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我回来了.”李飞抱着一个破烂的足球,走进门。飞快的踢掉球鞋,换上一双‘蕟蕟蕟’拖鞋。跑进客厅,书包熟练的甩在木制沙发上,足球塞进沙发底下。
“小羽,今天吃什么啊?”说着,飞快的跑到一个小圆桌前,掀开竹制菜罩子,伸手就夹了一块泛黄的大白菜,正准备塞进口里,却听到一句半带责骂的声音道:“又偷菜吃,手又没洗吧!快去洗手!”只见一个胖嘟嘟得小孩嘟着小嘴,从卧室中走来,脸色微怒!

李飞,嘻笑着脸皮,道:“就吃一块,还不成吗?”说完,趁那小孩还没到,赶紧把菜塞进嘴里,还故意说了句:“真好吃,小羽,你的厨艺见长了呢!”

那被李飞唤作小羽的男孩,见势,立马赶过来,推搡着李飞,说:“妈妈还要吃呢!快去洗手!”李飞只好遵命,飞快的跑进厕所,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传来,不多时,李飞就跑了出来,准备吃饭。小羽怒道:“脸还没洗呢!”李飞闻言,霎时泄了气,低头道:“是!长官!”立马,又回到厕所里去了!

环顾四周,这是一个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单元房!厨房出去,还有一小阳台!总的算来,也就七十来平米!家具简单,布置温馨!最贵的可能就是那台老式的电视机了!这就是李飞的家,家中还有他的母亲张爱英,弟弟李羽!

李飞梳洗完毕,盛了饭,来到正在看电视的小羽旁边,问道:“小羽,作业做完了?”

“嗯”

“在看什么电视剧呢?”

“葫芦兄弟!”

“不是都看了好几遍了吗?换我看看足球怎么样?中国队能不能冲进世界杯就看着一次了!”说完,也不管小羽同意不同意!直接那过遥控器,换了台!

小羽转过脸,说:“这还用问吗?概率是0!咦?哥,你脸怎么啦?”原来,李飞把脸洗干净后,脸上青紫交加,淤块明显!

李飞也不看小羽,盯着电视回答道“嗨,没事,今天我和刘鹏他们在操场踢球,突然几个高年级的同学过来要霸我们的场,我看不惯,就和他们打赌,说他们踢不过我们,他们就说,来比场球,谁赢谁的场!”李飞一脸怒意,和小羽比划着“我们答应了,结果,我们4比0赢了,我一个人进了三个!有一个球还是连续过了他们五个人,然后穿过他们守门员的裆,打空门得手!谁知道,他们却不守承诺,踢不赢,就打人!***!”

小羽也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道:"太可恶了,哥哥,你做得对!就应该羞辱他们!”然后就摸了摸李飞脸上的淤块道:“疼吗?要不要我那红花油来帮你揉揉?”李飞说:“算了,看比赛呢,等比赛完了,我自己揉揉!”

小羽见状,笑着道:“就知道你一沾上足球,就停不下来,算了,我还是去看我的书吧!”说完就起身欲走,却被李飞拉了下来,“什么事?”小羽问道。

“小羽,你做完了作业吧?”

“是啊?怎么啦?又要抄我的啊?”

“不是,是要你帮我抄你的!”

“不可能,给你抄已经是好的了,还想要我帮你抄,做你的春秋白日梦吧!”

“不是,小羽,你就行行好吧,我要看球啊,没时间的,难道你忍心看我明天又在课堂上蹲马步啊?”

“忍心!你又不是第一次,我当然忍心了!”

“不是,小羽,我们兄弟一场,再说了,哥今天不畏强权,英勇负伤,你就不要表示表示吗?再说了,以后谁欺负你,跟哥说,哥保你!”

“唉!下不为例啊!就看在你今天英勇的表现上帮你一次吧!记住,下不为例!”

“绝对啊,小羽,哥是那种不写作业的人吗?”

“你绝对是!”说完,头也不回,就朝房间里走去!李飞在后头叫道:“记住,改几个啊,別抄的一模一样啊!要不然就穿帮了!”

“知道啦!就你聪明好吧!”

李飞闻言,也只是嘿嘿两声干笑!

李飞今年十岁,还在读三年级,原因就是,学习不好,降级了!他唯一的爱好就是踢足球!还经常逃课踢球,学校的玻璃也经常李飞踢烂,所以,李飞在老师眼里,绝对不是一个好学生。不管老师,还是李飞他妈怎么教管,责骂,甚至是打骂!总之一个小时后,你又可以在操场上看见李飞奔跑的身影!李羽呢,八岁,也是读三年级,原因就是学习太好,早就自学完成了高年级的课程,再通过学校的考核后,就跳级了!现在和李飞是一个班的!他们的父亲在李飞六岁的时候就死了,母亲辛辛苦苦把两个人拉扯长大,李羽是从未让李母操过心!小小年纪,就连家中的饭菜,在李母外出工作时,也是李羽包办,因为,如果要等李飞踢完球来弄,早就饿死了!反观李飞,整的就是一个不良少年的样子,不管在哪,都是上串下跳的,十分好动,还经常打架生事惹祸!

电视机里不时传来解说员的叫声,李飞也早就吃完了饭,碗筷放在一边!盯着电视,时而一动不动,时而却上串下跳,时而拍案叫好,时而指爹骂娘!最后,垂头丧气,关了电视机,满怀失望的走入了房间,李羽还在看书,见李飞进来,看他的样子,笑道:“你看,我说了吧,你看中国足球,就是自找没趣,还不如多看看书呢!就是看《葫芦兄弟》也比看中国足球爽啊!”

李飞气道:“娘希匹的,老子再也不看中国足球了!”

“骗人,这句话,你没说一千遍,也起码有,九百九十九遍了!”

“这次,绝对说话算数!”

“不信。”

“不信就是。对了,我睡了,你等下把菜热下,妈妈回来还要吃呢!”

“哎哟,不错哦,还记得妈妈没吃饭!”

“当然,还有,别和妈妈说我打架受伤的事啊!”

“知道了,洗脚啊!要不然,我就不睡你脚下了,我就直接把你推下床,再睡!”

“嗨,算了,随你吧”说完就直接窜进被子里。

“嗨,嗨嗨……真是的,算了,等下只好和你睡一头了!”

李飞喜欢捂着被子睡,这次又被中国队打击了,更是一点头发也没有露在外面!不多时就有微微的鼾声传来!李羽摇摇头,继续看他的书去了,只见书的封面写着‘数学五年级’等字样!李羽的目标是再跳一级!

晚上,李飞做了个梦,他梦见了他的父亲李文渊,梦见他的父亲拿着一个大金球,笑呵呵的对着李飞说:“飞啊,好样的,金球奖都被你拿了,再接再砺,把世界杯也夺了吧!”

李飞说:“我会的,我会的。”他还想问:“爸爸,你在哪呢?我好想你啊,好想再和你一起踢球啊,爸爸……”但是突然,他被一只大手抓住,怎么也挣扎不开!

梦醒了!李飞还带着朦胧睡眼,就被人从被窝里提了出来!他定眼一看,是他的妈妈!

他刚想问:“妈,你干什么?”却听见外面隐约传来哭声阵阵!他向门外望去,却见刘鹏父母带着刘鹏站在房门口!刘鹏,低着头,泪眼汪汪,哭声阵阵!李飞霎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低着头再也不说话!原来,刘鹏家就和李飞家住的不远,本来两人说好,回家后,就直接进房间,装作在写作业,不让父母发现,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刘母见刘鹏这么早就在房间里呆着,不太对劲,就说要检查检查,这一检查,就漏了陷!逼问打骂之下,刘鹏只得如实交代,不敢有丝毫隐瞒!刘母知道后,觉得刘鹏所跟非人,再加上刘母本是一乡下悍妇,在家当家得主,本来就反对刘鹏和李飞交往,这下点燃了导火索,哪里还忍得下,当即非要拉着刘父前来闹事!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出!

李母这时冷冷问道:“你今天是不是打架了?”

李飞依旧只是低着头,没有任何言语,辩驳。因为他知道不管是任何理由,母亲也会说是自己不对,所以,没再言语,只是默默承受!但是这在李母眼中,却成了李飞的不知悔改,默默示威!她又喝道:“还不说话!”说完大怒,一个个巴掌如雨般打在李飞的全身!口中还反复说道:“叫你打架,叫你打架!”

刘父见状,立马过来劝架,说道:“嫂子,别打了,别打了,这事我清楚,也不能全怪孩子,虽然打架是不对,但是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嘛,教育教育就得了!”其实刘父和李飞的父亲是好友,本人性子温和,这次来此,也实是被刘母所逼!他又道:“李哥又不在了,两个孩子都靠您拉扯,说实话,难哪,我们这次来,也不是什么兴师问罪的,只是来相告一声,免得您因为没时间而不知道孩子的一些近况,说实话,都是为了孩子啊!你看你这样,我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孩子啊,您多说道说道就好了嘛!”说完就拉着刘母欲走,刘母见状,微努着甩开了刘父的手,也没反驳,独自一个人“哼”了一句转身就走了!刘父也没生气,拉着刘鹏相继离开了!

李母这时候却哭了起来!眼泪刷刷的落在李飞头上,李羽见状也哭了起来,抱着李母,道:“妈,您别哭了,这是真不是哥的不是!是那些人不对在先!”李母,哭得更厉害了:“就算……别人……再怎么不对,你也……不能……不能打架啊!”

李飞依旧没有解释,站在一旁,一动不动!李母看见气的更加厉害,整个是哭了个梨花带雨,而后留下李飞,一个人出去了!李羽哭着拉着李飞说:“哥哥,你能不能别再让妈妈伤心了,算我求你了,我以后都帮你抄作业行吗?”李飞回过头,看着李羽,突然间再也忍不住了:“好!小羽,我答应你!”说完,钻进被子里,哭的上次不接下气的!他恨自己,恨自己这么没用!总是惹母亲生气,但是他不能放弃足球,因为那是父亲留给他唯一的记忆,唯一的要球:“飞啊,你真棒,你太有天赋了,将来就做个足球运动员吧,你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球员的!永远不要放弃哦!”李飞又想起了这就话!想起了他的父亲,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教他踢球,想起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半夜,李飞隐约间听到有哭声从客厅传来!是他妈妈的声音!李飞听了一阵,哭声断断续续,却从未停止的刺在李飞心头!李飞从被窝里爬起,来到客厅,只见李母拿着父亲的遗照独自流泪,见李飞出来,就拭去了脸颊的泪水,道:“李飞,对不起,妈妈不该打你!”

李飞心中更痛,来到李母身边,投进李母的怀中,道:“不,是我不对,妈,我再也不惹您生气了,妈,我对不起你!”李母摇了摇头,说:“飞啊,妈妈想了好久,做去了一个决定!你听听,看行不?妈妈决定把你送到少林寺去修生养性,你看好么?”

李飞闻言,道:“妈,我,我,我……不想做和尚!”

李母,突然破涕而笑:“傻孩子,妈妈哪里舍得你去做和尚,妈妈啊是想你啊到少林寺去静静心,锻炼,锻炼性格,做个俗家弟子!我啊,知道你不是个读书的料!所以呢打算叫你学武将来呢,也能混口饭吃!更主要的啊是让你跟少林高僧学一学做人的道理!你看好吗?”

李飞其实从内心讲是早就不愿读书了,一心一意想着踢球,想着换个地方也没什么,还能让妈妈高兴,就答应了!但是紧接着,李母有道:“还有,你要答应妈妈,不要再踢球了,好吗?”

李飞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怎么说是好。李母有道:“你知道,你爸爸就是因为足球死的,我不想你再走他的路子!答应妈妈好吗?”

李飞知道,父亲在他六岁时,因为赌球,负债累累,无力偿还,被逼跳河而死!那时李飞刚刚懂事,对此事了解一二,父母此前也常常因为此事吵架,甚至差点离婚!此后,还是李飞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亲朋好友一起帮助才还了大半,甚至直到这两年才全部还清,母亲也因此一人做多份工作,这两年更显苍老!李飞在犹豫,他真的不愿放弃,但是母亲……

李飞最后还是答应了:“好!”他知道这次他是真的答应了,不会再碰足球了!李母闻言,抚摸着李飞的头,道:“好孩子!妈妈这一辈子都为你们兄弟两骄傲!”

李飞“嗯”了一句,就在母亲的怀里,带着母亲的味道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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