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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都带着不安的心情和股间传来的阵阵撕裂般痛楚,秋霖终于挨到了下课的时间。

德语系的教授找了他去谈话。

“秋霖,最近怎么很少见你来上课?”教授是个道地的德国人,说着一口流利的德语与秋霖jiao谈。

秋霖是他遇过最优秀的学生,对德国的历史和战事有着特别独到的见解,学习也很用功,成绩也是出奇的好,一般的德语jiao谈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这孩子,天生就是有天分,是个优秀的好人才。

秋霖抿net微笑,礼貌地回答:“霍夫曼教授,最近一直忙于写毕业论文的事,所以忽略了这mén课程,真是十分抱歉。”

“嗯,论文固然重要,但是也得好好兼顾一下其余的课程。听说你父亲是法仲集团的主席,你毕业后是考虑接管你父亲的事业,还是继续考取博士?”教授明白事理地点了点头。

“暂时还没想过这一点,或许我会去环游世界也说不定,多点出去见识对自己也有好处,我最向往的就是德国的文化。”冠冕堂皇的话秋霖最拿手了,即使他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德国,他也会说一些好听的话来讨教授的欢心。

“是吗?这很好!我今年也要退休了,打算回德国定居,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过来德国探望我,我十分欢迎。”一听说秋霖如此喜欢德国,霍夫曼教授欣喜得眉开眼笑,两道hua白的眉高高地向上扬起。

“好的,教授,如果有去德国,我一定去探望您老人家。”

“嗯,好,孩子,去吧,早点回家休息,多注意身体。”

“知道了教授,那我先告辞了!”秋霖彬彬有礼地与霍夫曼教授道别之后,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霍夫曼教授已经是今天第四个找他聊天的教授了。

聊的几乎都是关于秋霖这个优等生毕业后的前途去路,秋霖从不担心这个问题,但是碍于对方的身份,官场客套的礼仪他还是必须要做齐的。

政治法律系的教授建议他可以继续攻读法律选修课程,将来考个国际律师的证件。

秋霖心里不屑,脸上功夫可是做到完美得无与伦比。拼命和教授寒暄,拼命答应教授,然后找了借口说是要出国留学就这样打掉一个个一心想栽培他的教授。

秋霖习惯了戴着面具做人,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他就觉得他的面具摘不下来了。带着笑容的面具,已经成为他伪装保护自己的盔甲。

他听过这样的一歌……

……

你不是真正的快乐,

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sè,

你决定不爱了,

你决定不恨了,

把你的灵魂关在永远锁上的躯壳

……

唱得和秋霖的心境很相似,他从不接受任何人,也从不爱任何人,这种对人的防备心也许就是与生俱来的,和童年yīn影没什么关系。

或者,他天生就是个演员……

但是他的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大学的同学说,他笑得不一样了,很动人,很真诚。

都是那个家伙,自从那个家伙来了之后,他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就连平时拿捏得最美最熟练的伪笑也变得难以控制,有时候,他要在心里挣扎很久才能bī自己笑起来去面对那些他不喜欢的人。

望着湛蓝湛蓝的天,他看到白皑皑的云,云朵聚在一块,秋霖荒唐地觉得白云那不规则的线条勾勒出一个熟悉的人的脸庞。

疯了,彻底疯了!!他已经满脑子都是塞满白少廷的身影,已经无法自拔。

该死,一想到昨晚他就没来由地一股气闷,他不要做下面那个——!!好痛啊——!!!

“不如……”秋霖坏坏地勾起笑,“白少廷,我一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什么求死不能?”

身后,一个稚气动听的声音突然传来,秋霖心里一惊,本能地往旁一闪,然后倏地回头。

“秋霖,最近好吗?”

霞霭如纱般披落在那条静谧的小路上,微尘舞动,树木摇曳作响。

面前的nv孩,蜜sè的丝飘逸扬起,jīng致的脸庞勾着骄傲的轻笑,她望他的眼神,永远都带着不屑和鄙夷。

“嗯,谢谢关心!”秋霖心里不着痕迹地闪过一抹愕然,暗暗压在心底,他的脸上挂上了亲切的微笑。

“他现在怎么样?”

“他?”秋霖笑着明知故问。

“白少廷!”秋暄无奈地才从嘴里勉强地喊出那个人的名字。

“想知道怎么不自己去看看他?”

“见了他只会让我心烦。”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不关心他又何必来问他的事情。”

“我想见见我的孩子!”

秋霖忍不住嗤笑,嘲讽地嗤笑,笑得入心入骨:“想不到没心没肺的你还会挂念自己的孩子啊!”

秋暄脸sè一变,对他的嘲nong恨得咬牙切齿,她冷声道:“他毕竟是我亲生的,我来见见他有什么不对?”

“原来你还记得他是你生的啊?你不是早就抛弃他了吗?”秋霖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秋暄脸上那抹嫌恶的表情。

“那又怎么样,我现在又想他了,把他带来见我。”如同高贵的nv王般不容反抗的命令,秋暄冷冷地凝视他。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你不觉得你的态度很有问题吗?”

“你……”秋暄一下子气急,一口气上不来连声轻咳了几下,继续稳着神sè说,“哥哥,你带我的儿子来见我吧!”

真的很恶心,即使是两兄妹,她似乎一点也得不到他的真传,连拉下尊严来央求人的态度也是虚伪得破绽百出,让人厌恶。

“我不答应。”

“秋霖!!”秋暄恼怒地尖呼,“你别太过分,带他来见我对你有什么坏处?”

“有,因为我不想再见到你!”秋霖很温柔地笑着,语气却森冷地让人胆战心惊,“他是你的孩子,要见你自己去见!”

他说完,朝她点了点头,连最后的道别也做得礼貌体面:“妹妹走好,哥哥不送了。”

夏风送来,树叶狂颤,秋霖背对着她往前走着,脸上温柔的笑意瞬间变得寒冷彻骨。

这个nv人,真是无可救y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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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霖,你回来了?!”

一如既往好听的声音在秋霖开mén的那一瞬间便欣悦地响起,秋霖对向他走来的男人柔柔一笑,应了一声。

“今天有没有人来找过我?”秋霖一边脱鞋,一边低头问。

白少廷背着可爱的小婴孩,好奇地问:“没有啊,怎么了,应该有人要来找你吗?”

听着白少廷的语气,相信他还没见到过秋暄。

“没有,我随口问问。对了,少廷,哎哟……我问你一件事。”秋霖坐到沙上,“哎哟”了一下,屁股好疼,他皱了皱眉,然后佯装漫不经心地问着。

“嗯?”

望着坐在身旁的男人,美丽得如梦如幻,天真无暇的双眸如星辰般闪亮。他犹豫了,如果这个时候提起秋暄的话,他会不开心吧。

秋霖笑了笑,说:“没事,我忘了我要说什么了。”

“什么啊?”白少廷原先看着秋霖郑重其事的表情还以为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呢,听他怎么含糊地一答,他埋怨了一声。

“哈哈,等我想起来我再告诉你好了!”

“好吧,想到什么记得跟我说。”

“嗯,一定!”

一定不说!!!

左一句,右一句,他们闲聊着。气氛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种无忧无虑,那种自由自在,那种畅所yù言的感觉真的让白少廷感觉很舒服。

秋霖恢复正常了,白少廷似乎也忘了所有不开心的事,连最起码的,他们生了关系似乎也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他们之间好像变得没有什么芥蒂了。

这样是好的,只要一直和白少廷保持这样的关系,秋霖就满足了。他只想要和白少廷简简单单地在一起生活,他希望他的家永远都能有白少廷的存在,因为有他在,家就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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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秋霖捏着空空如也的钱包,烦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上次找到的那份蛋糕店的工作他也没有再去了,连辞工的时候只领了一个星期的薪水就一句话不说地走人,老板因为心虚对他做过过分的事,所以也没打算追究他的中途辞职。不过,最值得一提的就是,那家蛋糕店在秋霖领到薪水的第二天,就被一群流氓给砸了,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是估计蛋糕店也必须hua大量资金重新开张。

一定是老天开了眼,帮受羞辱的秋霖报了大仇。

现在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秋霖烦恼地挠挠头。

接下来的生活,该怎么办?从蛋糕店那边拿到的几百块薪水也刚好维持到今天,过几天就要缴房租水费电费了,如果再不想法子,可能真的要过断水断粮的生活了啊!

没有收入,别说养活那两个家伙,连自己的三餐都是一个问题。

倒在沙上,秋霖为明天以后的生计犯愁。

卖了他吧——!!

心中一个恶魔般yīn森森的声音在回dang。

对,还是把他卖了吧!!

心动不如行动,秋霖走去白少廷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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