夜兼程赶到西州找到涂万里将信呈上,谁知他看过后将信撕得粉碎而且出言极为不逊。参将己经绝望了,他一言不发回到住处将弟兄们遣回准备自已去领罪。但是那些弟兄们非常仗义,谁都不肯离去宁可同死。正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爹爹巳将经文取来交给参将。他们原以为爹爹只写了一封信没有到来,这突然的现身使他们喜出望外,参将激动得痛哭流涕倾其所有来表达他的谢意,爹爹不肯接受分毫只是催着他们连夜上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次日早晨那位独行侠发现经书不见了,以为是偏将夜间盗走,他勃然大怒正要追赶。发现桌边压着一张纸,上面写道:经文十册,不告而取。物归原主,聊做一戏。下边是爹爹的署名。爹爹当时还不是江湖中人,和独行侠相识彼此既无过节又无交情。本想念在同是习武之人的情份上恳求于他,这个面子若是给了自是欠他一个人情,若是不给亦无话可说。但是他不该将信撕碎并恶语相加,爹爹只好亲自将经书取来。

"独行侠对此暴跳如雷找到爹爹要一决生死,结果三十招内便败下阵来。可是他却不认输死缠烂打拼命想占些便宜,他把胜负看得如此之重实是心胸太过狭促。爹爹铙他性命不但不承情,反而暗中连施杀手。爹爹本想开导于他交个朋友见他如此不可理喻,冥顽不化只好以右胸生接了他的九幽幻阴指"。听得人们又是一阵惊异之声,九幽幻阴指非同小可,乃是极为霸道的一门邪派功夫。中者若不及时施救寒毒攻心必死无疑,解药服得稍晚侥幸不死也是武功尽失终生如痨病一般几近废人。

说到这里张燕心中酸痛眼含热泪许久才平静下来道:"爹爹这样做只是为满足他的虚荣之心以引其自省。此举不亚于舍身饲虎.鹦鹉吞珠,*实为感天动地之善举。谁知这位独行侠乖戾到了极处,不但不给解药反而紧追不舍。我们都知道中了这种毒指不宜行功运气,不能剧烈奔走,一旦毒质随着血脉归心定然牲命不保。独行侠死死地追赶就是要达到这个目的。本来练了毒功若是心地纯正,一旦发现施毒有误或对方中毒后有悔过之意,立即施救,这又比使刀剑直接伤人多了一付菩萨心肠,可是独行却不这样做,因为他从不将解药带在身上"。众人又是一片哗然,纷纷品评均觉独行侠行事太偏。

张燕继续说道:"爹爹用内功将毒质逼住不敢全力施展轻功,连续奔跑了十几里才得以藏身疗毒。独行侠赶来失去目标便四处搜寻,爹爹被他发现只好从藏身之处出来笑道:‘在下有意受你九幽幻阴指,为的是全你一个体面,此时只想寻一静僻之处疗毒以求活命。涂兄既然不想送解药与我,我亦无话可说。还望涂兄移驾西州使在下得延残喘,如此在下多谢了‘。独行侠自然不是送解药的。九幽幻阴指歹毒无比,爹爹怎会不知,甘受其十成功力之毒只为息事宁人。此时言词几尽微卑又现宽厚,任你是铁石心肠,凶顽无赖亦不会无动于衷。

"可是独行侠就是心赛铁石麻木不仁,丝毫不为其所动。他挥动双槊要再次较量,不求能取胜只盼尽快毒发。爹爹见他如此执迷不悟只好以独门指法应对,一缕指风击中了他的左槊,独行侠被震得手臂酸麻心中大骇这才知难而退。爹爹见身边有一棵枫树,霜叶正红。便摘下一片叶子捏住叶柄道:"你不给我解药只好不恭了"。只见那片枫叶从叶柄处开始变色,片刻间鲜红的叶子全部变黑并发出阵阵腥味。爹爹望着独行侠笑道:‘我这戏法变得可好‘?说话间枫叶的五个角尖各凝挂一个黑珠叶柄颜色开始复原。谈笑间爹爹己用独门内功于手少阴心经将奇寒无比的阴毒尽数逼出体外"。听到这里人们如释重负有的大为关切甚至叫起好来。

"独行侠此时刚明白爹爹在干什么,眼看希望落空他恼羞成怒趁爹爹疗毒时内力大耗想再以毒功伤人。他抛下双槊突然发难,十指暴张拼全力连施杀手。爹爹连化他十几招见他实在不可救药一声长叹:‘如此卑劣若不惩戒便无天理‘。独行侠只觉眼前一花对方的踪影己经不见了,正惶惑间却觉得前胸有异,低头一看胸前衣衫出现一洞形同枫叶。接着胸部如烙烫般地剧痛,急忙撕开衣裳察看却是令他魂飞天外。原来爹爹用来排毒的那片枫叶端端正正地嵌在膻中**上"。"飞叶摘花"!人们惊道。只有武功到了登峰造极的最高境界才有这种能为,他们也只是听说却从未见过。想着人们对张远的种种传言有些人半信半疑。

"不错,正是飞叶摘花束气成形做功夫"张燕说道,"独行侠用手去扯,刚一触动便觉痛彻心肺。正没奈何处传来爹爹的声音:"涂兄,这就以彼之毒还施彼身,恩师的绝学果然高明。请速服用独门解药,一个半时辰后叶红即落,切勿动气切勿奔跑。我爹爹在负伤之下,使出了我张家的独门指法,慕容世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和飞叶落絮三大绝技"。说到这里她向涂平道:"姓涂的,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勾当也敢向我爹爹出言不逊,还要什么较量?真没看出来天底下还有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才,真是可笑之极。要想找死也不急在一时,等我讲完这桩公案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看来张燕真是被他惹恼了,说出话来尖酸刻薄字字如刀。

张远威名远播众人皆知,近日涂平.欧阳震.柳连登等人四处放言,并多次找到潘玮搬弄是非以致有些人对他产生了疑问。再加上江湖中本就良莠不齐鱼龙混杂,沽名钓誉者大有人在,渐渐地传言愈多。涂平坚信张远是浪得虚名才有此一场纷争。有些人想弄个明白更多人的想看热闹,孰是孰非倒也不放在心上。

张燕道:"独行侠听了爹爹的话后,仔细验看果是中了自家的毒。这件事就象霹雳当头,惊得他亡魂皆冒。解药没带在身上巳经够令他心惊的了,所中的膻中**乃是任脉上的要**,而他的任督二脉尚未打通根本无力将毒逼出体外。既使以内力将毒质控住令其凝聚不散也是动弹不得,此时解药尚在千里之外的家中如此远的水怎能解近渴。用不了两个时辰定会毒发不治死状极惨,决无幸免,一时间他万念俱恢,只觉寒气直透心肺绝望地闭上眼晴"。

这时欧阳震低低的向涂平耳语着,涂平忽地站了起来叫道:"大家不要听她胡言乱语,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我爹的死张远难逃罪责,就是他害死的"!"说来听听是怎样害死的"?张燕追问道。涂平又待欧阳震面授机宜道:"我爹爹和张远大战一百回合,最后伤重不治而死"。

张燕一声冷笑道:"请教一下,尊父横行甘凉故道几十年无敌手却如何被浪得虚名之人所伤"?涂平一时语塞又在看欧阳震。陈双看出了门道笑眯眯地晃着脑袋道:"对呀,你口口声声说张大侠沽名钓誉浪得虚名连块小石都举不起来,你爹败在这样人的手下岂非是更更沽名钓誉,更更浪得虚名"?他被称做鬼见愁歪点子鬼主意自是很多。张燕人生得美,又是张大侠的千金,讲起话来如风动银玲清脆悦耳妙语如珠,并且句句占在理上自是讨人喜欢。涂平那家伙整天如丧门神似地板着脸,说出话来又臭又硬,就知和惹人厌的僵尸邦搅在一声谁都讨厌他。所以陈双心里早就偏向了张燕。

"那位给涂平出坏主意的是欧阳震吧?死的到底是他爹还是你爹?你给我放老实些,今天的事情少不了要找到你的头上!我继续说,等独行侠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破草屋里,一问才知是我爹爹送来的并为他将毒逼出。这户人家只有老夫妇二人很是忠厚善良,尽心伺侯十分周到。过了七天他方可下地扶墙行走。因他任督二脉没通毒质不能尽数逼出,仍有可能再次毒发。又过了几天正如他所料毒伤隐隐发作,他怕死在这里给老夫妇添麻烦便欲告辞离去。老夫妇告诉他救他之人在院内棚柱上刻有字迹,若要走时便去看。独行侠上前一看上刻道:涂兄,我去贵府取解药并以一槊为凭,请安心等候。

"就在这天傍晚涂夫人赶到了给他服下解药,这才保住了一条命。爹爹找到他家时将事简单一讲,涂夫人见到丈夫的兵器才信以为真。她心系丈夫的安危日夜兼程赶来相救,夫妻相见恍如隔世。爹爹见事已办妥连屋都没进悄然离去。独行侠良心发现立誓痛改前非,从此隐居山林以采药狩猎为生,为百姓做了许多好事。只可惜他中毒己深,虽服解药亦不能根除。以后契丹的朋友们送了许多人参给他补养身体,虽有好转十年后仍是英年早逝。

"这件事发生在开元十九年,天宝二年七月十七曰独行侠病逝于契丹部自己的家中。这本是江湖中一件极普通的事情,也说不上什么恩什么仇,一切都成为过去没必要再提起。可是有的人却拿这件事大做文章,所以这件事又不那么普通了"。涂平道:"张姑娘,你为了掩饰你我两家的仇恨,编了个如此动听的故事,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张燕胸有成竹不慌不忙道:"你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你家里还保存着半只足有三两多重的老山参,那是你们东边那家契丹人耶律汉送的,你爹爹只用了一半是也不是?你家里还藏有漠北五虎之首青斑虎苏半月家的拳谱,损坏的封面还是你娘亲手修复的,此事可有?我刚才讲的这些事大多是你娘亲口告诉我的,否则你家的这些琐事我如可会知道。我说的这些你都知道,你也相信这是事实。只是最近有人居心叵测谝造慌言而你却信以为真"。

涂平脸色仍然阴沉,但张燕说的有些事让他无法反驳,莫非她真的到我家去了,去干什么?倔强的天性使他明知有错却不愿输口。"你说我听了别人的谎言有何为凭"?

张燕道:"凭据吗,等一会儿你自会见到。你今天在这里昏天黑地向我爹爹寻仇,在营州却有人在加害你娘"。涂平惊道:"你,你说什么"?"我从营州赶到这里,两千多里路走了七天,为的就是制止你上当受骗。他们双管齐下,在这里拿你当枪使向我爹爹下手为的达到他们的目的。在营州他们设计要取两部秘藉。你在这里大出狂言寻衅滋事,你娘在营州却遭他们的暗算中了蔓佗花.鬼摇草和柔肠百结藤的毒"。张燕说道。

涂平只觉得阵阵毛骨悚然。"这是怎么回事?这是真的"?他惶恐之极向欧阳震问道。张燕取出一封信交给他,涂平见是娘的手笔道:"你怎不早些给我"?张燕笑道:"我是想早给你,可是你正向我爹爹出言不逊,给了你,这四记耳光赏给谁"?乘他看信之时张燕便将僵尸邦的阴谋合盘托出。

不等她讲完厅里己是啧啧连声斥责不断。欧阳震站了起来怒容满面叫道:"张姑娘,我僵邦不曾得罪你们张家,为何编造出这些事情来?难道我僵尸邦是好欺负的吗"?"说得好,我张家不曾得罪于你们,为何编造谎言唆使涂平无端滋事?难道我张家便好欺负吗"?张燕成竹在胸针锋相对,"欧阳震,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来给你看一样东西"。她双手轻拍,从门外涌进五个奇异装束各带兵器的人来,他们个个雄健骠悍脸色阴沉。

"燕女侠麾下,漠北五虎见过各位前辈各位英雄"!五虎向众人见礼后又向张燕一揖神态极是恭谨,张燕一摆手他们便站到她的身后,低眉敛目垂手而立,全无刚进来时的狂傲之气。"把证人请出来"!张燕命道。短尾虎从身后拉出个大口袋解开口绳抓位下边的两角用力一掀,象倒土芋似地倾出一个人来。人们大感惊奇屏住气息观看,立时房内鸦雀无声。

"祁玉"!辛然子来到近前歪着脖子仔细观看认了出来,陈双笑道:"僵尸邦的祁大护法如何睡进了口袋"?人们心头大震,祁玉武功极是不弱而且诡计多端却如何被生擒话捉?漠北五虎也非易之辈为何成了这位小姑娘的属下?如此种种实是不解。

众人不解,张远亦是如此,他知二女儿行事常出人意表,今日之怪异足令他瞠目。多杰几次询问他都苦笑摇头,见事情越来越奇也不禁站起观看。

祁玉精神萎弥,张燕挥手轻弹解开**道他才挣扎着站起。突然张燕喝道:"大胆"!一阵叮当之声过后地上现出十几枚三寸长的钢针,灯光之下针尖泛着兰紫色的光,显然淬有巨毒。张燕发现欧阳震突放暗器,她出剑拨打还剑入鞘一气成不过眨眼的功夫。陈双辛然子看得清楚佩服得五体投地齐声叫起好来。

祁玉一路上受尽了苦楚,也知道他们要带他到江陵潘府,心中还存有欧阳震来搭救他的一线希望。谁知刚一见面话还没说欧阳震便要杀他灭口,若不是张燕他已命丧黄泉。"欧阳震你好狠毒,我祁玉按你的计策行事为你卖命吃尽了苦头,你竟要杀我灭口,好,既然你不仁我也不义,今天我就要当着天下的英雄将你的阴谋诡计都讲出来"!

"苏叔你们分头把好门窗别让他跑了"。张燕命道。五虎应声而动分头把守,陈双和辛然子各亮兵器也守住一窗。涂平己看完信他两眼冒火手持双槊向欧阳震逼来,张燕道:"涂兄,你来和我保护证人"。涂平己知她是娘的救命恩人感念之余自是言听计从了。

这时和欧阳震搅在一起的那此人都慢慢退去,只剩他一人孤另另地站在桌旁"你们怎么回事,我刚有点麻烦都离我而去"?欧阳震心中更是惊慌了。邓得亮说道:"欧阳兄,对不住了,在下实不知你如此不仗义"。柳连登笑道:"欧阳兄,你是知道兄弟我从不与漂亮的姑娘为敌的,只如请你保重了"。

祁玉将他们如何密谋的,如何分头行事,事成后在邦主面前如何保举他,赏多少银子。就连在潘府内如何排挤其他门派之事也一一讲了出来。

那些人们原本只常热闹来看不料事情也挨到了自己,这下可热闹了。有的向欧阳震破口大骂,有的要杀了他,还有的要阉了他。张燕不懂阉是怎么回事想了想也顾得去问。

欧阳震犯了众怒,退路己断自己又孤掌难鸣,看来今天这关不好过。他将牙一咬道:"各位英雄,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今天栽在一个小姑娘的手中大是不甘,事己至此多说无用,杀剐存留悉听尊便"。他口中虽硬实则心虚得很见张燕正在和人说笑,突然发难三只独门暗器朝她后背射出,同时挥起幽冥鬼杖身子直挺地一蹦喉中发出鬼啾之声,向守门的苏半月和短尾虎杀去。

僵尸邦和白骨党.祝由科.排教并称为江湖中的四大邪异邦派。白骨党常隐于荒泽无人之处自习祭练生魂之术,自称能与鬼魅为伍以此诈财掠夺。因其规模较小很少现身江湖。祝由科多以行医.驱邪除祟.赶尸施术为业,与江湖中人少有来往。排教则是在大江大河上谋业,也习练些法术,据称能白日见鬼,施术驱邪。

他们也少涉江湖,只要不伤害及他倒是轻不与人为仇。一但结了仇家,就是寻到天涯海角甚至下去几代人也不放过。所以这三派在江湖为恶不多。

只有僵尸邦近十年来势力大起,横行江湖无恶不做。被正道门派联手赶出中原,己有几年不见踪影,这次在潘府还是首次现身。欧阳震身为付邦主武功绝非泛泛,点苍山下和中原豪杰的那场大战中连伤三名高手。当时他还只是一名小头目,从此一战成名得到邦主的赏识提升为护法,以后又有战功成了付邦主。

他惯用的兵器幽冥鬼杖乃是精钢打造,长有四尺粗愈杯口两端各有相同的骨股轴头,就象一根长长的人腿骨。他的杖法诡异凶猛,多年苦练己达上乘,其中的鬼头鬼脑等五式极是难破。他打向张燕的三只暗器乃是僵尸邦中通用的暗器鬼茬子,他的用法与其他邦众不同,使用时从臂筒中发出并带有一溜磷火,暗器上附有硫磺等易燃之物三个尖刺淬有剧毒。中人后毒火相攻决无生还,被视为天下第一歹毒暗器。欧阳震心黑手狠,为泄心头之恨将全部三只暗器成品字形一起射出。只见三溜绿火呼啸着从袖里飞出极是怪异,声势骇人。

张燕来到爹爹面取下颈上的大佛珠笑道:"多杰叔叔把这个送给我吧"。张远道:"又来胡说,这是大师用来礼佛之物,你小孩子家要来何用"?多杰双掌合什道:"阿弥佗佛,贤侄女喜欢既是与佛有缘,但凭拿走不妨"。张燕刚给他挂上突然人们发出一阵惊叫,一道破空之声已然飞近。

张远经验老到,虽和女儿讲话房内一切皆在心中,一抖手三枝竹筷飞出将三只鬼茬子击落在地腾起一团火。多杰却闭上双眼手捻佛珠诵起经来。张燕手中拈着几枚燕翅镝笑道:"还是爹爹见机得快"。张远哼了一声责道:"顾头不顾尾,忘乎所以早晚吃大亏"。张燕嘻嘻一笑转身走去。

苏半月和齐铁汉正守在门口,欧阳震突然发难他们早有准备正准备撕杀,却见他呆立不动样子极是古怪。短尾虎齐铁汉大是奇怪叫道:"姓欧的你闹什么玄虚"?上前一推"扑嗵"一声仰面倒下,却仍保持原来的姿式,这才知他被人点了**道。

苏半月眼睛一扫见他腹部衣衫有一破洞,伸手起下一物来到多杰面前双手捧起道:"多谢大师援手"。多杰充耳不闻依旧闭目诵经,苏半月微微一笑诵道:"佛说波罗密妙经,前无千古后无今。注**鬼齐超度,功德如天莫比伦"。

多杰本非得道高僧,此时暗中出手惩戒顽劣却被此人识破。本不欲理睬却闻他将此偈吟诵,多杰睁眼略一打量先点头后摇头道:"这位施主灵珠在握,惜乎武学未窥门径。请问施主尊姓大名"?苏半月道:"在下乃是张姑娘的属下,漠北五虎之首苏半月,谢大师指点"。说完将一粒念珠恭呈。多杰收下念珠道:"贤侄女,这位苏施主天性忠正,智计不凡,定是你的好邦手"。

张燕道:"大师叔叔目光如矩定不会看错的。这个僵尸如何处置"?"恶果既熟岂有福报,武功己废胜似良药。阿弥佗佛"。多杰说罢口念佛号径自去了。

涂平悔恨交加羞愧难当,他来到张远面前跪倒请罪。张远忙他扶起,涂平性情孤傲极看重自己的面子。他悔恨自己轻信馋言以至落得如此尴尬,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口终于没有说出头一低冲了出去。

欧阳震的武功系多杰所废,若非多杰为他求情他的命定要留下。他怨毒的目光狠狠地朝张燕一瞥踉跄着走了。祁玉经此变故百感交集,他恨张燕坏了他的好事,又感谢她救了自已一命,他长叹一声犹豫了一下也离去了。

此时潘玮尚在发愣,他真正感觉到这些江湖中人可不是他所能驾驭得了的。一个小姑娘便将这里搅得天翻地复,欧阳付邦主是何等了得,在这里简直不堪一击。涂平祁玉都走了,肯定不会再回来。僵尸邦和众豪杰己生嫌隙,以后还会再来吗?看来一定要有一个能镇得住的人来主持大局。这件事多杰不干,张远不便,别的人更是难以服众。他正呆呆地想着心事,张燕来向他告辞,等他醒悟过来她己带着五虎走了。

鬼见愁陈双和偷天圣手辛然子两人低低的商议一阵,齐到潘玮面前道:"潘员外,我二人欲改换门庭,追随张姑娘行走江湖,倘有寸进,定不忘员外知迂之恩"。不等潘玮说话二人纵身而出一晃踪迹皆无。

这时房里没有一点声息,潘玮脸上现出一丝苦笑。他算了算,苦心邀集来的这些江湖枭雄黑道豪客经张燕一折腾竟去了五位,而且留下了不睦的后患。他长叹一声颓然地倒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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