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女装,男装也凑合,只要不要这么引人注目就行。EnUei。C
萧若脱下身上的衣服,口袋里又摸到了那块凉凉的玉块,有些纳闷,仍旧收了,将衣服撕开,防弹衣和手枪,卡宾枪什么的裹起来,手摸到一瓶伪装油,想起来这是队友小陈的东西,不知道有生之年还有没有机会还给她。

脑海里掠过父亲总是不苟言笑的脸和妈妈一脸温柔的笑容,她心里有些黯然,自己在爆炸中消失,一般人都认为她是死了,也就是,成为了“烈士”。

他们能接受么?

萧若脱下身上的衣服,进到河水里,现在在汉朝已经是初秋的天气,水很冷,也只能凑和,不洗总觉得不舒服,谁叫她身上一股野狗血的腥味。

抬眼看那边,篝火还燃着,要护送那傻书生进洛阳城,今晚是免不得要露宿郊外了,她洗完了澡,上岸换上从司马徽那儿要来的淡蓝色袍子,汉服很简单,琢磨一下就知道怎么穿了,穿好后却很好奇自己穿起来是什么样子。

她向水边走近,衬着月亮往水里看,除了带着粼光的波纹只有一个扭曲的倒影,没镜子真是不方便……

忽然想起自己出发执行任务之前拿着小陈的伪装油玩,好像顺手把一个小镜子也放到包里了,在衣服里翻了一下,看到镜子蓦地感到一阵熟悉,只是这镜子还没有巴掌大,根本照不到身上的衣服。

脸没有在爆炸中受伤……还好。

把满头湿漉漉的头发拧了拧,萧若收好镜子,拿起包裹往火堆边走去。

……

看到萧若从灌木后转过来,司马徽的脸上便有了异色,怔怔地打量着她。

一身的男装看起来过于宽大,行走不便,有些滑稽,然而洗去了满脸的尘土血污,他才看清这个女子竟生的这般清丽,一头乌发披散在后,肤色白皙剔透,眼眸幽深澄澈,眉目沉静,从密林里走来,倒真像是一口气就能吹散的幽魂山魈,和刚才独自对付一群野狗的彪悍形象判若两人。

……

萧若看见他面色有异,自己打量了一下,除了衣服宽大了点并没有任何异状啊……她走进来,在火堆边坐下,被水冻得通红的手凑到火堆边烤着,斜眼扫了司马徽一眼,又问:“你带了吃的吗?”

她饿了……这个树林白天有野狗,晚上还不知道会出来什么野兽,万一没有体力很危险的。

怎奈司马徽一脸诧异地看了她一会儿,嗫嚅道:“小生原本以为今日就能到洛阳城,准备的干粮已经吃尽了……”

萧若盯着他看了半晌,摇头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问:“你到底是怎么活着走到这儿的?”

司马徽面色讷讷,不言语。

萧若站起身,走到树林里……“姑娘去哪儿?”司马徽忙问。

“找吃的。”萧若顿了一下:“就在附近,你不要乱走,野兽畏火,不会轻易过来的。”

她走出没两步,看到下午被她一枪打死,现在正躺在草地上的野狗,野狗生就一副邋遢模样,看起来有些倒胃口,只是留它在这儿晚上只怕会招来野兽,萧若也不想再浪费子弹,就忍住恶心顺手将它拖起来,走到火堆边。

她小心地将手中包裹放得离火远一些,蹲下身在里面翻出一把军刀。

“还没有请教姑娘姓名……”司马徽迟疑着问。

“萧若。”

司马徽证了半晌,看她正在把一只野狗大卸八块,微皱了眉:“姑娘是洛阳人士?”

萧若不假思索,顺口编造:“我父母都是山上的猎户,我从未下过山,对山下的情况不熟悉,还得靠你了。”

司马徽目光一变,对这个女子的疑虑刹那间一扫而空——怪不得她的衣服如此奇怪,不通人情,不知世事,原来是从小没有下过山的人,心里微起怜意,轻声问道:“那……姑娘的父母……”

“走了。”萧若神色黯淡,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想家是有点,更多的是做给水镜先生看,不知道自己这点把戏瞒不瞒得过心如明镜的司马徽。

显然萧若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司马徽根本没怀疑,此刻脸上满是哀伤怜悯之色,看样子萧若要是再装一下,他宁肯把剩下的一半钱都拿出来!

“恕小生冒昧了……”司马徽把那个“走”理解成了去世,没有再问。

萧若此刻抬头看了看他的包裹,心里思量还有没有需要的东西,可以一起在这个傻书生这儿补齐……

司马徽沉默不言,看着她静静地削好木条,插上狗肉,放在火上翻转着烤。

两个人都若有所思地看着篝火。

司马徽心里乾坤,想着汉室至此只怕是一蹶不振,再无康盛之期,天下黎民只怕又要迎来乱世,前几日自己游学时就听见董卓扬言要“清君侧”,宫变那日便挥军向着洛阳而来,此人专横跋扈,轻上无礼,又起了谋反之心,还不知道会引起怎样一场祸事。

相对于司马徽的心怀天下,朗朗乾坤……

萧若其实是在对着狗肉发呆,一边发,脑海里一边不自主地运转,曾经玩过的游戏里人的面孔一个个从泛着油光的肉上浮出来……曹操,赵云,张飞,关羽,周瑜,孙策,孙权,刘备……有机会亲眼看到这些叱咤风云的英雄枭雄奸雄吗?他们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只是现在还是董卓势力将要膨胀的时候,乱世才刚刚拉开序幕,只怕到**,自己已经老得跑不动了……

其实她算不上一个合格的特警,能进入特警部队全是因为老爸是队长的顶头上司……她的梦想是当特警没错,但是由于没跟老爸说清楚是想凭着自己的能力去当,他老人家一拍脑门,一个电话,自己就到特警队坐冷板凳去了。

由于她“关系户”的印象深入人心,加上她打死晒不黑的皮肤,让人怀疑从来没有参加过训练,所以整整半年,队长都的没有带她执行任何任务,这唯一晋级为烈士的一次,还是自己死皮赖脸搬出老爸来威胁她求来的……结果,哈哈……只能说,上帝是公平且顽固的。

她在心里揶揄自嘲着……萧若啊萧若,你费尽心思不惜走后门也要当特警,现在好了,坐了半年冷板凳就直接给送到一个不需要特警的世界里来了……这这辈子就没当特警的命(作者:幸好……你不要祸害我们纯洁的警察队伍)。她越想越觉得好笑,自己八岁开始为了成为特警而做出的努力简直像一个大笑话,想着想着,笑出了声来。

“姑娘?”这笑声让司马徽背脊发凉,转过头来看着他。

“刚才想到一件很好笑的事情……”萧若笑着解释,将已经烤熟的狗肉递了一串给他。

司马徽接过,没有吃,含了一丝笑意问:“什么事,姑娘说来听听。”

“有只小企鹅……”萧若信口拈来,司马徽却听得一怔:“企鹅?”

“一种大鸟。”萧若改口,心想以后说话要注意一点,在这个傻书生面前还好,要是有心人听见了,别把她当成异族的间谍抓起来。

“小生未曾听闻过有这种鸟。”

“嗯……这只大鸟呢,它家离小熊家特别远,走路要二十年才走得到……”

“它既是鸟,为何不飞?”司马徽纳闷地问。

“太胖了飞不起来。”萧若轻描淡写地带过,一边小口吃着手上的肉,一边说:“有一天,它很无聊,想去找小熊玩,于是它出门了,走了十年,发现自己忘了关门了,于是大鸟又走了十年,回家去关门,关了门,大鸟继续去找小熊,走啊走,一共花了整整四十年才到,然后大鸟敲敲门说‘小熊小熊,大鸟来找你玩了’,结果小熊开了门你知道它说什么了吗?”她停住,眨了眨眼睛看着司马徽。

司马徽面色惊讶之极,被这般一问,愣了一下。

萧若一副“我就知道你不知道”的表情看着他,摇了摇头:“小熊说——我不和你玩!!”她说完,嘴边的笑意扩大:“我现在觉得我特别像那只企鹅。”

这辈子活得太有创意了,萧若越想越觉得好笑,要早知道要回到古代,谁还去当特警啊,搞历史研究去,到这儿绝对如鱼得水!

现在她就满脑子想着自己辛辛苦苦经过几年训练跑到队长面前,然后队长说“萧若,我不和你玩”的画面。

司马徽看着她放肆地大笑,有些讪讪,轻声问:“姑娘,鸟当真能活这么多年……莫不是圣人说的鲲鹏?”

萧若停了一下,摇摇头,笑得喘不过气来:“是企鹅……”

“也是……鲲鹏扶摇而上几千里,此鸟却只能行走路上,确实不像。”见她在火光照耀下清丽无双的笑颜,司马徽虽然知道这笑里有几分嘲笑之意,还是随着她笑了,心里思量,这个女子当真古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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