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注册新公司的事情全部办完,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街上人潮涌动,要么是吃完了饭往办公室里赶的,要么是刚下班准备吃饭的。张程生带着白无瑕出了代理公司的门口,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白无瑕,笑道:“饿了没?”
白无瑕想了想,点点头道:“有点饿了。”

张程生便说道:“那我们先吃了饭再回去吧。我知道这附近有间茶餐厅,味道还算不错,价钱也还可以,不如去试试?”

白无瑕点点头:“好呀。”

白无瑕跟着张程生往东走了数十米,见到不远处果然有间港式茶餐厅,却见张程生已经跟自己拉开数米距离了,便喊了声:“张程生,等等我!”

张程生听了,停下身转过头了,见到白无瑕小快步追了上来,摸摸后脑勺,颇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习惯了走得快。”

白无瑕见到张程生有点尴尬,便说道:“没事,其实是我走得慢而已。”顿了一下,又问道:“你平时都走得这么快的?”

张程生见白无瑕赶上来了,便又转身往前走,不过步伐明显小了些,速度也慢了下来,说道:“嗯。”想了一下,补充道:“其实我以前走路也不算快的,直到做起了市场调研,被老周带坏了。”

“哦?”白无瑕微微一愣:“这个又关周云涛事?”

“怎么不关!”张程生下定决心,在要美女面前撇清自己,说道:“第一点,我们云涛调研很忙的,做事不快怎么行?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老周跟我说,其实成功一点也不难,只要你每件事都做得比别人好一点点就行了。比如说,我走路比别人快一点点,那么,我在路上所花的时间就会比别人少,我做正事的时间就会比别人多;我做事的速度比别人快一点点,那么我的效率就会比别人高一点点。别小看这一点点,长年累月积累下来,那可就多了!”

白无瑕一听,心里乐了:“又一个对周云涛盲目相信的人啊!”嘴里便说道:“这样说来,你对周云涛很是崇拜?”

张程生说道:“那倒也算不上崇拜,不过很佩服就是了——否则,我也不会跟着他混日子开市场调研公司啊。”

“那这次搞那么大的投资,为什么你却不去参与?”白无瑕问道。

张程生嘿嘿笑了两声,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去参与?”

“你说很佩服他啊,还跟着他混啊!”白无瑕开始有点没搞清楚状况了。

正说话间,已经到了茶餐厅了,张程生没搭话,带着白无瑕找了张空桌子坐下,点了两个快餐,待那服务员去远了,才说道:“佩服他,跟着他混,并不意味着他做什么事我都要跟着啊。”

见白无瑕还是没听明白,便解释道:“无瑕,你知道中国市场调研这个市场的市场容量是多大吗?其实这个市场并不小了,如果能做到行业的前几名,那我也差不多能上福布斯发布的中国富豪榜了,这是其一。”

“我学市场营销出身,对搞市场调研这一块很熟悉,也很感兴趣,而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所以我坚信我能把云涛市场调研公司搞好,这是其二。”张程生拿起服务员送过来的茶水,啜了一口,接着说道。

“虽然我不会直接参与百乐大厦日后的经营管理,但我跟老周他们已经达成协议,他将会陆续把市场调研公司的股份转让给我,到时我将占八成股份,他只占两成,而且逐渐退出具体管理事务。也就是说,我兵不血刃地就能拿下大半个公司,而我还很有信心靠着这个公司赚到足够多的钱,我为什么还要去劳心劳力呢?与此同时,我还会作为股东,拥有百乐大厦的一部分股份。此其三。”

“第四点,老周他们搞的这个项目,风险太大了。我不是不信他们的能力,但是,有备无患,能有条退路总是好事。如果我也参与了这个项目,调研公司的事情肯定会耽搁了,那到时项目没搞成,调研公司的发展又不顺利,那大家岂不是无路可退了?我们早已达成了个小小的协议,如果项目最后没能成功,他们四个人就会全数进入市场调研公司里,到那时候,我们五虎将出马,这个行业还不是我们的天下?!”张程生越说越兴奋,眼里冒着光芒,好像已经看到了周云涛他们四人项目投资失败、他们全部进入了云涛市场调研公司、然后开疆拓土、公司成了行业老大的情景。

“而且,”张程生兴奋完,“嘿嘿”地奸笑了几声,说道:“他们做这个投资,你以为不用做市场调研?告诉你,多着呢!老周他们现在就已经欠我们公司几十万的市场调研费了,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增加中。等他们项目真的做完,如果侥幸成功了,他们肯定要欠我百来万!百来万啊,白花花的银子啊。”张程生的眼里又起了绿光。

“周云涛欠云涛公司的钱,左手欠右手的钱,关你什么事啊。”白无瑕给了个白眼张程生。

“怎么能这么说呢?”张程生道:“他们那个项目,是老周、柳哥、杨哥、欣姐他们合作的;云涛公司,是我和老周合作的,我是第二大股东。这两个,都是有独立法人地位的!不管老周怎么样,反正我们公司的员工是要有收入的,呵呵。”张程生一想到这么多项目,心情不禁大好,便给白无瑕扫起盲来。

“哎,你还没说,当初是怎么跟周云涛合作搞起市场调研公司来的呢。”白无瑕懒得与他讨论“独立法人”的问题,便问起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白无瑕已经问过自己的父亲了,但她爸爸对于这个事情只知皮毛,只知道是两人合伙搞起来的,周云涛占大头张程生占小头,至于来龙去脉,倒也真的不知道,当然便不可能跟白无瑕说了。

张程生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我叫张程生,其实来源很简单,我爸当年太懒了,懒到连名字都不想起。当时我出生的时候,他才想起要起名字,当场便说,他姓张,我妈姓程,我是姓张的跟姓程的生下来的,便叫张程生吧!”

“扑嗤”一声,白无瑕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当爸爸的,也太懒了!

张程生却没管她,继续说道:“我爸在起名这件事情上真的是比较懒,不过,开公司这个事情,却要从我爸的公司说起……”

在袅袅的烧鸭及叉烧味中,张程生陷入了大半年前的回忆当中,他的整个世界,便静寂了下来,只余下窗外的车流在无声地蠕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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