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蓝蝶梦(二十三)
待小六飞走后,粉兔问:“宫主,你想吃点儿什么?”蓝兔叹了一口气,道:“我不饿。”粉兔急道:“那怎么行?你被软禁了几日,很少吃东西,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见她一脸关切,蓝兔不忍拂逆她的意思,道:“好吧,你做几样清淡的小菜,给我送来吧。”粉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龙隐山庄。黑小虎去休息前,曾下令说不准任何人打扰,让风语,雾语去陪若寒。知道黑小虎重伤初愈,若寒不想让他心烦,更不愿打扰他休息,便在风语,雾语的陪伴下去了藏书阁,翻看医书。至于其他人,更没有人会去寒月阁打扰他们的少主人。正当他熟睡时,感到有东西在啄自己的手。黑小虎猛然一惊,瞬间睁开双眼,垂侧目一看,又惊又喜,忙坐起身来,把小六托在左手上,道:“小六,你怎么来了?是蓝儿让你来的吗?她怎么样了?”小六咕咕叫了几声,低下头。黑小虎笑了,解下它腿上的信卷,小六则乖乖地飞落一旁。他打开信纸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你不用担心,我一切都好。昨晚她把我从密室中放了出来,幸好你没去,否则就会扑空了。你那边一切顺利吗?昨晚你为何没有去密室?是计划出现意外了吗?”看完之后,黑小虎心中的焦虑,担忧去了大半,放松了许多,下床走到书桌前落座,给蓝兔写回信。写完后,他把信绑在小六腿上,轻声道:“小六,快回去吧,路上小心!”小六展翅围着黑小虎飞了一圈,之后从窗户处飞走了。
玉蟾宫。蓝兔吃过早饭后,正要去找虹猫把事情说清楚,小六飞进来,落在她的左肩上。蓝兔心中一喜,忙解下它腿上的信,打开一看,上面写道:“一切照计划进行,昨天若寒突然来了庄里,我无法分身,你没事就好!这次,你必定会伤害虹猫,与其他七剑传人地关系也会恶化,这一定会给你造成强大的心理压力和精神压力。蓝儿,当你承受不住时,让小六传信与我,我会在第一时间内赶到你身边,陪你面对一切!相信我,蓝儿!爱你!”看完之后,蓝兔心中更是喜悦,同时坚定了心中的信念,他对自己如此情深,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想到这儿,蓝兔深吸一口气,之后缓缓吐出,笑了,自己应该可以面对一切了!她把信折好,走到床边放在枕下,随后走出了房间。
蓝兔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虹猫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门打开,露出一张写满喜悦的俊美脸庞,是虹猫。见蓝兔到来,虹猫的笑容更是灿烂,忙道:“你来了,蓝兔,我正要去找你商谈一下三天后婚礼的事,没想到你却来找我了。”听了他的话,蓝兔的脸色一变,心道:“果然不出所料!她真的以我的身份答应嫁给虹猫了!”想到这儿,她平定了一下心态,道:“虹猫,我们能好好聊一聊吗?”虹猫一脸难以掩盖的愉悦,应道:“好啊,你想聊什么?”
看着他一脸期待,喜悦的神情,蓝兔觉得自己打断他的开心,实在是罪大恶极;但她必须跟他说清楚。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低声道:“虹猫,对不起,我,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我……”说到这儿,蓝兔更是犹豫,说不下去了。虹猫颇感奇怪,问:“蓝兔,你怎么了?”蓝兔不敢面对他疑惑的眼光,忙转过身,背对他,依然低声道:“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能,不能嫁给你!”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但一字一句都包含着她坚定的信心。
听清楚她的话,虹猫脸上的笑容刹那间冻结,像是聚集了全身的力量,他艰难地问道:“蓝兔,你,你说什么?”蓝兔回过身,看着俊脸上写满失望,不解,惊愕的虹猫,心中充满了负罪感,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我说,我不能嫁给你!”说着这句话时,她已不自觉转移了目光,不敢面对他。虹猫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道:“你怎么了,蓝兔?昨天你明明答应要嫁给我,怎么会,会突然反悔呢?”说到这儿,他像是明白了什么,道:“是不是黑小虎来找过你了?你对他旧情复燃,才会突然反悔,是不是?”听了他的话,蓝兔忙否定道:“没有,他没有来找我。”虹猫更是不解,道:“那你怎么会……?!”他没有把话说完,但蓝兔明白他的意思,道:“虹猫,昨天答应嫁给你的‘蓝兔’,根本不是我本人。有一个女子易容成我的样子来欺骗你,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听了她的话,虹猫怒也不是,气也不是,道:“你说什么?昨天那个‘蓝兔’不是真正的‘蓝兔’,是另一个人易容的?”蓝兔点点头,表示所说属实。见她点头,虹猫感到一种被欺骗后的蚀心之痛,忍不住仰天长笑,声音苍凉如水。听着他苍凉的笑声,蓝兔一阵心痛,道:“虹猫,你不要这样,我……”她说不下去了。这时,虹猫收住笑声,道:“蓝兔,你在干什么?在玩弄我的感情吗?既然你不想嫁给我,昨日又何必答应我的求婚?今天却找出这样的借口,来推翻你的誓言,你很喜欢玩这样的游戏吗?”说到最后,虹猫的语气中充满了悲愤。
蓝兔猛然抬起头,看着他,急道:“我没有玩弄你的感情。昨天答应嫁给你的那个人真的不是我。那个女子易容成我的样子,把我关在一间密室中,想让七剑陷于内讧。虹猫,你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这些呢?”“我聪明?!”听了她最后一句话,虹猫自嘲地笑了一下,道,“我要是聪明的话,就不会为你所骗。我不聪明,我是天下第一大笨蛋!竟然会相信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女子?!前几日,你还说,你不会因为他而与我们六人分开;前几日,你天天陪着我,答应我说,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前几日,你还说,他是一个冷血残酷的人,你那天去看他,只是想化解玉蟾宫与龙隐山庄之间可能存在的矛盾!昨天,你亲口答应,要做我的妻子,现在你却说,你不能嫁给我!好,蓝兔,你厉害,你真是太厉害了!你不仅能把黑小虎玩弄于股掌之间,也能把我耍得团团转!蓝兔宫主,我以前竟没现你是这样一个善于玩弄别人感情的人!真是太失败了!”
听着他的话,蓝兔的眼睛因震惊而睁得越来越大,急切道:“不,那些话不是我说的,不是!虹猫,请你相信我,我没有说过那些话,更没有玩弄你的感情!你是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怎么可能会欺骗你?”听了她的话,看着她一脸震惊的表情,虹猫悲凉一笑,道:“我是你的朋友,你的亲人,你不会欺骗我?!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昨天答应嫁给我,今日却突然悔婚,这难道还不是欺骗吗?更好笑的是,你竟然找出那么低俗的借口来敷衍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黑小虎的替代品吗?既然你不爱我,昨日又何必答应我的求婚?”说到后来,虹猫的声音越来越高,充满了愤怒。蓝兔心痛至极,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脸庞,道:“不是你说的那样,我说的是事实!虹猫,我们在江湖上并肩作战,出生入死,已有三年,想不到你这么不了解我!我是那种以欺骗别人为乐的人吗?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没有把你当成他的替代品,因为在我心里,始终都只爱他一个人,你明不明白?”听了她最后一句话,虹猫更是愤怒,咬牙道:“你始终都只爱他一个人?!那我呢?我又算什么?我不了解你,他了解你,你找他去吧,不用再来管我了!一个大魔头,一个大骗子,挺般配的一对!”
听了他的话,蓝兔瞬间停止落泪,惊愕道:“你说什么?!我是一个大骗子?!”说到这儿,她忍不住凄美一笑,道:“虹猫少侠,说得好!我是一个大骗子!一直以来,我都在欺骗自己,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他,可是若寒的出现让我意识到心中所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恨自己七剑传人这个身份?不错,他是做过好多错事,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父亲,可是我们七剑合璧,杀了他唯一的亲人;因为我,他还险些丧命!我是这么这么对不起他,可他却一直都这么保护我,爱我,我无路可逃!”说到这儿,她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语气中的哽咽,道:“你们总是拿七剑的责任和义务来给我施加压力,想让我明白,爱上他是一个错误!但你们却不明白,爱情从来没有对与错,只有值不值得付出,值不值得拥有!那个女子易容成我的样子,与你们相处,长达五天,连粉兔都能察觉到那不是我本人,而你们竟没现任何破绽,面对这一切,我无话可说!言尽于此,虹猫少侠,你好自为之。”说着,她倔强地抹去涌出的泪水,平静道:“我这就去找他了,多谢虹猫少侠成全!”说完,她转身向外走去。
见她要离开,虹猫猛然从背后抱住她,急切道:“对不起,蓝兔,刚才我说的全是气话,你不要当真,更不要去找他!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说你,你原谅我!”蓝兔忙挣扎道:“虹猫,你放开我,快放开!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这样!”虹猫不理,转过她的娇躯,俯就要去吻她。蓝兔大惊,忙用尽力气挣开他的怀抱,退后两三步,顺过一口气,道:“虹猫,不要这样!”
见她的反应如此强烈,虹猫心中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道:“你没搞错吧?!蓝兔,我们才是同路人,你和他不是同类人!他抱你吻你,你从来都不拒绝,却这么强烈地抗拒我!你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在你去看他的那天晚上,你们就已经……?!”他一脸震惊,怀疑,没有把话说完。但蓝兔却已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听了他最后未说出的话,她惊怒了,道:“虹猫,请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又把他当成什么人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侮辱我们!”说完,她转身,愤然离去,只留下怔怔的虹猫,一脸震惊地站在那儿。
一路冲回房间,蓝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倒在床上无声地哭了。虹猫刚才的话让她意外,让她震惊!他竟然那样说自己!不仅如此,他居然怀疑自己与黑小虎已经……!所有这一切,都令她难以置信:这就是七剑吗?七剑传人必须得和七剑传人在一起吗?除了将他们联结在一起的正义,七剑内心的隔膜当真如此之深吗?他们怎么会如此不了解自己?!他们与我在一起已经三年了,时间已不算短,那个女子易容成自己的样子,与他们相处长达五日,他们竟然没现任何破绽!虹猫他竟然说我“反复无常”?!他居然说我是一个“大骗子”?!想起这所有的一切,蓝兔的心就好痛,各种思绪纠结在一起,乱麻一团,无法理清:怎么会这样?怎么办?想不出解决之道,她心里的坚强全部坍塌,黑小虎,你在哪里?你快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蓝兔走了好久,虹猫才从怔中回过神来,将刚才生的事重新整理了一遍,心中又是懊悔又是惶恐,又是不安又是愤怒:懊悔的是自己刚才居然那样评价蓝兔;惶恐的是蓝兔那么愤怒,自己将她留在身边的可能性岂不是更小;不安的是自己刚才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话一定会伤害最心爱的人;愤怒的是她竟然说在她心里,始终都只爱黑小虎一个人!想起她刚才说的那句话,虹猫就无法控制内心的激愤:她只爱黑小虎!既如此,昨日为何答应我的求婚?!今天还找出这么烂俗的借口来为她自己辩解!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反复无常,出尔反尔!变心比翻书还快!想起这些,虹猫心中的怒火再度高涨,压过了他心里的懊悔,惶恐和不安,暗道:“我要离开玉蟾宫!她那样欺骗我,即使她现在回心转意,我也不会接受那样一个大骗子做我的妻子!”想到这儿,他回床前,拿起床边茶几上的长虹剑,向门外走去。
在走廊里,一脸愤怒的虹猫遇上了跳跳。他忙压下心中的愤慨,打了一声招呼:“跳跳。”见他眉梢眼中全是难以掩饰的激愤,且背负长虹剑在身,跳跳很是惊异,问:“虹猫,你怎么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呀?”虹猫深吸一口气,控制住如潮汹涌的情绪,道:“没什么,我只是要离开这儿!”听说他要离开,跳跳更是惊异,道:“虹猫,你开什么玩笑呢?再过几天,你就要与蓝兔举行婚礼了,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尚未说出口,虹猫就打断了跳跳的话:“没有婚礼了!”
“什么?!”听了他的话,跳跳惊得睁大了双眼,道,“昨天,你和蓝兔不是决定三天后举行婚礼吗?怎么会突然取消呢?是不是你跟蓝兔闹矛盾了?”说到这儿,跳跳走上前一步,拍了一下虹猫的肩膀,道:“如果你们真的闹矛盾了,蓝兔是女儿家,脸皮薄,你就应该主动去找她,向她道个歉,大丈夫能屈能伸嘛!”“跳跳!”虹猫加重语气叫了一声,道:“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今天,蓝兔告诉我,她不能嫁给我,她说在她心里,始终都只爱黑小虎一个人,她反悔了!”
听了他的话,跳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这怎么可能呢?昨天你们俩明明说要在一起的嘛,她怎么会突然反悔呢?”说到这儿,跳跳像是想起了什么,正要开口,却被虹猫抢了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说黑小虎没有来找她,不能嫁给我的理由就是因为她心里始终爱着黑小虎!”说到这儿,虹猫忍不住悲凉一笑,道:“真没想到,她会变得这么快!你觉得我还有必要留在玉蟾宫吗?”听完虹猫的话,看着他写满伤心,失落,无助的俊美脸庞,跳跳忙安慰道:“虹猫,你先别急,待我们去找蓝兔问个清楚!你且先回房,等我们的消息。”想到跳跳他们还支持自己,虹猫仿佛重新获得了力量,点了点头,道:“谢谢你,跳跳!你们千万不要威逼蓝兔!”跳跳点了一下头,道:“放心吧!”说完,转身走开。
很快,跳跳联合莎丽等人,齐赴蓝兔房间。在去蓝兔房间的路上,跳跳言简意赅地讲完了虹猫,蓝兔两人之间的冲突。听过之后,四人均震惊不已,纷纷表示支持虹猫。片刻,他们五人来到蓝兔房间门口。跳跳伸手敲了敲门。房间里,蓝兔早已停止哭泣,听到敲门声,忙起身去开门。门打开,见是莎丽他们,蓝兔心中一惊,同时泛起的还有苦笑,愤怒,暗道:“没想到,他竟然他们五人来给我施加压力!”想到这儿,她心里一痛,忙强行压下心中的酸楚,道:“是你们。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说着,她已转身向屋里走去。五个人互相对看了一眼,走了进去,至桌旁坐下。
莎丽仔细看了一眼蓝兔,小心道:“蓝兔,你哭了?!”蓝兔一抹眼睛,倔强地别过头,淡然道:“我没有。说吧,你们来干什么?与虹猫有关吗?”五个人沉默了,最后还是跳跳率先开口道:“蓝兔,听虹猫说,你突然悔婚了,怎么回事?昨天下午你明确地说,你要跟虹猫在一起,怎么今天会突然反悔呢?”蓝兔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道:“我已经和虹猫说过原因了,他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大奔性急,忙问:“什么原因?”蓝兔站起身,向外走了两步,道:“昨天答应嫁给虹猫的‘蓝兔’根本不是我本人,是另一个女子易容的。”达达脸现惊容,讶道:“你说,昨天那个‘蓝兔’不是你,那你在哪儿呢?”想起那五天的囚禁生活,蓝兔至死不忘,道:“那个女子易容成我的样子,与你们相处,把我囚禁在一间密室里,直到昨天晚上才把我放出来!”
听了她的解释,五人短暂的惊讶之后,均感愤怒。莎丽怒也不是,笑也不是,道:“蓝兔,你开什么玩笑呢?昨天那个‘蓝兔’不是你本人,今天就是了?!昨天你答应虹猫,要做他的妻子,今日却找出这样的理由来推翻自己的誓言,你在骗我们吗?”达达甚是气愤,怒道:“蓝兔,是不是黑小虎那个大魔头来找过你了?你对他旧情复燃,才会突然变心的,对不对?”没等蓝兔回答,大奔就开口道:“一定是这样。黑小虎这个大魔头可真不要脸,蓝兔都不喜欢他了,居然还有脸来找蓝兔?!蓝兔,你也真是的,竟然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推翻你与虹猫立下的永远在一起的承诺!”听了大奔的话,蓝兔很是愤怒,尚未开口,就被起身赶到自己身边的逗逗抢了先:“蓝兔,一定是黑小虎给你下药了!快,让我给你看看,找出医治之法!”说着,就要去拉蓝兔的右手,为她把脉。
蓝兔快避开,道:“他没有给我下药,你也不用帮我看了,神医,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在听。”逗逗一愣,随即回过神来,道:“蓝兔,你病得不轻啊!居然被黑小虎害成这个样子!”见她不说话,跳跳忙开口道:“神医,你们先别激动,慢慢说。”说到这儿,他转向蓝兔,道:“蓝兔,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虹猫?他可是与你并肩作战的生死之交啊,你怎么可以因为黑小虎而这样伤害他?这根本就不是那个善良纯真的你,你到底怎么了?”话至此处,跳跳忽然起身,瞬间来到蓝兔身边,警惕道:“难道你不是真正的蓝兔?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易容成蓝兔的样子,来欺骗我们?!”说着,趁面前女子震惊的时候,他猛然出手,扣住了她左手腕的命门,只需内劲一出,就能制服她。听了跳跳的话,其余四人均觉得他推测有理,忙提起戒心,只等眼前这个女子说出真相。
正在这时,粉兔走了进来,见蓝兔一脸震惊地被跳跳制住,其余四人则一脸戒备地看着蓝兔,虽不知怎么回事,但见蓝兔被青光剑主扣住左手脉门,忙冲过去拉开跳跳的手,责怪道:“你干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对宫主?”责怪完跳跳,不顾他惊讶,疑惑的眼神,粉兔忙轻轻抚摸着蓝兔的左手,关切道:“宫主,你没事吧?他弄伤你了吗?”蓝兔没有回答粉兔的问题,目光在五个同伴身上扫过,忽然她仰天笑出了声,笑声悲凉。五个人惊呆了,愣愣地看着大笑的蓝兔,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这时,蓝兔收住笑声,却已泪流满面,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的五个伙伴,道:“好,好!这就是与我在江湖上风雨同舟三年的朋友,这就是与我在武林中生死与共三载的亲人!想不到你们这样怀疑真实的我,而对那个冒牌货如此信任!够了,有你们今天这番话,一切都足够了!是,我蓝兔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我本身就是一个大骗子,活该遭受那五日的囚禁之苦!虹猫少侠说得对极了,我是一个大骗子!各位大侠,你们很失望吧!我玩弄了虹猫的感情,欺骗了你们,我罪大恶极,万死难赦!既然你们这样怀疑我,他也被我伤透了,烦请各位大侠拔出你们手中的正义之剑,为武林除害吧!”
听了蓝兔的话,五人尚未开口,粉兔却已心痛至极,道:“宫主,你在说什么呢?事情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不说出真相呢?”说到这儿,她面向五人,急道:“你们不能这样对宫主!前几日在玉蟾宫的那位‘宫主’不是真的‘宫主’,我从小就服侍宫主,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怀疑宫主?”听了粉兔的话,几个人再次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见他们不表态,粉兔突然怒道:“你们这群笨蛋!宫主与你们在江湖上浴血奋战,已有三年,想不到你们这么不了解宫主!你们这样,像审犯人一般对待宫主,岂不是让宫主寒心吗?”听了她的话,五个人心中均感很不是滋味,看着脸色苍白,泪痕犹在的蓝兔,愧意顿生。沉默了一会儿,跳跳开口道:“对不起,蓝兔,刚才我,我太冲动了,你别放在心上。”其余四人均丧失了向蓝兔道歉的勇气,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已传达了他们心中的愧疚。
蓝兔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态,倔强地抹去脸上的泪痕,淡然道:“没关系。我现在是一个坏人了,你们怎么对我都是正义的,正确的。‘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是假亦真’,我命该如此,又何必责怪你们?没有意义,更何况我也没有这个资格。正如虹猫少侠曾说过的一样,我变得善恶不分,正邪不明,应该受些惩罚的。你们今日这样对我,已是对我最大的宽恕了,我又岂会再有奢想?”听着她平静的语调中充溢的自嘲,无奈,自我贬低,跳跳等人及粉兔均心痛莫名,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保持沉默。过了片刻,还是跳跳打破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对不起,蓝兔,我们不是故意的。或许我们都应该冷静思考一下,来玉蟾宫数日,多有打扰,今日我们便告辞了!”跳跳此番话,说出了其余四人的心声。四人纷纷提出要离开玉蟾宫。蓝兔扫了一眼五人,淡淡道:“也好。或许我们大家都该冷静一下了,你们一路小心,恕我不能远送!粉兔,替我送他们出宫吧!”粉兔应了一声,道:“各位大侠,请吧。”五人纷纷拱手行礼,随后离开了蓝兔房间。粉兔看了一眼蓝兔,暗叹了一口气,随即也走了出去,遵蓝兔之命送莎丽他们出宫。
跳跳回房取了青光剑,之后去了虹猫房间,把过程的大概告诉了他。听完后,虹猫惊道:“跳跳,你们怎么可以那样怀疑蓝兔?还动起了手!”跳跳急道:“我只是感到蓝兔的转变太突然了,才会产生那样的怀疑,绝没有丝毫伤害她之意。”说到这儿,他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我们弄巧成拙,反而伤害了蓝兔,实在对不起她。唉,这玉蟾宫无法继续呆下去了,今日我们五人就会离开,让彼此冷静一下。”虹猫急道:“我去看看蓝兔。”说完,欲往外走。
跳跳忙拦住他,道:“等等,虹猫,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去。现在蓝兔的心情一定糟糕透了,你去安慰她,说不定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不如让彼此放松一下,冷静思考过后,或许事情会有新的转机。”虹猫停下脚步,听了跳跳的话,略一沉吟,道:“你说得对!这件事来得太突然,几乎让我失去理智了。或许我和她应该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冷静一下。只是她心中只有黑小虎一个人,我担心会失去她!”跳跳拍了一下他的左肩,道:“放心,总有一天,蓝兔会认清黑小虎的邪恶本质,回到你身边的。”虹猫几乎没有信心了,疑惑道:“真的吗?黑小虎的优秀,他对蓝兔的痴情,让我放心不下。蓝兔已陷在他的温柔里,无法自拔,我真的好担心!”看着一脸疑惑,担忧的虹猫,跳跳也无良策,只得道:“万事随缘吧。虹猫,我们走吧。”虹猫长叹一声,随他走出了房间。
送六人到宫门口,虹猫站住脚步,道:“粉兔,麻烦你好好照顾蓝兔。”粉兔点头道:“我知道,虹猫少侠请放心回去吧!”跳跳等人也止住脚步,纷纷道:“刚才我们太冲动了,请代我们向蓝兔道歉。”粉兔虽心中颇为气恼,但还是颔应允:“我知道,你们就放心吧。”六个人纷纷拱手行礼,离开了玉蟾宫。
待小六飞走后,粉兔问:“宫主,你想吃点儿什么?”蓝兔叹了一口气,道:“我不饿。”粉兔急道:“那怎么行?你被软禁了几日,很少吃东西,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见她一脸关切,蓝兔不忍拂逆她的意思,道:“好吧,你做几样清淡的小菜,给我送来吧。”粉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龙隐山庄。黑小虎去休息前,曾下令说不准任何人打扰,让风语,雾语去陪若寒。知道黑小虎重伤初愈,若寒不想让他心烦,更不愿打扰他休息,便在风语,雾语的陪伴下去了藏书阁,翻看医书。至于其他人,更没有人会去寒月阁打扰他们的少主人。正当他熟睡时,感到有东西在啄自己的手。黑小虎猛然一惊,瞬间睁开双眼,垂侧目一看,又惊又喜,忙坐起身来,把小六托在左手上,道:“小六,你怎么来了?是蓝儿让你来的吗?她怎么样了?”小六咕咕叫了几声,低下头。黑小虎笑了,解下它腿上的信卷,小六则乖乖地飞落一旁。他打开信纸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你不用担心,我一切都好。昨晚她把我从密室中放了出来,幸好你没去,否则就会扑空了。你那边一切顺利吗?昨晚你为何没有去密室?是计划出现意外了吗?”看完之后,黑小虎心中的焦虑,担忧去了大半,放松了许多,下床走到书桌前落座,给蓝兔写回信。写完后,他把信绑在小六腿上,轻声道:“小六,快回去吧,路上小心!”小六展翅围着黑小虎飞了一圈,之后从窗户处飞走了。
玉蟾宫。蓝兔吃过早饭后,正要去找虹猫把事情说清楚,小六飞进来,落在她的左肩上。蓝兔心中一喜,忙解下它腿上的信,打开一看,上面写道:“一切照计划进行,昨天若寒突然来了庄里,我无法分身,你没事就好!这次,你必定会伤害虹猫,与其他七剑传人地关系也会恶化,这一定会给你造成强大的心理压力和精神压力。蓝儿,当你承受不住时,让小六传信与我,我会在第一时间内赶到你身边,陪你面对一切!相信我,蓝儿!爱你!”看完之后,蓝兔心中更是喜悦,同时坚定了心中的信念,他对自己如此情深,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想到这儿,蓝兔深吸一口气,之后缓缓吐出,笑了,自己应该可以面对一切了!她把信折好,走到床边放在枕下,随后走出了房间。
蓝兔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虹猫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门打开,露出一张写满喜悦的俊美脸庞,是虹猫。见蓝兔到来,虹猫的笑容更是灿烂,忙道:“你来了,蓝兔,我正要去找你商谈一下三天后婚礼的事,没想到你却来找我了。”听了他的话,蓝兔的脸色一变,心道:“果然不出所料!她真的以我的身份答应嫁给虹猫了!”想到这儿,她平定了一下心态,道:“虹猫,我们能好好聊一聊吗?”虹猫一脸难以掩盖的愉悦,应道:“好啊,你想聊什么?”
看着他一脸期待,喜悦的神情,蓝兔觉得自己打断他的开心,实在是罪大恶极;但她必须跟他说清楚。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低声道:“虹猫,对不起,我,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我……”说到这儿,蓝兔更是犹豫,说不下去了。虹猫颇感奇怪,问:“蓝兔,你怎么了?”蓝兔不敢面对他疑惑的眼光,忙转过身,背对他,依然低声道:“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能,不能嫁给你!”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但一字一句都包含着她坚定的信心。
听清楚她的话,虹猫脸上的笑容刹那间冻结,像是聚集了全身的力量,他艰难地问道:“蓝兔,你,你说什么?”蓝兔回过身,看着俊脸上写满失望,不解,惊愕的虹猫,心中充满了负罪感,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我说,我不能嫁给你!”说着这句话时,她已不自觉转移了目光,不敢面对他。虹猫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道:“你怎么了,蓝兔?昨天你明明答应要嫁给我,怎么会,会突然反悔呢?”说到这儿,他像是明白了什么,道:“是不是黑小虎来找过你了?你对他旧情复燃,才会突然反悔,是不是?”听了他的话,蓝兔忙否定道:“没有,他没有来找我。”虹猫更是不解,道:“那你怎么会……?!”他没有把话说完,但蓝兔明白他的意思,道:“虹猫,昨天答应嫁给你的‘蓝兔’,根本不是我本人。有一个女子易容成我的样子来欺骗你,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听了她的话,虹猫怒也不是,气也不是,道:“你说什么?昨天那个‘蓝兔’不是真正的‘蓝兔’,是另一个人易容的?”蓝兔点点头,表示所说属实。见她点头,虹猫感到一种被欺骗后的蚀心之痛,忍不住仰天长笑,声音苍凉如水。听着他苍凉的笑声,蓝兔一阵心痛,道:“虹猫,你不要这样,我……”她说不下去了。这时,虹猫收住笑声,道:“蓝兔,你在干什么?在玩弄我的感情吗?既然你不想嫁给我,昨日又何必答应我的求婚?今天却找出这样的借口,来推翻你的誓言,你很喜欢玩这样的游戏吗?”说到最后,虹猫的语气中充满了悲愤。
蓝兔猛然抬起头,看着他,急道:“我没有玩弄你的感情。昨天答应嫁给你的那个人真的不是我。那个女子易容成我的样子,把我关在一间密室中,想让七剑陷于内讧。虹猫,你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这些呢?”“我聪明?!”听了她最后一句话,虹猫自嘲地笑了一下,道,“我要是聪明的话,就不会为你所骗。我不聪明,我是天下第一大笨蛋!竟然会相信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女子?!前几日,你还说,你不会因为他而与我们六人分开;前几日,你天天陪着我,答应我说,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前几日,你还说,他是一个冷血残酷的人,你那天去看他,只是想化解玉蟾宫与龙隐山庄之间可能存在的矛盾!昨天,你亲口答应,要做我的妻子,现在你却说,你不能嫁给我!好,蓝兔,你厉害,你真是太厉害了!你不仅能把黑小虎玩弄于股掌之间,也能把我耍得团团转!蓝兔宫主,我以前竟没现你是这样一个善于玩弄别人感情的人!真是太失败了!”
听着他的话,蓝兔的眼睛因震惊而睁得越来越大,急切道:“不,那些话不是我说的,不是!虹猫,请你相信我,我没有说过那些话,更没有玩弄你的感情!你是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怎么可能会欺骗你?”听了她的话,看着她一脸震惊的表情,虹猫悲凉一笑,道:“我是你的朋友,你的亲人,你不会欺骗我?!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昨天答应嫁给我,今日却突然悔婚,这难道还不是欺骗吗?更好笑的是,你竟然找出那么低俗的借口来敷衍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黑小虎的替代品吗?既然你不爱我,昨日又何必答应我的求婚?”说到后来,虹猫的声音越来越高,充满了愤怒。蓝兔心痛至极,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脸庞,道:“不是你说的那样,我说的是事实!虹猫,我们在江湖上并肩作战,出生入死,已有三年,想不到你这么不了解我!我是那种以欺骗别人为乐的人吗?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没有把你当成他的替代品,因为在我心里,始终都只爱他一个人,你明不明白?”听了她最后一句话,虹猫更是愤怒,咬牙道:“你始终都只爱他一个人?!那我呢?我又算什么?我不了解你,他了解你,你找他去吧,不用再来管我了!一个大魔头,一个大骗子,挺般配的一对!”
听了他的话,蓝兔瞬间停止落泪,惊愕道:“你说什么?!我是一个大骗子?!”说到这儿,她忍不住凄美一笑,道:“虹猫少侠,说得好!我是一个大骗子!一直以来,我都在欺骗自己,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他,可是若寒的出现让我意识到心中所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恨自己七剑传人这个身份?不错,他是做过好多错事,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父亲,可是我们七剑合璧,杀了他唯一的亲人;因为我,他还险些丧命!我是这么这么对不起他,可他却一直都这么保护我,爱我,我无路可逃!”说到这儿,她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语气中的哽咽,道:“你们总是拿七剑的责任和义务来给我施加压力,想让我明白,爱上他是一个错误!但你们却不明白,爱情从来没有对与错,只有值不值得付出,值不值得拥有!那个女子易容成我的样子,与你们相处,长达五天,连粉兔都能察觉到那不是我本人,而你们竟没现任何破绽,面对这一切,我无话可说!言尽于此,虹猫少侠,你好自为之。”说着,她倔强地抹去涌出的泪水,平静道:“我这就去找他了,多谢虹猫少侠成全!”说完,她转身向外走去。
见她要离开,虹猫猛然从背后抱住她,急切道:“对不起,蓝兔,刚才我说的全是气话,你不要当真,更不要去找他!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说你,你原谅我!”蓝兔忙挣扎道:“虹猫,你放开我,快放开!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这样!”虹猫不理,转过她的娇躯,俯就要去吻她。蓝兔大惊,忙用尽力气挣开他的怀抱,退后两三步,顺过一口气,道:“虹猫,不要这样!”
见她的反应如此强烈,虹猫心中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道:“你没搞错吧?!蓝兔,我们才是同路人,你和他不是同类人!他抱你吻你,你从来都不拒绝,却这么强烈地抗拒我!你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在你去看他的那天晚上,你们就已经……?!”他一脸震惊,怀疑,没有把话说完。但蓝兔却已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听了他最后未说出的话,她惊怒了,道:“虹猫,请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又把他当成什么人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侮辱我们!”说完,她转身,愤然离去,只留下怔怔的虹猫,一脸震惊地站在那儿。
一路冲回房间,蓝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倒在床上无声地哭了。虹猫刚才的话让她意外,让她震惊!他竟然那样说自己!不仅如此,他居然怀疑自己与黑小虎已经……!所有这一切,都令她难以置信:这就是七剑吗?七剑传人必须得和七剑传人在一起吗?除了将他们联结在一起的正义,七剑内心的隔膜当真如此之深吗?他们怎么会如此不了解自己?!他们与我在一起已经三年了,时间已不算短,那个女子易容成自己的样子,与他们相处长达五日,他们竟然没现任何破绽!虹猫他竟然说我“反复无常”?!他居然说我是一个“大骗子”?!想起这所有的一切,蓝兔的心就好痛,各种思绪纠结在一起,乱麻一团,无法理清:怎么会这样?怎么办?想不出解决之道,她心里的坚强全部坍塌,黑小虎,你在哪里?你快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蓝兔走了好久,虹猫才从怔中回过神来,将刚才生的事重新整理了一遍,心中又是懊悔又是惶恐,又是不安又是愤怒:懊悔的是自己刚才居然那样评价蓝兔;惶恐的是蓝兔那么愤怒,自己将她留在身边的可能性岂不是更小;不安的是自己刚才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话一定会伤害最心爱的人;愤怒的是她竟然说在她心里,始终都只爱黑小虎一个人!想起她刚才说的那句话,虹猫就无法控制内心的激愤:她只爱黑小虎!既如此,昨日为何答应我的求婚?!今天还找出这么烂俗的借口来为她自己辩解!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反复无常,出尔反尔!变心比翻书还快!想起这些,虹猫心中的怒火再度高涨,压过了他心里的懊悔,惶恐和不安,暗道:“我要离开玉蟾宫!她那样欺骗我,即使她现在回心转意,我也不会接受那样一个大骗子做我的妻子!”想到这儿,他回床前,拿起床边茶几上的长虹剑,向门外走去。
在走廊里,一脸愤怒的虹猫遇上了跳跳。他忙压下心中的愤慨,打了一声招呼:“跳跳。”见他眉梢眼中全是难以掩饰的激愤,且背负长虹剑在身,跳跳很是惊异,问:“虹猫,你怎么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呀?”虹猫深吸一口气,控制住如潮汹涌的情绪,道:“没什么,我只是要离开这儿!”听说他要离开,跳跳更是惊异,道:“虹猫,你开什么玩笑呢?再过几天,你就要与蓝兔举行婚礼了,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尚未说出口,虹猫就打断了跳跳的话:“没有婚礼了!”
“什么?!”听了他的话,跳跳惊得睁大了双眼,道,“昨天,你和蓝兔不是决定三天后举行婚礼吗?怎么会突然取消呢?是不是你跟蓝兔闹矛盾了?”说到这儿,跳跳走上前一步,拍了一下虹猫的肩膀,道:“如果你们真的闹矛盾了,蓝兔是女儿家,脸皮薄,你就应该主动去找她,向她道个歉,大丈夫能屈能伸嘛!”“跳跳!”虹猫加重语气叫了一声,道:“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今天,蓝兔告诉我,她不能嫁给我,她说在她心里,始终都只爱黑小虎一个人,她反悔了!”
听了他的话,跳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这怎么可能呢?昨天你们俩明明说要在一起的嘛,她怎么会突然反悔呢?”说到这儿,跳跳像是想起了什么,正要开口,却被虹猫抢了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说黑小虎没有来找她,不能嫁给我的理由就是因为她心里始终爱着黑小虎!”说到这儿,虹猫忍不住悲凉一笑,道:“真没想到,她会变得这么快!你觉得我还有必要留在玉蟾宫吗?”听完虹猫的话,看着他写满伤心,失落,无助的俊美脸庞,跳跳忙安慰道:“虹猫,你先别急,待我们去找蓝兔问个清楚!你且先回房,等我们的消息。”想到跳跳他们还支持自己,虹猫仿佛重新获得了力量,点了点头,道:“谢谢你,跳跳!你们千万不要威逼蓝兔!”跳跳点了一下头,道:“放心吧!”说完,转身走开。
很快,跳跳联合莎丽等人,齐赴蓝兔房间。在去蓝兔房间的路上,跳跳言简意赅地讲完了虹猫,蓝兔两人之间的冲突。听过之后,四人均震惊不已,纷纷表示支持虹猫。片刻,他们五人来到蓝兔房间门口。跳跳伸手敲了敲门。房间里,蓝兔早已停止哭泣,听到敲门声,忙起身去开门。门打开,见是莎丽他们,蓝兔心中一惊,同时泛起的还有苦笑,愤怒,暗道:“没想到,他竟然他们五人来给我施加压力!”想到这儿,她心里一痛,忙强行压下心中的酸楚,道:“是你们。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说着,她已转身向屋里走去。五个人互相对看了一眼,走了进去,至桌旁坐下。
莎丽仔细看了一眼蓝兔,小心道:“蓝兔,你哭了?!”蓝兔一抹眼睛,倔强地别过头,淡然道:“我没有。说吧,你们来干什么?与虹猫有关吗?”五个人沉默了,最后还是跳跳率先开口道:“蓝兔,听虹猫说,你突然悔婚了,怎么回事?昨天下午你明确地说,你要跟虹猫在一起,怎么今天会突然反悔呢?”蓝兔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道:“我已经和虹猫说过原因了,他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大奔性急,忙问:“什么原因?”蓝兔站起身,向外走了两步,道:“昨天答应嫁给虹猫的‘蓝兔’根本不是我本人,是另一个女子易容的。”达达脸现惊容,讶道:“你说,昨天那个‘蓝兔’不是你,那你在哪儿呢?”想起那五天的囚禁生活,蓝兔至死不忘,道:“那个女子易容成我的样子,与你们相处,把我囚禁在一间密室里,直到昨天晚上才把我放出来!”
听了她的解释,五人短暂的惊讶之后,均感愤怒。莎丽怒也不是,笑也不是,道:“蓝兔,你开什么玩笑呢?昨天那个‘蓝兔’不是你本人,今天就是了?!昨天你答应虹猫,要做他的妻子,今日却找出这样的理由来推翻自己的誓言,你在骗我们吗?”达达甚是气愤,怒道:“蓝兔,是不是黑小虎那个大魔头来找过你了?你对他旧情复燃,才会突然变心的,对不对?”没等蓝兔回答,大奔就开口道:“一定是这样。黑小虎这个大魔头可真不要脸,蓝兔都不喜欢他了,居然还有脸来找蓝兔?!蓝兔,你也真是的,竟然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推翻你与虹猫立下的永远在一起的承诺!”听了大奔的话,蓝兔很是愤怒,尚未开口,就被起身赶到自己身边的逗逗抢了先:“蓝兔,一定是黑小虎给你下药了!快,让我给你看看,找出医治之法!”说着,就要去拉蓝兔的右手,为她把脉。
蓝兔快避开,道:“他没有给我下药,你也不用帮我看了,神医,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在听。”逗逗一愣,随即回过神来,道:“蓝兔,你病得不轻啊!居然被黑小虎害成这个样子!”见她不说话,跳跳忙开口道:“神医,你们先别激动,慢慢说。”说到这儿,他转向蓝兔,道:“蓝兔,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虹猫?他可是与你并肩作战的生死之交啊,你怎么可以因为黑小虎而这样伤害他?这根本就不是那个善良纯真的你,你到底怎么了?”话至此处,跳跳忽然起身,瞬间来到蓝兔身边,警惕道:“难道你不是真正的蓝兔?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易容成蓝兔的样子,来欺骗我们?!”说着,趁面前女子震惊的时候,他猛然出手,扣住了她左手腕的命门,只需内劲一出,就能制服她。听了跳跳的话,其余四人均觉得他推测有理,忙提起戒心,只等眼前这个女子说出真相。
正在这时,粉兔走了进来,见蓝兔一脸震惊地被跳跳制住,其余四人则一脸戒备地看着蓝兔,虽不知怎么回事,但见蓝兔被青光剑主扣住左手脉门,忙冲过去拉开跳跳的手,责怪道:“你干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对宫主?”责怪完跳跳,不顾他惊讶,疑惑的眼神,粉兔忙轻轻抚摸着蓝兔的左手,关切道:“宫主,你没事吧?他弄伤你了吗?”蓝兔没有回答粉兔的问题,目光在五个同伴身上扫过,忽然她仰天笑出了声,笑声悲凉。五个人惊呆了,愣愣地看着大笑的蓝兔,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这时,蓝兔收住笑声,却已泪流满面,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的五个伙伴,道:“好,好!这就是与我在江湖上风雨同舟三年的朋友,这就是与我在武林中生死与共三载的亲人!想不到你们这样怀疑真实的我,而对那个冒牌货如此信任!够了,有你们今天这番话,一切都足够了!是,我蓝兔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我本身就是一个大骗子,活该遭受那五日的囚禁之苦!虹猫少侠说得对极了,我是一个大骗子!各位大侠,你们很失望吧!我玩弄了虹猫的感情,欺骗了你们,我罪大恶极,万死难赦!既然你们这样怀疑我,他也被我伤透了,烦请各位大侠拔出你们手中的正义之剑,为武林除害吧!”
听了蓝兔的话,五人尚未开口,粉兔却已心痛至极,道:“宫主,你在说什么呢?事情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不说出真相呢?”说到这儿,她面向五人,急道:“你们不能这样对宫主!前几日在玉蟾宫的那位‘宫主’不是真的‘宫主’,我从小就服侍宫主,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怀疑宫主?”听了粉兔的话,几个人再次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见他们不表态,粉兔突然怒道:“你们这群笨蛋!宫主与你们在江湖上浴血奋战,已有三年,想不到你们这么不了解宫主!你们这样,像审犯人一般对待宫主,岂不是让宫主寒心吗?”听了她的话,五个人心中均感很不是滋味,看着脸色苍白,泪痕犹在的蓝兔,愧意顿生。沉默了一会儿,跳跳开口道:“对不起,蓝兔,刚才我,我太冲动了,你别放在心上。”其余四人均丧失了向蓝兔道歉的勇气,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已传达了他们心中的愧疚。
蓝兔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态,倔强地抹去脸上的泪痕,淡然道:“没关系。我现在是一个坏人了,你们怎么对我都是正义的,正确的。‘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是假亦真’,我命该如此,又何必责怪你们?没有意义,更何况我也没有这个资格。正如虹猫少侠曾说过的一样,我变得善恶不分,正邪不明,应该受些惩罚的。你们今日这样对我,已是对我最大的宽恕了,我又岂会再有奢想?”听着她平静的语调中充溢的自嘲,无奈,自我贬低,跳跳等人及粉兔均心痛莫名,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保持沉默。过了片刻,还是跳跳打破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对不起,蓝兔,我们不是故意的。或许我们都应该冷静思考一下,来玉蟾宫数日,多有打扰,今日我们便告辞了!”跳跳此番话,说出了其余四人的心声。四人纷纷提出要离开玉蟾宫。蓝兔扫了一眼五人,淡淡道:“也好。或许我们大家都该冷静一下了,你们一路小心,恕我不能远送!粉兔,替我送他们出宫吧!”粉兔应了一声,道:“各位大侠,请吧。”五人纷纷拱手行礼,随后离开了蓝兔房间。粉兔看了一眼蓝兔,暗叹了一口气,随即也走了出去,遵蓝兔之命送莎丽他们出宫。
跳跳回房取了青光剑,之后去了虹猫房间,把过程的大概告诉了他。听完后,虹猫惊道:“跳跳,你们怎么可以那样怀疑蓝兔?还动起了手!”跳跳急道:“我只是感到蓝兔的转变太突然了,才会产生那样的怀疑,绝没有丝毫伤害她之意。”说到这儿,他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我们弄巧成拙,反而伤害了蓝兔,实在对不起她。唉,这玉蟾宫无法继续呆下去了,今日我们五人就会离开,让彼此冷静一下。”虹猫急道:“我去看看蓝兔。”说完,欲往外走。
跳跳忙拦住他,道:“等等,虹猫,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去。现在蓝兔的心情一定糟糕透了,你去安慰她,说不定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不如让彼此放松一下,冷静思考过后,或许事情会有新的转机。”虹猫停下脚步,听了跳跳的话,略一沉吟,道:“你说得对!这件事来得太突然,几乎让我失去理智了。或许我和她应该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冷静一下。只是她心中只有黑小虎一个人,我担心会失去她!”跳跳拍了一下他的左肩,道:“放心,总有一天,蓝兔会认清黑小虎的邪恶本质,回到你身边的。”虹猫几乎没有信心了,疑惑道:“真的吗?黑小虎的优秀,他对蓝兔的痴情,让我放心不下。蓝兔已陷在他的温柔里,无法自拔,我真的好担心!”看着一脸疑惑,担忧的虹猫,跳跳也无良策,只得道:“万事随缘吧。虹猫,我们走吧。”虹猫长叹一声,随他走出了房间。
送六人到宫门口,虹猫站住脚步,道:“粉兔,麻烦你好好照顾蓝兔。”粉兔点头道:“我知道,虹猫少侠请放心回去吧!”跳跳等人也止住脚步,纷纷道:“刚才我们太冲动了,请代我们向蓝兔道歉。”粉兔虽心中颇为气恼,但还是颔应允:“我知道,你们就放心吧。”六个人纷纷拱手行礼,离开了玉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