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乐放下瓷瓶,只是缄默不语。
白玺更为得意:“一千块淘到这个瓷瓶,其实就我本人而言,是很不值的。我应该可以用更低的价格买下它。”

柯乐顺势点点头:“一千块买一个高仿的瓷瓶,的确价高了。”

白玺一听,不乐意了:“听你的意思,我这个瓷瓶只是高仿的?”

柯乐倒很淡定,他举起瓷瓶露出底部:“看到这个【北宋宣和年制】的款识没?”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白玺有些费解:“这件官窑不就是北宋的吗?宣和就是宋微宗时期,而北宋的官窑就是他创建的。”

柯乐却是淡淡一笑:“这个款识,乍一看没问题,也没什么不对。但是,这个款识是错误的。因为北宋官窑都是北宋烧制出来的,而北宋的人并不知道将来还会有一个南宋,自然也就不会把他们自己所在的朝廷说成是北宋,而应该是宋代才对!”

白玺一听,傻了眼,一张脸都被憋成猪肝了。

其他众女虽然对古玩瓷瓶不太懂,但柯乐将瓷瓶款识解释的深入浅出,自然也很好理解。北宋的人应该称自己为宋代,而绝对不是北宋,这是很显然易见的事。这么一说,这个瓷瓶应该就属于后代的高仿品,因为盗版者粗心大意忽略了这点,所以就在高仿北宋官窑的瓷瓶上印上【北宋宣和年制】的款识。

此刻,白玺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刚才还是夸夸其谈,这会被一个“外行人”质疑的哑口无声,想想都知道有多狼狈。再加上,薛碧等四大美女都在场,就更显得狼狈了。如果地上有缝,他早就钻了进去。

过了好一会,还是柳叶笑着道:“就算不值十五万,一千块的瓷瓶也够档次了。好了,把花插好,我们吃饭吧。”

屋里的气氛这才稍稍缓解,不料柯乐突然又道:“唉,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相互之间都缺乏一种信任。就譬如这个瓷瓶,我说它是假的,所有人都觉得是假的了。至少薛碧小姐应该坚信它是真的,这才是对人家白玺的信任嘛。我今天在去旧货市场的路上,遇到车牌号为66888的红色宝马车停在路边,里面有个漂亮的少妇在打电话说,一旦发现她丈夫有出轨的确凿证据,那么会立刻起诉离婚,还要阉了她老公。说的话很歹毒,我听有人叫她小雅,你说叫这么温柔的名字,怎么会这么歹毒呢?不信任她老公也就算了,还要阉了她老公,哎呀,想想都起一身鸡皮疙瘩。”

薛碧闻言,表情有些生气,心里更是把柯乐骂了个狗血淋头。她狠狠的盯了柯乐一眼,就要拉白玺入席。但殊不知,在听完柯乐自言自语后,白玺早就吓得两腿发软。车牌号数字为66888的红色宝马车,少妇的名字叫小雅,这不就是自己的老婆吗!白玺很清楚,这个苏小雅,说得出就做得到。想想苏小雅逮着自己瞒着她去泡妞,自己命根子还真有保不住的可能。脸色顿时变的煞白!

他并没有怀疑柯乐的用意,因为他已经听说了,柯乐只是今天刚到中州,压根不可能认识苏小雅。柯乐又说的这么详细,唯一能解释的是,苏小雅的确跟某个人打电话说过这番话!

想至此,白玺哪里还有工夫在这里闲情逸致的泡妞,赶紧寻了个借口,狼狈的逃离。

白玺突然狼狈的离开后,柯乐得意洋洋的转过身,拿起北宋瓷瓶,爱不释手起来。

只有他知道,这个瓷瓶其实是真货,毕竟自己用异能查探过,此瓷瓶出品的年代的确是北宋宣和年间!款识可能有假,但出窑时间绝对不会错。至于为何北宋的官窑的款识会出现常识性的错误,柯乐心中也已经有定数。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柯乐很激动的挠着头。

屋里的美女们并没有留意柯乐细微的举动,除了薛碧。

这个跟他纠缠了五年的女人可以说是最了解柯乐的。柯乐的一些习惯性举动,别人或许不解,但薛碧心里跟明镜似的。就比如现在柯乐的举动,一边摸着瓷瓶,一边挠着头,这显然是发现大宝贝时柯乐才会有的举动。换句话说,这个瓷瓶有可能就是真品,白玺完全被这家伙忽悠了!

激动过火的柯乐全然忘了这屋里有个对自己知根知底的前妻,一些习惯性动作毫无掩饰的流露出来。

“麻省理工大学的柯乐同学,做人要厚道啊。这个瓷瓶其实是真品吧?”就在众女对柯乐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时,薛碧却突然开口道。

柯乐暗叫不妙,自己兴奋过度,忘了屋里还有一个对自己行为模式堪称了如指掌的薛碧了。

“怎么会?刚才已经解释的很明白了,这个瓷瓶的款识明显有问题,根本就是…”柯乐望了望似笑非笑的薛碧,心中一阵纠结,也心知瞒不过薛碧,只好无奈道:“好吧,这其实是…真品。”

柯乐言罢,柳叶、高欣、张静涵都是一脸迷茫。刚才解释的很明白呀,北宋并不知道将来会出现南宋,怎么可能款识怎么可能标注北宋呢?这明显就是弄巧成拙的高仿品嘛!

“这件瓷瓶的确是真品,包括白玺这个半吊子行家在内,很多人都陷入了一个误区,那就是北宋官窑是不是都带款识的问题。一般来说,历代的官窑的确都是带款识的,历史书上展示的宋代瓷窑也都是带着款识的。这就跟我们去超市卖东西一样,没有商标的商品,我们自然而然的会认为是假冒伪劣商品。但实际情况也不全是,北宋的官窑也有不带款识的。去年,就有一个不带款识的宋代瓷窑被高价拍走。”

柯乐顿了顿,才接着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件北宋官窑瓷瓶应该也是没有款识的,它被人收藏家所得之后,就被这位收藏家当成了一件赝品,这个收藏家可能是想以假乱真的将梅瓶转让出去,就在梅瓶的底部画蛇添足的印上一个款识。只是可惜,他却犯了历史学的常识错误,结果我稍加利用就把白玺给骗了。”

柯乐说完,寻到一块纱布,轻松的将底足的款识擦去,露出光洁的底足。

“你们看,没有一点痕迹,光洁的很。而一般真正的款识都是烧制瓷器的时候刻上去的,一般都是和瓷器连在一起的,只要刻上去,基本上就不可能去掉了,除非是刮掉,但刮掉的时候,会出现痕迹,很容易看得出来。所以,这个瓷瓶就是北宋官窑的真品。啊,好了,解释完了,这个瓷瓶所有权就归我了。”

柯乐厚颜无耻的把那束雪莲花拿出来,就要抱着瓷瓶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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