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站在练功室中央,三面窗子外吹进来的风,吹拂着少年的脸颊,少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借着些微的星月之光,将黑暗室内看了个清楚。enxuemi。netbsp;离半月之约,只剩下了六天,他对于这招涣奔步的掌握程度,却还和第一天练习时一样,也就是说,这些天来他虽然拼命咬牙坚持修炼,但却一无所获。
然而,他却没有想过放弃,正如八年来他始终无法感知到乾元气,但却一直没有放弃过成功的梦想一样,他也没想到过放弃这招绝技。

“如果连这样一招人才级武士可以修炼的步法绝技,我也无法攻克,那么即便胜过了尹吉辉又有什么用?天下之大,不是只限于童蒙镇上的几个家族,我要走的,是一条振兴家门的长路,在这条路上的每一个艰难险阻,我都要拼命地攻克,否则,即便靠着逃避能一路向前,那尽头处也不会是凌家的振兴,而是另一种耻辱!”

这样想着,他再次摆好了架势,蓦然间猛地向前冲去。

力灌双腿,能量充满双脚,他按照涣奔步的要领,不断努力在房中冲刺着,但却一次又一次的摔倒在地,将墙壁撞得咚咚作响。

他一次又一次地爬了起来,对于摔痛的地方,揉也不揉一下,就又咬牙向前冲去。

奔跑中,度一次被提升,最终,终于又到达了那个会令他的运力技巧,跟不上奔行度的位置,他拼命集中精神,但还是因为天合之力与自己的步法节奏无法相合,而一下摔了出去。

身在半空中,他不甘地大吼了一声,猛然间腰一使力,身子凌空拧转,打算借力翻过身来,在地面站稳。这一步,他的确做到了,可在脚底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却因只注意完成这凌空拧身的动作,而忘记将脚下力量调整好,结果又是一滑,重重地摔了下去。

这次的一摔,可与之前完全不同,因为在他的旁边,就立着一个结实的石人桩,石人桩那粗大结实的手臂向外伸着,正对准了他倒下的方向!

刹那间,一种死亡将近的恐惧感,一下将他笼罩,他眼看着自己的头向着那手臂撞去,刹那之间惊出一身冷汗。

情急之下,他体内的天合之力疾奔狂走,猛地向着头部涌去,紧接着,他便感觉自己撞在了那手臂之上,出呯地一响,然后人就向相反的方向被弹了出去,摔在滑石板上,从这边一直滑到了另一边的墙脚。

“好疼……”揉着与石人桩相撞的额头,他呲牙咧嘴地坐了起来,却突然一惊。

“慢着!”他愕然看着对面那个石人桩,在心中暗想:“不对啊,方才那一撞之力,竟然可以将我弹飞开,可见撞击力极是强悍,可我只是头上疼痛,连个包也没撞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他急忙集中精神,收拢心灵,探查体内天合之力的动静,却并没感觉到什么异样。他静静坐着,慢慢加快刚才那一瞬间里,自己本能的反应,然后站起身,慢慢地走到一个木人桩前,对着对木人粗大的手臂,狠了狠心,一下撞了过去。

同时,他控制着天合之力,快地涌向头部,试探着凭借蛮力对撞,将那撞击力化解。

然而头到臂前,每个生物都具备的那种自护心理却起了作用,让他忍不住一下停住。

“该死,我怎么这么胆小?”他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看着那木人的手臂,鼓起勇气,连做了几次撞击的动作后,终于一咬牙,闭上双眼,猛地撞了过去。

天合之力狂涌,在危机感刺激之下,由他的潜意识控制着,猛地向头部涌去,而这时的他,却努力摆脱恐惧之心,却感知那力量充满头部时,化解撞击力的过程。

呯!

一声闷响中,他的额头狠狠撞在木人的臂上,随后,一声喀嚓声响,那粗大的木人臂,竟被他一头撞断,而与此同时,他也撞得头晕目眩,一下摔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本来,只头额头上一阵疼痛,伸手一摸,却已撞出一个大包来,疼得要命,他呲牙咧嘴地地爬了起来,只觉脑袋沉重,显然这一撞让他伤得不轻。

“上次明明就是这种感觉啊?”他疑惑地看着那断掉的木人臂,“怎么这次却没有效果?”

一咬牙,他将目光移向了对面的石人桩,缓步走了过去。

静静地站在石人桩前,看着那结实粗大的手臂,他在心中反复地鼓了数遍勇气,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将杂念排除。

“要冷静。”他在心中反复地告诫着自己,慢慢地,竟然就此进入了静修状态之中,在这寂静的境界之中,他的精神全集中于体内,观察着天合之力的流动,寻找着身体在方才与石人桩相撞刹那,那种力量运行的记忆。

慢慢地,他顺着那种记忆,将天合之力顺着经络快地聚集、调动,集中到了头部,此时他的心中,不带一丝恐惧,也不带一丝渴望,他仿佛是一潭古井之水,凭井上世界风起云涌,井下地底熔岩滚动,都丝毫不为所动。

慢慢地,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带着静修世界里那种忘却一切的寂静气氛,平静地看着面前的石人桩,然后,突然猛地一头向石人桩的手臂撞了过去。

在撞击的瞬间里,他的心湖平静无波,没有涌起一丝死亡威胁带来的波动,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不断涌向头部的天合之力上。

蓦然间,他头与木人桩的石臂狠狠撞在一起,那撞击力之强,竟然将他瞬间弹了出去,一下摔倒在地上,又顺着地面滑到了另一面的墙边。

倒在地上,他一动不动,就仿佛这重重的一击,已经夺走了他的生命一般。时间慢慢地过去,他却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

这可急坏了在门外偷看的凌无誉。

吃过晚饭后,凌无誉就将凌云格推回了房间,凌云格在练功室跟着凌云紧张了一天,也累得不行,叮嘱凌无誉代他暗中观查凌云,不要让他练功过度导致受伤后,就沉沉睡了过去。而凌无誉,则来到练功室外,一直敛息偷看。

方才,在凌云第一次撞上石人桩的时候,他吓得魂飞天外,差一点就要破门而入,可随即见到凌云安然无恙,却不由松了一口气,然而紧接着,他就看到凌云差了魔似的,又朝木人桩撞去,立时又被吓了一跳。

但随后,当他看到凌云静立于石人桩前时,终于想通,这小子一定是有了什么想法,想要用这种看似疯狂的举动,来训练什么。

“这是在练什么呢?”凌无誉满肚子的疑惑。“涣奔步?不可能啊,练步法也不需要用头撞木人桩啊?难道是他在练习步法时,别出心裁地想到了什么别的绝技练法?看这样子,不会是铁头功吧?这孩子,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正想着,却见凌云毫不犹豫地一头向石人桩撞了过去,吓得他几乎就要尖叫出声,多亏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这才没有惊到凌云。

“这孩子疯了么?”见凌云把自己撞得倒摔出去,直滑到对面墙脚,凌无誉瞪圆了眼,完全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而半晌后,这小子竟然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可真的把凌无誉吓坏了,他惊慌地伸出手,拉住门把手,就要拉开门冲进去。

可就在这时,凌云却缓缓地坐了起来,凌无誉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奇地顺着门缝继续看,且要看看这小子到底在什么疯。

凌云静静地坐在墙脚处,伸手摸了摸额头上与石人桩相撞的地方。

疼,不可避免的疼。但这种疼,却与刚才撞击木人桩的那一下不同,这次,他的头上没有起包,也没有瘀青,只是单纯的神经受刺激而产生疼痛而已。

“刚才那一瞬间,经络中运行的天合之力,好像突然散进了细胞之中,然后,又透过一层层的细胞膜,扩散到了我的头部之外,在外面形成了一层贴身的保护罩,正是这层保护罩,保护了我的头,化解了撞击之力……”他在心中默默地想着,然后缓缓站起身。此时的他,还沉浸在静修时那种精神上的寂静状态之中,不带一丝感情地体会着方才撞击时的身体记忆,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再次陷入静修之中。

立刻,绝对寂静的世界再次将他笼罩了起来,他的精神沉入自己的身体之中,观察着每一丝能量的运行,然后,慢慢地控制着这些能量从经络路线中散出去,蔓延到全身各种。那种原本由线粒体出,以细胞为故乡的能量,一下子重回到各细胞内,将他身体每一处都填满。

这时,他那广阔的丹田气海空间内,立刻涌出了一股极为强大的能量,这股能量迅地钻入了经络之中,代替那些被散到细胞内的能量,开始了循环。于是,充斥**每一处的静止能量,与不断在经络间循环的能量,就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力,那些流动能量因为附近静止能量的挤压,而不得不用更大的力量、更快的度来让自己的流动维持稳定,而那些静止的能量,又因附近那不住奔腾的能量之河,而不得不向外扩张。

慢慢的,这些静止能量渗入了细胞膜中,再借着细胞膜间的连接,合为一体。

就在这时,凌云感觉到有能量渗出了体外,他慢慢地结束了静修,缓缓睁开眼,感受着身体上的感觉。

一层薄薄的能量,已经将他的全身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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