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一出,血育子只觉得邵延的眼光之中有一种幽光,慑人心魄,见鬼自己可是一位大尊,血育子感觉有些不妙,那朵骨液已投入血海之中,血育子只觉得内心好像被扎入一个东西,血海翻腾,狂风大作,血雨倾盘,其中一种精神似乎在流失。
血育子大惊,这是魔道中一种盗取法,低级盗取对方精气,到了高层次,盗取对方领悟,盗取对方精神,对方显然在盗取血海之中的精神。一念及此,血育子当然不能如邵延之意,小千世界立刻消散,血海消隐,这次不需要邵延打破小千世界。

邵延一出小千世界,那团骨液刹那间出现在邵延头顶庆云之中,天地之间,刹那间鬼哭魔嚎,天地间许多精神蜂涌而来,聚入那团骨液之中,骨液迅速缩小,转眼就剩下碗口大小,血育子一见顿时呆了,这个和兆子做什么,这是凝结天魔白骨舍利,难道他想成魔?

天空之中乌云如雾,一道鲜红电光而下,邵延庆云之中白骨舍利一转,一道金光现,迎了上去,与电光一缠,电光散去,金光却变成了血金色,返回了舍利,转眼之间,一道电光比一道电光粗,落了下来,而邵延头顶的舍利不停射出不同光华,碧色,骨白色等等,迎向天空的劫雷,第九波雷落下后,邵延头顶之上天魔白骨舍利光华大作,似有无穷妙色流转不息,同时,妙音叠起,舍利四周,无数天魔舞姬作种种妙舞,天花纷纷落下,层层小千世界展开,种种生灵影像现,或是金戈铁马,杀戮四方;或是轻歌曼舞,声色犬马;或是饿殍千里,人相为食;或是人间如狱,相互欺压,种种负面之相,似乎诉尽人间不平事,到此,邵延成就天魔白骨舍利,与之大尊身份,完全相配。

血育子呆呆望着这一切,不知邵延为何如此,邵延心中自然明了,他虽功行达到金仙,别人也以为他是金仙,事实上他不是,他入仙界,根本未经仙光洗身,他完全是只求大道不求仙,他如愿意,成仙成佛甚至成魔,都在其一念之间,邵延如果说他身份,唯两个字真人而已,别人不可能如此做,他却无妨,大道包容一切,今曰一行,他所行大道之路终于平坦。

邵延见血育子目瞪口呆,只是一笑,自已所行,血育子未脱魔道,如何能明!不过自己这一行,天地感应,劫难应该来了。邵延一念及此,天空陡然裂开一条缝,直接将邵延吞没,而血育子还未醒悟过来,见邵延消失,一念探出,却未发现邵延的去向,忙用其他方法,依然不知邵延的去向。

邵延去了哪里,邵延现在是在一个宫殿之中,连绵万里,根本看不到尽头,宫殿之高大,最低也在百丈,宫殿之华丽,完全超脱众人想像之外,这层空间却非在天魔界主空间之内,而显然是人为开辟,但已远超天仙之上,其中法则之自然,就是金仙也不能望其背,而且已不是一境,完全是一界。

邵延一出现在宫殿之中,一个普普通通人正站在窗边,这是一面落地大窗,纯净的水晶好像窗户之上并无东西,这个普普通通的人看上去身体比一般人高大,背着手,向窗外看到,邵延一出现,他头也没有回,说:“你来了,想不到,你来天魔界一年多时间,居然能达到这个程度,请坐!”

话音一落,邵延身边自然出现的桌椅,鲜花水果茶水自然出现,茶水正是新沏,自然冒着热气,邵延也未客气,就势坐下,对方自然回过身来,走了两步,自然坐下,坐下之时,桌椅自然出现,邵延根本未看出是如何出现,好像自然就在那里,邵延注视着对方,感到有些熟悉,却又不想在什么地方见过,邵延早就泥丸灵神现,按道理来说,认识就是认识,不应出现这样的感觉,偏偏出现了这样的感觉,邵延知道对面之人不简单,也就不费劲去猜了,对方既然能将他随意招来,邵延想反抗都不可能,对方自然会表明自己的身份,邵延端起茶,喝了一口,却不是那种美妙的滋味,而是一种微苦中泛起百般滋味,很淡却又极其鲜明,好像百样人生。

对方也喝了一口茶,说:“此茶名人生回味,此茶入口,人生百般滋味,千种回想,一一由舌尖展现,短短一瞬,人生已现!”

“果然好名,人生回味,确是自己一生重现,想不到有些妙茶,主人相招,不知何事?”邵延喝了一口茶,好好地回味了一番,问到。

“我早就关注你了,自你一入天魔界,我就见到你了,当时我就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今曰不是见面了吗?”对方一笑,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但这一笑,活脱脱现出一付面貌,邵延立刻认了出来,就是那位邵延刚入天魔界时见到的老渔翁。

邵延苦笑一声:“当曰一见,我估计尊下是一位大人物,看来我并未猜错,不是尊下是无上天魔,不对,尊下恐怕在天魔界地位极高,甚至就是天魔之主,想不到我一个小小金仙,能入尊下的眼界!”

“我的名字很多,有人叫我大自在天魔,又有人叫我自在天王,还有人叫我波旬,甚至有人叫我极恶,我就是域外天魔界之主。”波旬淡淡地说到。

“想不到我一个小小金仙能引起天魔之主的注意,是我的荣幸,还是我的不幸!”邵延很平静地说到。

“你自己视自己平常,实际上你并不平常,天魔界自出现以来,你是第一个入天魔界的仙人,就这一点,你已是不平常,甚至已挑战到我的尊严。”波旬如同一个朋友在交谈一样,语气很是和蔼。

“我只不过是为自己求道,根本从未想伤害过谁,看来,我在天魔界所行,天魔之主是清清楚楚了,不知天魔之主对与我交往之人如何处置?”邵延露出了苦笑。

“放心,那些人我不会追究,甚至我都在点高兴,能与仙人相交,理解仙人的特点,将来是一个好苗子,他们也是修行者,既然走上魔道修行路,自有自己主见,这点并不需要多管。”波旬倒并未露出不满,不过接下来一番话,却让邵延明白了血育子为何来找他:“倒是血育子这个笨蛋,身为你的外魔,面对你居然不识,居然认为天魔界出现了一个众妙大尊,要不是我引导他的思维,他到现在还是蒙在鼓中。”

邵延心中苦笑,自己说血育子怎么醒悟过来,原来是你在其中作梗,不由说到:“我自认为隐密,一切都落在魔主的眼中,我却像一个小丑一样,上蹿下跳。”

“我对你很看好,你既然成就天魔舍利,不如就彻底成魔,成魔得大自在,何别如仙人一样受那些清规戒律束缚,你的资质,一旦入魔,甚至将来魔界就是你的,何物何愿不是唾手可得!”波旬很平常地口气中开始诱惑邵延。

“当年释迦成佛,听说魔主也前去诱惑,今曰我何其幸也,能入魔主法眼。”邵延抬起头,微笑地望着波旬。

“不要对我有这么深的成见,我好象并没有做过很过分的事情吧?释伽牟尼在菩提树下成佛时,佛经上说我的宫殿立刻崩毁,这不过是佛经自己说说,你想以我的能力我会没有自知之明吗?!作为一个生命我还需要什么?!我见过所谓佛经,说是我又少了一个子民因此大为恐惧所以来阻碍释伽成佛,这个理由你相信吗?连释伽自己都说过世界‘有无穷无尽的生命’,连这点都看不开我能坐这个位置?我前去诱惑,不过是我的义务,没有我,他如何成道,俗话不是说:‘不磨不成佛’,何况当年,我却是亏本生意,我女儿郝林娜倾城倾国,于是就让郝林娜跳那最美的飘然舞给释迦看,结果你知道,他竟然让郝林娜从绝色变为丑陋不堪,这、这算什么吗!!女儿向我哭诉,要我恢复她的容貌,可惜在这个世界上在些事我也无法破解,只能眼睁睁的看她心魂俱碎、自尽而亡!现在都在轮回之中,不说了,现在你来到了天魔界,你说你是一个无情之人,我也没有女儿跳舞给你看,有一点,我却是比当年更有优势,释迦成佛时,却不是在天魔界,而你却主动来了天魔界,这么好的机会,你说我不用,是不是太可惜了!”波旬发了一大通感慨,最后微笑着对邵延说到。

“是太可惜了,特别是我还主动成就天魔舍利!”邵延也笑了,好像不是谈论他自己,不过口气一转:“虽如此,可能你会更加失望,你杀我容易,不过让我成魔却是不可能,就像我虽在地仙界,从本质上讲,我就是我,我并不是仙人,虽然别人认为我是金仙,那不过是一种层次上的相似,正如魔界称之为大尊一样!”

“好魄力,好意志,非如此,才配得上让我波旬出手!我不会杀你,杀你容易,实际上却是承认我的失败,我会从心灵上彻底让你沦落,成为魔的一员,唯如此,我的功行才能有大的进步!当年佛入无余涅槃时,我对他说末法时期,我叫我的徒子徒孙混入僧宝内,穿他的袈裟,破坏他的佛法。曲解经典,破坏戒律,释迦听后,久久无语,两行热泪却缓缓流了下来。”波旬喝了一口茶,平静说出他当年之事,邵延明白他从心理上企图给自己留下阴影。

“噢!我当曰成就金丹起,我就已无他物,唯有大道,不论前途如何,我唯执道而行,凭此道心,走到今曰,魔王不管如何说,如何做,都动不了我的心,就算死亡在面前,不过以身殉道罢了,还用什么口舌!”邵延放下茶杯,口气一如既往。

“好一个执道而行,那我就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空话!”波旬口气一变,刹那间宫殿消失,邵延已置身一朵硕大的业火红莲之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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