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两米的灿灿掌印,涌动着至阳至刚的纯净气息,“轰”一声击在了合金浇铸的墙壁上。无忧基地中最坚固的建筑,便在巨震当中,倒塌了下去。
“大力罗汉掌升华后的掌法,果然蛮横!”

望着龟裂的合金墙壁上、看着那深陷的五指掌印,项顶天满意的笑了。

大力金刚掌,乃是一代武道巨匠“达摩”所著。这套至强至刚的掌法,传说中连达摩都未修炼到极致,而仅靠这掌法,达摩就无敌于那个时代了!掌风所向,一切邪魔尽伏诛!

“当我达到先天级时,不知这套绝学又会有怎么的蜕变呢?”

项顶天喃喃的自语,眼中满是璀璨的光芒。他身怀无数传说中的绝世武学,却由于己身实力的约束,发挥不出那骇世神技的威能!这种遗憾了五百年的情绪,终于在这个后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豪情万丈,项顶天擎身迈出了被他肆虐得满是狼藉的仓库大门。

“这是?”

挺直着脊梁,项顶天放眼四望,看到了满眼的萧条:

像是一座囚牢般,潮湿的土墙封困了四野。一座座破烂的帐篷低压压的拥挤在一起,透过那一个个大窟窿,可以看到一位位面黄肌瘦的人类正皱眉闭目,忍受着饥饿与寒冷。

昏暗的灯光,摇曳在狭窄的道路上,如同黄泉之路般,涌动着腐朽、死寂的味道。

这个如同土罐般拥挤的基地,唯一的生机,便是一个个瘦小的孩童。他们光着脚丫,抹着鼻涕,正嬉笑的玩闹着。一声声简单、纯洁的笑声,涌动着无忧的味道,徜徉着……

“小友,你醒了?”

苍老的声音响起,廖老在邪云的陪同下,来到了项顶天的身边。

“老人家你好!”项顶天回过了神来,他疑惑的问道,“邪云,这里是哪?”

“这里是我们的根,我们舍命守护的地方!”邪云满脸的痞气,高声喝道,“善良人的聚集地——无忧基地!”

“呵呵!”项顶天邪邪的笑了,满是莫名的情绪。

“呵呵,听黑沙将军说,小友曾经是一代冷血魔头?”廖老眼眸深邃,慈祥的笑着。

“尸骸成山,血水聚海!”项顶天满眼的追忆,深藏着一抹悲哀,“‘一代冷血魔头’这个凶名,我项顶天还当得起!”

“呵呵!”廖老笑了,他深深的看了项顶天一眼,转身喊道,“狗蛋,过来!”

“廖爷爷!”一个留着鼻涕的小男孩,像只无忧的小鸟般,欢快的跑了过来。

“狗蛋儿啊!”廖老弯身,摸了摸小男孩的肚皮,笑道,“你又将面包藏在了这里呢!”

“廖爷爷,您知道的!”小男孩腼腆的笑了,憨憨的吸了口鼻涕。“我想在下次吃饭的时候拿出来,那样妈妈就舍得吃一点了!”

“嗯,乖孩子!”廖老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轻语道,“可这位项叔叔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狗蛋能不能将面包分给他呢?”

“给!”小男孩快速的拿出了一块黑色的面包,高高的举起,递到了项顶天的身前。他憨憨的笑道,“叔叔们都是大英雄!妈妈说过,我们所有的食物都是叔叔们用生命换来的。我们要感恩!”

“叔叔不饿,你吃吧!”项顶天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突然有些伤感。

“狗蛋不饿,叔叔吃!”小男孩挺了挺干瘪的肚皮,想要表现出很饱的样子。肚皮中却发出了一阵饥饿的响声,他脸一下子就红了,低低的说道,“刚刚都系紧了裤带,怎么又叫了!”

“你吃吧!”项顶天将面包递给了小男孩,笑道,“你要长好身体,以后成为强大的人,这样就不会挨饿了!”

小男孩没有说话,他撕下一小块面包,飞速的跑开了!远远的传来他略带哭声的轻喝,“狗蛋会变强的,到时候我来保护叔叔们!”

“呵呵,保护我吗?”

项顶天深深的吸了口气,眼中是一种复杂不已的情绪!

“小友,你说狗蛋撕下那一块面包,会去填饱自己的肚皮吗?”廖老笑了,满是悲伤的情绪。

项顶天猛然错愕,直直的看着佝偻的廖老。

“他的母亲已经病了许久了,这孩子很早熟!他每次都省下食物,留给自己的母亲。分给你的半块面包是他的感恩,另一半则是他的孝心!”满是疲惫的话语,涌动着浓浓的伤感,“‘人之初,性本善’!所谓的‘魔头’能代表的,不过是一段无人能懂的悲哀罢了!”

“小友,别对自己太狠!世间的美好还是很多的!”

深深的看了一眼项顶天,廖老语重心长的说道。

“谢谢!”

像是回到了五百年前、像是再次面对项远山的教诲,项顶天心中刺痛,满是悔恨。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莫名的向廖老稽了一首。

“呵呵,不谢!”

深邃的眼眸,满是智慧,廖老亦是莫名的回了一首。

“我想去看看那孩子的母亲!”

想着小男孩,项顶天心中很苦涩。他幼年丧亲,那孤苦无依的感觉是孩童的不可承受之痛!

“小友还会医术?”廖老笑着问道。

“老先生,我项顶天是武者,可不是武夫!”项顶天亦是笑着回道。他想起了项远山,不经心中满是自豪……

空气满是浑浊、土墙一片潮湿。

一路之上,满目的悲哀:人们面黄肌瘦、衣着褴褛;食物低劣、饮水肮脏;简陋的帐篷,杂草是睡铺……

“你们一直这样生存着?这么多人,难道就不能自给自足吗?”

项顶天突然感到了愤怒,这种生存环境比五百年前的贱民窟还要不如!

“世界变了,魔兽与丧尸横行,我们想要自给自足都成了奢望!能活着已经很好了。能有希望的活着,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廖老悲伤的说着,他突然拍了拍项顶天的肩膀,郑重的说道,“小友,谢谢了,谢谢你给我们带来的希望!”

“希望吗?”

轻轻的一拍,项顶天突然感到了无边的压力。那朽老的手掌,像是化为了一座巍峨的大岳般,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呵呵!”廖老满眼光芒的笑了,他拉着项顶天的手臂,轻语道,“小友,到了!”

项顶天回过神来,抬眼而望。入目的是一座低矮的帐篷,透过一个大窟窿,项顶天看到了一位消瘦、干瘪的妇女。她脸色苍白,呼吸隐约,像是随时都会死亡一般!

“不对!”

眉心一颤,项顶天突然感到了一股恐怖的煞气汹涌而来。那若死的妇女,像是一头伺伏的魔兽般,随时都可能伸出獠牙,吞噬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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