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志涌脸色阴沉,也是沉默不语,并没有因为宁洪亮打赢了黄柏年而感到高兴,似乎他看出了宁洪亮打赢黄柏年靠的是诡计,并不是靠实力。而且这诡计并没有瞒过所有的人,只要是眼明的人,都能看得出黄柏年的实力远在宁洪亮之上。
宁洪亮显然也知道自己胜得不太光彩,见师父阴沉着脸,他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行个礼后就匆匆的退了回去。

杨健候这时候又站了起来,说道:“第三场较量开始,双方弟子请出场!”

看着这个杨健候,王若道心中老是觉得,这个老头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似乎总是在暗助樊志涌这一方。刚才黄柏年与宁洪亮之战,王若道可不相信这个老头没有看出来宁洪亮在使诈,要知道杨健候在近代拳术史上也算是一个非常牛的牛人,成就并不在他的二哥“杨无敌”杨班候之下。否则程廷华、李存义等高手以及樊志涌这样的狂人都不会对他尊敬有加。按理以他的眼力,是绝对能看得出宁洪亮在使诈的,可是他提也不提就判定了黄柏年落败,而且还判得那么急,唯恐程廷华和耿继善会抢在他前头似的。

这个杨老头,貌似有点不对劲啊!

这个时候,樊志涌那个叫石福的弟子走了出来,对着王若道这边抱了个拳,说道:“在下石福……”

王若道见状,忙一拍张城,快速的吩咐道:“城子,赶紧上场应战,可别让他使用田忌赛马的诡计,挑战大师兄!”

张城只是愣了一下就醒悟了过来,就在石福刚刚抱出名字的时候,大步的跑上前接口道:“我是张城,愿意跟你切磋一下,请赐教!”

石福不由呆了一呆,他和汪志的确如王若道所说,商量好了要以田忌赛马的方式,由他来挑战实力最强的尚云祥,然后下一场就不得不由实力较弱的张城和他们这方实力最强的汪志战斗。这样一来,战局势必会被逼平,实力最弱的卓婷婷和樊凤兰就必须战最后一场。汪志和石福早就已经看出来了,那个卓婷婷的战斗力非常低,绝对不可能是他们师妹的对手。故要想赢得场胜利,必须得用这种办法来战平前四场,否则回去后他们就得迎接师父樊志涌的怒火。那可是谁也不想面对的。

只是可惜,王若道一眼就看穿了这两人的意图,让张城在石福提出挑战尚云祥之前速度的迎了上来,粉碎了他们的如意算盘。

尚云祥是李存义最杰出的弟子,实力已经够资格与樊志涌一战,汪志想赢他是不可能的,那怕是像宁洪亮一样使诈也不行。这样一来,樊氏八卦掌想要赢李氏形意拳,除非石福能击败张城。问题是,石福有这个能力吗?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张城与自家师兄弟们实战练习时就很有冲劲,常常是陪他练习的师兄弟们还没有准备好,他就已经冲上去狂打了,弄得师兄弟们大都狼狈不堪。此时也是一样,当石福不得不向他抱了个拳,还没有说出“请赐教”的话来,张城就已经冲了上去,一个劈拳对准石福的脸就砸了下去。

石福显然没想到张城说打就打,一惊之下本能的抬起胳臂阻挡。然而,他低估了张城的力量。张城虽然天赋没有尚云祥、黄伯年或是王若道等人高,但胜在肯吃苦,再加上他天生根骨极佳,力大无穷,虽然还没有真正的掌握形意五行拳的发力技术,但光是蛮力也强劲无比。这一记劈拳砸在石福的胳臂上,令石福感觉好像被一把大铁锤砸中似的,胳臂不但疼得几乎断折,而且被强劲的冲力砸得身体不由自主的矮了下去。

没等到石福挺起身体,张城第二记劈拳又到了。抡起两只硕大的拳头,好像风火轮一般,连环不断的砸向石福的头脸部位。石福不得不再次抬起胳臂阻挡,并不断的后退。然而张城的身材虽然高大粗壮,动作却很灵捷,见石福后退,他就一路的追着,也不管石福挡不挡,双拳仍然不停的往石福的头脸部位砸下。因为他比石福高大得多,这一仗几乎是完全的压着石福在打。不到半分钟,石福的双臂至少挨了四十拳,已经疼得完全的失去了知觉。而他的脸上也因为有几次胳臂没挡住而被砸中,已经鼻青脸肿,连眼睛都被砸了两拳,变成了熊猫眼。

在场的看客们再次哑然,这那儿是练武者之间的切磋较量,简直是村民泼妇在打架,打得没有半点欣赏性可言。

终于,程廷华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喊道:“张城住手,你赢了,不必再打了!”

奇怪的是,杨健候此时却眯着双眼,对张城和石福的战斗不闻不问,似乎已经睡着了。

张城听到程廷华的喊声,忙停止了攻击,收拳后退。石福此时似乎得到了解脱,待张城后退后他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样子已经变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叭”的一声,却是樊志涌一个巴掌拍在身边的桌子上,将坚实的木桌拍得粉碎而散架了。然后樊志涌站了起来,怒哼道:“什么玩意儿,这就是形意拳吗?李存义,你就是这样教你的弟子练拳,教他这样打人的吗?这么难看的打法也好意思使出来,简直丢尽了我们练拳人的脸!”

李存义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即听王若道抢着回答道:“樊前辈,你这么想就错了。拳术是什么?拳术乃是自卫之术,是生存之道。练拳的目的是为了能防身自卫,这可是不管好看还是难看,只要有用,能打倒敌人就行。打法再好看,打不赢人反而受欺,这不过是‘花架子’而已,算不上好拳术。”

樊志涌闻言勃然大怒,喝道:“你在说谁的拳术是‘花架子’?你是什么东西,我和你师父说话,你一个小辈插什么嘴,有你说话的份吗?”

王若道毫不客气的回敬道:“樊前辈,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个人,你老难道已经老得老眼昏花了,这都看不出来!”

樊志涌是个很看重自己身份和面子的人,被王若道这么一个低了他一辈的小子一顿抢白,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怒瞪着王若道。

“若道,给我闭嘴,这没有你说话的份!”

李存义显然是担心樊志涌会按耐不住怒火出手攻击王若道,忙斥喝了王若道一句,然后向樊志涌拱手道:“志涌兄,我这个义子没大没小,胡乱说话冒犯了你,我在这儿给你赔罪了,你放心,回去我一定会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樊志涌再次一声怒哼,说道:“不用在我老樊面前演戏了!李存义,今天就算你们运气好,我老樊放过你们一马。以后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告辞了!”

说罢,樊志涌就转身大步的向门口走去。汪志等弟子们见状,面面相觑了一下后,即慌忙的跟了上去。

居然不比最后一场就走了?在场的看客们都不由大感失望。而王若道却暗叹这个樊志涌还真是个老狐狸。他明知汪志不可能是尚云祥的对手,与其再丢脸受欺一次,还不如装着被气走。这样一来,因为汪志和尚云祥还没有较量过,人们就不好说汪志就绝对不是尚云祥的对手了。这多少的保住了一点樊氏八卦掌的面子。

汪志显然也猜到了他师父的用意,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假惺惺的对尚云祥拱手道:“云祥兄,没能跟你切磋一回,还真是遗憾。希望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再切磋吧!”

尚云祥不语,王若道却受不了这个气,大声的回敬道:“汪志兄,你要是真的想跟我大师兄切磋的话,不如留下你住处的地址,明天我就陪同大师兄上门找你切磋!”

汪志的脸色变了变,怒瞪了王若道一眼,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不过樊志涌的女儿樊凤兰冲着王若道喊了一句:“喂,姓王的小子,我住在东门区朝阳路的十七号,有种你明天来找我切磋,看我能不能把你打成猪头?”

“不必了!”王若道立即拒绝道:“我的原则是,好男不跟女斗!”

樊凤兰顿时让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才追着师兄们去了。

看着这一切的程廷华摇了摇头,对李存义叹道:“存义啊,你这位义子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才,不过他锋芒太露,如果你不好好的磨磨他的性子的话,他迟早会给你惹出大麻烦来!”

杨健候这个时候似乎“睡醒”了,闻言也站了起来,笑道:“他现在就已经惹下大麻烦了,经过今天的事情,樊志涌的弟子们只怕都会对他恨之入骨了吧!存义啊,为了保险起见,我看你以后最好不要让他再来北京了,否则会出事的!”

李存义道谢道:“多谢程师兄和镜湖先生提醒,存义会认真考虑你们的意见的!”

王若道可不知道程廷华和杨健候此时正在他义父面前说他的“坏话”,等到樊志涌和他的弟子们都离开了四民拳社,和尚云祥等师兄弟们过来一一的拜见了程廷华等前辈们后,即问李存义道:“义父,三师兄现在那儿养伤?我们想要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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