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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就是李隆基的第三子李亨,已经当太子十六年了,自从二子李瑛被陷害死去之后,李亨就成为太子至今,李亨因二哥李瑛的缘故在做太子期间很是谨慎小心,以免触动唐玄宗之心,成为李瑛第二,此次出长安李亨却是有公干,陇右节度使兼河西节度使哥舒翰生日到了,唐玄宗为了表彰才在石堡之战获得决定性胜利的名将哥舒翰,特意派出了太子李亨为哥舒翰祝寿,这也是皇帝对臣子所能做的极限了,哥舒翰也正处于自己事业的最高峰。

哥舒翰就是那个黑夜人领,他出身西突厥哥舒部,父亲是哥舒部领,归唐之后曾任安西大都护副都护,哥舒翰从小在龟兹长大,他也是一个大器晚成的将领,四十岁后才从军,到河西(今甘肃武威)节度使王倕帐下从军。天宝元年(公元742年),唐军攻取了新城(今青海门源),王倕把这里交给哥舒翰经营,哥舒翰治军有方,号令严谨,“三军无不震慑”,从这里开始了他军事生涯的起步。

之后哥舒翰战吐蕃百战百胜,于公元749年用人命堆积攻下了对于吐蕃和大唐来说无比重要的战略要地石堡,被封两镇节度使,也是对吐蕃战争的名将,此时正是哥舒翰的巅峰期,哥舒翰一生百战百胜,令周边的国家谈虎色变,有诗为证: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可见哥舒翰在陇右人心目中的地位之高。

李佐国拜见了太子李亨之后就又向哥舒翰跪拜:“哥舒大人,末将李佐国见过大人。”

哥舒翰看上去不过三十许人,实际年龄已经到了五十岁了,他年纪要大过四十岁的李亨,不过看上去却比李亨年轻,哥舒翰大笑:“李佐国果然少年英雄,起来吧,今日和太子打猎可是收获很大啊。”

李佐国闻言起身,就说:“太子、哥舒大人,末将的营地就在前方不远,还请太子和哥舒大人前去,末将好招待两位。”

李亨笑道:“好啊,我们跑了半天也累了,正好去你那里休息。”

哥舒翰也没有什么反对,他身后的黑衣人李佐国知道就是军人了,哥舒翰没有示意的情况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话,都目不斜视,可见哥舒翰治军之严。

李佐国倒是知道哥舒翰最后因为安史之乱而晚节不保,现在虽说风光,可是再过两年哥舒翰就会中风,毕竟是个大器晚成型,年龄摆在那里。

李佐国翻身上马在前面领路,李建勤在李佐国的吩咐下继续去猎杀一些野味,万海则快马加鞭先回营地禀报,李佐国陪着李亨和哥舒翰驾马小跑着向大营奔去。

路上李亨对这个也姓李的小将很感兴趣,不停的问李佐国一些琐事,无非是成亲了没有啊?家中可还有兄弟姐妹啊?就像一个长辈在询问自己的子侄辈,李佐国一一作答,李亨对于李佐国的喜爱溢于言表。

其实这个也可以理解,李嗣业马上就要成为安西节度使,这个对于长安来说不是什么秘密,李亨的太子之位稳不稳其实也要看这些封疆大吏的态度,李隆基已经六十八岁了,作为皇帝来说已经是高龄了,继位的问题已经摆在了台面上,所以李亨亲自来为哥舒翰祝寿也是应有之意,本来只要随便派一个皇子来就礼数尽到了,李亨却亲自来了。

营地不远,很快就在望了,这时营外已经摆开仪仗准备迎接太子的到来,为的就是段天和,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倾巢出动,整整齐齐的列队,旌旗在风中摇摆,战士们却站着一动不动。

哥舒翰远远望着这样的军容风貌暗暗点头,这样的强军才能够在对外战争中获胜,到了近前所有的士兵在军官的令之下一起单膝下跪,山呼:“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万士兵出的喊声如山崩地裂一般,李亨却是脸色如常,李佐国和哥舒翰自动落后,让李亨一人走到前面接受士兵的欢呼,山呼过后段天和等官员疾步上前跪拜李亨,李亨下马扶起,显得十分的礼贤下士,平易近人。

迎太子进营之后段天和摆开宴席,这里距离凉州还有将近两天的路程,李亨打猎往这个方向其实也是有目的的,也是来见识一下西域怛罗斯大胜带来的战利品和主要功臣李佐国等人,如果到了凉州再来见,就十分明显了,李亨可不愿意让自己的父皇唐玄宗起什么猜忌之心。

现在是在野外偶遇,李佐国、段天和请太子进营这也是规矩,任何人说不出什么,何况还有现在的陇右和河西节度使哥舒翰陪同,相信没人会因此事不开眼。

席间李佐国让各国的王子上来拜见李亨,李亨很是高兴,问过话之后还赏赐了一些金银布匹,又详细询问了怛罗斯之战的过程,李佐国捡重点说了,又将整个战役的得失总结了一翻,哥舒翰这个用兵的行家连连点头,一场如此辉煌的大胜不但需要将士用命,主将的指挥也是很关键的,至于牺牲的士兵,哥舒翰的官位其实就是用士兵的生命堆砌起来的,他根本不在乎士兵的伤亡,在乎的就是胜利。

哥舒翰本来在李亨面前很不说话,不过在喝过了李佐国提供的安西春之后大加赞赏,他是极好杯中之物的,话也多了起来,哥舒翰就说道:“佐国,我看你手下不但纪律严明,而且高手不少,不如我们就比试一翻,也是军中应有之意,也给太子殿下助兴,你看如何?”

说着就转头对身后一个身高八尺,壮硕得好像连脖子都没有了的一个汉子说道:“左车,你安排五个人,就以五局三胜来决定胜负。”

虽说是问询口气,但是已经开始安排比试的人选了,明摆着就是不容拒绝,强势之处可见一斑,李佐国也并不想拒绝,就点头答应了。

李亨见状也大感兴趣,就说道:“我这边也出五个人,凡是得胜的人奖黄金十两,那方胜利则胜方每人再赏十两,这个彩头我来出,这也是我大唐尚武立国之本意,哥舒将军的提议甚好。”

哥舒翰点头称是,左车已经安排好了四个黑衣的汉子,连上自己正好五个,李亨那边使锤的汉子和另外四个青衣人走了出来,和黑衣的哥舒翰手下站成一排。

李佐国见状就跟李护和李建勤努努嘴,李佐国心里十分清楚,面对李亨自己是要赢,因为只有赢了李亨才能真正的在李亨心目中留一个印象,所以李佐国就派上了自己这边的所有高手,包括李护、李建勤、万海和另外一个剑术高手莫一空,这莫一空是突厥族,小时候练的是双刀,不过部落在草原火并中被毁,他成为了孤儿,进到孤儿营时已经十九岁了,跟随李白之后就改练长剑,他的剑是双剑,但是迎敌时只见一把剑,剑中还有一剑,应该称之为子母剑,是一长一短两把剑,十分的阴险,迎敌时短剑突出十分的出其不意,加上本身武艺也高,是排在李建勤之下的第一人。

另外的几个其中有李麒李麟两兄弟,这两兄弟现在身体长开了,不但家传的武艺已经炉火纯青,习练了李佐国传授的外壮功夫之后,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还经过了几次大战,已经是成长起来了,加上李佐国自己,李佐国相信自己这边能够取胜。

两边各站左右,李佐国带领身后九人和那边参加比武的十人一起向李亨和哥舒翰行礼,场中早就收拾开了一块大空地,方便双方比试,此时已是晚上,李佐国吩咐点上火把,将场地照得通明。

哥舒翰看着李佐国这边除了三个人其余的全部使的是剑,皱了皱眉头说道:“要是一场场比下来时间过长,这样,前四场为单挑,最后一场为六人的团体战,还是变成五战三胜。”

李佐国一想,就明白了哥舒翰的用意,原来李佐国这边全部是用剑的,当时大唐用剑的基本都是游侠儿,这些人擅长刺杀,小范围的搏击,讲究快狠准,一击致命,并不是战阵搏杀的技能,哥舒翰的手下基本都是战场上杀出来的真功夫,如果单人放对还真不一定是李佐国手下的对手,所以哥舒翰就提出了最后一场用团战的方式,相信他一定是以战阵来应对。

也显示了哥舒翰的好胜心极强,李佐国当然没有什么了,一口答应,哥舒翰见李佐国这样爽快,心里也就生了几分好感,就对左车说道:“你开始派人上场,注意些不要弄出人命。”

意思是只要别杀了人,其他的就放手施为吧,听似残酷,但是以哥舒翰从来不把自己手下士兵的性命当做一回事,能说出这话可不容易了,当初打下石堡的时候,小小一座石堡战后才俘虏了四百吐蕃军队,据说驻守的守军才有八百人,可是哥舒翰为了打下它足足用了三万唐军的性命去填。

左车听命一躬身,就指点了一个青衣的汉子上前,左车是哥舒翰的左膀右臂,上阵杀敌就在哥舒翰身边,当然知道哥舒翰的心意,所以准备自己一方的黑衣军人就用于等下结阵战斗的一场,就命太子的护卫下场先比试。

这时军中听到了比武的消息很多军官都跑了来,远远的围成了一个圈子观看,李佐国皱了皱眉头就要吩咐李护去让他们回营,这样没有纪律的表现可不是李佐国喜欢见到的,没想到哥舒翰看见了,哈哈一笑说道:“让他们来看看,军中怎么能少了这样比武的阳刚之气,军人就是要争胜好胜才能得胜,对吧?太子殿下。”

李亨点头称是,脸上兴致勃勃的看向场中,看起来对于比武还是兴致十足,李亨出生盛世大唐,最多看的就是歌舞表演,很少见到这样军中的比武,所以兴致盎然。

上场的青衣人身材不高,手里提了一把短枪,枪不满五尺,鹅蛋粗的枪杆上都是花纹,枪后部也有一个枪尖,这是一把双头枪,此种武器十分难练,因为不管枪长还是短,基本的招数就是刺,枪短了反而枪法中的挥字诀和打字决还无法挥,那么显然这人必定是比较灵活的了。

李佐国心里闪电般的一转,就命令李建勤出场,李建勤剑法出众,而且为人冷静,第一场一定要赢,派上他是比较合适的了。

李建勤左手握住剑鞘来到场中,向对手抱拳一礼:“宣威将军麾下亲卫李建勤。”

对手将双头枪一合,也抱拳说道:“太子府中侍卫江长石。”

说完两人两边站好,李建勤将长剑拔出,长剑寒光闪烁,李建勤将剑鞘放在地上,双手持剑摆了一个望月式,望月式就是将剑把放在腰下,双手持剑将剑尖对向对手,同时矮身侧身,足成弓箭步,只要对方一有动作就可以闪电般的刺出一剑,是一式以攻代守的起手式。

李建勤这个架势一摆,对方本来看着李建勤十分年亲有点瞧不起的,没想到李建勤这个望月式一摆,剑尖没有一丝颤动,双目如鹰隼一般注视对手,还没出剑一股惨烈之气就油然而生,只要对方一有动作李建勤就能迎头痛击。

江长石知道李建勤虽然年轻却不可轻视,他的枪虽说是短枪,可还是比长剑要长得多,江长石左手虚握住枪头下两尺,右手握住另一头枪尖三寸处,对准李建勤,枪头微微抖动。

李建勤十分沉稳,他在等待着江长石进攻,一是毕竟对方是李亨的侍卫,二是李建勤对自己极为自信。

江长石看见李建勤不动,心里暗笑,自己的双头枪可是由战阵武学演变而来的,要是由自己抢攻对方在猛烈的枪式下就没有机会了,何况李建勤用的还是剑,江长石暗想,既然你如此托大,那么就失败吧。

枪尖突然稳定下来,江长石一声大喝,右手猛力一送双头枪,同时脚下迅往前一个跨步,两人相距的一丈距离瞬间拉进,枪尖仿佛一下就点到了李建勤的左肩,他还是记得哥舒翰的话,只是想点伤李建勤,并不想杀死他。

枪尖瞬间就到了李建勤的左肩之前,李建勤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动,还是如磐石一般,手中的剑却动了,长剑往前一刺,这一剑其实只比江长石慢了一瞬间,只听当的一声就已经点在了江长石的枪尖上的刃面上,将江长石的枪往上荡开,这一枪就擦着李建勤左肩刺了个空。

江长石大惊,这一枪去势已老,这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本来以为万无一失的一枪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其实这也和江长石心中还有轻视之心有关。

但是李建勤却没有趁势进攻,荡开枪尖之后就后退了两步,再次摆出望月式对准江长石,江长石知道刚才李建勤如果马上进攻的话自己会很难受,也可能就此败落,对于李建勤没有趁自己轻敌用老招式进攻心存感激,对李建勤点了点头继续比武。

李建勤让了对手一招,这时候也看出了对手的实力,准备结束这场比试了,手中长剑一颤,长剑居然出了“嗡”的一声,江长石心中一凛,李建勤度快的仿佛消失了一般,一剑就刺向江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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