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是谁,难道是李玄应方面的人?先杀了再说!”
普智见刘海相助万剑仇,心中一动,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长袖一拂,四面墙壁轰然倒塌,水势狂卷,在原地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万剑仇原本已经脱身,知道自己帮不上任何忙,正要动身遁逃,一蓬水汽卷着的巨石忽然飞至砸在肩膀上,这位剑客立刻喷出一口鲜血,受了内伤晕厥过去,被卷入大水之中。

“冤有头债有主!普智你可是温养出法力之人,如此不顾身份对一个普通人出手,不怕丢了欢喜禅宗的脸吗?”

见到普智居然攻向万剑仇,刘海顿时大怒。以普智的道行,稳压刘海两层境界,只要把刘海的真气耗尽,杀死这个小贼易如反掌,但在这种情况下,普智还是对万剑仇这个不相干的人出手,这一点就不是修道之人的气度。

惊怒之下,刘海手中的小山河扇连连挥动,运用这件法器的御水之能从普智造成的漩涡之中分出一道手臂粗的水流,将万剑仇牢牢圈住,同时弹开各种击打而至的碎石,护住了这位剑客不再受伤害。

“自顾不暇还要帮助别人,殷开山就教出你这个愚蠢的徒弟么,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真气能拿来消耗!”

普智极尽挖苦之能,他被刘海坏去法器不说,还让这小贼从手底逃脱,坏了全盘的计划,心中之恨可想而知,仅仅杀死对方夺了法器,还不能叫这位大和尚满足。

“混账!若是我师父在此,叫你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刘海嘴上丝毫不认输,心中却十分清楚,普智说的不错,小山河扇是件品质颇为不错的法器,威力极大,但也正是如此,想要运使起来,对应的真气消耗亦是十分巨量。像他这样连续挥动,用不了多久就得跟许孝廉一样落得真气告磬连逃命也不能的下场,这个时侯他体内真气已经消耗过半,支撑不了几下,此刻局面实在是十分难堪。

“小贼,你若是敢逃走,我就杀了这个废柴!”

普智赫赫冷笑,笃定刘海不会逃走,仿佛是挑弄老鼠的猫儿一般戏弄,趁了这个空当腾出另一只手来,化成掌形缓缓拍了下来,无穷压力之下,四周的水势顿时被压迫排开,在刘海的身体周围出现一个巨大的掌形深坑。

“古剑天权,你若是足够锋利,便助我渡过此劫,日后到了温养境界,我自会叫你恢复禁制,成为一把真正的飞剑!”

刘海势必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扔下万剑仇,惊怒之下,他出野兽般低吼,全身真气狂卷,排开层层水浪,待得双脚稳稳站住地面,立刻将古剑天权挥出。

这一剑凝聚他剩余的全部真气,剑锋铮铮作响,仿佛受到刘海的话语刺激,一道比平时更加灿烂的青黄剑芒嗤的一声刺了出去,比起先前与普智斗法,此时的刘海真气更加浑厚圆融,剑气亦是更加凛冽威猛。

“啊——”

普智闷哼一声,迅收回手掌,手心出现一道透着殷红血迹的裂口,刘海全力一剑居然叫他受伤。

但也只是受伤而已,刘海双目之中透出绝望的神情。

境界上的差异果然是没有办法逾越的鸿沟,身在感应境界,因为真气没有生成形态,很难斗得过入窍层次体内练气化液的修真;而入窍层次则无法凭借真气斗过生成法力的温养境界炼气士;至于取得天地元种,在体内筑成道基的修真者,更不是温养境界能够比较。

层次越高,实力差距就越大,刘海前次凭借慕容白的帮助才逃出普智的手掌,今日这光头和尚有备而来,再想故技重施逃出生天就没有那个可能了。

“米粒之光也敢跟日月争辉,你现在真气耗尽,还拿什么来跟我斗,乖乖去死吧!”

普智眼力高明,已经看出刘海真气耗尽,双手捏出奇异的印诀,正准备施展厉害的杀招,忽然有道青朦朦的剑光不知从哪里射来,急如闪电,目标正是普智光溜溜的脑袋。

“呼……这下子赌对了,李玄应带来的仙官果然也在附近……”刘海见到这道剑光,长出一口气,知道自己性命保住了,使出最后的力量将万剑仇拽到身边。

普智不料这个时候有人偷袭,那剑光又十分迅,飞来时已经来不及躲避,只能甩袖一拂,剑光擦身而过,斩下大片衣角,下方水势顿时失去控制,哗啦啦散开四处流淌,原来普智所穿的衣服亦是一件法器,如今却被这道剑光破去。

“是什么人躲在暗处,以为我普智是好欺负的么?”

普智几乎是怒吼出来,钵盂已经被刘海破去,如今衣袖也被人斩断,全身上下什么都没了,已经是光杆的司令,要不是能够操纵飞剑之人,最少也有温养境界的法力,绝不输给他,这位大和尚绝对要暴走。

“贫道沈天伦,久仰黄衫军普智神僧的大名,今日终于得见一面,幸会幸会。”

一名花白胡子老道不知何时站到了对面一间房舍的屋顶上,穿着胸前印有太极八卦图案的灰白道袍,衣衫鼓舞,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宽袖一展,那道已经远去的剑光便转了个大弯儿飞了回来,落进他的袖中。

这老道看了刘海一眼,微微颔道:“你就是刘海?不错不错,年纪轻轻就有入窍的修为,居然连温养境界的修真也在你手底下吃了亏,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普智忍不住骂道:“原来是做了后唐走狗的张天伦!你用不着在这里说风凉话,要不是凭借法器,他怎能伤到我,有本事你只在一旁观战,瞧我如何收拾这小贼。”

“果然是万剑仇所说的高人,有他在,我性命无忧矣!”得知这老道身份,刘海顿时大喜。

张天伦眉头一皱,老脸上立刻露出不悦的神色,喝道:“原来你们之间有过节,如此也好,普智和尚你就先和刘海算算之间的过节吧,之后我再算算你打断我修炼,毁坏休息房舍的恩怨。”

普智叫道:“要是算起来,你这个牛鼻子还坏了我的法器,这笔帐怎么算?”

“哎?这么一说,咱们之间似乎有好多恩怨,都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哪还计算个屁?老道我最讨厌别人叫我牛鼻子!”

张天伦脸色一沉,长袖鼓舞,青色的剑光再次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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