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先生,不怕漂亮的nv朋友生气吗?”我坐下,整个状态都很抗拒。“嘉鱼,别这样,瑾冉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不想她受伤。”吴渊一脸的无奈。
“很难得我们在此刻还能达成共识,我也不想因此影响我和苏瑾南的感情。”我拿出在谈判桌斡旋的低微道行跟他耍太极。“是吗?你们这么好?”他用怀疑的眼光打量我。我不置可否的说道:“当然,如果你找我只是想确定这一点的话,已经谈完了,我可以走了。”

“嘉鱼。”他叫住正要起身的我:“我想跟你说说白桐。”我冷笑道:“两年前不想听,现在就更没有兴趣听。”

“可是我想说,这件事埋在我心里这么久,两年前你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现在我不能错过。”他的神情很焦急,几乎祈求,我承认自己心软,重新坐好,他见机说:“我跟白桐早就分手了。”

“我知道,要不然你怎么会跟姐姐在一起。”他听见我叫苏瑾冉‘姐姐’,闪过一丝别扭的神sè,继而说道:“你知道我和白桐过去是同事,一天晚上公司举办酒会,我们都喝多了。”他顿了顿:“后来她怀孕了,就在被你撞上的那天,她恰好找我摊牌。再后来我知道我们之间完了,就想好好照顾她和孩子,虽然我不爱她,可是我有责任那么做。谁知道我原来只是她的备胎,是她无可奈何之下的选择。”

“什么意思?”备胎?好笑,白桐又不是汽车,像她那种优秀的nv子要什么不是手到擒来。

“她爱上一个有fù之夫,男方离不了婚,她就想用我来bī那个男人,哪里知道和我nong假成真,她竟然怀孕了。因为她的sī心使得我和你就此分手,我真的很伤心很生气。”

“我不想谈论我们的事。”我连忙打断他。

他深呼吸接着说:“好吧。她成功了,那个男人回头来找她,还以为孩子是自己的,把白桐接到身边好好照顾。可能是我们作恶多端,伤害了那么多人,最后全报应在孩子身上,孩子七个月的时候早产,医生尽了力,可是几天后他还是走了,是个男孩,长得很可爱。出事的那天白桐给我打电话,我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儿子来了又走,他还那么小,那么无辜。”

吴渊说着声音开始颤:“他是那么纯净……纯净到透明。”接着双手掩面,我隐隐听见他在呜咽。落地玻璃外面路过的行人匆匆离去,餐厅里的客人又有谁会在意这个男人的丧子之痛。那么娇弱的生命,还来不及长大就变得苍白,我理解那是何其的痛苦和不舍。

我有些可怜眼前的这个男人,那时的他多么阳光,跟这样一个颓然悲痛的神形判若两人。

过了很久,他平复情绪说:“后来白桐就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我以为他们只是我的责任而已,可是事实上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感情,毕竟我们一起生活过。我没见过那个男人,也不知道他是谁,后来我想,也许孩子没了对我们都好,这样我就不用觉得对不起他了。”

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复杂,原来他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是单纯的认为他辜负了我,没想到他在失去我之后还要独自面对更大的难题。他是别人的备胎,被人利用了却不能作,因为对方肚子里是他的骨rou,也是他最大的把柄,是见不得光的存在,那个男人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幸好老天没有更残忍一点,适时的用最鲜血淋漓的方式结束了一切纠缠。

“你说这些是想让我可怜你吗?”我的问题是那么绝情,绝情到连我自己都不寒而栗。

“不是的,嘉鱼,你跟他们不一样,我从头到尾都是爱你的。”他说的那样坚决,我不禁反问:“那么苏瑾冉呢?她又是什么?”语气像极了分手那天我问的那句‘那我呢?’。

他痛苦的把脸埋在掌心里,默不作声,我氤氲的泪水就要掉下来,起身淡淡的说:“吴渊,你真的很可怜。”

我是恨他的,今天之前我一直那么想,可是他为什么要把恨变成同情呢?或许我根本就不曾恨过他,只是因为太爱了才会这样无处安放我的悲伤。

出mén拦了计程车,天空闪过惊雷,雨点噼噼啪啪的砸在车窗上,揣着灵魂游走在黑夜里的行人慌1uan躲藏,那我应该躲到哪里去?

“师傅,麻烦掉头去惠芳院。”司机专心的开着车,并不理会后座上默默流泪的我。到了小区mén口,我淋着雨水走进去,确实需要一场瓢泼大雨才能淹死我决堤的泪水。

那么深的夜,深得看不到边际。

楼道上很安静,我轻轻敲着一户人家的mén,敲了很久才听到尚有睡意的声音问:“谁啊?”。mén被打开,暖暖的灯光打在我身上,梁少喆惊讶的看着浑身湿透的我,有些不知所措。

“救我……”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向他求救,我心知只有他才是我最后的那根稻草。

他扶我做到沙上,用mao巾帮我擦雨水,又从冰箱里找出牛nai热好端给我,静静的坐在我对面,我捧着杯子,温度一点点传到全身,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缓缓开口说:“我见到吴渊了。”

他怔了一下,我把今天所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就像在告解。说完之后我们都沉默了很久,良久良久,我悠悠说:“在那一刻我竟然心软了。”

我不争气的嚎啕大哭起来,他坐到我身边抱住我:“嘉鱼,这不是你的错。”我无比自责道:“可是我那时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手了呢?他是爱我的。”

“那件事你跟他说了吗?”他的话让我浑身战栗。

“没有,我不忍心再伤害他一次。”可是我自己的心是那么痛,痛得眼泪止都止不住。“或许永远瞒着他对你们都是最好的,为什么你要那么善良,就算自己遍体鳞伤也不愿去伤害别人。”他任由我放肆的哭泣,一动不动的陪着我,就像命运一样,你看不见,却无时无刻不在左右你。

我怎么忍心再去伤害他呢?难道要我亲口告诉他,他失去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两个,是我和他的孩子,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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