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我按照您的吩咐潜伏在他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当年,他也按照您的命令去狙杀圣堂的队伍,不过铩羽而归,圣堂的人马都困死在了血色洞窟中,想来是全都死在里面了……后来那个小子回来报仇,我怕被他们查出蛛丝马迹,就威胁汤姆斯不得牵扯出我们,他很识相,到死都没吐露半个字。”一个风尘仆仆的黑衣人诚惶诚恐的跪伏在地上一字一句的汇报着消息,如果汤姆斯能够死而复生,一定会认出,这就是在他身边呆了十几年的副官。此时,那个副官依然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恭顺表情,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地板,哪都不敢乱看。双手抚摸着身下那柔软的皮毯,那个副官心中怪异的想着,十多年前自己跪在这接受命令的时候,手底下好像还是木头的吧,最简单最平凡的红松木。变了,变得好多,变得好快!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地上铺垫的都是上等的兽皮了,以自己的眼力竟然都认不出是什么皮料。黑衣人跪伏的方向,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双目轻阖躺靠在座椅的靠背上,一身黑色的长袍随意的打在他身上,未束系的胸膛处袒露出他健壮的胸肌和浓密的胸毛。他的头微微后仰,屋中暗淡的光线不足以显露出他的脸庞,不过一撮细碎的淡金色胡须却极为扎眼。他身前有一张两米宽的楠木桌子,这种木头只产于温暖的大陆南方,即便在产地也是一寸一金,没想到在这里却能看到一张两米多长通体以楠木雕琢的桌子。足见这个男子不是大富就是大贵。楠木桌子左侧摆放着一只半米高,通体以黄金打造的巨龙,巨龙虽然体态刚劲模样凶蛮,可是一颗大脑袋却恭顺的趴在桌面上,高高隆起的鼻孔中不断喷出一缕缕氤氲的白色雾气。只有知道的人才明白,那不是普通的雾气,而是真正的龙的脂肪秘制后的香料燃烧后的烟雾,闻之可明目提神,强身健体,并且令人的身体微微带有龙族的禀赋,却是比那个楠木的桌子要珍贵多了。上位的男子右手轻轻在座椅的扶手上敲打着,平缓而又节奏,待听完下面那个黑衣人的汇报,他才淡淡的说道:“那支圣堂的队伍知道了太多的秘密,不得不除。还好汤姆斯在那左近,这种重大的事情还真不好交给寻常人。这十多年的潜伏辛苦你了,既然汤姆斯死了,那你就回来吧,帝都中有适合你的事情。”下面那黑衣人闻言顿时大喜,忙不迭的感谢。“嗯……对了,你刚才说,汤姆斯那个蠢货想要借刀杀人,把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诓到血色洞窟,却没想到那小子命硬得很,不但活着出来了,还带出了圣光项链?”地上那个黑衣人连忙点头,“是的。当年汤姆斯狙杀圣堂一行人,亲眼所见他们进入了血色洞窟深处再也没能出来。原本寻找项链也只是随口胡诌的借口,却没想到还真被那小子寻出来了。”“那小子人在哪?”男子躺着的身子猛然直立而起,顿时,一股威严的气息充斥了小小的屋子,黄金巨龙不断喷吐烟雾的鼻孔仿佛也被这股气势压迫,好半天没有一点烟雾飘出。地上的黑衣人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竟然惹得主子这么大反应,当下也不敢多想,原原本本的把当时的情形讲述出来:“最后,有一名机弩手打崩了山岩,数万方的巨石砸下来,将那个屋子周围数里的范围都掩埋了,我亲眼所见那小子和那个圣堂的女子掩埋在了下面,这件事绝对不留半点尾巴。主上,那可是一座山塌下来的数万方岩石,且不说不知道准确的位置,就算知道了,一点点的发掘寻找,没个三五年是找不到的,三五年之后,骨头都化成灰了,圣堂的人根本不可能查出什么。”原本黑衣人还自以为干得很干净漂亮,正要讨两句赏,却没想到那男子听了之后呼哧呼哧的剧烈喘息,屋中那种令人窒息的威压更加沉重。“蠢货!”男子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楠木桌子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即从边缘处开始一点点的剥落,眨眼间就变成一地细碎的锯末,而那个黄金巨龙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上佳的楠木桌子,竟然被他一掌打成最细碎的木屑,这掌力、这功夫,真是妖孽!兀自感到不解气的男子一步跨出,昂扬的身躯以龙行虎步的姿态来到瑟缩成一团的黑衣人身边,揪着衣领将其提起,愤怒的仿佛有实质火焰窜出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黑衣人的脸部,咬牙切齿的说道:“据下面刚刚汇报上来的消息,有人向我们透露说,奥丁族的光之芒早已被圣堂夺走,那个圣光项链上镶嵌的,正是我们苦苦寻觅的——光之芒!”“可……可……可我记得……”黑衣人很想说,我记得那是雷沃斯之泪啊,可是看到主上那冰冷的目光,他只好把话咽回肚里,同时后悔不迭,干嘛多嘴提什么圣光项链,真他妈倒霉。不过他倒霉的日子并没有因此而结束,那个男子背着手踱了两步,淡淡的说道:“你,立刻回去,给我把圣光项链找出来。一年找不到就找十年,十年找不到,你就给我找一辈子!一辈子找不到,你的子子孙孙就全留在那吧!蠢货,给我滚!”声如雷震,撼人心神。弄巧成拙的苦逼副官连滚带爬的出了屋子,一路上留恋的看着帝都中的一草一木,心中暗道:下次再回来,就不知道是哪一年了,哎……而就在那个副官带着一班人马灰溜溜的回到废弃的矿山一点点发掘的时候,改头换面的穆沙和欧贝斯刚刚在德洛斯帝国都城的一家小旅馆中落下脚。这个悲催的副官恐怕还不知道,他恐怕是一辈子都回不到帝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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