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转过身,瞧见黄莺一身紫色罗裙,长扎成马尾,正斜着头倚在身后月门的边缘,笑盈盈的看了过来。
“呃,黄莺公主,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咱们要不在这院子中逛一逛如何?”

想到普智大有可能就在外面的某处寻找机会杀死自己,抢夺法器,刘海便不大愿意在这种时候离张天伦太远,开口拒绝了黄莺的提议。

“好吧,黄莺明白了……”

黄莺嫣然一笑,却掩饰不住脸上的失望表情,转身便要离开。

“……呃,普智想不到咱们胆量大到敢招摇过市的程度也说不定……公主,刘海听说云州城内颇有几处美景,也想出去转一转,您老意下如何……”

瞧见黄莺失望的表情,这小贼顿时有些不忍。

……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并行走在云州城的大街上,那女孩儿实在美丽无比,又穿着少见的紫色罗裙,如同盛开的紫罗兰花,吸引的路人频频侧目;那少年却是蓝色劲装,外套洗白的长袍,虽然不是十分的英俊,但也眉宇轩昂,行走间有几分飘飘出尘之姿。

这女孩儿便是黄莺,少年便是刘海,小贼最后还是妥协。

云州城确有许多热闹之处,街上卖卖兴旺,各种杂耍也多,甚至不时有番邦异域的人穿行走过,刘海本来目光四处漂移,生怕运气不好撞上普智,但穿过几条街巷之后,便也被云州城的热闹吸引,这位出身二龙山的小贼明显不如黄莺见多识广,几乎对所有东西都展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不过多久,炼血袋中便被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装填过半。

黄莺扑哧一笑,按住刘海正在付钱的手,问道:“先生明明是修炼之人,为何有时一副飘飘如仙不履凡尘的模样,有时却大大不同,对一些小东西很感兴趣,连女孩儿的胭脂水粉也要买上一些?”

“原来这些就是传说中的胭脂水粉啊,难怪瞧起来怪怪的。”

刘海干咳一声,将抓在手里的一个小盒子放回摊位,拉着黄莺快步便走,身后传来卖主大婶的吆喝:“这位小哥,就算你自己不用,难道身边那个小媳妇儿也用不着么,我这些水粉都是上乘的货色,小媳妇用了肯定迷死人啦!”

刘海拉着黄莺穿过拥挤的人群,终于听不到身后传来的吆喝,才擦擦额头的汗水,随口说道:“公主用不着老叫我先生先生的,听着怪别扭,就叫我刘海好了,我习惯别人叫我名字。”

黄莺笑道:“那么刘海你也能改口叫我黄莺吗?”

刘海点头道:“当然可以,对了,你不会真的只是出来逛逛吧,普智已经来到云州,方才被张天伦击退,要是被他现咱们俩,只怕会痛下杀手。”

黄莺微微一震,垂头低声道:“刘海你过会儿再问好么,我还没有想好,咱们可不可以多逛一逛再说。”

“好!”

这女孩儿语气中带着求肯的意味,刘海顺口就答应下来,虽然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他却实在不忍心拂了黄莺的意思,心中却自想到:“怪道有美**水,温柔乡是英雄冢这种话流传,黄莺这么软软的说话,就算是坚挺如小爷我这般人物,也不忍心拒绝。就算下一刻就碰上普智,也只能怨自己运气不好,或者技艺不精,斗不过那个光头秃驴。”

二人且走且观赏云州的人情风物,关系不自觉的亲近了许多,待得走到云州名胜饮马桥时,已经几乎无话不谈。

云州紧靠黄河,前朝府尹治水有方,从黄河引入一道分流,构建出贯穿全城的水上交通,饮马桥便建在这条支流上。全桥有百十丈长,由白色的巨石堆砌而成,桥身从两边缓缓向中央拱起,侧面远远看去,仿佛两匹对头饮水的骏马,故而得名。

二人走上桥来,倚栏望去,水面上各种船只川流不息,船家的吆喝声络绎不绝,一副欣欣向荣的热闹景象,刘海心中不禁对那位前朝府尹生出几分佩服。

黄莺兴致勃勃道:“咱们也下去坐船,体验一下水上的感觉如何?”

刘海对这个提议欣然叫好,他一直呆在二龙山,很少有机会下水,对于乘船自然有许多兴趣,况且黄莺美丽温柔,善解人意,正是乘舟同游最好伴侣,这小贼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二人兴趣盎然,正要走下饮马桥招呼个船夫,忽然远处传来几声吆喝,并排五匹骏马横冲直撞,朝着饮马桥赶过来。

这五匹马儿异常高大神骏,排成一排,顿时把整条街道占了大半,马上五人丝毫不在意身在闹市,口中吆喝连连,五条长鞭灵蛇般翻卷,啪啪有声驱赶路上的行人小贩,许多人不及避让被长鞭抽到,立刻就是一条血痕,一时间长街上惨叫连连,打翻的摊位,摔倒的行人不计其数。

当头两匹马上的年轻男女衣衫华贵,相貌俊秀,三名护卫打扮的人则略略坠后,这五人敢横冲直撞,显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五匹马儿晃眼到了饮马桥前,五根长鞭舞得虎虎生风,桥上的人闪避不及,纷纷落水。

“真没有想到世间还有如此好玩儿的事情,若是公主有遐,请到幽州一行,我张天鸣定会做好东道,叫公主玩的尽兴!”

马上男子挥鞭抽落一名桥上老汉,口中哈哈大笑,冲着旁边的美丽少女大声出邀请。

“幽州有什么好玩的,比得过云州么?不过天鸣哥哥邀请我,我一定去就是了。”

这女孩儿长挽在脑后,一身银白色的女式铠甲配合她美丽的脸庞,端的是一道不错的风景,但她手上长鞭却十分狠辣,咻咻连声,旁边顿时传来阵阵惨叫。

“咦?前面那个紫色衣裙的女子是什么人,好生漂亮,好有感觉,今天她就是我张天鸣的猎物,天狼骑,冲锋!”

“公子好眼光,管他是什么人,公子看上了就是她的造化!”

张天鸣正要回答女孩儿的话,忽然瞧见黄莺站在桥的另一侧,温婉柔美,如江南水乡的优美风景,这位华服青年心中一动,便忘了身旁还有个公主,吆喝一声策马冲了上去。他身后三骑轰然应诺,出哈哈的淫笑,紧追上去,却全然没有瞧见那位公主脸色已经如寒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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