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城,洛宛边境交界的一个小城,目前正是宛军在洛国的大本营,原本一个不足万人的小城,现在被塞进数倍于本地人口的士兵,走在街头,四处都可以看到横行霸道的大兵,强买强卖的事屡见不鲜,城里的原住民大多都敢怒不敢言。wWw.
是的,宛国的士兵,他们拥有骄傲的理由,他们打败了宿敌,杀死了对方的国王,现在正站在宿敌的土地上,这一切难道不值得他们自豪吗?

什么,善待洛国的子民,不要欺辱他们。

宛国的大兵们不屑的啐了口,当初宛国战败,有谁可怜过他们,现在只是大家换了个身份罢了,换做是对方站在他们宛国的土地上,所作所为怕是比他们也好不了几分。

“大人,洛京的那人不守信用,这些天洛军骚扰的愈加频繁,而且其大军正在向我军开来,这一战已经不可避免,还望大人早做准备。”一个将领打扮的中年大汉带着满是尊崇的眼光看着坐在帅帐中间的青年男子,只见那男子面容清秀,浑身散发出一股书卷气,事实上他确实正做着这样的事,他左手拿着一本略微发黄的古籍,另一支手在他看到**的地方不停的笔画,似乎没有听到旁人的讲话。

中年大汉嘴角有些抽搐,无奈的摸了摸额头,这算什么事啊,眼前这位令人尊敬的主帅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趣味却是

正在看书的青年在过了许久之后,似乎才听到某人的声音,说着一些抱歉的话,脸上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样子。

帐中的众将已经习惯了主帅的这个毛病,知道他一看起书来,就会全神贯注的投入进去,但这仍然改变不了众将对他的尊敬。

不是因为他是王室的旁支,此次进攻洛国的整个计划几乎都是出自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大人之手,虽然未能活捉洛国国君让此役有些未尽全功,但此也不能掩饰其天资横溢的才华,他就是宛国当今陛下的远房外甥李世哲。

碍于其王室血统稀薄而不能称其为殿下,但在众将的心目中,这位大人的形象远比任何殿下都要高大。

“大人,我们是否该下令诸军回营,准备应战?”

“唔,战什么战,我早就劝说我那远房的舅舅根本就不应该恋占洛国的土地,在大战结束后就应该撤回宛国,坐等洛国争夺王位,陷入混乱时,再寻机攻入洛国,那时局面可就大不一样,哪会像现在被别人逼上门来。”年轻的主帅纵然是在生气当中,语气却依然轻柔如斯。

“大人,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现在该怎么办,你得拿个主意啊。”左右参将上前劝说着主帅,并期望的看着他。

“还能怎么办,撤退呗,而且还得赶快,早走不就好了嘛,哪用得着现在这么忙。”李世哲还是忍不住抱怨起来,本来行军打仗酒不是自己的爱好,被那位从出生就没见过几面的舅舅赶鸭子上架般的推上了这个位子,虽立下的稍许功劳,可也因此受到了王储殿下猜忌,对自己的计划也是横加阻拦,加上陛下也舍不得占领的城池,终于将大好的局面弄到现在进退不得的境地。

什么时候才能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呢?李世哲有时也会想到抛弃一切,四处游历,奈何,始终狠不下心来,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来,自己终究还是抛不开属于自己的责任。只希望,这次能安安全全的退回宛国,依照洛国如今的局面,十年怕是没有机会侵犯宛国了,他也能卸掉身上的担子,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了。

可惜某人却不同意李世哲的看法,一个颇为尖锐的声调响了起来,“退,往哪里退,这里就是宛国的国土,没有陛下的命令,你们谁敢私自撤退。”

这人是王储派来劳军的,听说是王储殿下的心腹,所以众将虽然面露嫌恶之色,却没有人站出来反驳,反而将目光转向李世哲,一副以他马首是瞻的样子。

李世哲不禁苦笑两声,揉了揉鼻梁,这是非要将他推到王储的对立面,清了清嗓子,用比较委婉的语调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刘兄,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洛军来势汹汹,士气高昂,其势势不可挡,我军理应避其锋芒,耗其锐气,待到敌军士气回落,军马困乏,方可一举而击之,如此则胜负可定。”

按理说,李世哲已经颇给他面子,所言也句句在理,奈何他身负王子殿下的嘱托,不得不与之为敌,当下刘永松强按下内心的喜恶,扮起恶人,高声的喝道:“其它的我不管,我只知道陛下的命令是守住这些城池,你们谁能担当得起失地的责任。你们谁要是想着逃跑,谁就是懦夫,就是国家的罪人。”

听着刘永松胡搅蛮缠般的话,李世哲终于也被其激怒了,王储的心思他又岂能不知,只是没想到其会如此的公私不分,自讨在打完这仗后就卸甲归田的,也就不再顾忌王储的面子,当下面色一沉,森然的说道:“军中大事岂能轮得到你说话,王储殿下是派你来劳军的,不是派你来对我军指手画脚的,日后陛下若有责罚,本帅一肩承担。”

座下诸多将领也高声的应道:“听从将军大人调遣。”

遂无人再去理会脸色憋的如同墨鱼班的刘永松,各自领了将令,就出营区准备开拔的事宜,直到大帐只剩下刘、李二人之时。

刘永松脸上羞恼的神色如雨过天晴般,云开雾散,对着李世哲抱拳打了个寒暄,“李兄,职责所在,万望莫怪。”

“好你个永松兄,你我好歹也有数年的同窗之谊,怎么数年后相见你就这么恨我吗?”李世哲脸上也流露灿烂的笑意,忍不住上前捶了刘永松几拳。

“别打,别打,为兄我都说了是职责所在,逼不得已,谁知道众将中是否有王储的真正心腹所在。”

“哈哈,永松兄,自从大夏一别后已有数载,我记得兄不是代国人吗?怎么会”李世哲有些疑问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当初两人同在大夏一所求学,彼此个性相投,后来才知道原来彼此都是来自西南的洛河流域这一块,感情是更见深厚,只不过在完成学业后,两人双双回国,李世哲回到宛国,刘永松则回到代国,就此数年没有联系了。

“贤弟,别提了,你我所学所为何事,不就是欲寻觅一位明主,一展所长,成就一番功业。”

“可惜,代国的国主昏庸无能,朝政败坏,百姓苦不堪言,王储看上去也非英主,遂只好四处游历,前不久,游逛到宛国,遇到宛国的王子殿下,其对松颇多礼遇,虽观其并非明主,碍于其礼遇之情,松终答应帮其做一件事,结果,就被派到你这里来了,后面的事你差不多都知道了。当初也没想到是你,谁让你在大夏用的是化名的。”刘永松在见着熟人,也是颇为高兴,谈性很浓,并对李世哲的经历很是好奇。

“对了,贤弟是怎么当上了宛军的统帅,还击败了洛国的大军,击杀了其国君,这可是让你们的王子殿下异常的嫉恨,让松佩服的紧啊。”

“侥幸,不过是因人成事罢了。”遂将此事的前因后果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刘永松听完李世哲的话半响无语,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洛国国君洛珊豪乃是一代人杰,洛国在他的治理下,国力蒸蒸日上,又与筱国结亲,是最有希望一统洛河流域的国家,可惜天不假年,竟陨于小人之手,实在可叹。”

“永松兄,莫非你本来的目的就是前去投奔洛国?”李世哲有些奇怪对方的反应,忍不住问道。

刘永松却是沉默了下来,间接承认了他的推断。

营帐内,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哈哈,你我兄弟相遇,说这些干嘛呢,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只能说洛珊豪并非是松生命中的英主,兄自当继续游历便是。可惜,此处无酒,你我以茶代酒如何?”刘永松也想开了,人死灯灭,再说这些也是扫兴,及时行乐才是。

于是,二人在帐中以茶代酒,谈论各国风情、典故。

在谈到大夏时,两人却是同时叹息一声。

“大夏国,如今是愈发的流露出没落的痕迹了,北有蛮族柔然的侵犯,西北有铁勒虎视眈眈,西南西域五国自二十年前一战,如今元气渐复,怕是又有一番波折,南方诺顿汗国四处侵袭,无人可制,终有北上之日,诚可谓四处皆敌,若不能重振朝纲,他日必有大祸。”任何一个圣龙人只要去过大夏,无不为其魅力所倾倒,两人虽非大夏国人,但亦忍不住为其国势日衰而黯然。

可惜,两人对视一眼,似乎想到了同一件事,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

似乎这是个异常不切实际的念头,若是能在数年内一统六国,怕是就有一丝北上参与这个游戏的资格。

只是这个希望似乎是那么渺茫,宛洛两国如今混战不休,背后更有林、代两国推波助澜,苦无真英雄出世,这一统的契机何时才会出现啊。

刘永松在即将与李世哲告别之际,忽然小声的说道:“我观宛国国主岁数已大,恐时日无多矣,王储也非能容人之辈,贤弟也要早做准备。”说着还用力的握了握李世哲的手,似乎另有些含义。

“世哲明白,本来世哲就打算此战结束后上表请辞,交出手中的兵权,到时就和兄长一起游历天下,如此可不是快哉。”李世哲显得毫不在意,甚至有些轻松,似乎对后日的生活有些憧憬。

刘永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虽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却仍忍不住询问一番,自己的意思虽然有些隐晦,但对方也是聪明人,当不会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算了,对方既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再多说也是无用,何况,对方的性子恐怕也未必符合自己心目中的英主的形象。

刘永松走出营帐,心中莫名的空虚起来,抬头看着漫天的星辰,不知日后的行程又在何方,再次发出了今天不知是第几次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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